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太太停留的时间比预想中长。她一直很安静,那些状若粗鄙的举动在进入病房后,已经悉数敛下。直到护士走进病房为病人换点滴,做一些例行的检查时,才被催促着退了出来。
林曜的伤短期内不可能完全恢复,他看上去还很疲倦,需要休息。
“走吧。我们回头再来看他。”房东太太与简沫擦肩而过时,淡淡地抛下一句话。
逆着光,走廊里她的背影掩藏不住的萧索与寂寥。
简沫回眸看了眼已经阖上双眼休憩的林曜,咬咬下唇,随后跟了出去。
走出了医院,房东太太倏地转身,看不出情绪的眸光在简沫身上来回地审视了几番,透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
简沫极静默地站着,任由着那些眸光洞悉般将她的灵魂剥离。她无所在乎,也无所畏惧。基本上,她已经猜到了房东太太接下来的话。
“是你把林曜从柯洪南手里救出来的?”明明早有了结论,还是忍不住多此一举地想去证实一下,“是昨晚那个男人?”
虽然柯洪南的横蛮昭名远著,不过她没见过他,也不足为奇。
简沫斜身靠着路边的树,反手遮住叶缝里透射而下耀眼的阳光,漫不经心地说:“我只是经过那儿,顺便把他带了出来而已。”
“……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
“你与柯洪南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协议?”房东太太双手叉在胸前,进一步试探。
简沫冲着她一笑,轻描淡写地将她的疑问化于无形:“那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了,不牵涉第三人。你不用为了这个费心。”
“你这小丫头片子有什么能耐与柯洪南协议?他昨晚出现在楼下,是不是讨债来的?”她的态度越漫散,房东太太越恼火。而她对她的问话却只是静默不语,划水留痕般的侧面融化在光圈里,余韵悠长。
无言胜有声。
仿佛年轻时的她,倔强,任性,一意孤行。
“好吧。如果有什么困难,你一定要跟我说。柯洪南那人我们惹不起,你救了林曜,我不想看着你吃亏。”房东太太整理了一下身上衣服的皱褶,拎起小挽袋挽在手臂,“我去买点东西让林曜补补。你要来吗?”
简沫摇了摇头,“我另外有事情,不去了。”
房东太太也不赘言,转身走时,简沫赶紧拉住了她的胳膊,像一个小小的孩童,清澈的眼神透着无辜。“他是为了你才答应柯洪南参加比赛的。”无论如何,她觉得有必要向房东太太说明这一点。
那么冷的人,感情从不言宣于口,这两母子的心结或许会因为这件事而产生不能化解的芥蒂。
“我知道。”清宁的笑从房东太太的脸上骤然绽开。
她知道,一向都知道。可是,每次看到林曜伤痕累累地回来,然后一个人不哼不响地锁在自己的房间里疗伤,那些窝在心里的火总是不可抑制地爆发出来。
他总是不知,每晚上她都等他回来后才能安然入睡。
他也不知,她待他,早已经不是简单的继母继子关系。
但是彼此性格都那么硬,他们都不会向彼此轻易地踏近一步,总是隔岸观灯,将自己收藏得那么严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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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亲们,收藏是美德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