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回到卧室,小心地把伤口处理好,他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想点支烟,却发现烟盒已经空空如也,只得作罢,深呼吸一口气,才开始缓缓讲述那个故事:
“我,知瑜,齐禛,还有你之前见过的大哥,盛璇,项岷,从小住在同一个大院儿里,玩得很铁。这其中就只我们仨是同年,生日就隔几个月,只不过我以前因为生病休学了半年,所以比知瑜和齐禛低了一级。小时候不觉得什么,可渐渐大了,相互之间的感情也就发生了点变化……”
陆正南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椅面上滑动,眼中有怅惘升起:“其实……知瑜一开始喜欢的人是我,可我那时候太浑,心又粗,所以总惹得她生气,三天两头地吵架,到后来,她就……”他苦笑了一下:“就跟齐禛在一起了。我当时其实*难受,可到底是自家兄弟,还是只能硬充大度。”
仿佛又沉入了那段往事,他久久没再说话,叶初晓默默地看着他,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到我高三,他们俩一起去了外地上大学,可也就是那一年,知瑜出了事。”陆正南终于重新开口,手死死扳住椅子,指节泛出苍白:“有天知瑜给我打电话,哭着说齐禛非要和她分手,却不说理由。我气得打电话找齐禛,可无论怎么打他都不接,我着了急,打算第二天就亲自过去,可是……可是没来得及……”
他似乎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里有轻微的哽咽:“知瑜就在那天夜里……自杀了。”
叶初晓骤地一震,吃惊地望着他。
“齐禛那个混蛋!”陆正南的语气里满是恨意:“他那天背着知瑜打算离开,知瑜临时知道,大半夜地孤身一人赶到火车站,可没找到他,却遇到了**,她被那群畜生……”他说不出那两个字,额上暴突出青筋,眼眸血红,却又止不住地沁出泪光。
叶初晓万万想不到,真相竟是这样,看着他那样悲伤愤怒,她忽然觉得自己好残忍,居然逼着他说出如此惨烈的往事。
“正南……”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初晓,对不起。”陆正南摇头:“不是我刻意想瞒你,可这些事,我真……我真没法说出口,只要谁一提起,就跟刀子在我心里剜似地,太疼了,太疼了……”
他用手掩住脸,泪从指缝里滑了下来。
“对不起。”她走过去,抱住了他,轻轻地**他的背,他抬起手环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怀中,两个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相依相靠……
良久,陆正南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抬起脸勉强地对她笑:“我没事了。”
她拨了拨他的额发,轻声说:“好,那陪我去做饭。”
“你手都破了,别做了吧,出去吃。”他劝她,她却把他拉起来:“反正就下锅炒个菜,很快的。”
带着他进了厨房,她指挥他拿碗拿筷子,干这干那,他知道她是为了帮他转移注意力,怕他陷在悲痛里出不来,心中温暖,但什么也没说,只听话地按她说的去做。
吃完了饭,她又安排:“我下午要去云水阁看进度,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他乖乖点头。
两人一起到了云水阁,这里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叶初晓仔细地检查各处,跟工程队的人谈话的间隙,又时不时回望一眼陆正南。
她的担忧,他看在眼里,只觉得感激。
上天对他,还是厚待的,将这样好的她,送到他身边,来拯救他那颗原本已彻底变冷变硬的心。
等工作告一段落,她过来,笑眯眯地挽起他的胳膊:“我们去湖边走走吧。”
“好。”他发现在她面前,自己好像变得毫无主见,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想一切都听她的,有她管,有她陪。
两个人手挽着手,一起走在林间的小道上,秋天已经来了,不时有落叶如蝴蝶一般,轻巧地打着旋儿从半空中飘下,地上也已铺了薄薄一层金黄。
这样的情景,让人仿佛有种地老天荒的感觉。
和身边的这个人,看春华秋实,度地老天荒。
来到湖边,卷着水汽的风,吹得她有些冷,将外套的衣襟拢紧了些,忽然,背后靠上一个温暖的*膛,他将她包裹在怀里,唇贴在她的耳边,低低呢喃:“初晓,我们结婚吧,以后永远在一起。”
虽然之前他已或真或假地求过若干次婚,可这一次,却仍让她心中猛地一颤。
怔怔地望着水面上倒映的那对相叠的身影,半晌,她轻叹了一声:“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不好吗?”
“不好。”他抱紧她:“你值得最美的婚礼,做最幸福的新娘,我不要你受委屈。”
有晶莹的光,在她眼角闪亮,她的掌心,覆上他的手背,终于微微地点了点头。
他欢呼一声,把她抱起来转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