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命。
锦袍胖子就这么随意的说出了简短的两个字。
周围,一片哗然。
“赌命!”
“居然赌命?这小子怎么招惹逍遥坊了?”
“几百金呢!逍遥坊这次是铁了心要找回场子了!”
“诶,可惜啊,年纪轻轻的……”
“逍遥坊出面赌命可不多见,虽然以前也出过……”
“结果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命留在逍遥坊了呗!”
周鱼微微一诧:“赌命?”
锦袍胖子挑眉:“不错,赌命,若是你输了,就任凭我逍遥坊处置!”
“那要是我赢了呢?”
锦袍胖子忍俊不禁,好像周鱼说了多么可笑的笑话:“若是你赢了,那……我就任你处置。”
“任我处置?”周鱼撇着嘴,摇了摇头。
“嗯?怎么?”
“我不认识你,要你的命做什么?”
“那你要如何?!”锦袍胖子瞪大了眼,显然觉得周鱼有些不识好歹。
“我……”周鱼憨憨一笑:“我只想要金。”
锦袍胖子微微一愣,没料想周鱼居然会这么说,嘴角一扯,讥笑道:“哈哈,听说过爱财如命的,还真没见识过爱财不要命的,小兄弟可是想清楚了?”
这时,一个随侍凑到锦袍胖子耳边低语了几句,锦袍胖子点了点头,抬眼看向周鱼道:“就依你,若是你赢了,我逍遥坊的金库大门打开,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不过……”锦袍胖子阴险一笑:“若是你输了,就得把命留下!”
“丫头,恐怕有诈!”桑穹担心道。
“且看看再说,这是一个好机会,我已经疲乏力竭了,可还差一百多金,富贵险中求,就搏一搏!”
周鱼摸了摸下巴,看似在斟酌,片刻,好像豁出去的样子:“好!怎么赌?!”
锦袍胖子见周鱼果然上当,随即得意地笑了起来:“这**里的玩法已经不新鲜了,不如这样……”说话间,锦袍胖子已经打了个眼色,让手下端上来一个木盘子,盘子里放着三只酒壶和六只杯子。
“这里有三种酒,任你挑来喝,只要喝完,那逍遥坊的金库立刻为你敞开,不过,我要说明的是,这三种酒中有的有毒,若……挑错了,哼哼,你的命也就到此为止了,如何?”
周鱼看了看那酒壶,头一偏,问道:“这不公平,这些酒要是都有毒呢?”
锦袍胖子哈哈一笑:“这里有六只杯子,三只给你,三只给我,你喝,我当然也会喝!我逍遥坊信誉第一,这里那么多人看着,我会证明,这一赌局的公平性!”
“丫头,我放出魂丝探一探!”
桑穹提议道。
“慢着!”周鱼想了想,心道:“总觉得有些蹊跷,逍遥坊我是第一次来,就算被发现赢了一些钱,也不至于惊动逍遥坊的掌事出来赌命!”
心里想着,周鱼余光开始四下扫视,忽然,目光定在了人群中两个男子的身上,这不正是在周府和楼非白动手的两个高手么?
“是他们?!”周鱼隐隐有些明白了。
“桑穹别轻举妄动,四阶下品的武修者灵觉多半已经开启,你若冒然在此刻放出魂丝,难保不被发现,若是被人知道你的存在,怕是会招来更大的麻烦!”
“嗯,好,丫头,那你小心了!”
哗哗哗,随侍开始将酒分别斟满在六只杯子里。
“诶呀,这酒居然是红色的,绿色的,还有黑色的?!”
人群里爆出惊叹声。
“红绿黑?”周鱼若有所思。
“这酒怎么是这种颜色?”桑穹也感到稀奇,“有时候越是艳丽的东西,越是有毒,看来果真不假!”
二楼雅间。
孙承站在珠帘前,透过缝隙,冷眼看着下面的赌斗。
“孙先生,这赌局能赢么?”一旁为孙承斟酒的随侍好奇问道。
孙承惬意地一咗佳酿:“你可知道,那三壶酒是用三色花的花瓣粉末调制的,三色花,花如其名,三片花瓣,各不同色,每一色花瓣都有剧毒!这些酒,只要她敢喝,我保证,就算她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那……掌事他……”随侍显得有些紧张。
“哈哈,放心,一切我自有主张,你们掌事不会有事!”孙承讳莫如深地笑道。
楼下。
周鱼几步走进,伸手端起红色酒水的杯子,看了看,随即又放下,再端起绿色酒水的杯子,看了看,再次放下,又把目光转向了黑色的酒水。
“哈哈哈……选吧,绿色?红色?还是黑色?只要你挑一个喝下去,我逍遥坊的金子随便你拿!”锦袍胖子就像一个恶魔,循循诱导着。
周鱼蹙眉,放下了黑色酒水的杯子,转身看着锦袍胖子。
“怎么?怕了?你刚刚可是应下赌局的,如今反悔已经来不及了!这酒,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周鱼面无表情,提步径直走到另外一张赌桌前,拿起一个大茶碗,将碗中的茶水倒掉,再返回。
“既然应赌,我也豁出去了,不就是喝么?三种酒我也不晓得挑哪种好,索性……”话语一顿,周鱼将三杯酒全部倒入了茶碗。
“全喝!”说完,周鱼仰头将茶碗里三种混合而成的酒水全部饮了下去。
这一举动,引来了无数惊叹!
“这小子好胆色啊?!”
“就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玩命之徒,玩命之徒!!!”
周鱼这一连串的动作可谓行云流水,两个眨眼间就完成了。
可是,那边,锦袍胖子却傻了。
微微张开的嘴忘记了要合起来,好像瞬间被定格了一般。
楼上雅间,孙承也愣住了,手一松,酒杯落地,啪的一声,碎成几片。
“不……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孙承嘴里自语喃喃,那模样着实把一边的随侍吓到了。
“孙先生,孙先生?你这是怎么了?”随侍摇了摇孙承。
孙承这时才回神,惊愕地扭头瞪着随侍,双手一把抓住随侍的两只臂膀,开始死命摇晃。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卑贱女子,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三色花的服用方法?!!”
随侍被孙承的癫狂吓得不知所措,拼命的摇头:“我,我不知道啊……”
楼下,周鱼酡红着脸蛋,璀然一笑:“这酒水,有些辣。”
锦袍胖子此时已经完全懵了,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嘴巴越长越大,似乎要说什么,可是喉咙仿佛被人死死掐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没事?这小子居然没事?!”
“太神了!”
“逍遥坊输了,快开金库!!兑现承诺!!!”
这场赌局,谁都明白,周鱼是九死一生。
围观的众人怀着各种心态看热闹,可是,在所有人心里,有个看法是一致的,那就是,这个赌局摆明了没有任何公平性,逍遥坊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周鱼从应下这赌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可是,此时,情势居然突然逆转,这个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众人吼声越来越响亮,锦袍胖子终于回神。
“呃……这……这……”锦袍胖子慌乱的回头看了看二楼那悬挂着珠帘窗口,并且一个劲地用锦帕擦着额头的冷汗。
“开金库,开金库!!”
锦袍胖子一咬牙,高声宣布:“好!开金库!!”
逍遥坊的金库是一间巨大的石室。
石室大门已关,周鱼一个人立在石室中央,四周堆满了金砖。
“哼!逍遥坊掌事果然耍心机,只准你一个人进来,还说什么你拿得了多少拿多少,这里每一块金砖都重达百斤,怎么拿?!”桑穹愤愤道。
周鱼望着面前金晃晃的小山,一时间,也有些头大。
“他们早就设好了套,自然是要做到万无一失!”
“丫头,你怎么知道那酒要和在一起喝?”
“我也没有十分把握,以前听师父说起过,有一种花,名唤三色,红绿黑,三色分开,剧毒无比,三色合一,心清神明。”
“丫头,你真是个有气运的人!”
“好了,别说那么多,我们想想怎么拿走这些金砖?”
“这些金砖起码也有十万,虽然比不上丹药,可在俗世也算是不小的一笔财富了!”
周鱼踱步巡视了一圈。
门外传来锦袍胖子的叫声:“小兄弟,慢慢看,我逍遥坊说话算话,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我逍遥坊绝对眉头都不皱一下!”
话音刚落,又引来了众人高声的议论。
显然,周鱼已经成为了众人羡慕的对象,可是谁又知道逍遥坊已经布好了后招?
“哼!奸商!”桑穹怒骂。
周鱼却没有功夫搭理门外的喧闹,一心琢磨着如何拿够五百金。
这些金砖,若是找人搬运,起码也得一天一夜的功夫,我一个人,身子又不顶事,如何能搬得动?
搬?搬?搬?!
周鱼就地盘腿坐下,面对着金灿灿的小山开始苦思,想了久久,还是没有想出办法,脑袋有些发疼,额心火烧火燎。
可她根本顾不上,所有的念想都在集中在一个搬字上。
突然,桑穹尖叫起来:“丫头!你做了什么?!”
周鱼一惊,回神,抬眼一看,整个石室里已经空空如也!!
“怎么会这样?!”周鱼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眼前的空旷。
“丫头!你快看天娇镜!”
周鱼立刻闭目凝神。
镜内天地,那金灿灿的小山,不是金砖是什么?!
怎么会这样?!!
周鱼已经惊愕的无以复加。
“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天娇镜果然是个宝贝,我一直猜测,天娇镜堪比任何体内容器,如今开来,我所料不错!丫头,你刚刚做了什么?”
“我,我就是在思考如何搬走这些金砖。”
“那就对了!你的意念居然驱动了这天娇镜,将金砖全数收纳,了不起,太了不起了!!!”
“这……”周鱼虽然不敢相信,可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堆积如山的金砖,又不得不相信。
怔忡了半晌,蓦地,周鱼脸上绽放出一抹绚烂的笑。
天娇镜,果然是个宝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