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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辩出身份

夜,灯火阑珊。

苏一满腹心事到了红玫瑰大酒店。电梯里,忆起南宫泠分别时那声“苏一”,就让她觉得不安。已暴露身份了?为了不让发现她去祭拜苏正,她晚上才去,可还是碰到了南宫泠。

离开的五年,端木家很平静。

她不想再扰乱这种平静,更不想挣扎在两个兄弟之间。

前男友、现丈夫,这是怎样的纠结,只有她自己知道。而纠缠不清的后果,就是她失去了这一生深爱的父亲,造成了一世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心,无法安宁,没有心情谱曲,也不能入睡。耳边,重复地回响着南宫泠的那声“苏一”。

她只想快些离开这里,想快点作完曲子,亦或她先离开这里,回上海继续作曲子,为什么一定要把她留在这里。

这几天,整个剧组都在赶戏,拍的大多是晚上的戏份。

“学伦哥,累了吧,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外面,传来了陆安的声音。

苏一穿上拖鞋,只着睡衣,打开房门,就看到隔壁崔学伦的房门虚掩着。

“Susie,这么晚还没睡。”

她进入崔学伦的房间,见他脱衣,转过身去,面朝着窗户,以前在法国她有时候去他和高森的房间时,见他们换衣,她也是这样。而他们去她那儿,如果遇到她换衣,也都转过身去。他们三人,是朋友,超越了男女的性别界限,尤其是苏一和高森,像兄妹,又是知己。

“学伦,我想回上海。”

“什么?回上海?我将你叫到花城来,就是为了让你尽快谱曲,方便与导演、澈老板商量。”

“学伦,你不觉得奇怪?他一个集团大总裁,怎么老过问片曲这样的小事。再说,在花城,繁琐的事太多,我实在安不下心。”

“明天晚上,澈老板又有一个聚会,就算要回上海,你还是和导演他们说一声。”

崔学伦进入浴室,陆安则整理着他脱下来的衣服,说是助理,就是其实崔学伦的贴身男保姆。

“Susie,我知道你和澈老板脾气不相投,可人家是大老板,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有时候你就忍一忍。明天晚上的聚会,你就别再给人家作对,我夹在你们中间很难为的。”

“学伦,这次的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我讨厌他们那种有钱就了不起的样子。”

“钱有什么不好?有钱就是大爷。你清高,可你现在不也是靠卖曲吃饭的人。有了钱,你的曲子可卖可不卖……对了,听说你上次把曲子卖给亚龙公司了,这几天剧组的人都在议论呢?还真是的,那曲子本来就是给《乾隆王朝》作的,怎么卖给别人了?”

“就像你说的,我是靠卖曲子吃饭的。”

“那天唐导还说,如果你想做明星,有资本。”

“资本?什么资本,是我的青春,还是我的这点姿色?”

如果是为了做明星,几年前她就会答应章曼玲。可她既然拒绝了,选择了走父亲那条未走完的路,就不会去拍戏,而是会一心一意地做个作曲人。

“我知道你不想做明星,我也不为难你。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明晚的聚会,莫再和澈老板对着来。”

“我知道了!”既然崔学伦都说话了,到时候她会再忍忍的,“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把回上海的机票定到后天上午了。”

“如果往返折腾在上海、花城不累?不管怎样,我的别墅永远欢迎你!”

“谢谢!除了你的别墅,我也没有地方可去。想去高森那儿,人家久别夫妻,实在不想当电灯泡。”

她站在浴室外面,崔学伦在里面说话。说了一会儿,苏一的心情也恢复了平静,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谱曲,可实在没有感觉,干脆就闷头睡觉。

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过,在酒店餐厅吃了点东西,闷在屋子里作曲子。

晚上天还没黑,陆安就打来手机,要她晚上十点在红玫瑰大酒店的楼下等,一起去瑶池仙宫。

五年前的红粉倾城,五年后是瑶池仙宫,还是那座楼,不同的是换了后面的老板。据说之前的幕后大老板是一个贪官,现在潜逃国外,而红粉倾城就被银行给转卖了,几经辗转,做过大商场,生意不经近人意,因为地处皇后街,入不敷出,不到半年就关闭了。再到现在的老板手里,就取名瑶池仙宫,依旧做的是夜总会生意。

生意很快就恢复了当年的势头,每天夜幕降临,瑶池仙宫就成为销金窟、美人乡。

苏一站在衣厨前犹豫着要不要穿晚礼服,几番纠结,最后选了一套悠闲服穿上,简单地斜盘着头发,提了一个小包,等到楼下时,车里已经坐了几位美女。一个比一个打扮得漂亮,一个比一个穿得暴露。

高制片看了一眼,说:“苏小姐,时间还早,要不回去换身衣服。”

崔学伦并没有在车里,苏一不想回去,可高制片已经这么说了。

唐导说:“苏小姐,今儿就是大家聚聚,和天娱公司的几位经理商谈一下后期制作的事儿,换一件吧!”

又有唐导说话,苏一有些为难起来,一面那样的地方,她实在不想穿名礼服。

唐导说:“快回去换一件,我们等你!”

她不再固执,正要转向离去,只听一个美女娇唤了一声:“端木总裁!”

回头时,慕超开着跑车,已经到了酒店大门口,美女下了车,对其他人说:“我坐他的车去,拜……”

美女是《乾隆王朝》的女一号,皇贵妃的扮演者余婕,她挥着双臂,近了跑车,慕超推开车门,她上了车,两个人绝尘而去。

她有什么资格生气,五年了,早和慕超没有了任何关系。

苏一回到酒店,挑出那套事先备好的蓝色礼服,重新挽了个发式,来不及化妆,将几样化妆品收到包里,换了另一双漂亮的高跟鞋,连奔带跑地到了电梯口。

本来,她是不想穿晚礼服的,可慕超和余婕走了,她却突然换了晚礼服。在心头连问了几个“怎么了?”后,苏一很快就寻到了答案:原来在自己的心里,还有慕超,也还会为端木竞感动。

她不能再情系两人,这一生只能选择和一个男人共度余生,在同一时期也只能喜欢上一个人。如果对端木竞仅仅是感动,那她对慕超呢?

慕超竟然和余婕在一起,他和余婕在一起……

苏一的心有些许的疼痛,却用理智压下了所有繁复的心情,露出恍若无事的笑容。可慕超和余婕出双入对的画面还是一次次涌现在眼前。她“死”了,凭什么要慕超为她不再接触旁的女子,何况他是端木集团的总裁,身边从来都不乏各式美女。

她,只是他的昨日黄花。

她,只是他心里永远逝去的妻。

可她并没有死,心没死,人也没死,即便相对而坐,她却不能道出实情。

对于慕超,她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相见却不能相识,相逢却不能相亲……他们只能做陌路。她也只能默默地心痛,然后故作洒脱地笑,就像从来不曾认识过慕超。

对于换了衣服的苏一,唐导和高制片人只觉眼前一亮,苏一若无其事地坐上车,其他几个美女看着苏一:她一上车就掏出化妆品和化妆镜,扑粉、打扮,这动作不比她们差,相对更快速和专业。

“苏小姐,原来你也会化妆,老天,我以为你是不会……”

苏一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只看着化妆镜的人,用毛刷,刷了刷眉毛、面颊……

在抵达瑶池仙宫前,她的妆已经化完了,浓淡适宜,淡妆时是冷艳之美,着浓妆则是一种妖治之美。

瑶池仙宫又重新进行了一次大装修,就如其名,像一座宫殿,处处透出奢华,一楼是观赏节目的大厅,从二楼开始,没有身份的人根本无法进入。这里汇聚了全国各地的美女,夜场坐台小姐,不光个个精挑细选,更难得的是,她们都拥有着高学历。

南宫澈的助理阿通一早就在一楼电梯口等候,将苏一和唐导等人带入三楼。

变换了雅间,重新经过装修,可过往的记忆如潮,还是在她的心头掠过。

在华丽闪目、朦胧的灯光下,沙发上坐着几个男人,全是熟面孔,李非、南宫澈、端木竞和慕超。慕超的身边坐着余婕,与其说坐在他的旁边,不如说余婕是坐在慕超的腿上。

阿通说:“唐导和高制片去隔壁房间,几个部门的经理已经到了。”

苏一的心有些难过,无论是慕超的痴情,还是端木竞的挚爱,她若不在,他们一样过得快乐逍遥。她,活在他们的心上,却不会扰乱他们任何一个的生活。而他们,却打乱了属于她原本幸福快乐的日子。

“那我也去隔壁。”苏一说着,就要跟唐导他们一走离开,什么意思,这里有四个男人,只有她和另外两个美女要留在这儿,摆明了,她虽是作曲人,却要她陪他们喝酒。

阿通拦住去路:“苏小姐,你今天都来了,别这样不给面子嘛。好了,回去吧!”

不等她说话,阿通就把她给拽住了雅间。

两个美女娇呼一声:“澈老板(李总裁)!”一个坐到南宫澈身边,一个坐到李非身边。在端木竞的身边,还剩有一个位置,无疑,那是留给她的。

“Susie,还站作甚,快坐下,快坐下呀!”

阿通热情的张罗着,苏一迟疑一会儿,很不习惯地坐到端木竞和李非的中间。

南宫澈示意阿通倒酒,说:“你们三个迟到了,先自罚一杯!”

“哎哟,澈老板,你真坏,人家今天什么吃,一来就要罚酒。也怪苏小姐啦,之前穿着悠闲服,要回去换衣服,你也知道啦,女人打扮很需要时间的嘛,谁知道这一打扮就迟到了……”

“我不管,你们三个先自罚一杯。”

两名美女都是签约天娱公司的新人,也未接过什么好角色,都是饰演的配角戏份,而今南宫澈要罚酒,各自端了一杯,捧在手里,笑了笑,面容虽有些不好意思,喝起酒来不带半点含糊,一饮而尽。

阿通将半杯红酒塞到苏一的手里,她看着酒杯,有些失神。

李非静静地看着她,今天的她着了浓妆,脑海里浮现出当年那个清纯的苏一,再也从她的身上寻不到半点苏一的影子。

她就在这儿,端木竞认不得,慕超认不得,只有他,如果不是南宫泠发现了真相,恐怕也不会相信面前这个妖治的美女会是曾经的苏一。

“澈老板,我……真的不会喝酒。”

“我不管,你今天如果给面子,就把这酒给喝了。”

苏一抬起头来,乌黑的眸子望向南宫澈:“要我喝可以,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我放弃为《乾隆王朝》作曲!”

南宫澈心头一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不给《乾隆王朝》谱写曲子了。

她缓缓地垂眸:“天娱公司有那么多优秀的作曲人,无论是谁都可以上任这个工作。”

“什么意思?今天只谈风月,不说工作,谁要是再说工作,就自罚三杯。”

南宫澈别开话题,静静地等待着苏一把酒喝下。

她看着手里的酒杯,神色繁复,其实她能喝,只是她不想开这个头。酒后乱性,酒后吐真言,她的秘密不容自己喝酒。

端木竞看着为难的她,从她手里夺过酒杯:“澈哥,我看就不要为难她了,她好像还真是不会喝酒。”南宫澈还没说话,端木竞一口就把酒给喝下,“能者多劳,我代她喝吧。阿通,去要瓶可乐来,给她可乐。”

苏一愣愣地望着端木竞,眼里有感激,从心底漫出的情绪,优雅得让人着迷。

第一次是慕超为她挡酒,今日慕超有了新的女伴,替她挡酒的便是端木竞。她到底是个女子,尽管装出了坚强和高傲,还是希望有男人可以替她挡去风雨。

慕超认不得她!

端木竞也一定认不得她吧?

前男友、前夫近在眼前,而他们却已成陌生人。

苏一的目光停在慕超身上,只片刻快速地移去,看到他与余婕的亲近,她觉得一股醋波正在心头泛滥。

李非故作漫不经心,实则细细地审视着苏一的一举一动。

阿通从外面要了大瓶可乐,给苏一用红酒杯斟上。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人,你一杯,我一杯,南宫澈说:“如果阿浚今天在,我们五兄弟就算是聚齐了。”

苏一默不作声,看身边的端木竞爽快地饮下一杯又一杯。

男人们东聊一句,西扯一会儿,说的都是生意场上,要么夸一下身边的美女,而慕超和余婕则是在那儿亲亲密密,打情骂俏。

她,从来都不了解慕超。也许,用另一个身份见识到了,才是最真实的慕超。

她虽然坐在他们的中间,可她的心,却就像是一个观赏者、游历者,在一边静静地观赏着他们。一口一口,像品茶一样地喝着属于她的可乐。

慕超一手揽着余婕的腰,另一手已经不再老实,勾起余婕的脸,醉眼朦胧地看着,余婕面色酡红,已醉了六分,微合双眼,两个人好像没有看到其他,两张唇就这样接近,接近……

苏一不愿看下去,她怎么也忘不了,在她从楼梯上滚下流产落胎的那夜,慕超就在这里,也许和哪个女人上演着眼前的画面。这样的男人,她不该喜欢,甚至不值得她觉得难受,可她无法否认自己的心,也清楚地感受到了心的疼痛。

端木竞一脸心事地自饮自斟,而李非也是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

南宫澈与身边的美女也开始玩起了慕超那样的游戏。

“啊——”端木竞只觉得一阵恶心,从沙发站起来,起身就往门外冲去,苏一倏然起身,追出了雅间,这里面也有洗手间,端木竞到了楼上的大洗手间时,苏一想要进去,却看到洗手间前挂着的男式头像而止步,里面传出端木竞江河奔流似的呕吐声。

“你也真是的,喝不了这么多的酒,就不要喝嘛!”

端木竞吐罢,看着镜子里那个落漠的自己,双眼通红,这个世间还会有谁在意他。心头有些难过,用水冲了个脸,若无其事,强打精神从洗手间里出来。

“你真的没事吧?”苏一是真的关心,想要过去扶他,却被端木竞无情地推开,她又要再过去,端木竞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看着她,说:“别靠近我,我对你没兴趣!”

对她没兴趣。

还是因为,他已经爱上了李媛?

端木竞想醉,想大醉一场,这个世间再也没有苏一,她死了,她走了。

“不要再喝了,再喝会伤身体的。”

“伤身体?哼——”他冷笑一声,“这个世界,还有谁会真心关心我?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我还有你的未婚妻,还有你的母亲、父亲……”

“他……他们?”苦笑着,心头涌出了悲楚,“你不懂的,你不会懂。”

端木竞说着,继续进入雅间,苏一讷讷地站在洗手间的长廊里,以为不用再与过往有任何的纠结,可她近了他们的身边,过往点滴就会翻涌起来。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身边传来李非的声音:“你还爱着他?”

“不明白你说什么。”

她折过身去,进了女洗手间,洗了手,也洗去脸上的脂粉。当她再出来时,没有了脸上的脂粉,而是一张素颜,如果知道今夜她陪的人是端木竞,她又何苦这样打扮自己。

李非站在洗手间外的长廊里,依在墙上,等着她出来。

其实无论是过去的苏一,还现在的她,都是美丽,她的美不在她漂亮的脸蛋,而在她身上洋溢的气质,优雅的、高贵的,这一袭蓝色的晚礼服,让她显得忧郁而典雅。

李非的目光很怪,像是要在片刻间把她看透。

“从一开始,你真爱的人只有端木竞吧?”

李非以前觉得,苏一喜欢的是慕超,所以他才会劝端木竞放手,可今天晚上,端木竞离开雅间,她却跟着出来。五年的时间,可以冲淡很多事,可她对端木竞的关心还没有变。

“我不懂你说什么。”她不想与李非继续纠缠下去,往雅间走去,没走到五步,身后传来李非的声音:“苏一,你是苏一吧?”

她蓦地回首,带着惊异,也掀起了心头的冲天巨浪。

这是怎样的眼睛,有怨,有痛,还有许多让李非看不懂的情绪,原本乌黑的眸子,在廊灯下闪烁着光芒,眼里蓄满了盈盈的珠光,那是泪,是从心底蓦地升起的水雾。

“你……你……想怎样?”

这样的她,柔弱无助,可她却一路坚持了下来,李非的心有些痛,他如何忍心伤她。他也拿不定主意,甚至认为那是南宫泠一厢情愿的猜测。

“原来,你真的没死?”

苏一将脸转向一边,很快就忆起昨晚的事。

其实,她可以选择否认,毕竟她现在和以前是不同的面孔。

可她,却用含泪的目光默认了李非道出的事实。

李非说:“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送你回酒店。”

“谢谢。”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回到雅间,看端木竞喝着闷酒,南宫澈和慕超则是一副情场老手的样子,调逗着身边的美女。

即便明知是逢场作戏,可苏一的心里还是不舒服。尤其是见到端木竞的落漠与无助,心,就莫名的痛着。

就在端木竞又要再倒酒时,她用手压住了酒杯:“别再喝了,你今天已经喝了很多。”

“让开!”端木竞很不客气地推开她的手,夺过酒店,满满地倒了一杯红酒,“我想喝,很久没有这样喝了。”

李非进来,对陪自己的美女说:“我家里还有事,得先回去了。”

“我也该走了!”苏一站起身,很不忍地看着端木竞。

南宫澈不满地摆摆手:“走吧,走吧!那个……你,陪阿竞喝酒。”

迷乱的灯光下,是两对逢场作戏的男女,还有自饮自酌已经有了醉意的端木竞。五年的时间,他好像落漠了许多、苍老了许多,不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端木竞。

“再见!”苏一礼貌地从旁边拎起自己的包,和李非离了雅间。

电梯里,看到在这样的场合与端木兄弟重逢,苏一侧身站立,泪开始不由自己的滑落。心,像是被人生生地撕了一道口子,这样的痛。

李非看在眼里,递过一张餐巾纸:“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和他们相认。”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过往于她,是一场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历程。

在那样的爱恨纠结中,不光伤了自己,还伤了端木兄弟俩。

出了电梯,她上了李非的车,车子在华丽的皇后街前行着,驶离皇后街,在一片空旷的郊外停下。

十五的月儿十六圆,月光静傲地照耀着大地。

她想知道他们这几年的故事,当李非认出她时,是她没有否认的最大原因。

周遭有小虫的低鸣,空中掠过几只蝙蝠。

“李非,和我说说他们俩这五年的事。”

李非点了一根烟,走出车子,她也跟着出了车。

虽然她没有承认自己是苏一,可当她问起离开五年的事时,李非就当她认了。

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在静寂的郊外停留,遥远的花城,像一座天上的都市,星火灿烂,可内心却如寂寞的沙洲。

“你离开之后,慕超和端木竞都以为你死了,痛苦了好一阵子。慕阿姨接受手术后也恢复了健康……”

“这五年,慕超看上去还和以前一样,时常纠结在名模、女星的绯闻之中,可他心里一直都记挂着你。一直为当年骗你的事感到后悔。”

“他骗我?骗什么?”

这样一句话,不就是明明白白地承认自己是苏一吗。

李非想,她不想承认,他就不会逼她。今日的苏一比当年的苏一更让人心疼和怜惜。

“他只是太爱你,所以才骗你说,和你领了结婚证。”

“啊——”

苏一惊叹一声,想起来,她还真是好骗,不过也骗得她好苦。她这一生最厌恶的就骗人的人。

“端木竞在你离开的第四年初,和李媛定了婚,李媛也跟着他去了上海……”

五年就这样的简单:慕珍妮康复了,端木竞去了端木集团的上海分公司,徐美兰被赶出了端木家,端木集团每月给她五千块的退休金,就像对待所有从端木集团退休的有劳之臣。而慕超,却坐上了端木集团总裁的位置。

看似,她的出现并没有影响到什么,可他们的内容却发生了改变。

和李非在郊外说了很久的话,大多是她在听李非讲。

“苏一,你呢?”

她一怔,这个名字都快要忘了,从李非口里唤出来,是这样的熟悉。她苦笑着,更正说:“Susie,我叫Susie!”像是声明,又像是提醒,悠悠轻叹,云淡风轻,可心里的感伤,却怎么也驱之不尽,“没什么好说的,就像你看到的,我还不错。”

其实要想打听苏一,李非可以问南宫浚,他们在国外就已经认识了。

“为什么回来?”

“为我父亲。”

李非有些狐疑,他也相信苏一是为了复仇,可今天晚上,苏一对端木竞的关心却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报仇,苏一就不会管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