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颖儿眯起了眼,眼下是什么日子,泰金上下乱成什么样,这种乱世,爷要去了,这丧事怎么办?
爹往后要入阁,这丧事往好了办,人家道你这平民起家,天下大乱,流民饿殍,贺家标榜救济流民,丧事办好了,往后爹爹入朝将会被人严厉抨击。
可丧事要按寻常了办,爹现在再怎么说都是朝廷命官,又有了坞堡,届时还是会被冠以不孝之名。
再看一年之后爷没了,贺家上下守三年孝,姐姐心儿都十五了,等过了孝都要十六了,这如何耽误得起?
贺颖儿这么一想,气得当场就转头问刘丰华。
“不知道我爷在哪儿?”
刘夫人等人对视了一眼,贺天心中一动,对贺颖儿道:“跟我来吧。”
说着,贺天就拉着贺颖儿去了后头的院落。
僻静的小院还未到,贺颖儿就听到了周氏高亢的嗓门,那一声声极为难听咒骂让贺颖儿胸中怒火斗升。
“贺天,你可是我亲生的啊,我养一条狗都会对我摆尾乞怜,你都要没了,难道不想这救你两兄弟给我们二老养老吗?畜生啊畜生。”
贺颖儿十分赞同刘夫人将周氏放在这僻静的小院,这来往的丫鬟不过三四个,他们纷纷低着头,各做各的事,想来是府中调。教地极好的奴婢。
贺颖儿走了进去,眼看着周氏不顾正在养病的贺成大如此大吼大叫,她气得直接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飞了出去,打在了门上。
周氏被咚地麻了手,惊愕地看着贺颖儿。
贺颖儿推开门来,冷冷地看着周氏。
贺成大睁开双眼,见是贺天,便道:“贺天,算爹求求你了。你快去将你兄弟拉出来吧。”
贺颖儿轻笑了声,“爷,我爹爹知道里头有危险,如果不将你们二老带出来,那会遭天打雷劈。他将你们二老带出来了,尽了做儿子的义务,但大伯他们构陷我爹,眼下在坞堡里头指不定吃香喝辣,就算我爹要将他们带出来,他们肯不肯跟我爹走,还不见得。”
“你胡说。”周氏指着贺颖儿骂了起来,“他们都是我亲生的儿子,心疼我这当爹当妈的,才不会和你们三房一样,贺福就算再心狠,也不会如此伤害你爹。”
“不会?”贺颖儿嗤了声,“那敢问那个来陷害我爹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又凭什么来到我爹身边?我坞堡核心的人都听从我的吩咐,听说那女人是先得了我大伯的好处,才来了我爹身边。我爹没有碰她,她怎么就死了?想来,我大伯是出卖我爹的第一道关卡,我爹死了,二白还不足一岁,偌大的坞堡,托付给谁?”
周氏被说地脸色一白,摇头道:“这不可能,太医也说了,你爹剩下不足三年的寿命,他怎么可能这三年都忍不得?”
周氏说完,有些尴尬地看了贺天一眼。
想来,在周氏眼里,她对自己的儿子也并非一无所知。
贺颖儿转头看向贺成大,“爷奶,咱们来赌一场,这次我带你们二老进坞堡,如若如我所言,你们二老再也不去管大房二房所有事,安心颐养天年。如若你们之后还偏袒大伯二伯他们,我会将这二人的人头带来,来祭拜二老的亡灵。”
啪嗒。
周氏浑身一颤,她身子一个不稳,紧拽着桌布,桌布揭开,茶具一应坠地,碎裂开来。
贺颖儿不去看她,转身道:“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