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城盯着苏翡一直捧着的左手突然问道,"大夫,那小苏的手还能拿东西么?"
"能啊,怎么不能拿,只是现在只能拿轻的一点东西,比如纸笔之类的。"文大夫说着将手中的病历卡拿出一张来递给苏翡。
谁料,苏翡在接过病历卡的短短一瞬,居然小小的惊呼了一声,手中的病历卡也掉落在地上。
文大夫当即愣了神。
"怎么了?怎么了?"关城着着急急的捧着苏翡左手问道,"是手疼么?还是拿不动么?"
"不...不是..."苏翡也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左手。
她怎么能形容刚刚的那种感觉,脑袋里面突然出现一个布满密密麻麻脉络的平面,仿佛她眼睛亲眼所看到的一般,可偏偏,那时候她只是...
"没...事,可能太久没拿东西了,所以...有些不习惯。"苏翡勉强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借口。
"那就好,吓了我一跳。"尽管这样说着,关城还是自己蹲下去将病历卡捡了起来。
文大夫也不忘再叮嘱几句,"还是要做长期适量的复健,不过不要太着急,很多人在刚刚拆掉石膏的时候,都会有一段时间的不适应。"
"嗯。"苏翡漫不经心的答应下来,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桌面上的病历卡。
在关城的小心翼翼护送下回到家中,苏翡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倒水服药,而且忍不住伸出左手按在了玻璃的茶几上。
果然,脑袋中像是闪电般,出现一个粗略称得上光滑的平面,下面紧密排布着正四面体结构颗粒。
她忍不住从沙发上站起来,又转身将手按在了沙发上,没过几秒钟,脑中又出现一个平面,却是网格状的纤维形状。
接着,她又闭着眼睛,用左手将放在茶几上的金属钥匙拿了起来,发现脑海中更加清晰的出现一个立体形状的钥匙,虽然只有一个部分,可上面布满的坑洼和深深的划痕,还是说服了苏翡,这个闯进她脑中的形象,就是她日日用来开门的钥匙的微观形象。
然而换了右手握着钥匙,脑中却是一片黑暗。
貌似只有通过左手的触摸才会有微观世界情节的出现。
再又一次将钥匙换到左手上后,努力使自己思考着其他事情,终于顺利将那副场景从脑海中排挤了出去。
看样子,只要不刻意去注意手中物品的微观情境,就不一定会被占据脑海,她对这种异能居然还有一定的控制能力。
苏翡又忍不住将左手放在了沙发上,努力控制精力向沙发内部探索,片刻之后,脑海中出现了大团大团的带着疏松孔洞的海绵体,只是想继续向里面探索时,脑袋却发出剧烈的刺痛感。
饱受脑中残留血块之苦的苏翡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每次精力稍稍使用过度,脑袋就会毫不留情发出的信号,时时提醒她已经不能再像正常人一样花费大量时间思考。
她赶紧将感觉收回来、把左手从沙发上拿起来。
在确定了自己身上突兀出现的特异功能后,苏翡筋疲力尽的瘫坐在了沙发,这种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异能,究竟是福是祸?
是老天在她身上的又一次作弄,还是对她年轻虚弱的生命做出的补偿。
但是来不及她多想,发出严重抗议的大脑已经陷入了昏迷。
第二日,苏翡照例通过散步的方式来到书屋,将到上班的这五百多米路程当做是腿部行走复健。
这样走过来一个月时间,她的行动确实连贯协调了不少,从最初的上班迟到,到现在的她甚至可以比关城早到几分钟。
可昨日在自己身上发现的异能太令人震撼,所以走在路上的苏翡,还是心不在焉的想着异能的事情。一路居然也安安稳稳的到了。
站在书屋门口等了一阵,迟到了五分钟的关城,才顶着一双熬红了的双眼、哈欠连天的来到书屋,"小苏,真不好意思哈,昨天睡迟了,早晨没起来。"
"没关系,我也刚刚才到。"
"咦,手怎么了?"关城看着苏翡左手上的一只黑色手套有些奇怪,现在离冬天还有三个月,天气还热,况且,本城的天气,就算是冬天也极少有人戴手套的。
"因为...不是刚拆石膏么,所以..."苏翡想了想,将早就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
她当然不能告诉关城,是自己受不了时不时闯进脑海里的各种微观情景,所以干脆让手与其他物品隔绝开来,至于手套的质地,她只要一直选择忽略,也就习惯了。
"哦,没事没事,小心点好。"关城将书屋门上的锁链打开,拉开店门让苏翡走进来。
书屋开的离学校并不近,除了放学之后有片刻的热闹,大多数的时候都比较清闲,对于苏翡来说,实在是再合适不过,若是日日顾客盈门,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当这个收银员。
只是今天,刚刚开门不久,就有一位穿红衣的老先生走进了店里,一进门就对着苏翡笑了笑。弄得她有些失措,她好像并不认识这位老先生,可是自从车祸以后,记性变得十分不好,又不敢十分确认,只得微笑了回去,并未询问。
"小姑娘,你家老板在么?"老先生弯了眼睛笑着问。
"唔,在,关大哥在后边的库房。"原来是找关城,苏翡松了一口气,微微高了一些声音喊道,"关大哥,有位老先生找你!"
"好的,稍等。"
过了一小会儿,打着哈欠的关城就从后边的库房走了出来,看样子是躲在库房补眠了,见到红衣老先生,才笑着问,"傅老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