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童臻去医疗室去取些药物的时候,才发现周亦阳不在,她顿了顿,又不放心地去宿舍找了找,也没有他的影子,她心里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昨天回来就没看到他,当时他们都进去了,周亦阳一个人被留在外面,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想到这儿,她赶紧拨打了周亦阳的手机,不料却意外地接通了!
“周亦阳?你在哪里?”她赶紧问。
那边传来罗姆嗤笑声,“你好,童医生,我刚刚还跟周医生打赌呢,我说最先发现他丢了的是你,他还不相信,一定要说江中校才是第一个发现他不在的。”
童臻:“……”
两分钟后,她默默地站在正换着药的江承面前,一脸无奈道:“周亦阳被罗姆抓走了。”
“什么??”
江承赫然起身,却被脚上的枪伤痛的又坐了下来,“亦阳被抓走了?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我以为他先回来了……”童臻愧疚地说,她那个时候心思烦乱,也没想起来去打个电话问问,或者回来去看看他。
江承生无可恋地地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为啥他的维和任务不是在救这个医生就是在救那个医生,心好累……
“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周亦阳说他还好,就是吃的不习惯,罗姆那里没有中餐厨子……”
童臻见他十分疲乏的模样,轻声安慰道。
闻言,江承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道,“他还惦记着吃!看来也没受什么苦头,让他先待着吧,等我闲下来再去救他!”
“那个……”童臻脸色而有些不自在地走上前,将手机递给他,“他还想跟你说几句话。”
“嗯??”
江承怔住,所以,刚才他说的话,都被周亦阳听见了?
果然,他刚应了一声,那边就传来一声怒吼。
“江承!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闲下来才来救我?为啥童臻被抓走你就着急的火烧火燎的,我被抓了你就有空才来救?我们还是不是战友了?我要跟你绝交!”
周亦阳刚吼完,那边就传来罗姆的笑声,伴随着幸灾乐祸的怂恿,“好,绝交好,绝交好,以后就投靠我,我养你……”
“养你妹啊!!”周亦阳又是一声怒吼。
江承轻咳一声,声音缓和了许多,“那个……亦阳啊,你看我现在受伤了,行走都挺困难的,就先委屈你在那儿住一段时间,你就当度个假,那个啥……罗姆啊,你要好好照顾周医生,他喜欢吃鸡,你多搞点鸡给他,就这样!”
“好好好!没问题!”
挂断的时候,江承还听到罗姆异常开心的声音和周亦阳的怒吼。
童臻挑眉,接过江承递过来的手机,犹豫地问他,“这样真的没关系么?罗姆想抓他过去,肯定是想让他帮忙做些什么,我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罗姆又不会拿他怎么样,无非也就是压榨一下他的医术罢了。”
江承满不在乎道,自己把药换好之后,起身看着童臻道,“别担心,我有分寸。”
“嗯,那个……陈方叙那边,你真的打算上报么?”
童臻试探地问道。
闻言,江承低眸若有所思地望着她,良久,他问:“你是不是心里还有他,你担心他?”
“也不是,问题是……孩子一个人在国内,我担心他迟迟不回去,孩子他……”
童臻低叹一声,陈方叙出来这么久了,小圆子一个人在家里,会不会……
“原来你只是担心孩子。”
江承似乎松了口气,略沉思了片刻,对她说,“你放心吧,我就是把他关几天,教训教训他,不然他老敢动你心思,我就是想告诉他,在我这儿,他不能随便动你。”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当然知道他是小圆子的爸爸,自然不会让他真的受到什么处罚,那对小圆子以后也不好,我懂你的意思。”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童臻不太好意思了。
“谢谢你,一直都那么为我考虑,他的事情,我会尽力处理好的,尽量不再给你添麻烦了,陈方叙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童臻歉疚地说。
毕竟因为陈方叙给了罗姆那么一大笔钱,导致了几场暴乱的发生,给江承带来了那么多的麻烦,这句对不起,童臻说的颇感压力。
“你不用觉得抱歉,你有没有做错什么,好了,我们先去吃早餐吧。”
江承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人一起往餐厅走去,童臻始终有些心不在焉,陈方叙从来都没有被这样对待过,现在被江承关押起来,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正想着的时候,江承的下属突然匆匆赶来汇报,那位士兵下意识地看了童臻一眼,随后附在江承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闻言,江承大怒,“你们怎么看的人!这才过了一个晚上人就跑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童臻见他神色不对,小心问道,隐约感觉他们说的应该就是陈方叙。
“陈方叙不见了,还有昨天跟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叫做赵启的人,他也不见了。”江承皱眉道。
童臻心中立即明了,看来赵启一开始想进来安全区的目的,就是将陈方叙带走吧,那个家伙果然有点本事……
“这几天我会派人好好守着你的,不会让他有可乘之机,别担心。”江承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轻声安慰。
童臻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她说。
随即,江承立即加强了安全区的警戒,要知道一个连当地政府军的据点都来去自如的人,想悄悄混进安全区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只希望陈方叙不要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才好。
但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当晚安全区就遭遇到袭击……
这一场袭击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蹊跷,炸毁掉安全区大门的时候,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但随后就没有了任何动静,直到江承带人出去查看情况。
外面也没有一辆军车,甚至连人都没有,仿佛刚刚的那一个炮弹是从天而降的。
江承让人去附近排查,自己也带了几个人查看情况,夜里的风凉的有些渗人,深山坳下面发出冷风吹过枯草的呜呼声,四五人渐渐靠近山坳,手中的枪不由自主地端了起来。
就在他们靠近山坳边缘的时候,下面突然发出越野车启动的翁鸣声,几乎是在一瞬间,一辆越野车从下方冲了上来。
江承和队员们翻身躲开,但没想到车上的人架起了火箭炮就朝几人扳了扣机……
等到外出排查的人都赶来的时候,现场可谓是一片惨烈。
此时童臻在医疗室有些坐立不安,总觉心里有些发堵,她不知道今晚袭击安全区的人是谁,但却祈祷着只要不是陈方叙就好。
众人将江承抬回来的时候,江承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军装上染满了血迹,几乎是一路流淌到医疗室内。
童臻不是最先看到他的,而是在其他几位医疗人员的惊呼声中,这才回过神儿来,看向抬进来的那个人。
江承满脸的血,童臻第一眼没认出来他,是在看到他肩膀上中校的标志时,才认出来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人是谁。
她好半天才缓过来,想上前去抢救他的时候,却蓦然被人拉住。
回头一看,是江承的一位副手,“请你跟我出来一下。”
“可是……”
童臻看向被推进手术室的江承,想要跟进去,却诶那位副手直接从医疗室内拉了出去。
“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现在说?你没看到江承他……”童臻焦灼又生气地甩开副手,皱眉问他。
副手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拿出了一个手机,“这是对江中校下手的人不小心遗落在现场的手机,我想你应该很不陌生吧?”
童臻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那个手机,神色顿时僵住。
那只手机虽然只是陈方叙曾经用过的临时手机,但童臻还是记得的,他才来安全区的那几天,用的就是这个手机,他也一直带在身上,直到他们以为会离开这的那天……
“你是什么意思?”童臻将目光转到那位副手身上,“你是想说,今天晚上的袭击是陈方叙所为?也是陈方叙对江中校下手的吗?”
“不然呢?证据确凿,童医生,如果你不想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麻烦你好好去处理一下这些因你而起的事情,你给江中校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他说完,将那个手机递给了童臻,意思已经很明显。
这是给她最后的一次机会,如果她不妥善处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陈方叙做的那些事情,足以将他的后半生都葬送在监狱中,她不能再自私地躲藏在这里,放任他为所欲为了。
她主动联系了赵启,她说:“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去找你们。”
赵启接到童臻的电话时,陈方叙正好在旁边,见赵启下意识地看向他,便问:“什么事情?”
赵启捂住手机,告诉陈方叙:“是夫人打来的,让我把我们的地址发个她,她要过来。”
“真的?”
陈方叙有些诧异,随即皱眉,心下想童臻为什么联系赵启而不是他,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号码。
他对赵启点了点头,示意他先答应下来,赵启会意,低声跟童臻说了几句话,就将电话挂了。
“老板,夫人的声音似乎有些奇怪,而且,夫人一向对你唯恐避之不及,怎么会主动要求来见你,会不会……”
赵启有些忧虑地看向陈方叙,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童臻会不会被人控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