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华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态度强硬:“以后,你只能跟我住在一起,知道吗?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看来她是下定了决心要拆散容铭远和苏染了。
容铭远淡然的看着母亲:“我在公司处理事情,妈,这几天容氏很不乐观,我最近都会住在公司里面,您就不要瞎担心,好吗?”
许靖华看他的确有黑眼圈,脸色才稍微的缓和了一些。
“那走吧,陪我吃饭去。”
容铭远站起来,走到了许靖华身边,笑着说:“说吧,妈,您想吃什么?”
“我订好了餐厅了,你跟我来就是。”
容铭远当然也想到了,许靖华到自己的公司,绝对不会只是找自己吃一顿饭那么简单,所以,看到早就在餐厅里面的许经年的时候,他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惊讶。
倒是许经年看到他的时候微微一愣,露出了讶异的神色,似乎并没有料到容铭远也会来。
许靖华将他们推到了一起,自己则坐在了许经年的对面,笑着说:“经年,想吃什么自己点,待会儿陪阿姨去走走。”
许经年应着,完全无心看菜单,这么明显的撮合她当然也看出来了,不是不喜欢容铭远的,可是,她许经年也并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明明知道容铭远心里装着的人是苏染,她又怎么会去在他们之间横插一杠呢?
吃到一半,许靖华借口走了,只剩下了他们。
气氛忽然就尴尬起来,容铭远倒不觉得有什么,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眼前的食物,许经年却觉得如坐针毡,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我吃饱了,先走了。”
“不急,等会我送你。”
容铭远抬头,将一块牛排放进了她的餐盘之中。
知母莫若子,容铭远当然知道许靖华还没有离开,或许她正在某一处看着他们也说不定。
容铭远的这一举动,落在了许靖华的眼中,她很满意的笑了。
许经年却是一愣,容铭远刚才在干什么?给自己夹菜吗?
她看着吃的一本正经的他,心中忽然泛起一丝希望的火苗,难道,他对自己其实是有那么一点感觉的吗?
爱情这种东西就是这个样子,只要有一点点的火苗,在有心人的心中就可以形成一片燎原的大火,瞬间将所有的理智都吞没。
一向冷静的许经年不禁红了脸颊,默默的坐了下来。
她怎么知道,这些都是容铭远在演给不远处的母亲看的呢?
到了现在,他也只能慢慢的稳住许靖华,才能有足够的时间想出来让母亲接受苏染的对策。
吃完了饭,容铭远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许靖华的方向,见自己的母亲慌忙的躲闪,嘴角不禁弯起了一个弧度。
“走吧,我送你回去。”
许经年摆手:“不,不用了,阿姨说,她还要我陪着她一起逛逛。”
容铭远点头:“嗯,那你们好好玩,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冲着不远处喊:“妈,我们吃完了,你可以出来了。”
容铭远意味深长的一笑,离开了这里。
许经年疑惑的看着他说话的那个方向,不一会儿,竟然真的看见许靖华从那里走了出来。
“阿姨,你...?”
许靖华坦然自若的笑着说:“刚刚走了来着,后来想起来在洗手间落了点东西,就回来了。”
母子两个人无疑都是演戏的高手,一来一往,无形中过招。
苏染陪着子牧站在一块墓碑跟前,静静的放下了手中的白菊花,子牧在母亲的坟前坐了下来,侧脸带着无尽的落寞:“我妈生前其实最喜欢的是满天星,她说这种花甘愿当别人的点缀,是最伟大的。”
不论是什么样的天气,只要是在墓园里面,苏染总是有一种苍凉的感觉,她不禁背过了头,不敢再看子牧。
这个墓园比较荒凉,看样子,也没有专门的看守墓地的人,子牧母亲的坟边都长满了野草,子牧认真的拔着,带着无比虔诚的姿态,苏染蹲了下来,清理着另外一边:“子牧,要不要给阿姨换一个地方呢?”
她提议,这里太过荒凉了,也没有专门的人打理,墓地被人破坏了都没有人晓得。
子牧却摇了摇头,母亲生前再三的叮嘱他,一定要将她葬在这个地方,因为,母亲的父母亲就是葬在这里的,虽然,这里的坟包很多,已经看不出来到底哪个坟对应的是哪个人,但,他们在一起,也算是了了子牧母亲的一桩心愿了吧。
从墓地里出来,苏染和子牧的心情都莫名的沉重,他们一路都没有再说话,路过一个游乐场的时候,子牧忽然停下了车,他带着满满的希冀看着苏染:“小时候,我最喜欢到游乐场里面玩了,染染,能陪我一起去么?”
那个游乐场正是容氏名下的,苏染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
游乐场里面的人很多,子牧压低了鸭舌帽,跟在苏染的身后,尽量挑人少的地方去。
这么多游乐的点,鬼屋那边玩耍的人最少,苏染拗不过子牧,硬被他拉了进去。
上一次在度假村,她在鬼屋里面就被吓得半死,这一次苏染不敢想象,待会儿自己会怎么样,只是下意识的抓紧了子牧的胳膊。
鬼屋里面,黑的纯粹,谁也看不到谁,子牧摘掉了鸭舌帽,里面的阴笑伴随着不时的恐怖的声音,吓得苏染腿都要软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害怕而产生幻觉,苏染好像听到自己身边一直传来断断续的,压抑的哭声。
也许,只有在这样纯粹的黑暗之中,情绪才会得到最大的释放,子牧放纵自己,尽情的流泪,为了母亲,更为了自己得不到的爱情。
回想他这一生,好像一直都在悲伤和忙碌中度过,而苏染是他幽暗生命中唯一的色彩,此刻,她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胳膊,带着毫不保留的依靠的感觉,可惜,他明白,她根本不属于自己...
哭够了,鬼屋也走到了尽头,苏染颤颤发抖,握着子牧的手,越发的紧。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子牧戴上了鸭舌帽,天光大亮,苏染有瞬间的不适应,子牧笑她:“染染,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啊?”
谁都知道里面都是骗人的东西,苏染却还是吓得脸都白了。
苏染拍拍胸口,“你不害怕?”
难道她刚刚听到的隐约的哭声不是子牧发出的?
鸭舌帽下,子牧笑的阳光灿烂,看不到一点点的忧伤:“都是假的,害怕什么,你当谁都是你呢?”
说完,他还习惯的在苏染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两个人正准备离开,苏染的身后却响起了一道凉凉的声音:“染染,玩的开心吗?”
苏染一愣,容铭远?
转过头,容铭远西装笔挺,身后跟着几个游乐场的负责人,他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好整以暇的看着苏染。
苏染下意识的放开了子牧的胳膊,略带着尴尬的笑着说:“你怎么在这里啊?”
容铭远眸色一沉,将她从子牧的身边拉了过来,“我是这里的老板,来这里应该不奇怪吧。”
他身后,那些负责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老板怎么突然从一个小伙子旁边拉过了人家的女朋友呢?
虽然这游乐场是你的,但女朋友是人家的啊。
苏染想要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尴尬的笑着:“那你接着在这里视察工作吧,我先走了。”
容铭远却将她禁锢的死死的,眼神危险的看着她:“你还想要去哪?”
子牧走上前,眼神毫无避讳的看着容铭远:“染染今天是跟我出来的,麻烦你放开手。”
哈哈,真是可笑,这是哪里跑出来的小子?居然敢公然敢在自己的面前抢自己的媳妇?
眼看两个人就要动手,容铭远身后的负责人赶紧上来拉容铭远:“容总,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再去别处看看,走吧?”
容氏现在的效益本来就不好,要是再传出去,容氏的总裁公然在游乐园里跟别人抢人家的女朋友,以后,谁还再敢来他们的游乐场?
容铭远却丝毫也不理会他们的话,只是拉着苏染,以完全占有的姿态。
眼看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人在窃窃私语着,在说着他们旁边的人那个人好像是子牧。如果子牧被认出来,那可就真的是没办法收场了。苏染只得妥协,在容铭远的耳边低语:“待会儿,我去外面的一家餐厅等你,你别闹了,算我求你还不行吗?”
容铭远这才将她放开。
跟子牧擦身而过的时候,容铭远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苏染拉着子牧,快步的离开:“如果你不想明天上头条,赶紧跟我走。”
苏染只觉得心力交瘁,连到游乐场里玩个游戏都能遇到容铭远,他们之间的缘分到底是有多深?
而且身边还有个更加不省心的子牧。
坐到车子上的时候,苏染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终于离开了那群人,子牧奇怪的看着她:“染染,你紧张什么?”
苏染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她紧张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他?
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子牧却从来都不在乎自己在外面的形象。
虽然她也上了好几次的娱乐头条,但毕竟不是明星,很快也就淡出了公众的视线了,但子牧却不一样,他现在正在事业红火的时候,怎么能出什么负面的新闻呢?
当了他那么几天的助手,苏染都觉得自己要有职业病,第一时间考虑的便是这件事情会不会对他的星途有什么影响。
“子牧,你毕竟是一个公众人物,一言一行很容易被人注意,如果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你该怎么办?”
苏染语重心长的教育着他,完全的长辈的姿态和口吻。
她见惯了太多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也经历了太多太多,到了现在,竖起铠甲随时保护自己几乎已经成为了本能。
子牧却无所谓的笑笑,如今他孑然一身,怎么样活不都是活着么?除了苏染,他还有什么可以在乎?挣再多的钱又能怎么样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