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火热的触感几乎要将她灼伤,夏温暖吓得连忙抽身。但后腰被死死抵着,她那么用力地退缩,也只是徒劳地和项忱隔开了几公分的距离而已。
男人深深呼出一口气,就像是吐烟圈那般优雅。
醇得似酒一般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盘旋,犹如倏然罩下的一张巨网——“放你走可以,但你必须要听完我的表白。”
刺人的气味猛地钻入鼻腔,夏温暖只觉得头晕目眩,她根本没心思去听他说了什么,推了推他问道,“你……你喝酒了?”
项忱老实地点点头,失笑,“电话里有女孩子说要找我拼命,我不喝点酒壮胆,可不敢来赴约……”
夏温暖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不正常!原来是醉……
“可我很清醒,温暖。”项忱倏然挑起了她的下巴,邪肆地又逼近了几分,狠狠地粉碎了她天真的想法——“真的,我没醉……”
“我很抱歉伤害到了你的朋友,也让你难堪了,但我是认真的……”
混着浓重的酒味,项忱的口吻有些自嘲,又有些忧伤,“事实上,早在你嫁给项二之前,我就已经认定你了!这么多年,虽然只是臆想,可我的心意,一直没有改变过。”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年,那个初冬,T市机场,一个冒失的小女人撞翻了他的行李箱,却在下一刻被来往的巨大人潮冲走。
他在那么多陌生人里,在时光的洪流中,一瞬间便捕捉到了她的一双眼,空灵澄澈,却拥有黑洞般的神奇魔力。
至此,一眼万年。
项忱深深吸了一口气,温柔得像是想要将她融化,“温暖,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么?”
夏温暖觉得自己有些幻听,呼吸也不争气地乱了。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心房似是遭到了重锤的击打,震得整个大脑都懵了。
她想不通,项忱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竟会这么直白地将这一层窗户纸捅破,甚至毫不顾忌彼此的身份!
夏温暖脸色发白,用力推搡着他的胸口,近乎咬牙切齿道,“项忱,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我是你的弟媳!而你……你亦是有妻子的人!”
谁知项忱倏然笑着摇摇头,露出一个灿白的牙齿,认真地说,“我没有妻子,我是单身。”
夏温暖蹙眉,疑惑地“嗯”了一声。
“不过我有个女儿,今年五岁了……但你也不用担心前妻的问题,悦悦是我领养的。”
夏温暖简直要被他气疯,这人扭曲事实的能力真是令人发指,她冷冷反驳,“谁担心了!我都说了,这与我无关……”
心底则终于恍然,原来那天,他口中说的“小宝贝”,是他的女儿啊。
她还以为是……
因为这个乌龙,夏温暖有些想笑,但冷不防项忱又揶揄道:“可你表现得,很在意这些事啊。”
夏温暖有口说不清,无奈得直想扔他白眼——自己作为一个人,难道连最基本的好奇心都不能有么?
项忱似笑非笑,继续将头压低,醉意朦胧的眼眸亮若星辰,低沉的嗓音就附在她的耳畔,“另外……温暖,你觉得,你还能当我多久的弟媳?嗯?还有,你以为我会介意这个么?”
夏温暖的身子一凛,立刻警醒地侧过脸。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话中这股子理所当然的势在必得又到底是从何而来?!
然而夏温暖没有机会质问他了,因为项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已经越贴越近,温热的吐息一下子放大了好多倍,浓重的酒味让她的灵魂都不安稳起来。
夏温暖失措地屏住呼吸,绷直身子往后仰,问:“你……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喑哑得近乎失控的三个字,伴着男人侵略性十足的眸光——袭来。
项忱一动不动地盯着夏温暖润泽的红唇,就像是饿极了的猛兽面对着最最心怡的猎物!
夏温暖自觉危险,但后背已经贴在了窗框上——毫无退路可言!
她只得空出一只手朝旁边猛力摇动着,在心底狂喊“北北,快救我”,试图引起梁北北的注意。
但梁北北显然没听见,此刻她正陷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原谅她的思维龟速,完全跟不上进度——这……到底是在演哪出啊?
谁大发慈悲来给她解释一下?!
大概就是:项忱没老婆,但有女儿,不过那个女儿又是领养的,不会牵扯到生母的问题——就是说,向凡喜欢他其实也没犯什么要命的道德错误?
但是,项忱喜欢的是温暖,而且还喜欢了好多年的样子,可温暖好像对他没什么感觉啊——那,两个人又怎么会同居的?
还有,项忱同时又是项慕川的哥哥……天啊,这是什么破亲属关系——但温暖早就对项家人深恶痛绝了,怎么还会犯傻去招惹到他?难道他是特别的不成?
不是吧,能特别到哪里去啊?
而且,前面不是刚刚肯定了温暖是对他没感觉的嘛!
梁北北简直快要抓狂,捂着头难受得直哼哼,她就这样华丽丽地把自己给绕晕了。
而彼时项忱已经捧住了夏温暖的脸,正眷恋地伸出食指在她的唇上缓缓摩挲,目光透着深情的迷离,他的眼睛已经暗沉地眯成了一道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猝不及防地狠狠吻下去!
在暴风雨前的宁静里,夏温暖出了一头的冷汗,她一言不发地默默挪动着上半身,目前看起来尚且能忍受他“纯洁”的触碰。
事实上,因着她和项忱贴得极近,也做好了对方敢霸王硬上弓她就提腿踢他膝盖的准备。但夏温暖皱眉想了想,真心不想将事情闹得这么难看。
可眼下,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就在夏温暖出神的这一瞬,项忱呢喃着念出“暖暖”两个字,忘情地对准她的唇,压了过去。
他的大手牢牢扣住她的后脑勺,不给半分逃脱的机会,甚至还强硬地将夏温暖揽近自己,试图加快这个他在脑中肖想了好久的亲吻。
他醉了,亦没醉……这些都已无关紧要!
大脑疯狂叫嚣,气息在空气中擦出了火花,那是比沸腾还要滚烫的温度!
眼看薄唇就要失守,夏温暖已经闭上了眼睛,慢慢曲起了腿。
正要用力,不远处却幽幽飘来一道男声——“喂,那边的男人,‘暖暖’也是你有资格叫的?快把你的脏手拿开!”
“本少爷的女人也敢碰,你是不是活腻了?!”
这个声音是——亦霖!
宋亦霖!
除了他再没有别人了!
夏温暖心跳一顿,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狂喜漫溢而出。
那一道骤降的男声,冷冽而张狂,无法无天到信手将原本热力四射的包厢,一下子就推到了死寂沉沉的地步。
夏温暖不由屏住了呼吸,猛地睁开眼睛。
她的睫毛狂颤,刷拉刷拉地掀动着,视线很快便顺利地寻到了包厢门前那个高挑健硕的身影。
虽然隐在黑乎乎的背景中的看不太清楚,但她的心里瞬间踏实了许多,一时间忘记了项忱的桎梏。
宋亦霖为什么会出现呢?
——这当然要归功于到现在还完全处于状况外的梁北北童鞋了。
向凡因为失恋借酒浇愁,她找夏温暖来是为了劝人;但冲动地叫来一个陌生男人对质,找宋亦霖来就纯粹是给她自己壮胆了。
半个小时前,梁北北是真存着要把欺负程向凡的男人揍成猪头三的念头的。
但同时她也担心万一对方是个练家子,或者带了一帮打手来的话自己没准会败下阵来。
而如果包厢里都是女流之辈的话,到时候准得吃亏!
于是乎,她才死皮赖脸地叫上了宋亦霖。
刚开始宋亦霖还冷艳高贵地不肯买账,推三阻四的,但那厮一听到夏温暖也会去,立刻就甩下手头所有的事,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梁北北在电话里还依稀听到了拍桌子、砸杯子、一大群人狼嚎鬼叫的声音,她闭上眼睛,大致可以想象得出他们有多么的崩溃……
但她才不管那么多,作为自己心目中的男神,并且那么多年都屹立不倒,宋亦霖可谓从来都没有让梁北北失望过!
人未到声先至神马的,气场全开,这样子狂霸拽的出场方式,简直是帅呆了好么!
男神点赞,不解释!
宋亦霖今日穿着一件深V领白色针织衫,该露的地方都露得恰到好处,那脖子,那锁骨,那肩线,那胸肌,简直看得人口水直流。
只是针织衫的袖子偏长,一直盖到了宋亦霖的手心,将他细长的十指掩去了大半。衣摆也是松松垮垮地遮到了很下面,紧实的小腹肌肉被雪藏,诱人的腰线也不甚明显。
不过遗憾归遗憾,却一点也不显得拖沓或者是不精神,反而给他整个人蒙上了一层暖洋洋的味道,就像是太阳那般源源不断地发光发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都让人心跳如鼓,忍不住想要冲上去将他紧紧抱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