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该如此,苏染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以前交流的太少,而她自己,又卑微了太多,这样相互平等的相处,才是夫妻之间最好的方式。
夜很深了,卧室里一片昏暗,窗帘拉的死死的,挡住了外面的月光,但还是有一点小小的亮光透了进来。苏染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再一看,旁边,空荡荡的,容铭远并不在自己身边。
苏染起身,亮光是从微微打开的门缝透进来的,她轻轻的打开了门,书房里的灯亮着,容铭远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正在忙着什么。
苏染轻手轻脚的从卧室走向了厨房,这么晚了,他还在工作,苏染叹了口气,打开了冰箱的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些食材,开始为他做宵夜。
照着庄清给的菜谱,苏染学会了不少饭和菜的做法,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来一阵阵的香味,她做了一个窝蛋奶,椰蓉烤红薯,还有一个丝瓜鲜虾蛊,最后,又做了一些点心,才关了火。
乔家和容氏的市场被封先生迅速的占领,并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她知道容铭远这几天很累,容氏的事情就够他焦头烂额,乔家一部分的事情也都堆叠到了他的身上。
苏染将刚做好的那些宵夜并一杯咖啡,放到了盘子里,她轻轻的推开了书房的门,将那些东西都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铭远,这么晚了,还有多少工作?肚子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
容铭远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伸了一个懒腰,一把拉过了苏染,让她坐在了自己的怀中,笑着问:“怎么了?是不是吵着你了?”
苏染摇了摇头。
屏幕上显示的是容氏最新的报表,和他已经做出来的下一步的计划。
“市场很不乐观吗?”
苏染询问着,她一向不会过问工作上的事情,现在,却因为接管了几天乔家的事业,而关心起来了。
容铭远靠在她的身上,闭了闭眼睛,笑着说:“还好,你先回去睡吧。”
苏染从他身上下来,坐在他的旁边:“你工作你的,不用管我。”
她搬了个椅子,坐在了容铭远的旁边,双手放在桌沿上面,脑袋自然的躺在了胳膊上,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容铭远笑了笑,也就不再管她,收了收心,专注的处理着电脑上的一系列的数据。
苏染将那盘东西端了过来,时不时的给他喂一些吃的。这样静谧的夜,时光恬静,不一会儿,苏染就喂饱了她和他的肚子。
苏染把东西收拾干净了,哈欠连天你的趴在容铭远书桌的一角,强撑着精神陪着他。
“染染,困了你就回去睡吧,不用陪着我。”
苏染却异乎寻常的执着:“你做你的,不用管我呢。”
只是,她在自己身边,又怎么可能专心?
过了一会儿,容铭远干脆关上了电脑,一把抱起了在一旁哈欠连天的苏染,在她的耳边低语:“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对不对?”
想让他去休息,又不直说,就想让自己心疼她,所以才那么办的,容铭远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戏。
苏染吐吐舌头,这样的把戏虽然简单,但容铭远却每次都会中招,不为别的,只为,他心疼她,更超过自己。
苏染满足而满意的抱紧了他的脖子,在他的怀中蹭一蹭,嘴角弯起了一个满意的弧度。
管他许靖华还是许经年,还是任何不想让他们在一起的任何人,她都不想要去在乎了,两个人的幸福,干嘛非得要其他人插足呢?
容铭远能躺在自己身边才是她现在最应该抓住的幸福。
苏染靠在他的胸口,重新沉沉的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容铭远已经离开了,苏染起身,客厅里面是准备好的早餐,还有一张他写的便条,早餐是外卖,如果她起来的时候已经凉了,叮嘱她热了再吃。
苏染放下了那张便条,心里偷偷的欢喜,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体贴了?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这么多吗?
她坐下来,餐桌上的银耳粥还冒着热气,烤好的面包也是暖暖的,苏染随便吃了一些,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的声音。
难道是他忘记了拿东西?
苏染这么想着,打开了门。
“嗨,染染。”
子牧戴着鸭舌帽,冲她打招呼。
很久都没有见到子牧了,苏染愣了一下才跟他打招呼,对面的房子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住了,子牧在外面工作,他的房子便再也没有人打理。
他这次回来是休假的,但是一个人,实在不知道要去哪里,索性回了家。
他也只是抱着侥幸的态度来敲门的,没想到苏染会真的在这里。
“你工作怎么样了?”
苏染随口询问着,对她曾经因为子牧差点死在莫千语的手下只字未提。
子牧摊摊手:“工作完了,现在正在休假中,染染,你有时间吗?”
“干嘛?”
她倒是没什么事情做了,反正乔家和容氏的事情都交给了容铭远打理,她也没什么可帮忙的。
“这段时间工作很累,我想出去跑跑,一起去吗?”
子牧热切的看着她,眸子里的希冀快要溢满出来。
苏染几乎立刻就拒绝了他,若是以前,她可能还会跟他一起玩玩,可是现在,当子牧挑明了对自己的心思之后,她便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安然自若的面对他了。
子牧苦笑了一声,“那,能帮我收拾一下房间吗?我房间好久都没住,我不大会收拾。”
苏染看着他,毕竟还是不忍心,点了点头。
其实,这样的活,请人来干就行了,苏染却愿意帮他一点点的收拾。
屋子里的摆设还是原来的样子,家具都是她买的,还摆放在原来的位置,子牧笑着说:“这里都是你弄的,染染,真遗憾你没有将它布置完成。”
苏染擦着桌子,抬起头:“子牧,这样的话,以后都别说了,行吗?”
她并不喜欢子牧总是一副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的样子,这样的眼神和口气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就像你明明喜欢着一个人,却无法回应他的另外一种喜欢一样,很别扭。
在她心中,子牧一直是一个孩子,绝无可能当做情人。
子牧吐了吐舌头,发誓一样的保证:“嗯,我不说了,不过染染,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苏染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让自己无法接受的话来,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子牧苦笑,“染染,我只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去看看母亲而已。”
再过几天,就是母亲的忌日,往常都是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去看她老人家的,现在,成名之后,他却想要更多的人来陪伴,也许谁也无法体会他心里的那种感觉,人群越热闹,他心里却越孤单。
他很投入的融入这个世界,内心却与这个世界越来越格格不入。
苏染看着他眼底里的黯然神伤,忍不住答应了他。
毕竟,她也曾经失去,也懂得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锥心蚀骨。
幽暗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声的低吟,莫千语被绑在了一个角落里面,她披头散发嘴巴里塞着毛巾,动弹不得,更说不出来任何的话。
她已经这样被关在这里好多天了,那场大火,她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会被人给带了出来,关到了这个小黑屋子里面。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到了吃饭的点,总会有人来给她送些吃的,光线很暗,她看不清楚那个人的样貌,更加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会将她囚禁在此地,却什么都不做。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莫千语再一次的问道。
那人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简单机械的给她喂饭。
莫千语拒绝着,那人却强行的给她灌下去,这样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其实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因为,你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落入了谁的手中。
门,再一次关上了,那扇门像一道巨大的屏障,将自己和外面的世界完全的隔离开来,莫千语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外面,阳光明媚,没有人知道这里的黑暗,也没有人知道,莫千语去了哪里。
“宋磊,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容铭远刚走进办公室,就开始询问他今天的情况。
宋磊模拟了一个数据,放到了容铭远的跟前,“容氏乔家的销售都在大幅度的下滑,都在您的意料之中。”
容铭远点了点头。
很好,封景墨不是想要榕城的市场吗?那就给他好了。
他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升的越高,跌的越惨。这场战争,不见硝烟,却依旧可以流血漂橹。
郑志远已经彻底的撤了资,转而投到了封景墨的产业下面,容铭远看了一眼宋磊:“暗示一下郑志远吧。”
郑家人是宋磊的女朋友,也帮了他们不少的忙,他一向恩怨分明,不想让郑家在这次的战争中亏损了太多。
宋磊耸肩,他早就提醒过郑佳人了,郑佳人当然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将一手做起来的身家败光,但是,郑志远那么相信封景墨,饶是郑佳拼命劝解,郑志远也听不进去。
“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不留情了。”
容铭远眸子里精光闪烁,凭着乔家的人脉和他的头脑,将一个人赶出榕城简直是太容易不过,但是,像封景墨这么强劲的对手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遇到的,容铭远勾牵起一抹神秘的笑意,眼睛里带着嗜血的光芒,宋磊忽然下意识的一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容铭远,眼睛里的精光锐利的吓人,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跟封景墨来一个了断呢?
猫抓住老鼠的时候,不也是玩够了才将它一口吃掉吗?
中午,苏染打开了电话,问他要不要回家吃饭。
容铭远刚想说回去,许靖华已经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嗯,不回去了,你自己吃吧。”
容铭远挂断了电话,换上了另外一幅笑脸:“妈,你怎么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