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醉婚缠绵:吻安,禁欲BOSS > 52、 如果不够,就继续打!(万)全文阅读

晚晚知道韦伦这儿脾气上头,估计处理事情的时候也没少看人脸色,所以在他说话的时候,她没有立即接上去。

而是等车子走出去挺长时间,她才终于转头看了韦伦,“我上班也不算太远,其实自己也可以的……”

“像今天这样?”韦伦一拧眉,转头看了她。

目光里是真真带着生气。

正好前面是红绿灯,他停了车,索性转过去看着她,“你知不知道这样我很担心?想象一下你爱的人每天魂不守舍的上下班,路上联系不到,结果一眼看到灵魂出窍似的坐在肇事车里被人指着骂是什么感觉?”

那时候,晚晚并没有想过以他的角度来感受这件事是什么样的。

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她忽然有点内疚了。

她一直有意的避着他,很多时候只要有借口,就尽量不接电话、不见面。所以今天他找过她,而她没回应。

韦伦说完这句之后就板着脸继续开车,一直没跟她说话了。

她这是肇事者都平静下来了,反而他好像一直都怒气未消,或者说是还在心有余悸。

回到她的公寓,晚晚解开安全带先下了车。

觉得怎么着,他肯定也要进去坐,所以稍微等了会儿,却发现他下车后站在那儿看着她。

晚晚勉强笑了笑,“怎么了?”

韦伦舌尖略微抵过唇畔,然后把视线转到远处,单手支在车顶。

再转回脸,才忽然对着她,问:“你就这么喜欢他么?”

晚晚被问得略微愣着。

只听韦伦继续道:“如果让你牵挂到魂不守舍,命都不知道能维持到哪天,你要不要干脆过去找他算了?”

哦,这回她听出来了,韦伦说的是聿峥。

他以为,她这些天魂不守舍,总是心不在焉是因为牵挂聿峥?

也对,韦伦不知道她有米宝。

所以,她只得道:“我只是不知道我爸爸妈妈在哪,而已。毕竟好容易找回来的,这种情况,我很担心。”

韦伦满是探究的盯着她,像要确认这句话的真假一样。

然后才道:“我替你找!”

说完,他终于走了过去,从她手里拿了钥匙,开门,等她走进去。

原来他也挺有脾气,晚晚笑了笑,还是第一次见韦伦一点点痞气都没有的样子。

进了屋子,韦伦把钥匙一扔,忽然又出去了。

然后才从车子后座拿了他买的晚餐出来,进家门稍微缓和了些,“都怪你,弄的我也乱七八糟!吃饭!”

晚晚想说什么的,结果他一眼瞪过来,她只好微抿唇,作罢。

等坐到桌上,晚晚才看了他,试探着开口:“你……确实能打听到这些消息?”

韦伦低着头自顾吃着,好像没打算跟她说话。

晚晚笑了笑,只好帮他夹菜,没话找话:“我怎么觉得,这饭是你做的,不是买的?”

韦伦终于抬起头来看了她,不过还是一脸恶相:“知道就好!”

反倒是她愣了愣。

真是他做的?

怎么男人一学做饭,厨艺都这么好?

聿峥那种冷冰冰的好像味蕾都不打光的人,做饭也很有一手!

……

她的思绪停了下来,不该想到他的。

抬头发现韦伦又盯着她。

“没救了!”他薄唇微动,放下碗,“你自己吃吧。”

晚晚以为他怒了,这就要走,可是还没谈谈能不能打听爸妈的消息,她急的站起来,“你去哪?走么?”

见她碗都不要了,韦伦略微挑眉,看了她,最终勾了勾嘴角,“……不走,我只是打个电话。”

她只得又慢慢坐回去,“你打去吧。”

晚晚从来没好奇过,他一个不务正业的富二代,为什么会有这些渠道。

可能是因为她身边的能人太多,所以她就算遇上一个也同样人脉广、渠道多的人也不惊奇了。

不过,韦伦打一个电话,不可能就那么轻易的得到想要的消息。

这又是一个等待的过程。

不过那些天,韦伦确实一直接送她上下班,以至于她一加班,他也跟着熬夜。

有时候他都受不了,她照旧。

那晚都快十点了,她还没从医院出来,韦伦只好找进去。

护士一听他找她,隐晦的表情,指了指楼上,“被院长叫上去挺长时间了!”

韦伦眉头一皱,“为什么?”

护士也说不太清,“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晚医生工作上出了点疏忽,刚刚的一台手术,都是中途换医生去做的,以前她从来没出过差错……”

韦伦随口谢过后直接走楼梯去上一楼的院长室。

办公室的门关着,听不到里边的声音。

他等了不到两分钟就抬手敲了门。

里边开门倒是快,应该就是院长,看了他,略微皱起眉,“先生找谁?”

韦伦有身高优势,往里扫了一眼,已经看到了略微埋头坐在那儿的女人,声音里的担心反而更重了,“晚晚?”

沙发上的人转过头来,看到他的一瞬间还没调整好表情。

院长这才又看了看韦伦,“你是?”

“朋友。”韦伦回答院长,又问:“她怎么了?”

院长也就叹了口气,“犯了点错,我会看着处理,但是这种问题,以后绝对不能再出现,你既然是她朋友,就劝劝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连院长都这么说,韦伦也就蹙了眉,走进去。

也不知道她的手术出了多大的差错,但是能让院长亲自找她谈话这么久,必然不是小问题了。

现在医院关系本来就紧张,院长建议她休息,肯定也是出于保护。

可晚晚听完之后一句:“我不需要请假,真的。”

院长也算是了解她的性格,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才道:“不请假也好,但是最近的工作内容,我来给你安排吧,手术就尽量别上了。”

说罢,院长拍了拍韦伦,示意他跟着过来。

“你等我会儿。”韦伦看了她,道。

晚晚笑了笑,看着他们出去。

她以为是处理手术差错,给患者和家属道歉去了。

其实她自己是真的觉得没有问题,但是最近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晃神,检查了身体也并没什么毛病。

医院的另一个办公室。

院长带韦伦进去后,递了两张测试题过去,上面都已经写了答案。

韦伦下意识的扫了几眼那些答案,直觉上就跟他选的不一样。

“这是什么?”他看了院长。

院长道:“晚医生的测试结果,有轻微偏中度抑郁。”

顿了会儿,才接着道:“所以我一直没敢强制性的安排她休假,怕她待着没事胡思乱想,病情恐怕更重。”

抑郁症?

韦伦长这么大,是头一次直接的接触这种病人。

而他,除了觉得她最近总是心神不宁、魂不守舍外,还有别的问题。

不过,她最近经常失眠,大半夜也会忽然想起来跟他打电话问有没有消息。

“她就是睡眠障碍,所以才不断的加班,又不肯休息,这么一直熬,身体怎么可能受得了?”

是,韦伦为了接送她上下班,也跟着熬,他都快受不了了。

好半天,韦伦才想起来问了句:“我能做些什么?”

院长也皱眉,“这东西,也得她自己慢慢调整,或者,如果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解了也就好了,你应该是知道的?”

韦伦一想也就知道了,问题是他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打听到她父亲沐钧年和尉双妍到底在哪。

这夫妻俩先前有人传言是早就去世了,结果人家在世外桃源活得好好的,上次的航母事件上活动很明显。

偏偏,现在想找又一点踪迹都没了。

“我尽量。”他只能这么说。

走之前,他又问了校长,“这病,能让她自己知道么?”

院长微蹙眉,“这也是给她诊断的医生偷偷告诉我的,她目前不知道,不过建议是可以让她知道,也好主观调整情绪。”

韦伦点了点头。

他去院长办公室把她带出来,直接离开医院上车。

“想吃夜宵吗?”系好安全带,韦伦问。

晚晚看了他,“有点累,但又不困,那还是去吃吧。”

可韦伦觉得她应该早睡,改了主意,“算了,晚上超过这个时间吃东西容易发胖。”

她略无语的瞥了他一样,“把我食欲都勾起来了。”

他笑了笑。

院长说可以告诉她,但是过去好长时间,韦伦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终于车子都快到公寓区了,他才道:“你知道抑郁症吧?”

晚晚很自然的点头,“知道啊,怎么了?”

他也就顺势把测验结果拿出来,递过去。

晚晚认识自己的答题笔记,“你哪来的这个?”

“你念题目。”韦伦道。

她不明所以,但是照做了,从第一题开始。

第一题还好,他们选的一样。

第二天也一样。

但是第三题开始到第六题都不一样。

晚晚忍不住笑,“你选的怎么这么奇怪?你不会抑郁症吧?”

韦伦停了车,转头看着她,“是你。”

她笑意顿了一下,又看了纸张,抬头,“什么?”

“医生说,你有轻度抑郁,需要自我调整、和足够的休息。”他说的很直白。

晚晚刚要说话,韦伦很严肃的看了她,“千万别跟我说你很好之类的,没有病人承认自己生病的。”

她到嘴边的话被堵了回去,只好笑了笑。

“你就听从院里的安排,暂时从手术台上下来……还有,以后不准再加班,我都受不了你那种熬。”

“这都是院长的意思?”她收起试题,看了韦伦。

韦伦点头,“我也这个意思。”

她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

的确,从那天晚晚的工作内容变得很轻松,只比护士复杂那么一点点,晚上就更别想加班了。

但是韦伦看得出来,她的情况也没好转多少,有时候在公寓里拿了个东西,转身放下之后就不记得了,跟健忘一样,找不到还得跟她自己生一顿闷气。

晚晚都不知道一天天是怎么过去的了,总是感觉过了很久。

几个月,她除了韦伦外,真的几乎没联系别人过,吻安也一直没回来,打个电话都不一定有时间接听。

一晃眼,就是感觉转了一轮的秋,傍晚上街会觉得尤其的寒凉。

那天,本来韦伦说了不过来的。

但是她在公寓周围散步,他的车戛然停在了她面前。

晚晚停住脚,只见韦伦从车上跳下来,一把拉了她就回到了屋子里,然后掏出手机,划开屏幕上的照片。

问:“是不是你父母?”

她本来还想发问他为什么忽然这么激动。

等看到照片的时候,脸色一变,一双好看的眉一下子拧了起来,“你从哪来的?”

韦伦把手机收了回去,“不用这么紧张,既然能拍到照片,那说明他们没什么事……”

“他们在哪?”她不可能不紧张。

他皱了皱眉,“荣京方面的军政界和伊斯交锋,事情应该是已经过去、告一段落了。”

答非所问。

“那他们是在伊斯,还是回来了?或者你告诉我,这个所谓的交锋,具体是为了什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晚晚真是不懂这些。

唯一知道的一知半解,那也是韦伦跟他说的。

“我没办法详细告诉你,因为我也是打听来的。”韦伦道:“大概,是双方在争夺一个什么芯片,听说,最后芯片拿回来了,而且……”

韦伦顿了顿,欲言又止的看了她。

晚晚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他继续道:“还是你妹妹亲手拿着芯片交还荣京方面的人,换句话说,她应该是立功了?”

她不接触那个圈子,不知道那些事,可是,她也觉得北云馥那脑子不像能接触那圈子还立功的!

“是她一个人的能力,当着间谍把芯片拿回来了?”她语调变了变,“还是,有人在背后权力保护着她?”

无论是哪一种,那都是跟看电影似的精彩!

而这边韦伦还么解答,晚晚的电话急促响起。

她伸手拿了过来,看到院长来电。

“院长?”

原本她的表情很柔和的,但是听了会儿就忽然站起来,转身找着自己的外套和包包。

“怎么了?”韦伦也跟着起身,听不到对方电话里都说了什么。

大概是最近太了解她了,直接去找到了她的外套,一手拎了包包出来。

晚晚挂了电话,匆匆接过包,“我得赶紧去趟医院!”

韦伦先没细问,出去让她上车,启动车子开出去,在路上才看了她,“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说是有个病人需要我过去看看,可能比较严重,你先开车。”她已经好久都不进手术室了。

院长调整了她的工作强度,这个时候忽然通知她,想必是比较急,别人应付不来。

不过,她也想错了。

病人并不在院里,她只是被其他城市的联合医院求助,远程给出方案。

她刚进医院,直接被人带到远程连接手术室了。

晚晚一抬头,屏幕上就是偶尔晃过的一片血腥,幸好她看习惯了。

“这是刚整理出来的一些资料,重要的伤势状况都在,比较复杂,那边不知道具体怎么处理,你得指挥。”院长把资料放她手里。

晚晚快速扫了一遍,微蹙眉,“病人很年轻?”

她翻了一遍前前后后,发现院长给了相关情况,但是没给病人的年龄和名字之类的信息。

晚晚正问着,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了屏幕上一闪而过病人的脸。

她骤然变了脸色,血色都褪了一半。

寒嗣?

“让他们把分镜头给我!”她转向院长,说话都有点颤了。

院长必然不会这么做,“你要知道,现在千钧一发,你确认他的身份,还不如赶紧做出指示,那边血流如注,这都需要争分夺秒知道么?”

可是她现在脑子里乱的很,紧张和担忧一并涌上脑门,四处乱窜,她哪有精力去想怎么指挥别人做手术?

“北云晚!”院长忽然吼了她一句。

她一激灵。

院长的声音掷地有声:“无论是谁,只要是病人你就有指责把他救过来!更别说那是你家人,难道你要浪费时间知道身份,再调整心情,眼睁睁看着这孩子没命么?”

“还是你干脆搭个飞机过去亲自做手术?……要不是情况紧急,我能给你叫过来么?”

虽然是跟教训一样的严厉,但明显惯用。

晚晚被几句给骂醒了。

转眼利索的把包放下,走到给她留的位置上。

*

韦伦不知道里边是什么情况,只觉得他在外面等了挺长时间,不说三小时,两个小时绝对要多。

她出来的时候,韦伦就看出了她异常疲惫,脸色差得要命。

他一把扶了她,“什么手术,很难吗?”

晚晚这才看着他。

有那么点失神,又是若有所思,然后忽然问:“你都能要到我父母的照片,不知道寒嗣受伤的事么?”

寒嗣?

韦伦皱着眉,“我刚刚才知道,为了保你妹妹北云馥,有个小孩代替她被绑架了,他叫寒嗣?”

想到了沐寒声的名字,韦伦稍微反应过来,“你父母……你还有个弟弟?”

可他说着话的同时,晚晚蓦地拧紧眉盯着他,“你说谁被绑架了?”

寒嗣已经受伤了,这会儿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被绑架的怎么会是他?

那如果不是寒嗣,父母身边还有哪个小孩?

只有米宝!

她忽然摊开手。

韦伦不明所以,“怎么了?”

“照片,或者新闻,我现在就要看!”她很焦急,那种焦急不是三言两语能描述的,几乎是脸色都白了,眼圈彤红。

他的手机被她直接抢过去,打开相册一阵乱翻。

“晚晚,你冷静点……”韦伦试图把手机拿回来,告诉她没有照片,他只是听别人说。

但是她不听,仰脸拔高了声音:“在哪里?!”

他皱着眉,握着她的双臂,“我没照片……”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他碰到她才知道她这会儿几乎实在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

接下来的时间,韦伦看着她像找了魔怔一样的给人打电话,一个不通就接着打另一个。

但是这个时间,顾吻安和宫池奕都在忙着为南岛事件扫尾,根本不可能抽出时间。

聿峥更不用说。

她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那种压抑却哭不出来的样子,让韦伦看着只觉得心疼,“晚晚……”

晚晚抬头来看他,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先送你回去。”他终于把她的手机拿走,因为她一个电话都打不通,一脸的灰心无力。

她没说话。

车上。

韦伦偶尔看她一眼,刚想说话的时候,她的电话忽然响起。

但很明显看到了她脸上的失望,然后才慢吞吞的接了,“哥。”

北云稷在电话里没听到她跟以前一样轻快声音,对他三个字的称呼都只剩一个字,就知道她不好受。

“我最近会回去。”北云稷道:“你有想吃的,或者想带的么?”

晚晚靠在位子上,转头看着窗外。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她像是自言自语,语调里有着愤懑,却很无力。

北云稷在那头沉默着。

所以,晚晚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坐了起来,“你知道,是不是?”

“你知道他们用米宝换了北云馥,是不是!”她的语调更坚定了。

“晚晚……”

“你不要替他们找理由,更不用安慰我!”她说话很急,脾气很明显,“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她这样的拔高的声音和急促的语调,让北云稷觉得有些陌生,以前的晚晚很少急眼,就算米宝出事,她大概也不会这么失控。

因为北云稷不知道她现在患有抑郁症,情绪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

“嗯。”他只好道:“具体过程,我不是很清楚,但是馥儿也受了伤,如果你想问她什么,我可以过去找她,到时候你跟她通电话?”

晚晚紧紧握着手机,“她在爱丁堡?”

以前稷哥哥一直在爱丁堡养病,北云馥受伤后也去过那儿,估计这次受伤后也过去了。

不过,北云稷摇头,“在伦敦,我回去到时候可以先去伦敦找她。”

要,当然要!

晚晚现在恨不得能冲到他们面前问问为什么要那么做,米宝还那么小!刚能把路走稳,话还说不全。

挂了电话,她一直都沉默着。

韦伦问了几句她都没有反应,只好不再问。

只是最后看着她说:“我今晚住你这儿,行么?”

他担心她出事。

晚晚还是没说话。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知道米宝怎么样,要不是韦伦让她回房间,她很可能就一直坐在那儿等电话。

北云稷知道她在等电话,所以提前从爱丁堡去了伦敦。

不过,刚过去的几天里他没办法见到他妹妹,宫池奕的人一直守着。

宫池奕也亲自出面解释了,“她现在不方便见人,何况,这次的芯片的确是她手里捏着回来的,无论私底下我们多清楚来龙去脉,明面上她功不可没,是荣京的功臣,对待她的安全,不能马虎。”

这是沐寒声的意思。

否则,一疏忽,万一玄影又找她下手,荣京估计要落一个负心的名,连自己的功臣公民都保护不了。

“我也不行?”北云稷微蹙眉。

宫池奕微挑眉表示没办法。

但是北云稷能感觉到宫池奕对他的防备,不止是出于公事公办的无奈。

他只好原路返回,让晚晚再等几天。

那么几天的时间,对别人来说很快,可是对晚晚来说就是煎熬,比先前的煎熬还更甚几倍!

一周又四天过去。

晚晚终于接到稷哥哥的电话。

“我把电话给馥儿,你跟她说?”他说着,把电话递给了病床上的人。

北云馥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只是这会儿没化妆,有点憔悴,伸出去的手臂上有明显的擦破皮结痂处。

这些,北云稷都看在眼里,知道自己听说的那些事大概都是真的了,却不明白,她为什么就卷入了军政纷争里?

“喂?”北云馥把电话放在耳边。

晚晚一听到声音就已经怒火中烧,“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我为什么要得意?”北云馥微蹙眉。

晚晚冷笑,“你这辈子是不打算放过我了?我到底抢你什么了,你要这样阴魂不散?就算这样,你冲我来就好,为什么要让米宝去顶替你?!”

北云馥的视线慢慢从窗台上垂下。

她现在,当然也知道了那个教米宝的小孩竟然是北云晚的女儿,而她连北云晚什么时候怀孕的都不知道。

不用猜孩子的父亲是谁,她都知道。

所以,在某一瞬间,北云馥确实恶毒的希望那个小孩去死,凭什么她一无是处,偏偏什么都比她强呢?

尤其,她现在被卷入这些纷争,穷途末路,凭什么要看着他们恩爱团圆?

可北云馥最终只是笑了笑,“这个问题,我觉得你问聿峥更合适,他刚到,你要跟他说么?”

聿峥的确刚从外边开门进来。

然后看着北云馥把手机递过来。

有好几秒,聿峥没有要去接的意思。

可北云馥一直递着,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他。

他最终的接了,不等晚晚说话,便道:“我会回去找你,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说。”

隔着距离,隔着电话,他怕什么都说不明白,只会让关系白热化。

这说好听了,是他想赎罪,想站在她面前任她发泄和质问。

说不好听了,他就是孬,连她的声音都不敢听,所以出事之后,他几乎都没有开机过,生怕接到她失控的电话。

挂点电话,放回桌上,聿峥把手里的本子递过去给北云馥。

一张冷峻的脸没有表情,薄唇显得枯燥冷淡,“把你怎么替玄影做事,又怎么叛变阵营,到最后拿回芯片都写下来,会有人来拿。”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晚晚失控的声音,北云馥这会儿看起来心情有变,略微笑意,抬头看了聿峥。

问:“我的确是荣京的功臣?”

聿峥面不改色的点了一下头。

她接着问:“这么说,玄影应该不会再来找我?”

聿峥抬眸,她看起来,很怕玄影再找到她。

作为伊斯二王子,放在普通豪门就是个私生子一样的身份,却弄出这么大动静,差点成功,可见野心之大,保不齐哪天就上位成了伊斯国主。

这么一个男人,她的确应该怕。

“既然怕,当初为什么要卷进去?”聿峥语调冷冷的,没什么起伏。

这话让北云馥忍不住讽刺的笑,“我为什么要卷进去?你问我么?”

她抬头瞪着聿峥,“你们真觉得我还是当初那个小女孩?觉得你们这么捧我、拥护我是真心喜爱我?”

“你敢说你一直跟我在一起,完全没有要利用我的心思么?”

聿峥把视线转回来,落下,眸底一片寒冷,“我利用了什么?你替玄影做事、帮他窃取荣京信息?”

北云馥被他冷冰冰的一句给堵回来。

刚要张口,男人继续道:“不要觉得你是功臣了,就能随意扣帽子,这每一个字我都能定你罪,你懂么?”

她确实不懂法,而且不懂这些国际军政圈的事情。

否则,她当初又怎么会一脚踏错,被玄影利用?

聿峥不想跟她多说,只重复了一次,“写完会有人来取。”

然后出了病房。

北云稷看了看她,等聿峥走之后,才问:“你跟那些人做事多久了?”

“我没跟他们做事。”北云馥拧眉。

“那你是怎么接触那些人的,你不知道这种事不能碰么?”北云稷声音里带了稍有的威严。

病床上的人反而笑了一下,“从小到大还真没见你关心过我,怎么现在这么着急?怕我把北云家拖垮了?要不要干脆把我赶出去,反正你还有个妹妹呢!”

北云稷一听她这么说话就沉了脸,“你最好别再惹事了,家里什么情况你很清楚,没人保得了你!”

她悲哀的一笑,“那我更该感谢得了个荣京功臣的名誉!”

跟她是真的没得说了,北云稷只得离开。

聿峥的车还停在那儿没走,北云稷过去之后,他把门打开了。

北云稷弯腰坐进去。

好一会儿,才听到聿峥开口:“你跟她联系过么?”

“她情绪不好。”顿了顿,又道:“应该说很不好。”

聿峥眉峰轻微拢着,目光在前方漫无焦距,好久才道:“孩子会没事的……”

“你不用跟我保证。”北云稷打断了他,转头看过去,“你知道的,就算你跟我打多好的保证,也消不了你心头的愧疚,更不可能让晚晚不生气,我也不会传达你的歉意,这么大的事,只能你亲自去跟她说,求她原谅。”

话说回来,北云稷叹了口气,“晚晚从小什么都告诉我,这次,竟然瞒我到这个时候!可见她对你,是多犹豫。”

当初那么爱他,死活纠缠着,到现在连真实情况都不愿意跟他这个哥哥说了,可见她对聿峥的感情有多摇摆。

许久,两个人又沉默了。

北云稷看了时间,道:“我得走了。”

“回仓城?”聿峥问。

北云稷点头,“公司一直垂死挣扎,怎么也得回去了,也必须去看看晚晚……”

又看了聿峥,“但也你比我先到。”

下车之后,北云稷看着聿峥把车开走。

*

聿峥的确比北云稷先到的荣京。

他从机场出来后就直接去她的公寓,但是她的公寓没人。

又去了一趟医院,院长说她这几天不上班。

聿峥这才想起来,他走的时候告诉过她,住他那儿距离上班近。

所以,他又驱车回自己的公寓。

夜色已经深了,荣京的街道不冷清,但却很冷,风从车窗削过,甚至透着寒冽。

因为彷徨,距离他的小区越近,他的车速竟然越慢,一直到停在自己的公寓门前,没有立即下车。

晚晚坐在沙发上,忽然听到了车声,一下子坐了起来,疲惫得眼底还是红的,眼皮褶得厉害,人却已经离开沙发站了起来。

她在跟聿峥通过电话后就一直住这里,哪怕不住,每天晚上肯定要过来等很久。

“咔哒!”她打开门。

门口的路灯也应声亮起。

男人修长有力,又显得冷寂的身影在灯光里稍微顿了一下,远远看着她推开门站在那儿。

好几秒之后,聿峥才再次拾步过去。

然后一级级的踏上台阶,终于站在门口。

晚晚也在门口。

一个在里,一个在外。

“晚……”

“啪!”

就在聿峥刚要开口的瞬间,晚晚狠狠甩过去一个巴掌,仰脸死死盯着他侧过去的脸。

安静到空气像结冰的一样几秒,终于被他的开口,和她的巴掌破裂出一个口子。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聿峥略微动了嘴角,又缓缓转回头,反而卸了几分愧疚,依旧安静的看着她。

启唇,沉声:“如果不够,就继续……”

“啪!”她真的又一次狠狠扇过来。

这一次,聿峥硬生生接了下下来,脸的角度都没变,下颚略微绷紧。

看着她的眼,越发深重的情。

他一直低眉看着她的脸,憔悴、疲惫、怨恨,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

聿峥是第二次看到她这样的表情,第一次,应该是她消失一年多之后回来,对着他那么愤恨。

“你凭什么?”晚晚很想质问他的那些话都说不出来,可是身体里一团火窜得她只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

这样的愤怒,只能化为她少有的暴力,双手乱起来狠狠往他身上砸。

可是聿峥被打得纹丝不动,她更是气得头脑发昏,想都没想,忽然转身就冲进他的客厅。

她打不动他,于是,客厅里但凡可以拿起来的东西,都一股脑的朝他砸过去。

乒乒乓乓!噼里啪啦!

能碎的都碎了,聿峥站在那儿统统接着,只有一个茶杯迎着他的命门砸过去的时候,他稍微闭了一下眼。

“啪!”一声,杯子掉落,在他脚边碎了一地。

而他还没反应过来,那边的人抓起水果刀就冲了过来。

眼角倏然缩紧,聿峥这才绷紧全身,迎着迈步上去。

他家里的道具,跟市面上的不一样,都是可以防卫和自保的。

现在她给他一刀,他也愿意受着,可是她现在拿的刀若是扎在他身上,反而她握着的方向会伸出刀刃。

后果他不敢想!

“放开我!”晚晚被他一把捏了手腕,拼了命的挣扎。

在他想要卸下水果刀的时候,她咬在他手臂上。

“嗯!”聿峥低哼一声后,一动不动的让她咬。

直到她松开,无力的看着他,那种感觉,想做什么都做不了,更伤不了他,胸口的委屈和愤怒滚成一团,和她的无助、无力冲撞着。

能把人折磨疯。

“晚晚……”聿峥低眉,托住她极度发泄后瘫过去的身子。

她仰着脸,痛苦,无助,一双原本很漂亮的眼睛疲惫彤红,“那也是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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