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维护姐姐
黑色小屋内,一女子苦苦哀求着端坐一旁的雍容妇人。那女子身上的衣布被长鞭鞭打成丝成缕,衣不蔽体,白皙的胴体就此裸露在众人眼皮底下。“娘娘,求您放过我吧!娘……”
那女子被硬生生压入水面,含糊不清的话语变成咕噜咕噜的水泡爆破声,湿漉漉的发丝凝结在她娇艳脸颊上。“不……”
众人将她捞起来,又撬开她的樱桃小嘴,强迫灌她喝下穿肠毒药。
孝莲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扳指,一边端详着自她怀里搜出的香囊,偶尔抬眸看着她垂死挣扎的模样。那香囊上面绣着刘字和那女子的名字。
“行了。”孝莲见她已经喝下毒药,一把将那女子的香囊扔进一旁的火炉里。
“不要!”那女子急忙匍匐着爬向火炉,伸手探向火舌处,泪流满面。
原本笑笑的孝莲见状,恨意毕现,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往后拉扯,蹲下身体,在她耳边道:“你想做什么?”
孝莲瞥了一眼火炉里烧得焦黑的香囊,气得浑身发颤,咬牙切齿道:“他不会来救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个香囊留着也没用!”
“不要!求你……”那个女子看着香囊被毁,火炉里所剩无物,顿时瘫坐在地面,垂眸哭泣,低声喃喃道,“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怪只怪你爱错了人!”孝莲笑了笑,伸手捞起她的脸。
那女子一巴掌扇来。
孝莲头微微一偏,躲了过去,捏着她下巴手劲更甚,仿佛要将她捏碎了一般。
那女子毒性已然发作,从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来。“妖后,你不得好死。我纵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孝莲伸手为她抹去黑色血污,笑看她眼底无可宣泄的恨意,笑看她气息渐渐弱下,最后如同惨白纸张一般无力倒下。活着斗不过我,死了还想报仇么?
孝莲手一甩,将她甩到一旁,起身离开,嘱咐道,“把这儿处理好!”
不日,淑云进宫来寻她,见着孝莲二话没说便往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孝莲抬手捂着自己的脸颊,笑着问道:“姐,这是怎么了?”
淑云甩开她的手,瑟抖地责问:“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
“嗯?”孝莲眯了笑眼,没有回答,而是以一种漠不关己的态度道:“你找我就为这事儿?”
“你怎么可以……那般残忍?你怎下得了手?”淑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小莲,你怎么变成这样?”
孝莲坐到一旁,亲自给她倒了杯温酒,“姐,你莫要生气。那女子本就该死!”孝莲说着,眼底的狠戾尽显无遗。“我不过想维护你!”
淑云一愣,苦笑一声,“是吗?就算他负我,她伤我,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儿!与你无关!”
“你说的倒是好听,其实不过是无处宣泄心中怨恨,借我之名行不义之事。你是在帮我?你是在害我!你太自私了,项孝莲!”淑云一把推开她递来温酒的瓷杯,清冽酒水泼洒一地。
孝莲看着她拂袖决然离去的背影,许久看着杯中渐渐转凉的酒水,一口饮下。“我有何错?我不曾有错!”
第一百八十五章京城血案
孝莲端起落尘遣人送来的药膳,皱了眉。她已经从起初的不适,到现在即便不捏着鼻子亦能把这汤药喝光。
“今夜,皇上怎么这么晚还不过来?”贴身宫婢翘首看着宫门,又看看等在圆桌前喝药的孝莲。
她话音未下,一小公公便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垂手弓腰道:“娘娘,皇上有要事处理,让娘娘先睡下。皇上晚些再过来。”
孝莲点点头,不动声色问道:“出了什么事儿么?”
“听说,京城近来不太平,现在已有几个男婴遭了毒手。那贼人太过凶残,竟剜其心肝,取其血肉。尸体支离破碎,血肉模糊,甚是恐怖!”那小公公说罢,竟生生打了个寒颤。
孝莲手一滞,只将瓷碗摆下,取了蜜饯却不吃,“那可知调查进展如何?”
小公公摇摇头,“现下毫无头绪,京城人心惶惶的,都说是鬼怪作祟。皇上相当重视呢!”
“神鬼之事本是无稽之谈。”孝莲看着碗里汤药,顿时觉得腥臭无比,只嘱咐道,“去给我取壶花茶来,本宫漱漱口!”
夜色浓重,宋律依旧没有过来。
孝莲一个人裹着锦被窝坐在床榻上,也不敢灭了蜡烛,睁着眼注视着死寂的房间。她仿佛听到千军万马奔腾声,厮杀哀嚎声,有仿若听到孩童凄厉啼哭声,急忙捂着耳朵,拼命摇头,嚷嚷道:“来人!快来人!”
“娘娘,怎么了?”贴身宫女闻声赶到,推开门,担忧问道。
孝莲赤着一脚踏在地面上,见她过来,悬着的心微微放下,直摇头道:“你去……不,你叫人去看看皇上在哪儿?”
“怎么了?”宋律一进门就看见她一脸惊恐,正欲遣人去找他,“怎么脸色如此青苍?”
孝莲见着他,一时不知是喜是愁,呆呆看着他走进,坐下,握上她的手。
宋律摆手屏退宫婢,伸手探向孝莲的前额,问道:“身体有何不适么?抑或是做恶梦了?”
孝莲缓过神来,摇摇头,敛眸无言。
“别怕,我守在这儿呢。”说着,他便将她拥入怀中。
孝莲望向窗缝漆黑处,一把推开宋律,起身踱至窗台边。她幽幽望向窗外,强压住心中惊惧,眼见那暗影憧憧如鬼如魅,听着那风声厉厉如咽如诉,勾唇冷冷一笑,哗一声将窗户打开。
反正,因她枉死之人不计其数,她早已做好不得好死的准备了。冤魂索命?那就来吧,她就不信斗不过他们。
第一百八十六章离间君臣
“娘娘,该出发了。”一旁的宫婢催促道。
孝莲闻言看着自己脸上的疤痕,一下子清醒过来,淡淡应了一声。
那宫婢见她如此,又道:“娘娘可莫要忘记答应我们王上的事情。那封求降书……”
“不必劳烦你提醒,”孝莲用劲一捏,手中木梳顿时成了细屑。细微木屑扎入掌心,扎出点点血丝来。她将手摊开,任由木屑洒落一地,冷冷道:“记住,在这皇宫,我才是你主子!这句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说罢,孝莲径自起身,朝门口走去,叹了口气,又道:“我知道该怎么处理。如未有必要,你们都收敛些,否则功亏一篑,你我皆唯有一死!”
朝中众臣皆道她运筹帷幄,率领三千残兵反败为胜,哪知她却是下定决心毁了这大宋江山。一封求降书换来全身而退,复仇机会。
赶到晚宴时候,众人已经入座了,就候着她一个人。
众人皆知道孝莲这一年来的经历,心中不免同情,但碍于身份有别由不得面见探望,今日见之神采依旧,凤袍加身更显端庄华贵。
“本宫来迟了,还望各位恕本宫诓驾之罪。”孝莲笑笑入座,取了杯酒,双手奉于前。“皇上与本宫奔赴南粤之行承蒙诸位相助。只是自皇上回京以来,宫中事忙,一直未曾设宴答谢各位。特与今夜设宴,聊表感激之情。”
众人闻言急忙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娘娘言重了。微臣岂敢。”
孝莲一饮而尽,拂袖引手道:“诸位,请坐!不必拘谨。”
宴席间,每每聊及往事,便是释然欢笑。那段时间虽是艰难却已成为彼此间难能可贵的回忆。
可惜的是,今时不同往日,身份之别注定了猜忌和隔阂。今夜,即是对过往的留念,亦为彼此抗衡的未来拉开序幕。
设宴之前,孝莲已经向宋律进言:萧白等人协助他们抵达京城,如此身为朝臣,在朝野威望日益更胜。如若不趁早采取一些措施,只怕日后随之权势见长,会危及朝堂根基,后果势必不堪设想。
她和宋律想协商好了。这些人要么依言释下重权,要么宴席之外把守的重兵便会进来将他们逐一拿下。入宫不能携带兵器,纵使他们个个武艺高强,怕也是抵不过那重重兵防。
孝莲与宋律在桌下握了握彼此的手,此时如此举动已不再是彼此取慰,而是密谋。可宋律不知道的是,孝莲不过想离间他与这些亲信之间的关系。
而宋律忽然邀他们进宫一聚,有何目的,他们又岂会不明?
此番夜宴,表面和睦融融,底下又是何等暗涌沉浮?
“可惜牛二、刘贤不能与我等一同如此畅饮。”宋律突然叹了口气,又道:“为此,朕也甚是遗憾。”
众人无言,不约而同地静待他下一句。
宋律冷冷扫了他们一眼,继而开口道:“若非各位相助,我等断断没有今日的。我心心念念你们的功劳,却不知道该如何赏赐方是最妥的。不知,各位想要何种赏赐呢?”
萧济航为首几人纷纷俯跪于地,只道,“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尽心尽力是臣等本分,岂敢邀功?”
孝莲放下杯酒,若不经意道:“诸位皆为我二人大功臣。你们不想不愿,可他人未必无言。所谓,人言可畏呐!”
萧济航一顿,微加思索,沉声道:“皇上乃天定真龙,他人岂敢有二心?臣恳请陛下解除臣官职,许臣归乡而终。”
他说罢,众人皆跟随请命归田。
宋律盯着他脊背,忽而一笑,只道:“罢了,便依尔等所言。都起身吧,莫要跪着了,今夜本是欢宴,不必如此沉重。”
次日,萧白等人递上请命书,宋律欣然答应,罢去他们朝中大权,赐予原籍官职,良田百顷,玉帛珠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