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诗,你动作快点,干嘛非得让婚庆公司的人给你拿条粉色的礼服换上,这条裙子很明显没有那条漂亮。”
田芷伊不解,她为什么一定要坚持换条粉红色的裙子,这个时候婚庆公司的人刚把礼裙送来,也该是时间去酒店了,程兴柏已打过几次电话,他早在那边等候了。
“就是啊,二姐,你看大姐穿白色的多漂亮啊。”田予乐得了红包,就乖乖巧巧的一直站在田芷伊身边。
“小孩懂得什么漂亮不漂亮啊,这粉色的礼裙喜庆,所以我要换啊。”其实是从那天开始,她开始排斥着白色的裙子,那洁白的颜色灼痛着她的五脏六腑,田韵诗迅速的穿好里面的衬裙,
穿上婚纱的田芷伊的确美到惊叹,轻盈的缎面、简约的线条描绘出她随身廓形,充分展现了她窈窕的姿态,裹胸长拖如马蹄莲一般修长优雅,高发髻上别致的皇冠,素雅的手套与之呼应,宛如赫本式的华贵。
田韵诗看得不由愣了几秒,平时虽已觉得姐姐漂亮,但没想到经过精雕细琢后的她会美到如此。
敲门声响起,林老夫人和田启飞夫妇过来催促。
“等一下……马上就好。”
“……穿好没有?”田芷伊有些焦急问。
田韵诗提着裙摆站到她前面:“……拉链,快好了,背的拉链快帮我拉下……”
“……我想上厕所了……”田予乐捂着肚子。
“乐乐忍一下,这时千万别开门啊。”
“姐,你皇冠要掉了……
“快帮我戴上……
屋里一片混乱。
田芷伊和程兴柏为力求婚礼简洁,省去了传统婚礼的新郎敲门接新娘、婚车接送等环节,换好礼服后,就直奔酒店接待亲友,他们的重头戏放在草坪上的那场仪式上。
天公作美,今日的阳光格外灿烂,碧蓝的天空飘浮着朵朵洁白的云朵,宇豪大酒店的草坪上,装点的格外美丽,鲜花绿叶做成的心形拱门,长长的红色地毯,白纱和玫瑰装点的座椅,层层叠叠的香槟塔,炫丽的婚礼蛋糕、穿着喜庆服装的亲友、草坪上嬉闹的儿童……现场一片欢乐温馨的气氛。
田韵诗拉着田予乐在拱门处停下,“姐,快过去吧,柏哥在那头等着你。”
她是真心的希望他们能过得幸福、快乐。
田芷伊朝她幸福一笑,穿过心形的拱门,走向红毯的另一头,那端程兴柏穿着一套白色的无尾礼服、俊美非常,英气勃勃拿着一束捧花站在哪。
田予乐看到草坪上桐桐正拿着一把水枪,朝绿草上喷水,“二姐,我想去那边和桐桐一起玩。”
“好的,但别跑远了,你可是今天的小花童,仪式一会就要开始了。”
田予乐得到允许后,高兴的朝那头跑去,田韵诗看到那欢快的背影,似乎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
岳广晟不知什么时候笑嘻嘻的晃到了他的身后,标志的五官被黑色的礼服衬托得格外帅气。
“你姐今天可真漂亮,”接着他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说:“你,也很漂亮。”其实他本来的用意就在于他想夸赞田韵诗。
“你今天也不错,很精神啊。”
岳广晟微微皱眉道:“就,仅仅是精神吗?没觉得我有很帅?”
田韵诗扑哧一笑,“有,就是有觉得你帅,才感觉不太对劲,岳广晟,你可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哦,你,是不是做过整容手术。”
岳广晟差点没被她的话打击到现场晕厥,他拉起她的放在自己脸上:“马上验货,哪里是假的。”
当她的手触碰到他那刚毅的轮廓,她即刻将手收回有些尴尬的说:“相信你啦。”
岳广晟的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脸上,漆黑的眼睛有光芒闪动。
......
“童老板,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许蕊妮欣赏的看着自己画得像艺术品的指甲,她挑眉说道:“这时候婚礼应该很热闹的进行着。”
“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的人已进入的工厂。”电话那头的回答让许蕊妮很满意的勾唇笑了笑。
“童老板办事,我很放心,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许蕊妮优雅的合上电话。
“什么好消息?”许君佑一进门就听见许蕊妮在说等好消息,而且满脸灿烂的笑意,好久没见到她这么开心的笑了,所以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她如此开心:“说出来,让哥也高兴高兴。”
“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曾姨约我晚上到他们家吃饭。”
“不会,不是这事,赫俊晚上就已经在巴黎了,你跟他妈吃饭不至于会开心成这样。”许君佑点燃一根香烟,坐在她对面的坐椅上,将双腿交叠搭在桌沿,一幅慢慢等的架势,“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许蕊妮拉开抽屉,将黑色的摇控器,递到他的手里:“哥,一会看新闻吧,记得不要换台哦。”
许君佑心里升出一丝疑虑和警惕,一把拉住准备出门的许蕊妮:“到底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难道又是针对田韵诗做了什么事?”
“哥,你这么紧张干嘛,我能对她做什么?她就那样躺在你的面前你都没对她做什么,我呢,就更不会对她做什么了。”许蕊妮讨厌她,现在连他哥也要干涉她的事。
“适可而止。”许君佑灭掉烟蒂,将遥控器扔在了桌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事一向很有分寸的。”
……
田家的服装厂位于城郊的边上,厂房是在田韵诗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就已经有一层楼规模,再后来,林老太太经营有方,慢慢发展成为四层楼的厂房。近些年城市开发,工厂周边新建了许多高大漂亮的楼房,从而使这幢有些历史的厂房显得陈旧而苍老。
和平日工厂忙得热火朝天的景象不一样,今日工厂里格外的冷静,清静,除守大门的高经理值班外,其它的员工今日全部放假一天,去参加和见证田芷伊的婚礼。
岳富华鬼鬼祟祟的四下看了看,双手插在兜里,跺步来到了工厂门口,他边走边想,今天守门值班的可是高经理,本来今天应该是他去当伴郎的,但因前段时间工作失误,主动请缨今天守门,他这人虽说老实,但却一根筋,上面有安排,今天不能放任何员工单独进入厂区,那么他就肯定是不会放自己进去的,要怎么办才好。对了,就说自己钥匙掉在车间里的,没法办回家,专程过来找。
打定了主意,他快步来到了门亭,竟然……竟然一向忠于职守对工作一丝不苟的高经理睡着了,岳富华有些不敢相信,但高阿继却趴在桌上,像睡得很沉的样子。
“高经理、高经理……”岳富华试探性的喊到,没有回音,他用手在高阿继的眼前晃了晃,还是没反应,看样子,是真睡过去了。
难道是,是童老板怕自己办不好此事,早就另有安排。
管这么多,先办自己的事吧,办好了就不用还那0万了,只要这0万一还上,我一定重新开始,林阿姨就对不住了。“他心一横,走向了厂区。
他直奔四楼的库房,库房里堆满了货物,这里面存放着新一季还未发货的成品,这些成品买家都已经先支付了定金,一旦发货,买家收到货以后,他们才会把余款打过来,田家这季度的收益就全存放在这了。
最值钱应该是这批价值不菲的面料吧,岳富华触摸着做工精细的光滑布料,听说这些材料全由国外进口,田家抵押了部分不动产和投入了所有的流动资金就是为了新建厂房生产这批原料。
这是田家人的心血也她们的经济血脉,可自己必须要毁了这些东西才能得到0万,打火机被岳富华紧紧捏在手里。
一时间竟下不了手,他有些犹豫,想起她们对他的好,其实这先年要不是田家人资源自己,自己怕是早就饿死街头了,他有些乱了分寸,但如自己今天不下手的话,那0万的欠款,利滚利就要还0万了,皮肉之苦自然也免不了,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他看到库房里竟还有一个人。
他先怔了一下,有些担心自己被人发现,但看到那人的穿着保洁工服装手里的扫把时,他的心算是稳下来了。
“喂,做卫生的,谁让你来的。”岳富华想探明,是否清洁工也是童老板安排来的。
那人50开外,背部可能因为长期从事体力活有些呈驼背,至于长像,看上去倒也憨厚老实。那保洁工没有因为库房突然多一个人来而惊慌,反显倒很平静的,停下清扫的动作,说道:“是我们公司让我来的。”
“公司?什么公司啊?”
“......惠通保洁。”
“为什么今天来啊?”
“......公司这样安排的。“
“你们公司可真会安排,今天我们工厂人都没有,偏偏安排你这时候来打扫库房?要是东西丢了,你负得起责任吗?”岳富华暗想,他不是童老板的人,如若这人不出去自己就根本没办法下手。
“放心吧,我只做我工作范围内的事。”说完那人拿起扫帚继续扫了起来。
难道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不让我做这事,可,那些钱怎么办呢,
扫地的人,不慌不忙的扫着,眼睛时不时的用余光打量着岳富华。
......
婚礼现场热闹非凡,马上就到了扔新娘捧花的时间,
众多的未婚女孩们,早就排好站着,等着新娘的那束捧花,沾沾喜气,下一个结婚的人就是自己。
田韵诗却站在得老远,微笑的看着那些竟相想得到捧花的女孩。
“怎么躲在这,难道你不想得到那束捧花?”岳广晟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看着她乐呵呵地说:“或是说,你和你姐姐早已商量好,她一会把捧花直接扔到你这个特别的位置。”
“切,别把别人都想得跟你一样,你可是从小就喜欢作弊,我和我姐可没这习惯,更何况我根本就没有想得到那束捧花。”
田韵诗站在树下,半个身体支着树杆,偶尔抬起目光,
“对了,这次回来,你们给岳叔打过电话了嘛,他现在好像很不好,赌博的习惯还是没改掉,只有你才能帮他了。”
岳广晟淡淡一笑:“是啊,只有我才能帮他了,当他的儿子还真是悲哀啊。算了过去的事都要再提了,刚才我给他发过短信,告诉他我已经回来了。”岳广晟走向前,一把拉住田韵诗的手腕:“先不说了这些了,走,抢捧花去。”
“喂,喂,你放手啊,我说了,我不想要那束捧......”田韵诗被岳广晟拉向了那头。
“咦,车总,那边那个人好像是表少爷。”孟骞看到如茵的草坪上,那个健硕伟岸的身影,正拽着一个穿粉身礼裙的女人向前走,那女人也好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想起来了,是田韵诗。
车俊赫顺着他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了岳广晟,同时也看到了她。
他好像在瞬间冷了下来,眼瞳深处散发出冷洌的光,他冰冷的望着那个方向,目光被那抹浅粉色的俏丽身影扯得生疼,他沉默的凝视着田韵诗,心又翻绞了起来。
看着岳广晟拉着她的手腕,他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幽暗。
程兴柏携手田芷伊站在白纱和鲜花装点的小台上,两人像极了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一袭白纱美丽而典雅的田芷伊,一身白色礼服英俊而儒雅的程兴柏,在阳光、蓝天、白云、和亲友的见证下,这对壁人终于成了合法夫妻。
田芷伊望了望台下簇拥在一起的女孩们,双手握着那束洁白的百合扎成的捧花,慢慢地转过了身。
她往后一抛,那洁白的花束呈开一道美丽的抛物线,从空中落下,未婚的女孩们争相争抢,在众人争抢之际,那花却落到安静站在一旁的田韵诗怀里,她本能的接住了那束捧花。
其实人都羡慕的看着她,田芷伊回过身来,看到是田韵诗接住了那束捧花,高兴的附在程兴柏耳旁说:“兴柏,看我扔得多准,背着身子也扔到小诗手里,看来下一个新娘就是我美丽的妹妹了。”
程兴柏站在台上,嘴角带笑,凝望着人群中拿着捧花发呆田韵诗,灿烂的阳光温暖的照在她身上,她整个人似乎都带有金光的光晕。
“林奶奶,不行啊,一定是芷伊姐偏心,故意扔给田韵诗的。”兰欣缠着林老夫人,眼睛一直落在田韵诗手里的那束捧花上,“我离她那么近,她都不扔给我,奶奶你要为我说句公道话。”兰欣亲密紧挨着林老夫人坐着。
她和林睿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她也为了他不顾一切与家人反目,可每次一提到结婚的事,林睿总是会说出很多暂时不结婚的理由,但她却想结婚,她那样一无反顾的跟他在一起就是想和他结婚,所以每每有亲朋的婚礼,她总是会去抢那束捧花。
林老夫人被她逗乐了,“欣儿啊,你就这么想马上结婚?叫小诗把捧花送你不得了,反正小诗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
“真的,要她不给我,你可要帮我。”
“好,好,林奶奶一定帮你。”
岳广晟站在她身旁,看到她对花犯愁的模样,笑道:“看来,你还真是不想接住这捧花。”
“送你吧,拿去送你女朋友。”田韵诗把花递给他。
岳广晟有些腼腆的抿了抿唇,阳光照在他硬朗的五官上,他的脸看上去竟有些泛红:“我还没女朋友呢。”
“等下,”兰欣一下冲了过来,双手接住那束花,“田韵诗干嘛送他,送我才适用呢,先谢了啊。”她用鼻尖嗅了嗅那花的味道,一脸陶醉。
“兰欣,好久不见。”岳广晨含笑和她打着招呼,
兰欣一脸茫然的打量着眼前这位长像标志的男子,实在想不出他是谁,于是问道:“你是?”
岳广晟正欲开口,却被田韵诗打住。
“让她猜会,不能提示哦,要知道那天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也和兰欣现在一样的,怎么都想不出你到底是谁?你看看是她先猜出来还是我。”
“好啊,这个主意不错,不过看样子会等上很久。”岳广晟挪过一把座椅坐下,“兰欣,我就等着你把我名字说出来哦。”
兰欣围着他转了好几圈,连头发都经过她手认真审查过了,可最后她只有放弃,沮丧的摇了摇头:“对不起,还真认不出来。”
“看来是我小时候,给你们的印像太不深刻了。”
田韵诗笑了起来,就是小时候印像太深刻了,老记得他整天流着鼻涕的模样,所以才没有想到如今他会出落得如此标志,认不出来也是理所就当。
不经意间,她看到了那边绿茵道上的身影,她被震住,心被紧紧纠扯着。
阳光下,他俊美有些令人窒息,深邃的眼睛,英挺的轮廓,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种倨傲和高贵,令她移不开眼,但他眼里所迸发出的寒意,令她又不敢靠近。
但她没有思考太多,也不想思考什么,钟于自己的心意和感觉吧,她提起裙子,朝那边快步走去。
不是很长草坪她觉得仿佛变得无边无尽,无论她怎么一直走都走不到他身边去。
此刻,车赫俊已转身,给她留下一抹清冷的背影,田韵诗跑了起来,她要追上他,把没有说清的原由告诉他,把没有道清的情感告诉他......
她跑得很快,很快,提着那长长的裙尾,在绿色的草坪上急驰奔跑......
岳广晟在后面急促地叫喊着她,可她却什么也没听见,她的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她的眼里只有那冷傲的背影.......很快了,他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了,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很快岳广晟越过了她,“喂,田韵诗,你干嘛跑这么快,上哪去呢?午宴的时间到了,大家都回到酒店大厅了,你姐让我叫你快过去,一会要敬酒呢。”
“什么?这么快就开始了?”脚步停下来,她才觉得跑得有些累了,她大口的喘着气。眼中的那抹身影已消失在绿荫的尽头,她的心空落。
岳广晟抬眼望去,那头的宾客都已经散尽,他催促:“快点走吧,我们当伴郎伴娘的人负责重大着呢。”
田韵诗只得放弃,她不能耽误了姐姐这边的事情啊。
“车总,田小姐被表少爷拉走了,好像是婚礼仪式快开始了。”观光电梯上,孟骞看着草坪上那粉色的身影。
车俊赫在电梯里也看得格外清楚,她终究还是没有追来,原来和她在一起,从始至终就只是他在上演独角戏,他曾经觉得自己距离幸福已经那么近,他找到了她,找到了他一直喜欢着的她,她占据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可她却狠狠将他推开,她不愿意嫁给他,她根本就没有爱过他,他无畏的坚持,让他最敬重的爷爷抱憾离开,他不能原谅她,
车俊赫的视线从草坪上收回,“孟骞,马上打电话重订机票,签完合约就马上到机场。”
“是,我马上打电话。”
岳富华坐在公园的台阶上,拿着电话一遍又遍的看着,那短短的几行字,让他感动不已、老泪纵横。
过路的行人都时不时的打量着,这个坐在台阶上对着电话哭泣的人。
多少年了,他后悔过,遗憾过,无数次的想着他们母子,对岳广晟母子他深深的愧疚着,现在他们回来了,广晟应该长很高了吧,明珍琦还是那样年轻美丽吗?
可自己怎么有脸去见他们母子,这些年自己还是恶习不改,照常赌博,照常欠债,照常一无事处,现在连一个固定的居所都没有,他们一定鄙视着我这种人吧。他们约自己见面,自己哪有脸去见他们?
幸好,这一次自己没有再往错误的方向继续走下去,他没有放火,他违抗了童老板的指令,在接到岳广晟这条短信前,他就已经离开了库仓。
原来自己变好老天也看得到,不但良心可以得到了救赎,还把他们母子带回来了,自己一定要重新开始。他们母子现在一定还在婚礼现场吧,好像去看看,远远的看着就好。
岳富华伸手招了辆车,向婚礼现场驶去。
婚礼午宴在酒店一楼的大厅举行,和室外清雅的白色主调相比,大厅里更显喜庆,更充满着浓郁的传统婚礼的味道,红色暗花的桌布,红色的凳子,墙上粘贴着很多大红的喜字,金碧辉煌的吊灯照得整大堂金光灿灿,大厅宾客满坐,热闹无比。
田芷伊已换上了一条红色,有着凤凰刺透的旗袍,携手穿上立领复古西服的程兴柏来到了宴席的中央,他们向各位亲友致感谢词后,午宴算是正式开始了。
田芷伊和程兴柏回到了坐位上,“真没想到结婚会这么累,站了一上午脚都有些麻了。”
“先别说这些,结婚这天都是这样啊,你和兴柏快吃点东西吧,一会马上就要开始敬酒了。”宋秀珍朝他们的碗里夹着菜。
岳广晟见田韵诗已放下的碗筷,“田韵诗,你这样不行哦,你从小身体就不太好,吃这么少哪来的免疫力。”他拿过她的碗为她盛了一碗汤“来,再喝点汤吧。”
“喂,岳广晟,那可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的,我现在身体可好了,我是医生也,免疫力跟得吃得多少关系不大好不好,最重要是要吃得精,我可是每盘的菜都有吃哦。”田韵诗将那碗汤推开,因为她确实是喝不下去了。
在坐的,除程兴柏及他父母外,其它田家的人都有些会心的笑着。
林老夫人意味幽长的看着如今已长得英俊标志的岳广晟,其实她一直挺喜欢这孩子,小时候田韵诗身体不好,三天两头请假不去学校,每天的作业都是他带回来,风雨无阻,要是要是他能和小诗在一起那该有多好。
林老夫人问道:“芷伊啊,你和兴柏渡蜜月的地点确定下来没有,确定好了的话,让小诗和广晟也跟你们一起吧。”
“好啊。”岳广晟一口就应承了下来,“跟新娘新郎一起渡蜜月,自己也会沾上喜气的,就这么定了,谢谢林奶奶。”他高兴的拿起酒杯站起来:“林奶奶我敬你。”说完便一饮而尽。
“我也去,奶奶我也敬你。”田予乐也像模像样的学着岳广晟,站在凳子上,将杯子里的果汁咕噜咕噜的一口喝完了。
大家乐成一片。
“岳广晟你低调一点好不好,我姐和姐夫都还没答应呢。”田韵诗拉他坐下,“更何况我也没打算去,我下星期就要开始到工厂里上班了。”
“小诗要来工厂上班?”程兴柏问道,脸上说不清惊还是喜。
裤兜里的手机传来一阵阵酥麻感和震动感,手机调成静音,短暂的震动后,程兴柏的脸上露出了格外明媚的笑容,但很快又恢复至平日里温和的笑容。
田芷伊放下筷子:“对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小诗答应了奶奶,到厂里来帮忙,现在我们的新生产线马上就要运作了,小诗来我们正好可以多一个帮手。”
“广晟,我们暂时可能没有时间去蜜月旅行,等下次我们去的时候,再约上你。”看着岳广晟满脸期待的样子,田芷伊只有告诉他实情。
“那好,下次一定记得叫上我,要是芷伊忘了,田韵诗,你可别忘了提醒他们。”岳广晟倒是很期待这天快点到来。
田韵诗侧过脸扬起下巴看着他说:“这没问题,如果旅行费用你全包的话,我想我一定会很清楚的记得此事。”
“成交,就这么说定了。”
宋秀珍用手肘碰碰了坐在身边的田启飞:“启飞,你电话响了。”
喧闹的大厅里,电话铃音显得特别的小声,稍不注意,就听不见。
田启飞放下碗筷,从包里拿出了电话,拿出来的时候铃音已经停止了,他一看居然有十多个未接来电,号码都是同一号,都是高阿继打来的,难道是有什么急事?
他急忙回拨了过去,电话那头传来了阿继悲痛欲决的哭声,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工……工厂…..库房……着火…..
田启飞脸色骤变,好办天没从高阿继的话中醒来……
从田启飞拿起电话开始,程兴柏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同一桌,关心着这电话的,似乎还不止他一个,还他的父母,他们也不时的打量着,接电话的田启飞。
当他们看到田启飞接完电话惊震的表情时,他们眼中掠过一丝畅快的笑意。
“妈,我出去一下。”田启飞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过庆幸他还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什么事,非得这事候出去,我们马上就要去给宾客敬酒了,敬了酒再出去。”林老夫人有些不悦他这么不识大体。
程兴柏见状赶紧提着酒壶将田启飞的杯里的酒斟满,自己也端起酒杯,一脸的诚意和敬意的叫道:“爸、妈。”
他举杯走到他们身边:“虽说刚才也敬了你们茶,但还我还想单独敬你们二老一杯,感谢你们把田芷伊许配给我,”说着,他向田芷伊投去含情脉脉的一瞥,田芷伊报以他一个幸福的笑容。“她是这么优秀这么出色,这些都跟你们二老的培育和……。
看着他们如此默契和幸福的神态,田韵诗由衷祝福他们。
田启飞似乎什么也听不到,只看到程兴柏的嘴唇在动,他的耳畔只有高阿继的声音在不断回响,工厂库房被烧,……工厂库房被烧……他现在脑子乱成一团,又着急,又紧张,更害怕,身上的汗水打湿了衣襟。
“喂,启飞,兴柏敬我们酒呢。”宋秀珍见他还未端起酒杯,小声的提醒着他。
他机械的端起酒杯,木纳的一口喝下,田芷伊见状很不高兴,“爸,兴柏敬你酒说了那么多感谢的话,你就没什么对他说的嘛?”
“是啊,启飞你是怎么回事?”林老夫人也觉察到他神色不太对。
田启飞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豆大的汗露珠顺脸颊淌下:“没事,我没事,可能刚才在外面有些中暑,头晕沉沉的。”说完后,他又如失了魂的坐在那。
程兴柏附在田芷伊耳边:“我去上个卫生间,回来我们就去敬酒。”
田芷伊含笑点了点头。
“田韵诗,我们马上要上场了哦,准备好没有。”岳广晟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田韵诗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我怎么感觉像是你结婚一样,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啊,该准备好的酒水杯子,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
“我结婚,是我就结婚就好了。”岳广晟低声说道。
程兴柏在过道上,唤住了一个正准备传菜的服务生,将一张一百元的钞票放进了那务生的口袋。
那小服务生红着脸,感激地连声称谢。
他温和的笑了笑;“不客气的,主要是想请你帮个忙……”
大厅的液晶屏,滚动的播放着,程兴柏和田芷伊的结婚照片,舒缓浪漫的音乐,配上一张张唯美生动的照片,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眼球,大家无不夸赞,这俊男靓女的组合是多么配的一对,更有人讨论着他们以后生的孩子有多漂亮,总之大家是衷诚的祝福着他们俩。
一个小服务生上菜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桌上的摇控器,液晶屏上的画面,开始切换。
整个屏幕里火光冲天,那熊熊的火焰在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球里燃烧。
电视声音不大,偶尔听得到现场警车的鸣笛声。整个大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中,那警笛的声音似乎就在大厅里被打响。
主持慷慨激昂的报道着:某某工厂,仓库起火……起火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中……目前暂时没有任何人员伤亡……消防官兵正在紧急扑救……仓库位于**工厂的顶楼,其它楼层的生产车间暂时没有受到影响……
酒洒了一地,田韵诗手中的酒壶啪的一下掉在上,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接着田芷伊的杯子也从无力的手中滑落……
岳广晟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田韵诗,田芷伊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
现场炸开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起火的?……那么多材料还在库房……天呐,这一季度的成品还没有发货……国外那货批进口面料也在里面,也被烧了吗?……是不是有人故意放火,这么巧我们都不在……工厂垮了的话我们以后到哪里上班啊?……
程兴柏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这红酒的味道可真是醇香啊,入口的灼热感过了之后,口中留的是一股清甜的香味,对,这酒是甜的。
林老夫人在看了电视上那些画面后,立刻晕厥了过去。
“妈,妈,你别吓我,醒醒啊……”,宋秀珍摇了摇林老夫人。“启飞,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宋秀珍着急又无助的问道。
田启飞痛苦的抱着头,哽咽道:“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行,我得走了,我得马上赶到现场,阿继还在里面呢……”说完他就冲出去。
匆匆赶到的岳富华震惊的看着电视里的画图,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他明明已经走出了库房,怎么会这样?他没有做过啊,为什么库房还是会着火,难道,是自己出来后,童老板又另外安排的人进去?他的脑子乱成一团。
岳富华呆滞的将电话放在耳边,……“岳富华干得不错……,你的欠条我们销毁了……你自由了……我们赌场随时欢迎你再来……
电话被他狠狠的砸在墙上,顿时四分五裂……
“童老板,做得不错啊,”许蕊妮站在窗口,阳光照在身上格外的温暖,“你和厅娜小姐的婚期都定好了吗?我真是迫不急待的想要把最真挚祝福和礼物送你们。”
“许小姐太客气,童某欠你人情,应该为你办事的。”
“童老板真是守信之人,今后有机会我们再合作。”许蕊妮笑靥如花。
“好,童某义不容辞。”
……
许君佑一把推开依偎在自己怀中的性感美衣,抓起衣服迅速朝外走去。
那美女像胶一样又贴了上去,娇嗔道:“佑哥,你不能这样就走了啊,你还没答应人家的事呢。”她的表情妩媚而动人。
“放手。”许君佑面无表情。
那女人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她将她性/感***身子更紧的粘了上去:“不嘛,你还没答应让我做那部戏的女主角呢。”
许君佑用力将她推得老远,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许蕊妮的电话一直占线,许君佑烦躁的松了松领带,这许蕊妮现在做事真是越来越过了。怪不得上午出门的时候,她拿遥控器让我看,原来如此。
“俊赫,你走慢一点啊,还有四十多分钟飞机才起飞,我们这么早来这干什么。”亚克推着行理箱,一路小跑终于跟上了车俊赫的步伐。
“少罗嗦,走快点。”车俊赫已大步跨进机场大厅的大门。
“俊赫,你明明是安排好孟骞跟着你去的,那个什么收购公司之类的事情我又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又临时变动让我跟你去呢,害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
亚克叹息,这么好的天气,难得甄美莉大方请他吃饭,他刚到约定的地点,一个电话,就把他催了过来,他有些惋惜啊,本准备倘开肚子,把以前那几顿吃回来的,哎,机会又溜走了。
“孟骞有其它的事情要做,而你却没有,整个公司里面你最有空,东西没准备的话马上去买。”车俊赫转过身,递给他一张卡。
亚克毫不犹豫的双手接住,“俊赫,这张信用卡可不可以让我保管到从巴黎回来。”他答应过给甄美莉买礼物,看来现在买礼物的钱也可以省下了他暗中窃喜。
“原则上的东西,我一向很坚持,买了东西后马上还我。”车俊赫不容他商量。
“哦。”亚克怏怏的说,“那我马上去了。”
机场内的商铺东西很齐全,只是同样商品的价格在这里就要贵于外面很多。
车俊赫坐在机场大厅的候机室,将电脑打开,郝洋的企划书,修改后,应该发过来了。
屏幕上最新的新闻资讯窗口在电脑的右下角,闪动着,车俊赫正准备关掉这个弹出的窗口,上面的标题却赫然醒目的跃于他眼前。
SVVY服装厂库房烧毁……婚礼的进行曲,SVY服装创使人林*老夫人孙女大喜之日,库房被烧火光满天,和婚礼现场的热闹场面相互映衬……目前暂无人员伤亡……
这工厂的名字好熟悉,很快他想了起来,关于对SVY这样小型企业的记忆全来于她,她是这家工厂创办人的孙女,车俊赫迅速点击,打了那条新闻。
黑白的文字,他很快阅读完,视频正在连接之中。
正在播放着的视频 中他又见到了她,他幽黑的眼瞳在紧缩,人群中,穿着浅粉色礼裙的她格外醒目,她神情憔悴,面色苍白,似乎即将晕倒的样子,岳广晟上前扶着她,她捂着面痛苦的哭着……
原来这世界很公平,让你痛苦着的人,她也不会快乐很久。即使你不会给她带来伤害,但会有其它的事其它的人来让她伤心痛苦。
看见她痛苦流泪,他应该感到开心畅快才对。
但是,为什么开心不起来?
心,反而掠过一丝难言的疼痛?疼得他难以直起腰来….
车俊赫的目光停留在画面上那抹熟悉得让他心疼的身影,久久的,不能移开眼….心底万般思绪涌上来,但是,不管怎样,他都无法理清。
不要再去想了。
她,不值得他心疼。
不要再去想了,
这是她,该受的惩罚!
车俊赫合上电脑,忍着胸口还未曾散去的疼痛,修长的腿带着一丝坚毅,头也不会的离开了机场大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