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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该来的还是来了

“抱歉,我不该这样直接地说出来的。”沈壁山知道自己有点心急,见诸清沦的脸色,立刻道歉道。

诸清沦平复自己的心情,淡淡的点头,不知道是接受道歉,还是承认他的错。沈壁山看着朱清路这个样子,眼睛里看不到底。

沈壁山将诸清沦送回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如墨般漆黑。房子里灯火通明,诸清沦道了谢,便下车回去了。沈壁山没有多停留,见到诸清沦进门便一踩油门走了。

宫风行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杯水,宫风行不知道是在盯着那杯水,还是什么。诸清沦进屋的时候,宫风行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诸清沦看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一痛。诸清沦不知道该走近他,还是远离他,这个时候宫风行终于说话了:“清沦,不要离开我。”

诸清沦钝钝地痛,刚想走向他,脚步却偏偏转了一个方向,往卧室走去。宫风行,你是在打感情牌吗,利用我的感情,你还想做什么?你不是成功了吗,你成功地骗过了我,骗过了大家,骗过了整个诸氏。为什么你还这么凄凄惨惨的样子?

宫风行颓丧地低下头,许久才抬头,诸清沦已经消失在楼梯尽头。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宫风行直起身,往楼梯走去。

房间里的诸清沦,睡得迷迷糊糊,似乎又回到了与宫风行结婚的时候。

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洁白的礼服,冲着自己露出一个极其温柔与温暖的笑容,他周身一圈淡淡的光芒。诸清沦缓缓地走向他,可是理智却告诉自己,不要过去不要过去。

可是脚步不听话,诸清沦还是走到了他的身边,诸清沦害怕地低下头,生怕他会突然变成一个魔鬼,将自己撕成碎片。可是并没有如此。梦里的宫风行缓缓地对她说:“清沦,不要离开我……”

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那样熟悉。

梦里的伤心欲绝那样真实,诸清沦觉得自己的心脏疼得快呼吸不过来,诸清沦意识到自己醒了,诸清沦,能不能不要这么犯傻了。

可是宫风行的气息却没有随之消散。诸清沦感到有人在吻自己。细细密密的吻让诸清沦呼吸不过来。

诸清沦瞬间清醒了,是宫风行,是宫风行。诸清沦哭出声来。

而宫风行的吻却铺天盖地地下来了,诸清沦整颗心都化了,耳边的那句:清沦,不要离开我。让诸清沦都快疯了。宫风行,什么时候你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诸清沦使劲地推开宫风行,却触到一个火热的身体,诸清沦能够触到每一块肋骨,那样瘦弱,让诸清沦心里一痛。

诸清沦高估了自己的力气,诸清沦推不开他,哭着喊道:“你滚开!”

宫风行没有说话,身体紧绷着,像是忍耐压抑着什么。一只手按住了诸清沦的双手,另一手将诸清沦的睡衣扯了个干净。

诸清沦觉得身上一凉,宫风行的手却立刻让诸清沦迷乱了起来,她挣扎的力气慢慢小了起来。宫风行的力道却一点儿已没有减轻,如同爆发般,长身一挺,进入了诸清沦的身体。

诸清沦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下身的灼烧感顿时遍布全身。宫风行似乎感受到了诸清沦的疼痛,停顿了下来,似乎思索着什么,但是只有那么一秒,宫风行像是着了魔似的,一下一下攻击着诸清沦的身体。

一夜,该来的还是来了。诸清沦挣扎不开,便在宫风行的怀中沉沉地睡了过去了。宫风行整个一晚上都这样静静地抱着自己,似乎一撒手就会不见了似的。

第二天,诸家派司机将诸清沦接回去,诸清沦不知道为什么,临上车,一早上都没有看见的宫风行终于出现了,拦住了诸清沦,眼睛里满是血丝,却微笑着说:“吃过早餐再走吧,都做好了。”

诸清沦鼻子一酸,挣扎了一晚上的泪水悉数洒在他的衬衫上。

宫风行笑得开心了,一面帮她擦眼泪,一面安慰道:“回家一趟而已,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香糯适口的皮蛋瘦肉粥,上面撒了一层切得细细碎碎的葱花,看上去格外好看,诸清沦却没有一点欣赏的心情。宫风行的存在让她味同嚼蜡,怎么也吞咽不下去,似乎喉咙塞了一团棉花。

诸清沦勉强将宫风行做的都吃光了,第一次吃得这么慢吞吞的,似乎每咽一口,都需要使出全身的力气。宫风行就坐在他的对面,深情地看着诸清沦的每一个动作,像一个偏执的主人看着自己心爱的东西。

诸清沦的右眼皮“突突”地跳着,这一切都太过诡异,父亲怎么会突然接自己回家,有什么事情不能再公司说吗。宫风行也一反常态,这一切都在预兆着什么,诸清沦觉得自己是那个握着流沙的少年,不知道手里流失了什么,可是用尽全力也握不住,只能感觉到它越流越快。

诸清沦慌乱了,一滴泪低下,混在粥里,一切都变得苦涩起来。

“我给你换一碗吧。”宫风行哑着喉咙说。

诸清沦拼命摇头,使劲儿忍住泪水。宫风行也察觉到了什么对吗,只是他不会对自己说。

诸清沦回到家,诸玉淳板着面孔一言不发,冯施霖面露难色。诸玉淳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诸清沦疑惑地看过去。

——离婚协议

诸清沦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只觉得手脚冰凉,呼吸紊乱。半晌诸清沦挤出一丝苦笑问道:“爸,这是什么意思?”

诸玉淳冷笑着,“什么意思?你觉得那种人还能当咱们诸家的女婿吗!”

诸清沦无言以对,忍着心里的痛苦,“可是……”

“没有可是!”诸玉淳拍着桌子,拂袖而去。

诸清沦眼泪哗哗地流着,冯施霖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孩子,听你父亲的吧,那个宫家大少,一直都是我们低估了他。你跟他下去只会让你更伤心。”

泪眼模糊中,宫风行那面无表情,如同木偶般说的那句“清沦,不要离开我。”又在诸清沦的耳畔响起。

那留恋不舍地拉着自己,固执地留自己吃过早餐再走的宫风行,原来都猜到了将要发生的。

不要离开我,我们是夫妻。

不要离开我,你说过我们要风雨同舟。

不要离开我,……

“不,我不同意离婚!妈,这都什么时候了,终身大事怎么能够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呢!婚姻自由,你们知不知道!妈!你难道没有爱过人吗?”诸清沦急了,拉着母亲的手语无伦次地说。

冯施霖也哭了,看着自己的女儿慌乱的样子,心疼不已,却什么也做不了。

诸清沦看着母亲的样子,反而镇定了下来,帮母亲擦去眼泪,说:“妈,如果风行也同意离婚,我就认了,如果他也不同意,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

说完诸清沦抓着桌子上的离婚协议往门口跑去,不料却被人拦下,冰冰冷冷地说:“大小姐,老爷吩咐了,你现在不能出去吗?”

什么?诸清沦从小到大第一次被禁足,干脆硬闯,可是那些人再一次拦住了诸清沦。诸清沦颓丧地蹲在地上,再一次感到无可奈何。

宫风行,与你相遇,我的生命里到处都是无可奈何。

与你订婚,我无可奈何;

爱上你,我无可奈何;

就连恨你,发了疯地想要离开你,我都那么无可奈何;

现在,我不想离开你了,却更加无可奈何了。

诸清沦的心如同被刀子一点一点凌迟着,连疼痛也麻木了。没有人告诉诸清沦应该怎么办,也没有人告诉诸清沦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夏季的早晨,太阳越起越高。照耀着诸清沦,泪水在阳光中蒸发了,在脸颊流下了一片片盐渍,汗水也升腾着,诸清沦觉得自己自己像一株没有根的植物,在太阳下,一点点枯萎下去,可是诸清沦连挪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诸清沦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己的屋里,离婚协议就摆在案头。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可是眼角还是有一片白花花的,难道昏睡的自己也在哭泣吗?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父亲带着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端着饭菜的女佣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旁边动也没动的协议,冷冷地看着她,“你想好了吗?你怎么不明白父母对你的苦心?”

“呵,苦心?你们确实煞费苦心地将我嫁给宫风行,现在又逼迫着我离婚,在你们眼里,人是没有感情的吗?”诸清沦背过身去。

再没有人说话,女仆将饭菜放在一旁,服侍诸清沦起床,可是诸清沦偏偏一动不动。

诸玉淳冷笑,道:“怎么,你想绝食吗?医生,那就给她注射葡萄糖吧。”

诸清沦疯了,拍着被子吼道:“你们都给我出去!”

“再加一针镇定剂。”

诸清沦看见医生冰冷尖锐的针头不说话了。脑海里某个部分的记忆又鲜活了起来。

“要不这样,以后你要是不想吃药,你吃一份儿,我也吃一份好吗?你吃一颗,我吃两颗,好不好?”

“宝贝,吃药了。”

同样是逼迫自己,甚至诸清沦明知那是毒药,这一刻,宫风行的模样那样生动。

抬头对上诸玉淳,诸清沦凄然一笑:“让我签字也可以,我要见他一面。”

出乎意料的是,诸玉淳倒没有反对。

两个人很快在诸玉淳的安排下见面了。

灯光明亮的包厢里,门口站着两名黑衣男子。不多时,宫风行走了进来,极简的黑色西装,加上白得发亮的衬衫,诸清沦看了一眼自己黑色的裙子,脑海里忽然闪出“奔丧”的字眼。

宫风行走了进来,目光冰凉,诸清沦的心被悬了起来。她勉强地笑了笑,迟疑着道:“你,还好吗?”

宫风行点点头,与那日那个拉着自己的手,固执地留自己吃早饭的宫风行,与那个在东南亚牵着自己的手观山走水的宫风行截然不同。

那样的宫风行,虽然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但是眼眸深处却是有温度的,是人间的温度,可是现在宫风行,眼里却是一片冰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