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北北立马摆手,“不不不,这个肯定是没有的!”
她有些犯难地抓抓头发,“其实具体我也不大清楚,就是向凡暗恋那个男人挺久了的,而且他也是知道的,但就是一直干晾着她……然后向凡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和他表白了,但对方却说他有同居中的女友!我靠,这什么渣男啊!他要说他很爱自己的老婆,明白拒绝也就算了,至少还是个好老公好男人!说女朋友是几个意思啊?这年头找小三这么牛、逼啊?还要拿出来炫一下?还是有一必有二,他不介意向凡也插一脚?”
夏温暖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已经完全无语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程向凡终是酒量不济,醉倒在了沙发上,梁北北走过去,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气呼呼地叉腰,声音终于响亮了起来,“我让那个男人过来了,他必须得当着我的面把话给说清楚了!否则我揍死他丫的!”
梁北北恶狠狠地在半空中挥舞着她的小拳头。
夏温暖汗滴滴地扶额,虚弱地吐出一个“你”字,然后,下面的话都生生卡在了喉头。
包厢的门再一次被推开,西装革履的男人侧身站着,面上的表情有些模糊,在暗色调的空气里显得极不真实。
夏温暖呆在原地,皱眉。
怎么会是——他?
夏温暖瞪直了眼盯着正前方,静止不动的睫毛细长而弯曲,浓密得就像是两把黑亮的小刷子。
她看着项忱一面利索地迈进了包厢,一面将外套褪下,搭在了手臂上,动作无比优雅。
男人身后闪着暗金色光芒的包厢门显得有些沉重地缓缓合上,“啪嗒”一声,自动落锁。
夏温暖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面对这一幕,她忽然就觉得这个世界简直是太玄幻了。
任她脑容量再大,再能想象,也预料不到竟会在此刻此地撞见项忱!
反观不远处的男人倒是自在得不得了,他的衬衫最上方的两颗纽扣是敞开的,除了能看见细长深陷的锁骨之外,就连结实有料的胸线都一览无余。只是胸肌尚且若隐若现,看得人心痒难耐。
或许是这暗沉光线的缘故,或许是因为空气中含着撩人的酒味,今日的项忱显得和平日里的那个儒雅男子太过大相径庭,就见他慢慢地将头抬高,俊美的脸庞在阴影的打磨下更加的富有诱惑力,然后他轻轻地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浅淡,却噬魂刻骨到极致的微笑。
那笑容犹如林中响箭般呼啸而来,眨眼之间便精准地扎进夏温暖的心房,生生斩断了她想要叫人的冲动。
这……这太不对劲了啊!项忱该不是被什么妖孽附身了吧?!
夏温暖没由来地一阵紧张,下意识抿住了嘴唇,脑子里除了空白还是空白,什么指令都发不出来,身子却率先“哗”地转了过去。
直到抬起眼面对着冷冰冰的墙面,夏温暖才勉强恢复了一丝清明,她纠结而又迷糊地想:自己为什么要躲?
这时候,身旁的梁北北也终于停止犯花痴,她挣扎着用力拍打了一下大脑,凑近夏温暖去扯她的袖子,明显压低了的声音却还是响彻整个包厢,“喂,暖暖,会不会就是这个男的啊?模样也太……太……”
“太”了半天也没想到下面那个形容词,但梁北北的下巴都已经快要砸到地上去了,两只手将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忽然惊呼——“天啊,我刚刚竟然在电话里吼了一句‘快点过来送死,老娘要和你拼命’……他真的来了啊喂!我我我,我该怎么办啊……暖暖,你倒是说句话呀——!”
夏温暖掀动着薄唇,闭上眼欲哭无泪——她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她这会巴不得自己是隐形的!
梁北北急得团团转,已经陷入癫狂状态,完全语无伦次了。
她对帅哥一向没什么抵抗力,凶悍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颗娇滴滴的少女心。
想当年梁北北第一次在学校图书馆里对项慕川惊鸿一瞥的时候,缺氧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时她足足失声了半个小时,才熊抱住夏温暖在她身上蹭啊蹭的,涨红了脸娇羞地吐出一句——“啊……如果能拿到一张项学长的裸、照,姐姐我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不过,梁北北是个非常讲义气的好姑娘,在男色面前虽然偶尔会犯迷糊无节操,但她的原则绝对是友情至上!
上回在十字路口那事就可以看出来,梁北北简直是拿项慕川当仇人来看的,从前那股子天真的迷恋劲早就荡然无存了。
时至今日,就算夏温暖真把项慕川的裸、照交到梁北北手中,也肯定会被她先这样再那样最后再这样!
所以,在倏然反应过来眼前的英俊男人其实是害得她的好姐妹醉得不省人事的罪魁祸首之后,梁北北总算冷静了下来。
她紧了紧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身板往项忱的方向走去,却见男人懒懒地靠在墙上,双腿交叉,似笑非笑地吐出两个字——两个足以将梁北北钉在原地的字。
“温暖。”
温润的男声,还浮动着一层浅浅的沙哑,好听得犹如世界上最美的情诗。
夏温暖的双肩不可抑制地颤动了一下,但还是背对着他,没有转过身去。
她不知道项忱到底在想什么,或者是存着几分认真,才会对程向凡说出“有同居中的女友”这样子的理由来拒绝她的心意。
就像梁北北所说的,这种时候,用妻子的名义不是更加的可信,更加的名正言顺么?
但无疑,项忱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自己。
被莫名其妙地当成了挡箭牌,而且还好巧不巧地伤到了自己的好友,让夏温暖既尴尬又难堪,同时也非常的自责。
但夏温暖却无法理直气壮地去质问项忱。因为不管是得到的是哪个答案,都会让她感到不止是一星半点的困扰。
这还真是——最差的时间点!
梁北北眨巴着眼睛愣了好几秒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吞吐着问道:“怎么,暖暖,你……你们认识啊?”
夏温暖将唇抿紧,双臂环胸,还是毫无反应。
项忱就显得大方许多了,事实上他也没什么好忸怩的,声音轻轻的很温和,还含着一抹促狭,“不止是认识哦。我们的关系,唔……”他刻意停顿了一下,似是在思索,又很快意味深长地接上三个字,“很复杂。”
梁北北听到项忱这么说,又见夏温暖完全是在逃避的状态,很快联想到了什么,登时不可置信地变了脸色。
她伸出手指指项忱,又指指夏温暖,最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后退了好几步,声音失真,“暖暖,你别告诉我,你和他是……那个什么,你们不会……同、同居……”
“北北!”夏温暖蹙起眉叫着她的名字,忍无可忍地打断。
梁北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懊悔得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该死的,她脑子坏掉了啊,怎么能怀疑温暖呢!
梁北北低着头刚想道歉,夏温暖却猛地转过身来,抓起圆形茶几上放着的包包,面无表情道:“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
但项忱却不由分说挤了上来,强势地拦在了夏温暖面前。
男人一面维持着绅士的笑容,一面却霸道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并且脸上毫无歉意,好听的声音搔刮着她的耳膜,“温暖,话都还没有说清楚,怎么就要走了?”
夏温暖暗自动了一下,无奈却挣不开他的力道。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抬起头来看向项忱,视线里没有躲闪,淡漠道,“真对不起,我没有任何兴趣。这是你和向凡之间的事,与我无关。还有,是北北叫你过来的,不是我……我会出现在这里,完全就是一个意外。”
“哦,是么?”项忱挑挑眉,眸色愈发的深了,好像她越要撇清关系,他就越开心一样,感叹着说出一句——“可我觉得,这是天意啊……”
他清清嗓子,信誓旦旦道,“温暖,其实我和程老师,只有几面之缘而已,就连说过的话,都没有超过十句。我向你保证,我和她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夏温暖立刻抗拒地别过脸,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这样子的对话实在太诡异了,直觉提醒她此地不宜久留,语速不由加快,“够了。你没有必要和我解释,我也不想听。你、你快放开我,我得回公司了!”
项忱微微一怔,眸中笑意渐渐褪去,但很快应了一个“好”字。
他如言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夏温暖慌忙抽出手,嘶着气在半空中甩了两下。
刚要转身,男人却将垂下去的手掌再一次提起。
这一次则更加的大胆,直接扣住了夏温暖的腰肢,沉沉一扯,将她整个人半拥进怀中。
夏温暖猝不及防,迎面撞上了项忱的胸膛,嘴唇也狠狠压在了他的心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