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地走到窗前,也不管会不会吵醒别人,夏洛捉住窗帘双臂一撑,“哗啦”,窗帘被拉开,阳光争相恐慌地照射进来,温暖了一室光明。
微微眯了眯眼睛,夏洛深呼吸,在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景物是,欲推窗的手,僵住了。
眼光有些发直,一种很沉重的东西迎面扑来,噎的夏洛差点儿窒息,然后顺着五官,那种东西闯进了她的身体,停留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钝钝的,麻麻的,一股惊秫,禁不住的后背冷汗直冒。
“怎么样?喜欢吗?这些,可是我专门为你而种的。由此可见,你在我的心目中,是怎样的位置了。”
很动听的情话,如果不是充满了冰冷和嘲讽的话。充满了磁性的低沉男声响起,听的夏洛僵直着后背一动也不敢动,不敢回头,更怕他会过来。
原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看来伪装、忘却的还不够呢。
不过幸好,这一次老天总算是听到了夏洛的祈祷,早就清醒的桑寒昕并没有过来,而是转身去了浴室。
“哗哗”的水响让夏洛意识回归,等反应过来以后,夏洛才发现自己满手的冷汗。掌心被指甲掐出了几个很深的印迹,生疼。
出现在她视线中的,是花园。哦不,应该说是花海了。整整的一大片,似乎望不到边。
栀子花,一片纯白色的,花开正好,以肆意的姿态渲染着青春。热闹而纯净,高雅的就像是自己曾经那个美好的梦想。
“我的梦想是,可以嫁给桑寒昕,身穿洁白的婚纱,手中捧着栀子花等他。”
在那个梦想里,有一个女孩子站在山顶高呼。双手合拢在嘴边,张扬的青春如花一样。可是旁边站着的那个眉眼温和相貌英俊,用一双宠溺的眼看着她的那个男孩,是桑寒昕吗?
时间太久了,已经记不清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此时夏洛的眼中,那些洁白的花朵开始逐渐的便的肮脏了。果断的转身,再也不看。
腰间裹着浴巾的桑寒昕站在浴室的门口,湿漉漉的短发根根直立,加上身上的肌肉,让这个男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完美无可挑剔。
可是,又有几个人能看清,他的心,是活的还是死的?
“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嗯?要是不舒服的话,可要给我说。你知道我关心你的。”看着夏洛那一瞬间惨白掉的脸色,桑寒昕的薄唇勾起,显示着他此刻的心情很好。只是薄凉的语气,一如往昔。
夏洛突然就困惑了,这么几年,曾经和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怎么将残忍与柔情糅合的这样天衣无缝的?不想再听,会恶心。
“我去洗澡。”
夏洛的声音也是凉的,不带感情。却在要与桑寒昕擦肩而过的瞬间被他拉住,然后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后才放开。那样的温柔,可真是假。
窜进鼻中的,都是沐浴液的淡淡清香,还有只有夏洛能闻出来的,独属与桑寒昕的如清晨雾气一般的体味。
都已经经历了这么多还能和纯净两个字扯上关系?自己的脑子可不就是给门夹过了。自嘲地笑笑,从容地走进浴室,用微凉的水将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浇走,很得不也能一并将布满了她白皙的躯体上的那些青痕红印给冲掉。
不过不能,由桑寒昕的双唇创造出来的杰作,很固执地留在她的身上。
洗完澡出来,房里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一个佣人手中捧着衣服已经在等着夏洛。和自己昨天被撕坏的那套一模一样,连尺码都是一样的。夏洛没有任何的言语,穿衣下楼,就见到桑寒昕已经在用餐。
怡然自得的样子,真的和在人前那副冷酷的样子是很不一样的。都已经四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么的虚伪,这么的善于伪装。
不过这个时候……眯眼看看落地窗外逐渐下沉的夕阳,再看看桑寒昕吃的早餐的内容,夏洛也没有多余的表情,直直往外走。私密处有些许的不适,不过可以忍受,忽略不计。
“过来。”
桑寒昕突然发出的声音,让夏洛停下了脚步。不过也没有真的就过去,只是回头看着他,目光平静无波,让人很怀疑在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在桑寒昕的身下婉转承欢,呻吟到嗓子几乎都要哑掉的那个人,是不是她。
“桑总还有事?”秀眉微挑,夏洛的表情是不在乎。
“我说,过来。”桑寒昕明显不悦,“哐蹚”一声扔下了手中的勺子,在金属勺子和瓷器相撞的清脆声音中,抬头眯眼看她。
“我想,现在的桑总似乎已经没有这个权利了。”夏洛不为所动,沉静地看着对方的俊脸逐渐阴沉下去。
慢条斯理地拿起餐巾擦拭嘴角,桑寒昕起身走来。扯动唇角,冷冷一笑,“没有权利?你是这么认为的?还是,你以为回到了这里,还有走出去的可能?”
怎么?还觉得不够么?好吧,既然注定了不能相爱,那便相杀吧。这是一件,多么的令人为难的事情啊。
“嗯?难道桑总又突然来了兴致,要继续监禁我了?那我是不是应该提醒你一句,一命还一命,欠你的,我已经还清了。”
“所以现在,以直未来,我们之间其实都没有关系了。”虽然那一命只是一个胎儿形态的生命,虽然其实那条生命没有消失。不过桑寒昕不知道不就结了?
“是吗?”眸色间的冷意逐渐的加深,最终成为了幽暗一片,酝酿着能够将人卷入其中吞噬的尸骨无存的风暴,桑寒昕伸手覆上了夏洛的脸庞,动作轻柔,语气残忍,“你的记性不好,从小就是这样。没想到离开我的这几年里,居然还没有一点儿的长进?难道是和陈子文在一起的日子太安逸了?”
“我记得我曾经说过,我们两个,这辈子,都会纠缠在一起,谁也离不开谁,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夏洛笑了,轻轻巧巧的,似乎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似乎记得,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是我记性不好,记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