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虽然体型臃肿,可走起路来却脚下生风,三两下便下了楼梯,却在楼梯口处被一高大魁梧的美髯公挡住去路。“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没看见大人要下来么?还不快快让开!”
那人只冷冷瞥了他一眼,他便乖乖闭上了嘴巴,退站到一旁,以可怜兮兮的目光翘首瞅着孝莲。
孝莲站在楼梯口中央,没说话,也没挪步,转而上下打量着那美髯壮士。果然如传闻一样,身高八尺,燕颔虎颈,一副正义凛然的相貌。
那人也没跨步上楼,目光钳在孝莲身上,鹰眼透露着些许不屑。
两人就如此一上一下对视了一会儿。半响,孝莲竟觉得心底有些发虚。
风撞开大门,从大门处灌了进来,直吹得屋顶的灯盏吱吱呀呀剧烈摇荡,多变的阴影与昏黄的烛光交织。
这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愈加诡异。
掌柜的瞪了店小二一眼,那小伙子得令,三步并作两步走,急急忙忙关好大门。
“掌柜的,还不给这位先生让路?”孝莲背手在后,退了一步,摆了摆手,示意掌柜退下。那小老头儿赶紧撤开。
那人没有推辞,阔步上了楼。
“且慢。”待他经过身边的时候,孝莲低声开了口。
“萧先生是东海人氏吧?”
萧济航止了步,推门的手还僵在半空中,却没有回头。
孝莲虽然见不着他此时阴沉如霜的脸色,但并非丝毫没有觉察到身后那不加掩饰的强烈杀气。她笑了笑,自顾自下了楼,朝老头儿喊话着,“掌柜的,还不带路?”
萧济航才回过神来,跨步进门。
“哎,大人这边请。”掌柜的推开门,撑了伞,递给孝莲。
后院露天,白雪纷飞,雪花落到孝莲蜡黄纸伞上。
孝莲举起昏黄的竹编灯笼,走到一堆劈好的薪柴旁边,拾起其一,瞟了旁边另一堆犹如雪丘的干柴,“覆雪并不厚,应是刚走没多久。”
掌柜的附和着点点头,“那大人稍等,小人去找找。”
孝莲端详起手里的干柴,裂口整齐,下斧利落有劲;再看那把钝斧,纤纤手指轻轻游走于刀锋。“去吧!”
说罢,她径直推开柴房门。
况云呆呆地看着来人,手里还拿着那只嫩滑的鸡翅膀,咽喉急急吞下嫩肉。
孝莲没理会他,坐到桌子一旁,伸手取了茶杯,又取过况云面前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举着杯子慢悠悠地说:“阁下想必就是况云先生吧。”
况云还没弄清楚什么状况,懵懵地点点头,“是、是啊。”
“那日考场上,先生枪意霸道,动作行云流水,在下敬佩万分。”孝莲对上他的目光,举着酒水诚挚邀杯。
“哦,你也是参加此次科考的?”他终于回了神,油腻腻的双手往衣摆擦了擦,举起自己杯酒,与孝莲碰了杯,模样十分憨厚老实。
孝莲又笑笑,没回答,“况兄武艺高强,今年武考怕是无人可与先生匹敌了!”听父亲说,这况云对况邵康十分敬重。
果不其然,这老实人一听,急忙摇头,“非也非也,阁下有所不知,在下有一结拜兄弟,其武艺远胜在下十万八千里。”
“哦?先生所言莫非是那位况邵康况兄弟!?”
孝莲借着与况云闲聊,慢慢探知况邵康的经历和秉性。
等了许久,掌柜的老头子才只身一人悻悻返回,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孝莲无奈,只把一枚雕龙玉佩交给况云,嘱咐道:“况兄,在下将这枚玉佩赠与你兄弟二人,如若有日,你二人需要在下相助的话,便可凭此物到南方寻我。”
“这太贵重了,在下不能收下。”况云是个老实人,忙推辞,拒接受。
孝莲摊开他的手,将玉佩放在他掌心,“美玉赠英雄,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