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别误会,还是像以前一样。”无双羞赧的说罢,身子往里缩了缩,腾出位置给萧君奕。
哪怕只是这样,萧君奕依旧很开心,然而正脱着衣服准备上床之际,却不想老夫人房里的丫头来了,愣是拉着萧君奕回东院,说是此时无双身子不适合同房。
看着萧君奕无可奈何的被拉走,无双笑着冲他招手告别,很是得意的样子。
然而,萧君奕一走,屋子显得空落,她睁眼看着,四周没有一点生气,让她觉得有点儿孤单。
本来是想睡来着,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又不太想睡了。
这样的时候,不免又胡思乱想起来。
想这几天的巨大变故,想那天雨中陪她跪着的人,也想起那日的萧玄钰。若果没有她,或许这场争斗就真的就此结束了,萧君奕败,萧玄钰胜。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就算真是这个原因,那也是老夫人出的力。
不过,或许,原因更多的是萧君奕说,皇上不过是看他们争他们斗,他也许并不是真的要萧君奕死,而是给位高权重者来个下马威。
帝王之心,永远都猜不透,也难怪别人常说圣意难测。
明明事情已经尘埃落地,无双却觉得是如此空虚,仿若平生所有的气力都在那一日用完,现在人平安了,她也就无事可做了。
正一个人孤单着,门扉忽而发生轻微的“吱呀”声,无双侧目,只见是那萧君奕蹑手蹑脚的进来,又将门闩插上。
“你怎么来呢?”无双微惊。
“嘘——”萧玄钰示意她没说话,自个脱去外衣,又将蜡烛吹灭,这才爬上床,将无双搂在怀里。
“你怎么……”她还是困惑。
“怕你一个人睡会害怕。”
“我一个人睡惯了。”
“那以后就习惯两个人睡。”他将她抱着,小声道,“别出声,免得她一会儿又来了。真是的,哪有这样拆散人夫妻的。”
听萧君奕抱怨,无双心情突然很好很好,有人声,比起一个人的寂静好太多。
“无双……”这样抱着,萧君奕声音有些发干。
“头好痛,我要睡了。”无双说着,翻身背朝着萧君奕,许久,都睡不着。
他凑上来,从后背将她轻轻抱住,她一直在装睡,他也只是这样抱着,并没有胡来,她紧悬的心终于慢慢安了下来。
虽然他是她的丈夫,可是,还是会紧张,会害怕,哪怕她这心理准备也做得时间太长了。
慢慢的,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她的困意一点点来袭,身子也是疲惫到了极点,竟就这么渐渐地睡着了。
这个觉睡得极安稳,不需要熏香就已经是很熟很熟了,心里踏实了,睡得自然香。
再次想来时,天已经大亮。
阳光照射进来,她逆光而看,那明媚的感觉真舒服。
听见窸窣的声响,无双坐起身,看着前方的萧君奕,“你在那儿干嘛呢?”
“把你吵醒呢?”萧君奕有些歉意,“在做纸鸢呢!”
“纸鸢!”无双惊喜的跑下床,凑到萧君奕身边,“今天是要去放纸鸢吗?你连这个也会做?”
“这个最简单啦!”他有几分小得意,一低头看见无双没穿鞋,登时凶道,“地上这么凉,谁让你不穿鞋就跑下来的?”
“……我忘了。”
“你这什么记性!”萧君奕说着,将她抱起,放回到床上,“你再睡会儿,一会儿做好叫你。”
无双点点头,自从醒来,萧君奕就将她当小孩子看待,哦不,连小孩子都不如,他还是好凶,动不动就吼她。
可是,她却觉得心里很温暖。
躺在床上,晒着太阳,这感觉要多好有多好。
前方,萧君奕自己动手黏着竹条,坐着纸鸢。无双静静地看着,他们极少有这样生活的一面,以前见面,哪里会提什么纸鸢啊,大多数都是在吵吵嚷嚷中度过。
成为沐无双,比十四要踏实多了,她和萧君奕之间没有什么隐瞒,这让她比较踏实,比较有安全感。
虽然萧君奕是个花蝴蝶,老是招惹那千雪,但鉴于他的拒绝态度还是很坚定的,她也还是放心。
萧玄钰虽然好,人也好,就是有时候心思重了些,但不可否认他是个好人。哪怕这次经过萧君奕的事,她都没有觉得萧玄钰有什么不对,利用自己,他也有自己的出发点和动机,她不能说他什么,毕竟,她现在才清醒的发现,自己,不也一直在他身边,利用他吗?
自己还曾大言不惭的说没有伤害过他,真的就没有吗?他也曾如斯相信她,而她却亲手毁了这种信任,这难道不叫伤害?
不管萧玄钰说的话,是真是假,无双都没有办法给出回应。她又不是待字闺中,她是萧君奕的妻子,更何况萧玄钰心中,有个阿九。那个女子,占了太重太重的分量,重了哪怕她犯傻的跟了萧玄钰,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连素心公主都只能做妾,她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她也从来没有去想和那个阿九争什么抢什么。
一个人心中留着另一个人,深深的爱着那个人,没什么不好的。她欣赏他的那种专一,可是,并不推崇。
人生只有一次的生命,何苦执着的去纠结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更何况,据她所知,那阿九才几岁就死了。萧玄钰确定对她是有爱的吗?还是别的感情?一个小丫头,让他念念不忘这多年,或许本身重要的不是那个阿九,而是他,他活在过去的美好时,幻想长大的阿九如何如何的和他举案齐眉、美好恩爱。
只是,他从未想过,人是会变的。
或许,长大的阿九,不是他心中所想,不知道他会不会失望。
其实,他一直深爱的,是那个他期待、他所构造的阿九。
不过,无双也只是自己的猜想,她不可能明白萧玄钰心中所想,就像此时此刻一样,她不知道萧君奕心中在想什么,那里,还有没有香芸?!
她不敢去问,不管答案如何,她都不会开心。
不管萧君奕心中有没有香芸,她,都不可能改变什么,自己早已不由自主的成为了这个角色,成为了萧夫人,她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就算有,她也累了懒了,不想再动了。
无双觉得好累,感觉那日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身子也冻凉了,以至于她现在还要喝药。
萧君奕还吹牛纸鸢简单,结果他做了一上午。
早饭午饭都是在房间里吃的,秋容和老夫人都来看过她,秋容安慰她孩子以后会有的,前方做纸鸢的萧君奕连连点头,无双却好不尴尬,也为骗秋容而不安。
不过,也好,知道越少越幸福。
吃过午饭,无双一直没下床,主要是下了没地方去,身子也有点虚。
“你今天怎么不去军营?”无双突然想起。
“不去了。”
“为什么?”
“不是将军去什么军营?”
无双猛地一惊,“皇上削了你的职?”
萧君奕眼中闪过失落,毕竟,自他懂事起,虽为萧玄钰伴读,但是,就已经立志要成为将军,很小就参军了。
可是,如今告别军营,还真是很不习惯。
“也好,现在当个闲散王爷,也不错,不是吗?不必理他们的争斗,就过我们自己的。”萧玄钰风轻云淡的说着,纸鸢做好了,问无双,“身体好点了吗,不舒服就不出去了,过两日身子大好再去放纸鸢,反正时间多得很。”
“不行,我今天就想去。”无双动身穿着衣服、鞋子,如意又拿来披风给她裹好。
萧君奕也没有阻拦,“天天气大好,出去晒晒太阳也不错。”
两人乘车去了郊外,那儿地界开阔。
路上,两人闲聊中,无双才知道,如今萧君奕还是镇北王,那义子的名分也没有撤掉,却抽走了他最重要最在意的身份:将军。
兵权被剥夺了,军营也不用去了,现在每日就领朝廷发放给王爷的俸禄过日,连朝都可以不去上。
无双宽慰他,这样也不错啊,征战这么多年,也累了,就当是放假。
萧君奕也很受劝,没有愤愤不平,反而一改往日的暴戾脾气,真可以心平气和的游山玩水。只是无双知道,他心中依旧放不下那一身军装。
到了郊外,无双坐在草地上,因萧君奕担心她身子不好,不让她跑,由他将纸鸢放高后,再将线交到无双手上。
“这太没挑战性了。”无双道,将手中的长线扯了扯,让那只“大雁”飞得更高。
“让你老老实实享受还不好,要什么挑战性,就是不安分。”萧君奕没好气的说着,坐在无双身边。
无双哼哼唧唧的没有理他,起身跑到前方去放纸鸢,企图让它飞得更高更高。
萧君奕坐在草地上,远远的看着,这午后的阳光很温暖、很舒适,他真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诶,萧君奕,你看我放得多高,比你刚才可是高多了。”前方的无双得意不已,在绿油油的草地上蹦蹦跳跳。
萧君奕走了过去,从她身后环住她的腰,又慢慢将手上移,握住她牵着纸鸢的手。
无双不安,“你干嘛呀,别站这么近,我都不好退。”
“两个人一起放,不是放得更好吗?”他扯了扯线,又松了一点,那纸鸢果然是又高又远。
“就知道占便宜……”无双嘟囔着,被萧君奕这样抱着,站在草地上放纸鸢,四周没有旁人,仿若天地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
萧君奕握着无双的手,纸鸢在空中随风摇曳,这样抱着无双,她柔软的秀发正在他下巴处轻柔的划过。
他微微低下头,将下巴搁在无双的头上,闻着那香味儿,心有点紧张,砰砰乱跳,手心也有些微凉的汗。
无双这才知,他竟也会紧张,还是在抱着她的时候。可是,她不敢回头,自己也是紧张得要命,却装作没事一般放着纸鸢。
“无双……”他忽而喊她的名字,“如果以后都是这样的日子,你会不会觉得枯燥?”
无双哑然,“这样游山玩水的日子,怎么会枯燥?你觉得枯燥?不是苦日子过多了吧!”
无双取笑他,萧君奕的头忽而凑到她脖颈处,“我是说,和我在一起,会不会让你觉得枯燥?”
“你会担心这?”无双笑,“你不是只管自己乐意,从不管他人感受的么?”
“可是我在意你的!”他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他该怎么说?说你在恒王府,和萧玄钰在一起,他会陪你抚琴弄月,会赏花作诗,而自己,自己这大老粗,虽然那些东西也会,却不感兴趣,更不会用这些来和她交往,他们的生活中也不会出现那些花花草草,这样,她会不会失落?会不会觉得萧府不如恒王府快乐,会不会觉得他不如萧玄钰好?会不会后悔是萧夫人?
不知道是不是失了兵权,不是将军了,就连那将军的不可一世都没了。在她面前,他开始紧张,担心自己不是最好的,不是她最想要的。
无双扭头看着他,一直觉得他变了,却说不出从何时变了,变了哪些。直到这一刻,她才有点明白了。
人说爱了,也就怕了。
她自是不知道萧君奕想些什么,但他担心她会觉得和他一起枯燥,这种心情她明白,她其实也一样。
她会有自卑,会在皇后说香芸郡主如何如何的时候,无地自容。她怕自己比不上香芸,怕自己一辈子都比不上她,那么,这一辈子,她又该如何走进他的心。
无双尚未回来,忽而有讥讽声打断这份宁静,“哟,将军大人真是好心情啊,刚死里逃生,不好好在家养着,竟还跑出来玩纸鸢啊!心境真是开阔,在下佩服、佩服……”
无双回头,竟见是张侍郎、张卿,还有那轮椅上的萧玄钰。
他们怎么来这里呢?
萧君奕面无表情,只因那张卿提醒张侍郎,“大人,您忘了,如今可没什么将军。”
“也是,瞧我这记性,人老了,记东西都记不住。还请镇北王爷恕罪。”张侍郎冷嘲热讽的说着,又道,“镇北王这日子可算是过得滋润,不用上朝,想睡多久睡多久,下午还和王妃游山玩水,这日子,那就一个逍遥。”
萧君奕依旧没理他们,冷眼瞧着。
张侍郎似乎为气不到他不甘心,又扭头冲萧玄钰道,“恒王爷,不是我这做舅舅的说你,你说你,如此为皇上尽心尽力,干得好,真还不如娶得好!你看人家镇北王,娶了个好妻子,懂得讨皇上欢心,一进房,他就没事了。哦,忘了,还有老夫人,恒王,你真要好好学学,这女人的用处多得很,不仅可以伺候你,还可以伺候别人……”
萧玄钰脸色阴沉,张侍郎看不见,就瞧着萧君奕脸色难看,自己就别提多开心了。
然而,还没说完,那萧君奕也是一莽夫,拔剑就架在他脖子上了,语气森然道,“你再敢说一个字,你别怪我不客气!”
“你又能拿我怎样……”
音还未落,萧君奕的剑往前一送,果断割破了张侍郎的皮肤,伤口极深,血顿时就涌了出来,他吓得大叫,“萧君奕,你这小杂碎,你敢动我!”
“动你怎么呢,去皇上那里告我?正好,这镇北王我也不想当了!张侍郎,就算我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也轮不到你这老匹夫说三道四。”
“什么?”张侍郎气得不轻,“你敢骂我,你……”
“舅舅!”萧玄钰道,“闭嘴,他真会杀你!”
张侍郎一听真会杀,脸色大变,再瞧着萧君奕,双眸犀利如刀,哪怕他如今没落了,也不是他张侍郎可以欺负的对象。
无双扯了扯萧君奕,他现在已经是惹得皇上很不高兴了,将军位也给削去了,哪里还能再生事。
萧玄钰瞅了瞅无双,又看了看萧君奕,道,“萧君奕,我劝你住手,否则,我们也不客气了!”
萧君奕轻蔑的瞧着他身后的侍卫,“就凭你们几个,能将我怎么着?”
“是不能将你怎么着,不过刀剑无眼,伤了她就别怪我们了。”萧玄钰手指无双,萧君奕脸一沉,“你敢!”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是你让我们流血,他们自然就会让你们流血!”萧玄钰脸色也不好。
萧君奕终是收了剑,将脖子一直在流血的张侍郎一脚踹到地上,拉着无双而过。
“萧君奕!”萧玄钰突然喊,“你如今就这般呢?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张侍郎一惊,刚刚萧君奕放过了他,萧玄钰这一激将,是想要他的命吗?
萧君奕也是自小未受半分委屈和闲气,这会儿被萧玄钰一激,也着实气在头上。无双却抱着他的胳膊,中了萧玄钰的激将,斩杀重臣,他就彻底输了!
萧玄钰扭头看着他们,双方这样僵持许久,他道,“不敢吗?原来威名远播的镇北将军也不过如此。”
萧君奕忽而笑了,“张侍郎,你的好外甥啊,居然怂恿我杀你。你要怨就怨他,可不关我的事。”
萧君奕说着,长剑作势往前一送,张侍郎吓得腿都软了,趴在萧玄钰轮椅边大喊,“救命、救命……王爷救我……我可是你舅舅、救我……”
那狼狈模样,让萧玄钰脸上也挂不住,对方还没动手呢,他这舅舅就已经屁滚尿流了,真是丢人!
萧君奕笑着收剑,“这么好的舅舅死了多可惜,恒王你还是自个好好留着吧,好歹也是兵部的人,正适合你造反。”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萧君奕,你是不甘心,想打击报复吧!”
“我才没工夫陪你们玩,娘子,我们走。”萧君奕搂着无双大大方方而去,萧玄钰哪怕胜了再多,在那一句“娘子”面前,彻底的败下阵来。
他终于明白,什么是萧君奕的打击报复。
萧君奕将无双派到自己身边,因为那容貌,他自然而然的亲近,慢慢的深陷,直到现在的无法忘却。然而,结果是,他爱上了自己亲手放弃的女子,他还一手安排,让她成了萧君奕的妻子。这真相,比拿刀捅他心窝还要难受。
萧君奕,这就是你的报复吗?
香芸背叛了你,让你爱而不得,你就用同样的方式报复我吗?如果是,那么,你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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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萧君奕脸色不大好,一个人坐在对面。
无双有点后悔今天来郊外放纸鸢了,无故碰到恒王的人,自然是少不了奚落。
失去将军的一切,那些萧君奕最在乎的一切,自然是比什么都难过。无双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张侍郎那样的刻薄,似乎已经让他起初平静的心,这会儿有不甘愤恨起来。
他是习惯了军营的人,一直奔波忙碌,却很充实。如今让他这样闲下来,真比杀了他还惨。
无双坐到他身边,感觉他周身寒气,眉宇深皱,双手已是紧紧握成了拳头。
她的小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萧君奕回头,目光复杂得令她不懂。
“你不要生气,他们就是想让你生气,你不要中了他们下怀。就算不当将军,你也可以干很多事啊,不要气馁。或许,皇上只是想让事情平静下来,过段时间,就把兵权还给你了。”无双劝着,开始不安。
萧君奕却突然抱着她,“不是因为这,虽然不当将军不习惯,可是,不是因为这。”
失去将军,没了兵权,他虽是王爷,却没有职位,也不用上朝,和寄生虫没什么区别。于朝廷,根本就是个无用的摆设罢了。可是,让他真正不平,不能接受的不是这些。
“那你怎么……”无双也轻轻搂着他
萧君奕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好失败,他想给她、给家人最好的一切,包括生活、尊荣。可是,没有。尤其是无双,在他最好最风光的时候,她没有得到什么。反而是现在没落了,她陪在身边。
“无双……”他轻喊她的名字,却什么都没有说。
无双只是静静的陪着他、守着他,她想告诉他,没事的,没有权势、安安稳稳的做个普通人,挺好的。
可是,似乎,这话也不对。
就算他们想做普通人,别人会放过他们吗?那些有过节的人,如张侍郎,会不对他冷嘲热讽吗?
曾位高权重,曾站在风头浪尖,现在想退,已经是不可能了。
无双感觉抱歉,不能替他分忧解难,也不能理解他失去军营的心情。而她亦不会知道,萧君奕心底,最深最深的抱歉是,无法给予她高高在上的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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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萧玄钰等人,不过是个小插曲。在他们现在这平静的生活里,惹不起什么风浪。
已经两个月了,转眼就是夏季。
萧君奕当着闲散王爷也已经两个月了,却依旧没有再次受到皇上的重用,整个萧府,好像被人彻底遗忘了一般。
老夫人说着这样好,这样踏实,这样安心。
萧君奕也平和很多,像个寻常百姓家的丈夫,可以时常陪在无双身边。现在,“月子”已过,老夫人叨念得最多的,就是孙子、孙子……
无双头都大了。
生活趋于平静,只是无双不知道这种平静什么时候会被打破,时间久了,她其实也喜欢上这种平静,与世无争,有家人、丈夫,或许,再这么平静下去,不久的将来,他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虽然现在,无双还没和萧君奕圆房。
这种事,感觉成亲那夜耽搁了,就彻底耽搁了,总是会不好意思。特别是萧君奕,他越急,她就越怕。
以至于两个人像少不更事的孩子,这等事,折腾了这么久。
现在,无双心底唯一的隐患,就是沐思思。
萧君奕被打入死牢那一日,府中全乱了,无双入宫去,有人将事情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这才入了宫,至于沐思思,府中太乱,竟被忽视了。
现在,她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都找不着。
无双在想,京城找不到,是不是意味着她回了渝州?她希望真相是这样的,不然,恐怕真要寝食难安。
介于两个月过去了,也未发生什么异常,无双理解为沐思思知道怕了,不敢再胡闹了。只求,她真回了渝州,可别再生事了。
萧君奕这闲散王爷,是说得好听才是这个,其实,他更确切的说,是被软禁了,不能离开京城。
本来无双想着闲着也闲着,去渝州一躺,可是,这样都不可以。皇上动真格了,将他们来了个大软禁,只需在京城内部活动。
这一点,倒还让人觉得,皇上还是在关注他们的。
只是,不知道这种关注,何时才能结束。
关于雪珠,无双一直没找萧君奕要,因为,她不但没有帮到萧君奕什么,还被萧玄钰反利用,害得他现在无官无职,还被软禁了,心里一直内疚着,不好意思开口。
且说,她也悄悄向老夫人打听了,那雪珠是个稀罕物,不容易得。所以,她目前也不确定,萧君奕到底有没有给她弄到雪珠。
这事就这么一直搁着了。
已经是夏季了,再过了秋季,来京城就是整整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和萧君奕在一起的这段日子,不问政事,每天一睁眼最大的任务就是想去哪里玩,怎么玩。这感觉,别提多自在了。
京城大大小小的景点都玩遍了,每日和萧君奕穿街过巷,已经很熟悉了。这段日子,她不张罗别的了,开始想学骑马了。
起初萧君奕不答应,觉得危险了,还说他会骑马就行,他会载她。可是无双不干,因为她发现京城的姑娘虽然娇气,但会骑马的人也不少。毕竟京城是重武轻文,马背上打来的江山,会骑马在好多富贵人家,是必须的。
虽然渝州山明水秀,姑娘家刺绣画画就行,不需要骑马,但来了京城,尤其是偶见少女马上的飒爽英姿后,无双就按捺不住了。
萧君奕被她缠得没办法,收了无双这徒弟,他的第一个女徒弟。
无双骑马兴致高昂,可是,摔了几次后,就怕得要命,说不学了。这半途而废的样儿,被萧君奕耻笑了不知多少回,可是,对那高高大大的东西,她真是摔怕了,还恬不知耻的和萧君奕说,“你会不就行了,反正你载我嘛!”
“不行!当初是你自己要学的,现在可不能半途而废。司徒连晟逼你学琴,那我就教你骑马,你说你,怎么老是做这半途而废的事。”萧君奕较上劲了,非要把她练成“马上英雄”不可。
无双叫苦不迭,比当初学琴还痛苦。好歹人家连晟会哄骗,说带她看雪,萧君奕会什么?只会拿着马鞭说,“不好好学,小心挨打,我的兵不听话,都会挨打的。”
不经意,他又提及了兵。
他没意识道,无双也未注意,脱口道,“我又不是你的兵。”
萧君奕一愣,才忆起,他哪里还有兵啊,他也不是将军了。无双自知说错话,主动将手伸给马背上的他,打趣道,“你拽我上去啊,怎么当师父的,这么久都教不会。”
“是你这个徒弟太笨,还有脸说。”萧君奕扯她上来,两人在后院较为宽阔的地方练着。
其实说练,也就是无双坐在马背上,靠在萧君奕怀里,然后那马儿围着场地慢悠悠的走。
平时马会跑得飞快,吓得无双直往他怀里躲,今天很慢。萧君奕若有所思,无双没有打扰,她知道,一日不恢复将军职位,他就一日难振作。
两人就这么慢悠悠的“练”着马,无双很享受着居高临下的感觉,马儿速度又极慢,也不会让她害怕。
她瞧着,下人们又在洗洗擦擦了。
这几日,老夫人吩咐下去,让打扫庭院,里里外外的收拾,很忙的样子。
无双不解,“是有贵宾要来吗?还是什么喜事?”
话音刚落,就见丫头拿着白绸进来,开始在枝桠上挂。
萧君奕眸中闪过凄冷,良久才道,“我父亲的祭日快到了。”
无双对祭日没感觉,只是第一反应,“那不就是你的生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