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西桥雷震,拜见瑞亲王、瑞王妃。”
孝莲很难将眼前这个英姿飒爽、仪表堂堂的男子与昨日还在府上大吵大闹,一副无赖模样的人对上号。“免礼,请坐。”“王爷请。”他毫不拘谨,撩起长袍,坐姿端正。
见宋律缓缓抬起手意欲屏退左右,孝莲接过侍女捧上来的糕点,不急不缓地开口:“你们皆退下吧。”如果让宋律开口,指不定会不会把自己给退下去。
宋律在听到西桥二字之时微怔,“不知先生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孝莲为他俩沏了茶水,端放在桌面,挽袖伸手,作势请他们品茶。
雷震恭敬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茶的味道总是有些寡淡,他还是比较喜欢南粤甘苦的浓茶,放下被杯子,“五日前,桃翁华老先生接到陛下密信。信上指王爷和王妃将于近日前往南粤,望华老先生出山相助瑞王。”
五日前?这么说,皇帝对这事儿是早已经打算好了的?孝莲没说话,但脑袋又开始转动。
雷震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我与妙言先生一直跟从华老先生习五行八卦。先生曾夜观星象,见天有异象,遂招我二人至桃居,嘱咐我二人出山协助王爷离京。”说罢,便从袖口掏出一封书信,递给瑞王。
孝莲把目光转到信上,信上是对雷震和妙言先生的一番溢美之词,并请求二人出山协助瑞王逆境求生。“先生远道而来,只是为助我二人离京?”她还是想确认一下。毕竟即使离开京城,南粤那儿却形势不定。若得此人相助,他们的命运也许多了一点保障。雷震笑而不语。
宋律已经确认了桃翁的笔迹,沉吟一会儿,问道,“我外祖父身体还硬朗否?”雷震面露哀色,“先生他于三日前病逝了。”“……是么?”宋律低垂眼眸。
“这是什么?”孝莲提起信封,轻轻一抖,一张小方布帛便掉了出来,拾起,疑虑着将它递给宋律。
宋律一字一句缓缓念出口:“一、尽快启程。二、项家军护卫。三、仅携可信之人。”
孝莲接过他布帛,又看了一遍。“为何如此着急?”孝莲虽知道留在这里危机四伏,但是还未到这么危急的地步吧,皇帝和桃翁在担忧些什么?
“肖**,不知王妃识不识得此人。前日告老还乡的肖大人,一家4口人在回乡的路上突遇暴匪,无一生还。”雷震话虽是和孝莲说的,但眼睛却定在宋律身上。
“肖大人?”孝莲有些疑惑,这件事和这个肖大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肖大人便是那时父皇废长立幼的主要支持者。”这时候,宋律突然开了口,只是语气偏冷,神情一反常态。
孝莲手微一抖,将茶杯放下。
曾经皇帝一度想要废立太子,改立最宠爱的七皇子宋律为太子,但是最终还是因为朝中反对势力太大而作罢。孝莲虽然知道当时还有一小部分臣子支持宋律的,但具体是哪几位是完全不清楚的。
“且,王大人向来身体健硕,却无辜暴毙家中;而杨大人因受贿之名锒铛入狱。当中曲折怕是不简单。”雷震又补充了几个信息。
这个皇帝真会给自己的儿子惹麻烦。联络项家、下旨让瑞王离京又请南粤智者豪杰相助,这些都在弥补自己那是闯下的大祸吧。孝莲扶着前额,顿觉头有些疼。
“父皇龙体抱恙,太后圣体亦然。我们若此时离开,不符孝义之道,定叫人反握住把柄,以后又何以立足人前?”宋律顿了顿,补充道,“况且,他已从边境调兵回京,估摸着这两日便能抵达京城。恐是来不及了……”
皇后为皇帝育下两个皇子,一个是当今太子,另一个就是这个“他”——二皇子庄亲王。
孝莲在桌子下主动伸手握住宋律的大掌,心里其实是清楚的,即使瑞王手上持有皇帝圣旨,但是这种情况确实不可离开的。
可这一留下来,怕是离京回封地便是遥遥无期,安全更是处处受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