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一笑,眼睛盯向她的肚子,神色一闪,叶灵艳吓得倒退一步,双手护着腹部,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现在,她才知道害怕,不觉得晚了么?
我没有说话,板起脸色,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背对着她,说道:“艳夫人,你一进门不问事非,就先把我骂了一通,这笔帐,你说咱们该怎么算?如果我在你肚子上踢一脚,你说,会是什么下场?”
叶灵艳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倒退几步差点碰倒了花架,再次抬起头来看向她,心中已是方寸大乱,不知所措,一咬牙,狠道:“你,你,你好歹毒——”
我打断她的话,厉声道:“我歹毒!我要是真的歹毒,就不应该回来。叶灵艳,你好好瞧瞧我,告诉你,我就是那个被你毁容的柳忆如。”
叶灵艳立刻吓得一哆嗦,指着我,手指发抖道:“什么?你是柳忆如。”
我冷笑起来,瞪了她一眼,道:“对,我就她,还有,你再拿手指着我,小心,我叫人把你的手指给剁下来喂狗!”
叶灵艳眼神里露出恐惧,“扑通”一声跌坐到地上,颤声道:“候爷已经答应放了我,你想怎么样,报复我吗?哼,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傅云涛不会放过你的。”
我笑了,“是吗?”
“哼,你不要太得意了,我怀了云涛的孩子,他一定会帮我。”
我大笑了起来,瞅着她,道:“你嫁给了候爷,却怀着傅云涛的种,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你想想,谁会相信你跟候爷之间是清白的?”
“你想怎么样?”
我道:“我不想怎么样,只想让你看清楚他的真面目,男人吗?那个不喜欢拈花惹草,以前,他也对我说过喜欢我,想和我……”停顿了一下,我看了她一眼,话风一转,道:“哼,我知道你不相信,以为他心里只有你一个,好,我也不必跟你多说,他现在就在前厅,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他,到底喜欢谁?”
叶灵艳狼狈地爬起来,冲了出去,扶着小丫头,直奔前厅,我笑着对春儿道:“不用收拾了,走,咱们也跟着去瞧瞧。”
叶灵艳扶着丫头一路奔去前厅,隔着窗纸就听里面有人调笑道:“傅少爷,你偏心!兰姐姐倒的酒,你喝了,我倒的酒,你为什么不喝?难道她倒的酒香,我倒的酒臭么?不行,你一定要喝。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夏儿,傅少爷不愿意喝,我看,你就别逼他了。”
夏儿轻哼了一声,白了一眼兰儿,端起酒杯,道:“傅少爷是嫌弃夏儿,喜欢兰姐姐么?我真是没事自讨没趣,给自己打脸。”说着脸色一摆,呶起小嘴来。
傅云涛常来府里跟她们自然都很熟悉,只觉得今天她们过于热情,却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妥之处,见夏儿抱怨的紧,只得接过酒杯,笑道:“瞧你,生气了,好,我喝就是了,不过,咱们说好,这可是最后一杯,你们不能再灌我了。”
夏儿换上一脸笑容,道:“行,不灌就不灌。”
叶灵艳瞧到这里心里恨的咬牙切齿,一时气恼,不分青红皂白,扶着丫头冲了进去,劈头盖脸扬手就给了夏儿一巴掌,骂道:“不要脸的小蹄子——”
夏儿吓了一跳,捂着脸也不敢吱声,眼圈一红,哭着跑了出去。
傅云涛见夏儿被打,兰儿吓得退缩,忍不住站起身来,问道:“艳儿,你做什么?凭什么动手打人,夏儿,她哪里得罪你了。”
叶灵艳哼道:“怎么?心疼了,夏儿,哼!瞧你叫得这么亲热,听着就让人恶心,我打她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丫头,我想打就打,用不着你来管。”
傅云涛脸色一变,怒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简直不可理遇。”
叶灵艳气的浑身发抖,指着他道:“你说我不可理遇,傅云涛,你给我说清楚,你这么护着她,到底跟她是什么关系?”
“你——”傅云涛气得负手背过身去不说话。
叶灵艳气不过,喘息了两口,将一桌的饭菜全扫到地上,摔得一地狼籍。傅云涛见她撒泼无礼,禁不住一把抓住她,道:“够了,你胡搅蛮缠像个什么样子?”
“你说我胡搅蛮缠,谁缠着你了,放开我。”
“你——”
兰儿见此情景,忍不住上前,怯生生的说道:“傅少爷,我先下去了。”
傅云涛点了点头,此时,叶灵艳猛得甩开他,冲到兰儿面前,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怒道:“别走,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说着,拨下发簪,就往兰儿脸上划去,兰儿吓了一跳,情急之下,推了她一把。
叶灵艳“哎哟”叫了一声,往地上跌去,傅云涛赶紧扶住她,兰儿瞅着个空儿,跑了出去。叶灵艳一把推开傅云涛,挣扎着站了起来,道:“好,好,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傅云涛,算我瞎了眼,看错你了。”
“艳儿,今天,你是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已?”
傅云涛被她说得摸不着头脑,眉头一皱,道:“我?我今天来接你,有什么地方不对吗?你问我怎么了?我还想问问你呢,你怎么一进来就动手打人?你在这里管教丫头,也犯不着跟她们直接动手吧。要不是我护着你,怕是你今天非伤到身子不可,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火爆的脾气。”
叶灵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咬牙道:“我的脾气改不了啦,你看不惯,可以不看。”说着就往外走。
傅云涛一把扯住她问道:“你去哪儿?”
叶灵艳有些情绪激动,脸色气的发白,大叫道:“放开我,你滚,滚!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咳咳!”我轻咳了两声,带着春儿走进前厅,故作惊讶地看着一地狼籍,问道:“傅少爷,你们这是……”傅云涛一见我进来,松开手,叶灵艳狠狠瞪了我一眼,跑了出去。
“艳儿!”
我情急之下向他跌过去,紧紧抓住他,给春儿和小丫头使了一个眼神,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春儿,你快去追,小心别让艳夫人摔着了。”春儿应声,带着小丫头急忙跑了出去。傅云涛一愣,回过神来,扶起我来,道:“忆如,你没事吧?”
“咳!”我重重咳了一声,摇了摇头,故作痛苦之状,幽幽望了他一眼,道:“你跟她怎么了?唉……我有意成全你们,你们可倒好,一见面就争得面红脖子粗,她怀有身孕,你好歹也让着她一些,不然,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像我……怕是……”
说到这儿我眼圈一红,颤声道:“我没事,你去劝劝她吧,她要是还在生气,你就让着她点儿。”
傅云涛神色有些不自然,道:“忆如,他又对你……”
我冲他苦涩的笑了笑,转过身去,淡道:“他对我怎么样,你说呢?唉,算了,只怪忆如命苦,不该招惹他。傅少爷,你不必关心我,快去安慰她吧。”
不出我所料,我越是如此,傅云涛越是不肯走,陪着我安慰了半天,方才离去,果然,叶灵艳那边大吃飞醋,死活都不肯跟他走,硬是要留在靖候府,傅云涛拿她没办法,只得一人离去。春儿跑回来,把他们的争执给我述说了一遍,学得有声有色,我只笑不语,打发她下去,独自一个人上了二楼。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误会,就让他们一拍两散,我想就算傅云涛把她接出去,也不见得能对她多好,依世俗的眼光,傅家二老会接受她吗?我想,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唉,我留下她,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依着窗口,我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拿在手里,抚摸着上面的星星点点,自言自语道:“君不知,妾之意,难道在你心里,就没对我……”
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顿时犹如针扎似的难受,我忍不住抚着胸口蹲下去,喘息着,想叫人却喊不出声音,我闭上眼睛,想起段溟阳,心中更是剧痛难忍,喘了几口气,我挣扎着往楼梯口爬去。
春儿捧着衣服上楼,见了倒在地上的我,惊得赶紧丢下衣服,上前扶起我,急道:“姑娘,你怎么了?”
我没有作声,抓着她,撑起身体,春儿放声喊道:“快来人啊,来人!”
院里的小丫头闻声,跑了上来,帮着春儿把我架到床上,服侍我躺下。春儿端水来,喂了我两口,抚着我的胸口,问道:“好些了么,姑娘,要不要派人去请候爷。”
我摇摇头,缓了一会儿,胸口没那么痛了,才对她道:“不用了,我没事。”我看见荷包掉在了地上,指着它道:“快帮我捡过来。”
小丫头应声跑过去,把荷包捡回来给我,我接过来,拍拍上面的灰尘,收了起来。回想另一个给了他,不知道,他戴没戴在身上,想着,心中又是一阵绞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