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高兴得猛夸她实相,端着盘子往小套房去了。心下决定以后多跟这小子套套近乎,赚取好处。
可蓝却失神了,他身体不舒服,是旧疾又犯了么?
下午,猫抓心似地挨到了送茶时间,她火急火燎地泡好茶,还烫到了手,忐忑不安地端着杯子,到了门前。
叩响后,还不断安慰自己,既然小黑都认不出来她,向予城应该也认不出来吧!
从旁边钢栏上反映出的人,的确连自己都觉得有些面生,为了巩固易装效果,大厨毛叔叔给她弄了双加高鞋,让她升了一个分米,拨高到普通男生的高度,这比穿张姐的妈妈装舒服多了,也更具实用性。
只可惜,她的声音不好改。毛叔建筑议在舌头下面压颗糖,变成半口吃结巴型,压低声音。
"送...送茶!"
叩叩叩,敲了半天没反应。
声音太低了么,加大点儿,"茶...送,送...茶..."
这回不错,再加把劲儿。
嘴刚张开,大门开了,表情僵在小脸上,那一脸几可乱真的青春豆,抽搐着整张脸从背阴处看起来,颇有些赫人。
看在男人眼里,瞳仁明显一个收缩,喉咙里滚出一声咳嗽,接过茶杯立即别开脸,说了声,"谢谢。"就立即关上了门。
转身的瞬间,咳嗽声抑不住地滚出来,她看到他双肩发抖,心疼。
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呀,老闷在房里,空气怎么比得上外面呢?应该多出来走动走动,晒晒太阳,除除菌,才比较好呀!
秋天来了,正是打晒绵被好过冬的日子,也是桂子飘香,花好月圆的金色季节。
女人送茶的动作僵了半晌,收回来,垂下头,看着裤管里踢出来的厚厚鞋底,慢慢往回走。
后面的房门上,有一个巴掌大的小铁窗,被轻轻掀开,隔着三根小铁条的后面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深深地看着那细瘦的背景,似有光色层层漫出,宛如星辰坠落。
门后的男人,手里握着那杯热烫的古瓷杯,五指关节隐约泛白,一如他压抑绷紧的漂亮下颌。
长久,一声轻叹,散在蝉声知知的午后光阴里。
"大哥?"
黑畅看着那躬身站在门边良久,久到颇有些天荒地老的感觉,忍不住出声。
向予城才收回目光,关上小窗,回身到沙发上坐下,没有抬头,轻轻掩着茶杯里的叶子,抿了一口,才道,"我考虑过了,青龙组那边的事,我打算让小鼎去接洽处理。"
"可是,大哥根本不想跟他们再有任何瓜葛,你没必要为了我们..."
"阿畅,我已经决定了。不仅为你,也为我自己。毕竟..."
血浓于水!
黑畅知道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大哥的决定,转了话题,咳嗽一声,琢磨着用词,"那个...大嫂她真是舍得...花血本啊!"
妈呀,打饭的时候看到那个小刺头儿,他还奇怪来着,回头一吹,大哥脸色唰啦一下全变了,咬牙切齿地磨出一个单词来:"那个丫头!"他一下大悟,真想把自己给嗑死算了,居然都没认出来。
向予城冷哼一声,"她要玩,就随她!"
黑畅看着男人眯着眼,又抿了一口参茶的表情,眼皮儿乱跳。哦,大哥和大嫂的这出戏,真是扑朔迷离,精彩迭出呀!
可惜二哥三哥他们看不到,真是白活了。彼时,正在陪着潘二喝酒的简三狠打了个喷嚏,心里嘀咕着谁在叨念他,回头潘二就抢了他手上的酒,一口闷下去。
他急忙抢回来,就被狠狠推开,心头苦叫,我的哥哥弟弟呀,你们怎么就这么不开窍,非要跟个没脑子的女人死嗑,好好一个风流帅公子嗑成了愁苦中年大叔相,值得么?
太值了!
"毛叔,谢谢您的易容术,他真的没有认出来耶!"可蓝买了颗超级大的一冰一糖瓜,分了两大盘子,亲手送上一牙最大号的给大功臣。
其他人蜂涌而上,抢了个精光。
大厨毛叔瞥了她一眼,没吭声,狠狠啃完一牙后,才问,"真没认出来?"
可蓝乖巧至极地猛点头,"开始我还担心,结果小黑没看出来。然后我去送茶..."
砰地一声,西瓜皮砸塑料垃圾筒里,现场气氛一下冷冻三尺。
"这种没心眼的蠢男人,不要也罢!"
嘎?
大厨毛叔说完,起身走掉,一如往常般孤僻,今天却在众人眼中突然变得又酷又帅,短短一句话,画龙点睛啊,一针见血啊!
可蓝愣了。
"小羊,节哀...顺便。"
张姐捂着脸,回头拿了三大牙西瓜,跟着众人溜了。
可蓝一回神大叫,"你们胡说..."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妒嫉,是,就是妒嫉。
隔天,可蓝起早洗菜,发现水管里居然流出了热呼呼的水,一时有些奇怪。
张姐说,"不知道呀,昨晚我上厕所时听到外面弄得叮咚响,发现他们安了一个好大的圆铁锅似的东西在炉子那边,这水开了就变成这样了。"
刚说完,墩子跑来,手里拿着两大灌东西,乐得跟拣了黄金万两似的,"嘿,狱长大人老糊涂了,居然买了几大箱子的多芬洗手液,这可是市面上最好的牌子。还有这个说是什么国外最好的不坏手洗涤剂,十比一兑着用,弱酸型儿的。"
谁不知道狱长为人特别抠门儿,平常用的都是最便宜最一般的洗涤用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