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快喝完时,猛然发现一个问题,我没有带钱!
看着柜台内笑望着我的老太太,傻了……
“呃……还要一杯!”又一杯奶茶捧在手上,不安越来越多,已经第四杯了,还要等多久,才会看到夏伊,或是爸爸妈妈从这里经过呢,要叫住他们,然后为我付帐……
老太太更多开心地笑看着我,还有我面前的一堆空杯子……
夜深,风凉,枯坐在木椅上,看来往来行人渐少,心头急而热,露出的肩头却冰凉,正不知如何是好,一件尚带着体温的外衣披到我肩上,吃惊中回过头,是幻觉?还是梦境?我竟然看到……天暮了?
风仍清冷,黑夜依旧,他的眼睛那样明白地看着我,这怎么可能?他此刻应该在酒会的舞池中欢笑开怀才对啊,一定又是幻觉,这些天为了准备来年的入学考试,每天看书看书,我一定是累坏了……
感觉到他的手带着力度握上我的手的时候,我才猛然惊醒,这什么都不是,这就是现实!
“你,你,你怎么会来这儿……”太过奇怪,他的突然出现,简直震捍了灵魂,手足无措地看着他,那双漂亮的黑眼睛安静地看着我,微微透出一点压力,那不是有意,而是不自觉地显露出的,似有若无的笑容,让人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从我手中取过奶茶,喝下一大口,他的眼睛自始之终一直看着我,“我不同意!”轻轻四个字,他说得很清楚,我却听得糊涂。
我不同意?这是什么意思?愣愣看着他,想不通这话从何而来?
“我的意思是:关于你短信征求来年考学的事情,我不同意!”他一字一字地说着,看向我的眼底黑黑沉沉,暗夜的气息浓郁而纠结。
脑子轰然一响,呼吸就此停顿,眼睛睁大到极限,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在说短信,是我发给他的那些短信吗?没听错吧?前前后后,他全都看到了?那我不是,在他面前完全透明了吗?“你,你不是换了手机号吗?”
“只是改用另一个手机!”看着我,他嘴角掀出一弯浅浅弧度,我的样子一定非常可笑吧,仓徨低头,又听到他沉稳声音,“说实话,我一直在努力忘记你,忘记过去,可是,新年过后,我却每天晚上都被你的短信骚扰……”
搔扰?他竟然说我搔扰?
“……看得出你后悔了,而且也知道自已做错了,本来是不想理你的,可是刚刚看到你来了,然后又走了,怪可怜的,我想你可能是来找我的吧?于是我就跟出来了,有什么要说的吗?说吧!”
不敢相信!多可恨!他不动声色地躲在暗中旁观着我的心绪,却半点感动没有,居然还说我搔扰!什么秘密都不存在了,我在无知无觉中被他掏空,这个人,这个人太可恨了,他自已依旧风花雪月,却令我深陷无边忏悔,每天想他,念他,牵挂他,什么都告诉他,可是他却……我还以为他会伤心,会痛苦,会想我,原来什么都没有,只是每天在看我的笑话!可恨,这个风流成性的家伙,他有什么好?八成十岁就不是处/男了吧?
恨恨抬头,脱口一句问,“楚先生,你风流成性,是不是十岁就不是处/男了?”
“什,什么?”差点跳起来,他淡定神情变成多种表情的混合,比哭笑不得还要难以形容,其实不止他被惊吓,我自已也被这一句惊人吓住。
“你——”扭头看看四周,他脸色一下阴暗,恶狠狠地看着我,压低声音,“你少在外面胡说八道败坏我声誉,十岁?十岁我还在上小学呢,开什么玩笑,二十岁还差不多了!”
“二十岁?那你今年二十八岁,我的天呐,八年,你都风流八年了,都赶上抗日战争了,跟你比起来,我那点错算什么,好了,还是再见吧!”对着他一番夸张惊叫,而后果断起身。
“嗨,钱还没付呢!”没有来抓我,只听到一句很好心地提醒。
脚步停下,艰难转身,“你,你能不能借……”
“不能!”没等说完,他干脆拒绝。
气结于胸,重重喘着粗气,看到他悠闲地又喝了一口奶茶。
一个转身走向柜台,取下外衣放到柜台上,笑看着老太太,“对不起,今晚我没有带钱,这样吧,这件衣服先存你这里,明天我来付钱时再拿回去,不好意思!谢谢了!”
不等老太太惊讶表情落幕,我已转身离开,身后一阵稀里哗啦桌椅响,不知是否楚爷因为再次惊吓而摔倒?
走不多远,快速脚步声跟上来,树荫下被他一把拉住,外衣重新披上肩,黑暗中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闪着野蛮的光,心虚中低下头,听到一声长长吐气,“真奇怪,第一次看到你,签完那该死的合约,你也是这样,瞪着一双贪婪的眼睛,迫切地想让我为你付钱;现在,一切重新开始,竟又是重复地为你付钱,难道就不能有一个好一点的开始吗?”
充满忧伤,还有不甘,让我听得迟疑,抬头,对上一双怒气冲冲的眼睛,而后听到一句冰冷,“听着,小太妹,这话我只说一遍,这次我是专程来接你回家的,你回不回?”
回家?再次睁大眼睛,脑子轰轰然,心跳是非病态的混乱,眼前很不争气地突然浮上一层该死的雾气,我看不清他近在咫尺的脸了……
“怎么?还有别的想法?对了,我差点忘了,你好象快成夏伊的弟媳了是吧?算我多事!”手从肩上放开,他要转身了……
“不!不!天暮,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为什么……原谅我?”迫不及待拦住他,我想弄清楚,没理由就这样轻易原谅我!
“天都能容你,让你继续活着,我还有什么不能容的!更何况,我一直忘不了你,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哪一个你才是真实的你?你到底是谁?陪你做手术的时候,看着你躺在那里,明明是熟悉的你,却有着一个陌生的名字,真的很迷惑,到现在也没能弄明白呢……”
迷茫声息,轻轻环上腰间的手臂,他的怀抱仍是那样温暖,他的气息轻拂在我的额角,他的情绪却在瞬间低落,原来那不是我的幻觉,我真的看到过他,他曾与我一同经历了生死瞬间,天暮,我的爱人,紧紧抱住他,被压制的爱在胸
中奔涌,从眼中倾泄,“天暮,是我错了,对不起……”
“好了,别说这没用的,关于这一点我们大家都很清楚!现在告诉我,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粗鲁地打断我的道歉,他低头看向我的脸。
迷离光线,在他清幽眼眸上罩上一层淡淡光芒,那里隐浮着宠溺的轻笑,手抚上他的脸,目光落向他极具个性的薄唇,微带颤栗地送上轻轻一吻,“天暮,怎么那么傻呢,我一直都是你的瓷娃娃呀!”
深邃眼神,浅浅笑意,荡出让人沉醉的柔情,再无犹豫,相拥的影子投到地上,成为完整的一个,耳边一声低吟,象叹息又象满足,“一起回家吧!只是,学习的事我仍然不会同意,第一你的身体还需要休养;第二你得陪着我,我真的伤得很重呢……”
“我听你的!可是,天暮,报上说你是携女友来拟定婚期的……”
“哦,是吗?娱乐而已,好象夏伊!”他轻松应对,然后又皱眉看我,“你不会再骗我了吧?”
“不会!”。
“那以后不会无聊吗?要不,生个孩子陪你玩吧,就这么定了!”
“啊,可我还要上学呢……”
“刚刚才说都听我的,这么快就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