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陆川纪说:"你别告诉他是我说的。"
"好。"Smart敛了语气,挂了电话便出门找王之其。整个A市,除了陆川纪,最了解王之其的也只有Smart了。
王之其没有朋友,英国的那几年,他拼命读书都没顾得上交朋友。以后回来A市,他忙得四脚朝天,只专注于工作和陆川纪,也没有朋友。
现在的王之其不是在酒吧借酒浇愁就是去找他母亲了。
Smart发动了很多人找王之其,整一晚上的搜索,最后在半山别墅附近的一家酒吧门口找到了王之其。他喝了很多酒,喝得很醉。醉得时候讲了很多胡话,可是最后当他趴在副驾驶座上的时候,嘴里喃喃的全是:川纪。
有人说在爱里你怎么可以接受爱情却拒绝受伤呢,丘比特射的是箭,不是玫瑰花。在爱里活下去是何其受伤的事情,你要一直受伤,一直爱。
浑身伤痕累累,却不知疲倦。
Smart扶着王之其回来时,他全身无力,四肢耷拉着无力的垂在两侧。她慌忙的放下手里的杯子去搭手,王之其整个人的重量就直直的压到了她身上,散发着酒味和木香的身体,那么近的挨着她。
把他扶到床上躺好,给他脱了外套盖好被子。陆川纪才放下悬了那么久的心,她松了口气,送Smart出门。Smart在门边站了会说:"少夫人,少爷在A市没有朋友,现在老爷也走了,他就只剩下你了。他有时候脾气不好,不会讲话,可是他爱你的心是有目共睹的…我希望你能明白少爷的心意。"
这番话就像一个警钟一下下的敲打了陆川纪的心房。身为王之其的妻子,她显然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这些话,明明是她告诉别人的,却轮到别人来劝解她了。
她笑了笑:"我知道,谢谢你。"
她也许应该亲口告诉他这么些年一直想隐藏的事情。哪怕粉身碎骨也是不怕的。他们是相爱的两个人啊,爱了整整四年的两个人。
陆川纪坐到床边,唇轻轻的贴上他的额角,很烫很烫,她拿出体温计给他测量,9度。
他穿的那么单薄的出门,所以发烧了是不是?她发现现在的罪恶感在心里更加弥散,整颗心都在叫嚣着对不起,希望他没事才好。
一整晚,陆川纪守在床边给他更换毛巾,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他才退了烧。这一晚,谁都不舒坦,谁都没睡好。
舒了口气的陆川纪,这才有了睡意。她轻轻的俯身在王之其身边,手却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王之其醒过来的时候头昏沉的厉害,他记性里他昨晚是喝醉了的。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总之在最后意识迷糊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谁呢?他揉揉太阳穴,手一动,他才发现被陆川纪牢牢的握在手里。他竟然就不忍心动了,她手心温暖,让他的手也跟着暖暖的。
他就那么看着她,想到自己昨晚负气出去,她该是着急了吧。可是他不得不说,陆川纪讲得那句话确实让他难受了,她不生他的孩子还想生谁的?
这样一想,王之其忽然清楚了,那个女人是谢青娆。
她好像俯在他肩头说了什么,他那时候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也没怎么记得到底是什么事情,好像是关于王锦震的。
正在这时候,王之其的电话响了,陆川纪一震,从睡梦中惊醒。诧异的看到他已经醒了,扯着笑脸说:"醒了啊,我去你煮醒酒汤。"
王之其也不讲话,径直起了身看到床边的脸盆和毛巾。陆川纪意会的说:"昨晚你发烧了。"
就算陆川纪不讲,王之其也知道她照顾了他一夜,可是他的喉咙像火烧般难受,估计一讲话就会像纱布拉扯一样。他不想讲话。打开浴室的门,去洗澡了。
陆川纪怔怔的看了会,收拾了脸盆去准备早饭。她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也要去万峰上班,就算公司不缺她一人,但是万峰现在还在起步的时候,她不想缺席一天。
王之其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摸衣裤的口袋才想起来,他没有把翠巫别墅的钥匙给陆川纪。也许她现在根本无所谓吧,她更喜欢的是自己的工作,或者做个类似保姆的差事,而不是他的妻子。
陆川纪看着王之其穿戴整齐出门,刚想叫他,却看到他心无旁骛的径直往门口走,他根本不在意什么醒酒汤,也不在意昨晚她睡没睡,只是还在昨晚的争吵中闹矛盾。
还在继续烧着的锅越来越旺,然后锅边烫到了手,陆川纪猛地一缩,手还是烫红了一大片。她忙走到凉水下冲,反反复复,可是手还是肿了起来。
早上来了这么一出后,陆川纪去公司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所以相应的早会也推迟了召开,会议只是把目前正在进行的几个项目进行了汇报工作,除了手上执行中的项目,和王氏的合作案再次成了会议的焦点。
"陆董,王氏合作案的事情,我想还是陆总亲自负责最好,毕竟在年前也是陆董经手的,现在万峰人手不够,大家手上都握了不少事情…"夏鸥这样讲。
万峰改朝换代之后,不仅在人事变动上大动干戈,现在人手问题确实成了一个重大问题。陆川纪凝眉想了想说:"既然人手不够,那就展开新一轮招聘。"
"米安,这事你负责。"米安点了点头,在笔记本上记了点什么。
她随手放下文件就去了长沙发上,真的要好好睡一会了,不然待会怎么去王氏和王之其聊合作案的事情,她只是告诉自己就眯一会,可是眼睛一闭,身体一舒服,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米安敲了好几下门都没人应,便推门进去。她正在沙发上睡得正熟,她轻轻叫了声:"陆董?"
陆川纪几乎是下一秒就醒过来了,两脚沾地,她抚了抚额角:"睡着了?"
"嗯,陆董,要不要先休息一会?"米安心疼的看着陆川纪,万峰转手之后,她看出来陆川纪有多用心的在经营。
"没事,让他进来吧。"陆川纪整理了下头上的碎发,站起身去了办公椅上。短暂的睡眠之后,她清醒了不少。
"陆董。"进来的是一个不算健壮的中年男人,见到陆川纪有些莫名的惊慌。陆川纪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胆怯。
米安说"陆董,这是保安队的杨队长,他是没见过董事长,所以有些担心。"
陆川纪看来却并不是这样,每天进出底下停车场,他怎么会没见过陆川纪,应该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见到我害怕吗?"陆川纪玩笑着问,手指绕着笔不停的转圈。
男子有些畏缩的笑了笑,脸上出现僵硬的笑容:"没有,怎么会呢?"
"坐。"陆川纪指指对面的沙发,"米安,去倒两杯咖啡过来。"
米安离开之后,陆川纪也不讲话,坐在办公椅上眼神审视的看着他,让他心里直发麻,他颤巍巍的用手摸着自己的大腿,脸上已经是汗意涔涔。
"你很热吗?这寒冬腊月的,你的体质还真奇怪啊。"陆川纪继续玩笑着说。
"陆董有事就直说吧,我坐不惯这高级的沙发,有些…"男子笑笑,眉头却皱在一起,样子别提多难看了。
陆川纪也不打算和这样的男人多废话什么,直接断了他的话:"好,昨天停车场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事…"男子还想讲什么,陆川纪一只笔就直接甩过去,"杨队长,我这大学时候可是飞镖协会会长,说不定这一不小心笔就变成飞镖飞过去了。"
杨队长吓得胆都没了,直接从沙发掉下来,连声叫着:"陆…陆董,是我贪钱,收了点小钱,我错了。"
男人的跪地求饶一点都不值得同情,她冷眼看着他爬过来说:"陆董,我家里还有两个小孩要养,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无奈?你是我给你薪水开低了,所以才去做这种下流行径?"陆川纪转了个身,不去看眼前的男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董,我一定将功补过,求你给我个机会。"男子眼泪鼻涕一大把,这会子米安端着两杯咖啡进来,一看这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陆川纪听着他在后面抽抽搭搭,真的提不起兴致去多和他讲什么,挥了挥手。米安意会的点了点说:"先下去吧,陆董要想想。"
陆川纪想,这已经是她能给他的最大仁慈了,毕竟万峰现在本来就是人手短缺的时候。男子喜极而泣:"谢谢陆董,我一定好好工作报答公司。"
男子走了,米安看着陆川纪转过身来,她轻轻的推过去一杯咖啡:"没事吧,陆董?"
"没事,"陆川纪揉着太阳穴,"等会告诉保安科加强对车库的警备设施,还有对可疑人员出入要实名登记,还有在车库多加几台监控设备。"
"嗯,我这就去办。"米安点点头,刚才的场面,她差点以为陆川纪会让杨队长领了工资直接离开。
幸好,她还是陆川纪,还是顾全大局的陆董。
米安关了门离开了,办公室重新恢复安静。今天真的如昨天广播说得那样,气温急转直下了。外面飘着的细细的雨丝,把天空遮盖的一片茫然,似是在水雾茫茫的水帘洞地。
淅淅沥沥的雨丝飘在空中,凝结成类似冰雹的玩意,然后向下砸落下去。路陆川纪怔怔的看出了神,甚至忘记了刚刚的事情。
脑子里飘飘忽忽的想着待会见王之其的时候,她能不能像年前那么冷静的看着他的面容,依然讲出那么冷静自持的话。
昨晚的事情真的能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当陆川纪出神的时候,米安忽然打来了内线,她松了松神,认真的听她讲话,然后脸上只剩下一片茫然。
米安说:"陆董,刚刚王总的秘书打电话过来说,下午和您的预约取消。"
"说了什么原因没?"这始终是陆川纪最想知道的,明明早就说好的事情,为什么忽然就取消了。
"好像是有公司临时插|入了,听语气很严重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