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天际刚显出一丝鱼肚白。
江尔尔从噩梦中再次惊醒:破碎的斑驳暗沉的城墙,古道中的拱桥,桥那边的模糊身影,桥头上拦着她的那只干枯苍老的手,以及低沉黯哑的声音:“要过这座桥,就要喝了这碗汤...”
帐篷外有人敲了敲:“尔尔,你醒了没?”
江尔尔想起昨天的计划,伸手披了件衣服:“这就好。”
此时还不到深秋,四川气候还是很温暖的,只是这里海拔颇高,又身处大山深处,自是有些凉意。
江尔尔用冷水洗了脸,顿时精神起来。或许就如王教授说的,年轻就是好,这一天跋山涉水的,江尔尔身上竟然丝毫未觉疲惫。只觉一举一动轻盈的很!
黎渊留下几位教授和两名特种兵,观察四周的环境看是否有所发现和收获。
他并江尔尔和老三再次下山查看一下悬棺的秘密。
昨晚照片上那些诡异的会动的黑红色字体,只有他和江尔尔能看得到。
这意味着悬棺跟沈家有不可或缺的联系。或者本就跟神农鼎有关!
三人一路下山,行至某个峭壁边上,老三呀了一声:“老大,这里竟然有条小路。”
黎渊看过去,说是小路也是勉强了。这不过是沿着峭壁凿的一些孔洞,加了有三四厘米宽的木桩,有些木桩随着时间腐朽的厉害,只怕一踩上去就会落空。只是这条道或许能通向那些悬棺。
黎渊思量了一下,让老三把绳索摇起挂在上面的峭壁上,另一边把自己拴好,转头交代江尔尔:“你就在路口等着我们。”
江尔尔面对悬崖峭壁虽然有些害怕,可她更害怕在深山里落单。至少前面再危险也有黎渊他们陪着。不知为什么,虽然她和他们不过前天才见过面,可是江尔尔却莫名的相信他们。
她学着他们的样子把绳索栓在身上,黎渊叹了口气,解下绳索走了过来:“你就不会听话一点,”说着从后腰下解下一巴掌大的东西:“这是一把消声手枪,有东西过来,不管什么只要觉得危险你就开枪。”
他把手枪运用展示了一遍,递给江尔尔:“待在这里不要乱动,大约半个小时,我们就回来。如果时间长了,你就按原路返回营地,有那两个特种兵在你不会有危险。”
江尔尔莫名觉得一酸,她好像很自私的总是想到会不会遇到危险,可是黎渊总会事先考虑到她的安全。她点了点头:“嗯,那我就在这里等你。”
黎渊和老三一路拉着绳索,几乎把身体整个靠在了峭壁上。
那些木桩果然有些有已经腐烂不能用了,老三一个趔趄,被黎渊眼疾手快的提了起来。惊了他一身冷汗:“老大,我这从小在部队上混的,竟然还不如这里的少数民族。”
黎渊严肃的说:“仔细点,你虽然从小在部队上,但是这里的少数民族从小就熟悉了地形,在悬崖峭壁上如履平地,这些木桩常年失修,一个不注意很容易把命交代在这里。”
老三索性闭了嘴。
两人摸索着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前面的悬崖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洞。
这个洞口不大,整个凹了进去,外面有悬棺挡着,如果不是亲自来到这里,在外面很难观察到。
黎渊来到洞口,伸手把老三也拉了上来。
这个洞目测很深,里面气流缓慢,夹杂着沉闷的气味。
黎渊先来到洞口查看附近的悬棺,每个悬棺都成黑色,静静的陈列在那里,仿佛忽略了时间历史。
老三拿出一把折叠的撬棍:“要不要把这些撬开看看?”
黎渊抬手阻止了他:“这些都是古代劳动人民的墓葬,不知沉睡了多少年了,让他们都安息吧。”
“可是,如何能发现那些神秘字体?”
“先往洞里仍一颗信号弹,我们进洞看看,不到万不得已这些悬棺不要动!”
老三立马从洞口扔进一颗信号弹,只是一会就灭了。两人仍未看清里面。
“估计这个洞口深不可测!”老三说着,全身搜索了下也未拿什么照明用的东西:“靠,把包留在江小姐那里了。”
黎渊蹲在悬崖边,抽了几根有些腐烂的木桩,他把外套脱下来,又脱了里面的一件T恤。
“老大,江小姐也不在这,不是你展现身材的时候吧!”老三兵痞子作风。
黎渊也不理他,他把外套穿上,将脱下的T恤一分为二,在悬棺周围擦了起来。
然后把布条绑在木桩上,走到洞口往里的背风处,背风处有几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只见他用这些石头捯饬了两下,竟然蹿起了火苗!
老三惊讶起来:“老大,能耐啊!你怎么知道这石头能打火?”
“这些石头是火石,大概是当时的先民经常用的到,放在这里的。悬棺的木头含油性,常年风吹日晒的油性密度很高,只略擦上一点就够我们照明了。我们进去看看。”说着带头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天然的洞穴。两旁的甬道上反射着火光。
老三摸了摸岩壁:“老大,这些石头竟然是青石。我以为总是发生泥石流的地方可能都是砂石居多。”
黎渊说:“四川的地址构造复杂多样,泥石流的发生除了地质老化也与他们采矿过度有关。”
四周大块的岩石看着颇为紧密结实。脚底下的路似乎曾被很多人走过,被长时间磨得也略微平整。
老三说:“看样子这洞曾被那些僰人使用过。具体也不知做什么?”
黎渊点头:“仔细看看有什么发现。”
越往深去,气流越慢,空气中夹杂着古怪的臭味,似乎是什么动物腐烂的尸体。
两人越走越深,这是一个下坡,也就是说他们比进来时的洞口海拔要低很多。
四周逐渐窄了起来,两边的墙上逐渐出现了壁画。开始是简单的几笔描摹,越往后色彩逐渐鲜亮起来。大都是记载僰人生活的简单描绘。
黎渊和老三对视了一眼,老三拿起手机开始拍照。
黎渊走到几副相对庞大完整的壁画前:这是一幅描述僰人祭祀的壁画。四周的僰人举着火把,虔诚的围着一个带着繁琐面具的神秘人。那个人地位似乎很高,只见他站在高台上,双臂高举。
黎渊继续往下看,第二幅壁画:戴面具的神秘人,从高台上的岩石缝中取出一个形状古怪的类似于头盖骨状的碗,整个碗呈灰白色,四周的僰人跪了下来,似乎这个头盖骨状的碗很是神圣。
第三幅壁画:戴面具的神秘人呈双手合十状捧着那个头盖骨状的碗,僰人开始围着转圈,轮流把手指中指刺破,把血滴在碗里。
第四幅壁画:那个头盖骨状的碗似乎有些变化,整个呈银白色的亮光,戴面具的神秘人双手高举,口中似乎念念有词,四周的僰人再次跪了下来。这时角落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薄衫的男子。
第五幅壁画:僰人两边分开,薄衫男子从中间通过,似乎手里拿一利器划开了心口,血流在了头盖骨状的碗里。那个碗顷刻亮了起了。脱离了神秘人合十的双手,往薄衫男子的胸口飞去。
第六幅壁画:头盖骨状的碗光芒越来越亮,沿着薄衫男子的胸口,似乎寻找入口,戴面具的神秘人口中的咒语不断,似乎要支撑不下去。
第七幅壁画:神秘人吐血倒地,薄衫男子面色苍白。头骨状的碗光芒暗了下去恢复呈最初的灰白色。僰人不断的叩头,似乎祈求原谅。
第八幅壁画:陌生的军队冲破僰人的防线,无数的僰人倒在了长矛尖刀下。神秘人让人把薄衫男子藏在了洞里,神秘人被军队吊在了祭台上。
老三一路把壁画照完,走到黎渊身边问:“老大,你看出什么了?”
黎渊摇了摇头:“这个头盖骨状的碗颇为诡异。似乎僰人当年灭族与它有关。”
“会不会是我们需要找的东西?”
“王墓里的预言曾说的几种东西,我们都没有见过,不过这似乎也有可能。”黎渊思索。
“老大,你说江小姐会不会知道?她体内有已经觉醒的神农鼎,而你两次封印江小姐受了伤,神将目前沉睡状态,我觉得让江小姐过来....”老三还未说完。
黎渊突然觉得四周气流起了变化,暗中给老三使了个眼色。
两人只觉一阵烟状的气体飘过,然后就失去了知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