天色渐沉,孝莲久久等不回来大娘,心里的担忧也渐渐浓厚。
“吱嘎”一声,大娘总算是回来了。
她推开门,站在门口,默不作声地看着孝莲,然后快步走到孝莲身边,“孩子,可否借你那耳坠子瞧瞧?”
孝莲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把手探进衣袋里,掏出那只耳坠子。
大娘取过那只耳坠,再把手摊开,掌心是另一枚鎏金翠玉耳坠,造饰一模一样。这两只明显就是一对的。“你瞧,这坠子是你遗失的那只吗?”
“啊?”孝莲接过耳坠,端详一番,点点头,“正是。大娘,你自哪儿寻得?”
大娘似惊似疑,频频后退,撞到了一旁的竹篮,玉米粒洒落一地。
她踩着这些颗粒,一把跌坐在椅子上,竟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苍天啊,你为何要如此待我啊?我家老头子那么实诚一人,怎就落得如斯田地。老天爷啊,你怎就不开开眼啊?”
孝莲疑惑着,见她如此失常,急忙上前扶住她,“大娘,大娘。你这突然怎的了?发生何事儿了?”
“这耳坠是在我家老头子的尸体上找到的。究竟是为什么?”大娘突然猛地抓住孝莲的双手,拽着她不住摇晃,嚷嚷道,“你们为何杀了他?你们为什么啊?”
被大娘这一来二去地吵嚷,孝莲才恍然醒悟。想来那老船夫就是大娘离家多日的夫君了,这耳坠难不成是那个时候遗落在他身上的?
“大娘,大娘。你且先听我说。”孝莲双手挣脱她的桎梏,转而按住她的手臂,试图让大娘先冷静下来。
孝莲“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解释道,“大娘,是我们对不住您,对不住大叔!我本与夫君一同过海行商。那日仇家追上门了,大叔为救我两,便带着我两逃离。哪知途中遇上风暴,我二人只得眼睁睁瞅着大叔就这么掉入海里,消失无踪。我们绝非有意为之!”
大娘泪水依旧,且将信将疑,想想那日见他们小夫妻二人情形也极为凄惨,刚想把孝莲扶起来,却瞥见孝莲铺陈在床炕上的行李,又一把推开孝莲,踉跄地奔至床角。
孝莲跌坐在地上。
大娘拾起从衣物里露出一角的匕首,转身问道,语气僵硬,“那这是什么?”
“这……”
还未等孝莲回答,大娘便代她回答,“这是老头子随身携带的匕首!这些年海上不太平,他说要带着为防万一。这刀柄上的布条还是我亲手为他束上的!”
大娘颤抖地握着那把匕首直直指向她,一步一步逼近。
那匕首是那日从大叔身上夺过来的。大叔死后,孝莲身无长物,便把它带在身上以作防卫利器。哪知,今日,这匕首竟成了他们杀人佐证。
“大、大娘。你冷静点!”孝莲不断后退,直至退到墙角,退无可退。
可是大娘却没再逼近,而是转向大门,怒斥道,“我得报官。让衙差把你们这两个都抓去偿命!”
孝莲听到这里,急忙起身,抢先一步冲到门前,把门锁上,拼命摇头,“不行!你不能离开这里。”要是被官差发现了她和宋律的行踪,必会报上朝廷的。
“你!你想作甚?”大娘挥舞着手里的匕首,步步后退。
孝莲冲上前去,想要抢过匕首,又不想伤着她,只好与她左右周旋。四手抢夺匕首,她们在屋里绕着圆桌转动。一时间,乒乒砰砰陶壶、水杯掉落一地,砸成碎片。
孝莲掰开她的手指,握上刀柄,猛地将她一推。
大娘没有防备,轰然倒地,瞬间安静下来。不一会儿,自她脑后的地面渗出大滩血迹。
孝莲大吃一惊,急忙扶起她。“大娘?大娘,你别吓我啊。”见她没了反应,孝莲瑟瑟将手指探向大娘鼻腔下方。
大娘已经没有鼻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