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孩子,千凝脸红了,她还从来没有想过孩子的事,毕竟她还是年轻,暂时没有考虑到那么远的地方,还暂时沉迷于和他恋爱这回事儿,孩子,还远呢。
之前,他们也都做了措施,或者算计着日子,避孕这一块一直做得还不错,倒是乔母开始着急,一个劲儿地催,恨不得立刻能抱个大孙子给她出去炫耀。
千凝低眉顺目,给他系好衣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他,“果然是男人,什么便宜都给你占去了,你之前承诺的要谈一场恋爱的事儿,原来都是哄我的,现在看我被你拴住了,就想下一步了,你的小算盘打得真好,你还真是狡猾得很。”
乔振东捉住她的小手,“你这姑娘心思缜密敏感,我只说想要个孩子,难道不是夫妻情侣之间该做的,我要真狡猾,干脆不能让你看出来。”
乔振东这人做事一向有谱,就像方离说的那样,他是一个做事很靠谱的人,不,应该说,是他的成功率特别高,只要是他想做的事,都会成功,不靠谱的事儿他也做过,成功率也是出奇得高,他的存在,似乎就在印证这世间的确有天才存在。
乔振东习惯了万事自己做主,自己计划,没有和别人商量摇摆不定的毛病。
男人的想法和女人不同,他们俩的年龄又不在同一个阶段,更会有不同。
当然了,乔振东想要一个孩子的想法,除了真想要,还有其他因素。
这事儿在他昏迷不醒,做梦乱七八糟的时候,潜意识里也替他记着呢。
千凝推他一下,“反正我现在还不想,你答应我的恋爱还没谈过关呢,你做不到就不要答应嘛!况且我还小,你不是说我还是孩子呢吗,孩子怎么养活孩子,我要优生优育,我不想为了生孩子而生孩子,我要在心理生理都做好准备的时候再说。”
“好,我不说了,反正我妈还会念,你听着就是了,什么时候你自己忍不住了,就来找我主动解决,我不会反对的。”
“又不正经,真受不了你,睡了两天我看你是没事了。”
“当然没事,又不是病人。”
“你这样还不叫病,你这个工作狂,也听听别人的意见嘛,工作是维持生活的手段,你不要这么拼。”
“已经不止一个人这么说了,但你一定没听过我的演讲,我不觉得讨厌,不觉得烦,也无所谓拼,可能我生来就适应这个破铜烂铁,肮脏不堪的环境,我愿意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和我一起创立立群的,都是志同道合的人才,我们在一起很有干劲儿,如果没有共同的目标和理想,立群不会有今天。”
千凝望着他,他很少对她说这样的话,这时候他们之间的年龄和阅历体现出了差距。
他是个特别优秀的领导者,对于事业,对于人生有他自己的一套理论,显然他的成就为他的理论打牢了根基,越来越多的高校请他去演讲,他现在愈发忙,没时间做了。
千凝的眼神自然而然就流露出崇拜来,“如果我在上大学的时候遇见过你这样的人,可能现在会有不同吧!良师益友很重要,过去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他笑了,“你现在知道也不晚,我就是你的良师益友,不收你钱,你可要好好利用。”
“你上大学的时候,已经很出众了吧?”
他挠挠眉毛,“你指哪方面?”
“自恋狂,我多余问你,满足你的虚荣心,我真傻。”
“别把我想得那么怪,我就是个普通人,只不过,比一般人知道规划和行动。”
“或者还有阴谋诡计,你是一个特别会耍手腕的人,未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这是夸奖还是贬低?”
“当然是夸奖,你连这个都听不出来,也没聪明到哪里去,由此可见,你的智商高于情商,哦,我说的情商与你勾引人的本领不是一回事儿,所以你不用想着反驳我。”
“你这牙尖嘴利跟谁学的?”
“你呀!和你在一起时间久了,总被你欺压,我当然要反抗了。”
“我怎么欺负你了?说的跟真的似的。”
千凝凑过来,近距离盯着他的眼睛。
他一时不知她要干吗,往后躲了一下。
“看什么呢?”他问。
“看你的眼睛。”
“看出什么来了?”
她当真看了一会儿,似乎非常认真。
两个人就这样近距离对视着。
千凝对他笑了,眼睛弯起来。
“怎么?看出什么来了?”他问。
她摇摇头,“你功力太深,我还得再修炼一阵子才能看出些什么来,怪不得方离说你高深莫测。”
“你去哪儿?”
“我去洗你的臭袜子,洗好了带回家,出院。”
她哼着曲儿出去了。
乔振东拿出手机,调出相机程序,照着自己,看自己眼睛,到底哪里有问题。
千凝洗好袜子,看时间,已近中午,赶紧拿了食盒出去热。
乔振觉得不必:“你要热饭?”
“是呀!已经中午了,你要多吃点东西补充营养。”
“少吃一顿不会怎样,我们出去吃,我请你吃大餐。”
她摆摆手指头,“NO!这是我做的,从家里带来的,怎么能一样,有猪肝还有我用牛肉馅做的菜卷,营养价值很高的。”
乔振东看她手里端着食盒,看她一脸孩童的轻松笑容,他的心又软了,“从家里带来的?”
“对呀!特别是这个菜卷呀!很麻烦的,还要把卷心菜剥开,用水焯一下,不然会硬,包不住肉……哎呀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你好好坐着,等我回来。”
她抱着食盒出去了。
外头阳光透过玻璃暖洋洋烘着他的身体,整个人既放松又慵懒,好像许久不曾这样过,这些阳光和空气已经和他失散很久似的。
千凝哼着小曲去热饭菜,中午微波炉使用率比较高,她还需要排队,于是先把东西放下,就去走廊那头转悠转悠。
不等走出走廊,从门口这里,恰好可以看见电梯那头有一对男女在讲话。
是暮云凡和郝佳,他们,还没离开。
郝佳好像是在生气,暮云凡一直在解释,她显然不想听。
他们的声音不大,可千凝听得清楚。
“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这事儿你还想瞒他一辈子吗?我们结婚的消息,你不打算告诉他,早晚他也会知道,你还在等什么?”暮云凡说。
“我只是……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事先知会我一声,你这样就说了,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答应我的时候,不是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又要准备什么?你还想着他,忘不了他?我告诉你郝佳,你的这条路早就断了,你现在再这么折磨自己,就是傻,你知道么?”
“你别瞎想行么?我说我没做好准备,谁说我要和他怎么样了。”
“你这是自欺欺人吧!昨天你知道他生病,饭也不吃就跑来,来了之后又不敢进去,你想过我没有?我就是再大度,我也是正常人,你怎么还是不开窍呢?”
“你不要总说他了行吗?我们不是已经说好,要结婚的吗?”
“我们是已经说好了,是你,郝佳,是你一直在钻牛角尖,你放手吧行吗?不是答应我要往前看了么?你这样是在原地踏步!”
郝佳沉默一会儿,才说:“我没办法云凡,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总想回头看,看他是不是也在看我,我知道不应该,可是,我不相信,我不能相信,他对我,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他不可能把我忘干净了。”
“郝佳,听你说这些,我要有多大的度量,你知道吗?我今天,实在是懒得听你再说这些!你愿意撞墙就去撞吧!”
“云凡……云凡!”
他们两个不欢而散。
千凝转身回到微波炉那里,继续热饭。
为爱情执着的人,还是有,如果要仔细看,应该还会有很多。
乔振东不是个寡情的人,他是真地已经忘了她,还是打算埋葬他的爱情,重新出发!
东西已经热好,微波炉发出一声响,她在思考,全无注意,还是身边人提醒她,她才哦了一声,端出食盒来。
回去的路上,她又想,别人的爱情,她没法儿左右,她自己的爱情,她还是有努力的余地的。
而乔振东……他愿意和她谈恋爱,他愿意对她好,他愿意和她相守终身,够了吧!
爱情和婚姻,果然是两码事。
很多人明明不爱枕边人,心系他人,却也不想放弃家庭而去追求爱情。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那为什么这些对爱抱着幻想和憧憬的人,却非要守着这个坟墓不肯离开呢?
推开房门,乔振东已经下床,换回自己的衬衫,西裤,站在窗前,好像是在思考。
听见她进门,回头看她,刚好迎上她有着审视有着思考的目光。
他又望过来,问她,“怎么了?”
“啊?哦,没事,过来吃饭吧!”
他走过来,坐到床边,打开食盒,闻到香味,先笑起来。
“能闻出来,是你做的菜。”他说。
“你多吃一点,总在外头吃饭,胃都坏了。”
他吃得认真,说:“老婆,手艺不错。”
千凝看着他吃,心里总有乱七八糟的奇怪想法。
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腕。
他一抬头,她的嘴唇已经印上他的额头。
他忽然笑了,“多多,你应该等我吃完的时候,这样对我太不人道。”
她笑说:“振东,你真帅,有没有女人为你自杀啊?”
“你是看多电视剧了吧?”
“不是,我是认真的,你祸害过的女孩儿有多少?”
“我说你也不信,反正被你终结了。”
她这回抬起他的下巴,说:“振东,你看看我,不对,你让我看看。”
被一个女人这样抬下巴,他不习惯,捉住她手腕,她却不肯放。
“嗯……你让我看看。”
“看什么?”
“你。”
不知道看了多久,她已经在他的眼睛里迷失。
他总觉得这双眼睛里的她,那么渺小,又那么清楚。
他咳嗽一声,说:“多多,你这个姿势,我很不习惯。”
她笑了,“振东,你有一双让人看不透的眼睛,这太糟糕了。”
“可这里面有你,还糟糕么?”
她甜甜笑起来,往他脸上亲一口,“振东,你好像也会说这些好听的话嘛!可是,你要是也这么看别人,我是不让的。”
“你今天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就是告诉你,不许再对女人放电。”
“莫名其妙的的飞醋。”
“才不是呢!刚才给你拔针的护士,你对人家笑没有?”
“那是礼貌。”
“那就是放电,你的礼貌就是要人家对你朝思暮想吗?你也太坏了!”
“你想太多了。”
“振东,你知不知道好多人心里都有你。”
他放下筷子,擦了嘴吧,说:“不知道,那这好多人里头,有你么?”
“你说呢?刚吃了我的猪肝,还好意思问我。”
“吃了你的猪肝,这个时候,用你们这么大小姑娘喜欢的话,我应该说,我的心里有你。”
千凝看着他,眼睛又弯起来,在他嘴上亲了一口,又一口,再一口。
他按住她的头,和她纠缠到一起。
被她撩拨这么久,他想那事儿了。
把她按到床上,就掀了她的衣服。
千凝喘着气,说:“门没锁……会有人进来的。”
他忽然把她抱起,踢开卫生间的门,又用脚给踹上。
千凝不敢出声,心想在医院的病房里头,做这样的事,觉得既刺激又害怕,压低声音说:“你轻点儿。”
“今天是安全期么?”
她想想,点头。
两个人正心急火燎,疾驰狂奔。
外头有人说话,听声音是方离,还有一个声音是秦青。
“咦?人呢?”秦青看屋子里东西都还在,人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可能出去溜达了。”方离说。
这会儿乔振东和陆千凝正难分难舍,动作未停。
千凝有些害怕,试图让他停下来,又不敢出声,只得身体扭捏,越是这样,他越是进发。
千凝咬着嘴唇,很怕自己发出羞人的声音来。
乔振东却一点不怕,反倒觉得有趣似的。
外头那俩人竟还没走。
方离说:“你和那个李政,没事了吧?”
“这事儿好像挺多人知道啊!”
“李政那个人,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可靠。”
“我知道,是我姐又拜托你看着我了吗?”
“不是,和你姐有什么关系?我说,你这么大小姑娘,容易误入歧途。”
“我已经是大人了。”
“最好是。”
“方先生,你觉得我表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她漂亮不漂亮?你对她印象怎么样?”
“漂亮,人也不错。”
“哦……我知道了,你也喜欢我表姐。”
“你的脑细胞都浪费在这事儿上,八卦可是公司里的大忌。”
“这里又不是公司,你喜欢我表姐什么呀?”
“秦青,你这没来由的瞎猜太雷人了,走吧!他们也不在,回头打电话给他。”
“回头干什么呀?你现在就打呗!”
“你不走我走了。”
“哎!你等等我!”
千凝和乔振东这会儿正激烈,听秦青和方离的谈话,乔振东瞪起眼睛,千凝被他堵着嘴,也瞪着眼睛,摇头。
幸好方离没打电话,否则他们俩的手机会在卫生间里响起。
方离经过卫生间门口的时候,他们刚好步入云端。
待人走远了,乔振东才放开她,却对她投来异样笑容。
千凝站起来,整理衣服,被他看得好像干了什么坏事。
“你干吗这么看着我?”
“你都干了什么?方离喜欢你?我怎么不知道?你知道么?”
“你听青青瞎说,没有的事儿。”
“我得好好问问他。”
“哎,你别问,多尴尬,再说只是青青瞎说的,小孩子说话你也听。”
“小孩子,我看你也是个小孩儿,怎么就把方离那样的……我这老婆,很抢手啊!”
“你再说我生气了,好像我干了什么坏事儿一样?”
“你不是刚干了一场坏事儿!”
狭小空间,才做完激烈运动,这会儿空气里又热又暧昧,他堵在门口,她搬他,“我要出去。”
“你先说,你到底怎么方离了?”
“哎呀,你发疯了吧?你还是自己问他去吧。”
他笑了,“害怕我不敢问啊!我也应该对你提个条件,以后不许对别的男人笑,抛媚眼,没必要别和男人打交道,方离要是上了你的道儿,你可罪孽深重了,知道吗?”
“你在吃醋吗?好酸。”
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事,眉头皱了一下,“上次停电,我还让他来,我喝醉也是他送的,这小子……”
千凝见他开始瞎猜,往他身上砸了一拳,“对啊!就是你引狼入室的,你慢慢想,还有很多可疑的地方!走开啊先生!我要去办出院了。”
他一把把她搂回来,“陆千凝,我说的话是认真的,以后,少和男人打交道。”
“别威胁我,我那也是礼貌啊!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乔振东当晚就出院了。
飞云酒吧里头依旧热闹,方离正在吧台旁边儿和一个女郎说话,几近耳语。
乔振东坐到他另一边,那女郎对他瞧了又瞧,他没理人家,方离和那女郎低语几句,把人打发走了。
“出院啦?”
“嗯。”
乔振东往四周望,见有女人往这头看,不止在看他,方离的回头率其实挺高的。
他身穿一身休闲西装,头发染成黄色,涂了东西,看着挺有型的。
方离喝酒,总觉身边人盯着他瞧,而且是瞧了又瞧,他这才转头看他,“你丫总盯着我看干什么?”
“以前没发现,你挺有模样的。”
方离吞咽困难,“你……怎么回事?我可是直男。”
“知道你是直的,你每天在这里头转悠,有没有个正经女朋友?”
“哟呵!今天来关心我的人生大问题了!干什么?”
“那个杨阳,怎么样了?”
“哦,她呀!就那样儿。”
“就那样儿是什么样儿?”
“我也不知道她想什么呢!忽远忽近的。”
“不是都求婚了?”
“她拒绝了,咳,女孩儿多的是,干吗非要缠着人家?”
“那你对人家到底什么意思?”
“我能什么意思?想娶她呀!她不干我有什么办法?”
“你到底为什么要娶人家?真心的?”
“是真心想娶她。”
“动真感情了?”
“真感情这东西怎能乱动?就那么回事儿呗!差不多就结了。”
“你就没个看对眼,真喜欢的?”
他喝了一大口酒,漫不经心说:“也有,可人家不喜欢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