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莲唤来了府里几个管事儿的,又命人取了王府的账簿来。
不一会儿,人便被带到,跨进门来,俯跪叩头道:“奴才拜见瑞王妃。”
“都起来吧。”
孝莲闻声放下账簿,下意识看了一眼那婴孩,想了想,跨步跨步上前嘱咐道:“随我出去走走。”
孝莲站在门外,听他们一一介绍完自己,又询问了府里一些情况,点了点头便让他们一并退下去,再回头望进屋里,没听见哭闹声,心想幸得没吵着孩子。
孝莲一边翻动书页,一边时不时逗逗这小娃儿。“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呀?”
“……”赵沉香刚端着针线进来,便见那娃儿冲她又是一笑,只道,“姐姐,这孩子还未命名呢?”
“如此。”孝莲本就只对兵法武术有兴趣,虽说平日里也喜画,但论及诗书文采,她是毫无半点天赋的。偏头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来,她只好作罢,便又无奈笑道,“王爷文采极好,还是让王爷为她取名吧。”
宋律端着苦药浓汁,才进了屋,便听着她们笑语连连,“怎么了?”
“刚说着你,你便来了。”孝莲忙起身走了过去,接过药水,闻着那熟悉苦味,皱了皱眉头,扶着他朝椅子走去。“这东西烫着,还是先晾着,我一会儿再喝。”
“妾身给王爷请安。”赵沉香有些慌乱,垂手立于一旁,全然失了刚才谈笑自如的模样。
宋律有些无奈,只道了句“起来吧。”,便又端起孝莲置于桌面的瓷碗,递到孝莲面前,故作威严,“莫再找借口推辞。良药苦口!”
孝莲盯着那黑漆漆的药汁,又看了看他无比严肃认真的模样,叹了口气,端着碗,屏着呼吸一口饮尽。
宋律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又问道:“你们刚在做什么?笑得那般开心。”
孝莲以绢帕擦拭着嘴角,接过他手里的蜜饯,丢进嘴里,走至小榻畔,俯身抱起孩子,嘟囔道:“正想着给这小丫头取名字呢?”
“哦?什么名字?”宋律问道。
“不知。”孝莲将孩儿抱给他,“她是上天赐予的,不如就叫天赐?”
“噗哧”一旁赵沉香被她逗乐了,娇嗔道,“娘娘,天赐是个男孩儿名字,怎适合这女娃娃?”
那孩儿在宋律怀中,嘴巴微微撅着,向孝莲伸长了双手,挣扎片刻竟哇哇哇大声哭泣着。
“竟还认生呢!”宋律百般哄着,却依旧无奈,只好将她又交还给孝莲。
孩子一到了孝莲怀里便立即停止了哭闹,转而咯噔一笑,眼角还挂着晶莹泪珠。
孝莲心想这孩子定是以她为母亲,欣喜地脸颊微微蹭了蹭她娇嫩的小脸蛋儿。
宋律见状,心里一阵温暖,却忽然想起落尘的话,沉了声音,唤了声“孝莲”。
“嗯?”孝莲甚至没看向他,依旧逗弄着早已破涕为笑的小孩儿。她嘴里轻柔衔着那小孩儿的小手,微一松开,便引得那孩子咯咯咯嬉笑。
见宋律再无下文,她疑惑着抬眸问道:“怎么了?”
宋律点了点那小孩儿的鼻尖,笑答道:“不如就唤作‘问晴’吧。取义求问天晴。”
“宋问晴、宋问晴!真好听!”孝莲反复喃喃念了几遍,又问那孩儿:“以后便唤你问晴,可好?”
小娃儿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转,相识听懂她的话,竟又漾出可人的笑容。
多年后,宋律仍记得那天孩童清脆的咯咯笑声,孝莲喜悦动人的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