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王府很大,也很奢华。
杜筱菊一进安阳王府,觉得就同重入了皇宫一般。里面奴仆如云,往来穿梭,竟是一点嘈杂之声都没有,可见规矩礼仪是不逊于皇宫内的。
让杜筱菊吃惊的是,安阳王竟也在王府门前相迎。
安阳王是一个身形略胖,满面喜色的老人,一点也没有亲王的威仪,倒是个温和的老者。见到纪尘远就开心地笑着说:“尘远你可来了,不然,我的耳朵都要烦死了,自打接了你的快报,这丫头就没让我清静!”
一路上爽朗率真的安阳郡主刘玄英,此时也露出些小儿女的娇态出来,扯着她父亲的手臂,羞涩地说:“父王,我不要你说!”
“好,好,我不说就是了,你的这些小心思,还能瞒得过父王去。”安阳王笑着对女儿说,他见女儿一扭身,跑进府中去了,就爽朗地笑了:“尘远,本王可要吃你的醋了,我这女儿,现在对你,可比对我这个父亲要上心多了。哈哈!”
纪尘远微微一笑,上前见礼,又一一引见了他身后的几个人,只说了名字,把身份全隐了,就说是自己的朋友。
杜筱菊他们被安阳王如上宾般招待着,安排了上好的房间给他们休息。
晚上,安阳王设宴为他们接风。
安阳王真的是一点皇亲国戚的架子也没有,席上对几个人很和蔼。杜筱菊也应安阳郡主所邀,换了女装。
“姐姐原是很好看的吗!”刘玄英一见杜筱菊穿了女装的样子,就跑过来说。她也换了女装,淡粉色的宫装,很美,很娇俏,青春洋溢的。
杜筱菊轻轻施礼:“郡主才是风华绝代,筱菊实在卑微!”
“姐姐过谦了,我们走吧!”刘玄英说,她拉起杜筱菊的手走向宴席。
杜筱菊有些不自在,她向来是在人前卑躬屈膝,很少有主子家侍她如此。心里有些暖,这个安阳郡主,却是如此的无谓尊卑贵贱。或许,是爱屋及乌,杜筱菊已看出安阳王父女对纪尘远的厚爱。
安阳王坐正席,左面是纪尘远,右边是刘玄英。叶清欢与杜筱菊相对,许大光在下一席。
席间,只听安阳王与纪尘远的谈话,无非是别后际遇。杜筱菊听着他们的谈话,有时是一知半解,因为中间总有她不相熟的人或事。但最多的是总听到纪尘远口中说到‘家师’二字,言及他,语气是尊重无比的。
坐席中间的空地上,有着歌舞妓在表演,杜筱菊见着,比在宫中新鲜些,那些舞妓穿着暴露,跳得极妖艳,曲词也香艳浮华。
这时,安阳王却挥挥手,那些歌舞妓就退下了。
“这些东西,看得多了,就腻了。尘远,来一曲吧!”安阳王说。“我可还记得你的那曲‘平沙落雁’呢!”
纪尘远本想拒绝,但看到刘玄英一脸的兴奋,就应允了。在他点头之际,安阳王笑着对自己的女儿说:“知道你忍不住了,下去吧,看你一脸的期待,练了这些日子,可要让我饱饱眼福呀!”
杜筱菊不想,侍女抱过的却是一把古琴,放在了纪尘远的面前。原来,他不仅是会吹箫的。
更让杜筱菊想不到的是,刘玄英竟下席去换了一身衣裙回来,束腰束袖,短衣打扮,却是飒爽英姿,娇媚可人,手持一柄长剑,俏生生地站在当地。
杜筱菊是见过宁王与丽贵妃相配合的那曲‘凤求凰’的,以为心有灵犀的默契就应该是那样的。而此时她却见到了另一种的相知相契,不是两两相望、情深意切的缠绵,而是同心同德、伉俪情深的相契。
‘平沙落雁’之曲取‘既落则沙平水远,意适心闲,朋侣无猜,雌雄有叙。’之意,纪尘远所奏旋律起而又伏,绵延不断,听起来,却似他人一般,淡淡的从容,却不受世俗所束。
杜筱菊见刘玄英当中舞剑、随着曲调的回旋、而上下翻飞的身影,却是动静相宜,美不胜收的。
宫中有个箫婕妤,性子豪爽,却不如此女清爽怡人,而且因她年纪尚小,更胜在青春一筹。
杜筱菊同叶清欢、许大光离席时,见刘玄英却是同纪尘远坐在一处窃窃私语,安阳王在一边大声地说笑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