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喧闹之后,大厅之中安静下来。不对,不是安静,而是死一般的沉寂,就像在夜晚的公墓中一样。
空气中,不知为何,渲染着一股发霉的味道,让人的心情沉重得发疼。
经常刚才张杰一顿大吵大闹地发泄,人们都平静了下来,事情发展自此,又能如何呢?
大家都各怀心事地在那里思考着什么。
“小七,你是知道这件事的?”我开口了。
七沉默不语,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忽然,又像是怕我误会似的,他又急匆匆地补了一句“闹鬼那事不知,闹鬼那事我也是刚才知道的。一直觉得这有啥不对,原来都是怨气。”
“你呢?”我把目光投向了那位还在东张西望的白痴少年。
他似乎顽劣成性,依旧一脸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表情。
“知道什么?”他蒲扇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一脸毫不知情的模样。
突然,他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冤屈一般,一跃而起:“小多,你不会怀疑我也知道吧?他们那事,可都是跟我二叔黄药师接洽的,我哪里知晓半分?”
“什么?你不是黄药师?”思明也是一惊,这个结果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努力地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充满希翼地问道:“你是驱魔师吗?几级的?”
按照思明的盘算来看,这里即使闹鬼,也有淼函和黄药师两大高手坐镇,应该没有什么差池。而如今,却换来的是一个毛头小子,不得不让他的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期待与失落搞得他的心有些憔悴。
黄离扭扭捏捏,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1级。”
痛苦的表情在思明的脸上蔓延开来,是无忌惮地侵占了他的整个领地。
1级?这是个什么概念?一个刚学会牙牙学语的娃娃?超度一下小鬼还差不多,任何一个恶灵都可以轻易地将其ling辱得体无完肤。
思明的脑袋中痛苦地挣扎着,这里的恶鬼是什么等级,他心中还是有数的,之所以能大摇大摆地前往,可全仗着黄药师大名鼎鼎的名声。可惜,一切美丽的期望如今都如镜花水月,化作泡影。
这次的历险,可能真的自身难保了吧?
我愣愣地看着思明脸上丰富的独角戏。真不明白,小离子身份的暴露对他来说,有这么痛苦吗?
……
鬼是谁?谁是鬼?有鬼吗?根本没有鬼?处处都是鬼?突来的变故,让人们的心情DOWN了极点。
当真相浮出水面时,你还能坚持你当初所谓的信仰吗?
很显然,电视台事件的暴露,让原本所有的鬼的安排计划都乱成了一团。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一死,一伤,一出走,只剩下思明这个光杆司令了。此时,他万分沮丧地躺在椅子上,睿智的眼神,早已荡然无存。他像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大蟾蜍,晒着自己圆鼓鼓的大肚子。
可惜众人的怒目让他不得不艰难地从椅子上爬起来,强打起精神,一脸不情愿地带领大家收拾起残局来。随着摄像头一个个地拆除,他愁眉满布的样子,简直像极了向他借钱的葛朗台。
突然,一个清脆的男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其实,要知道鬼在哪里,这件事可是再简单不过了。”黄离心血来潮,不知为何又口出狂言起来。
一见众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来,他更是奸计得逞,一脸不可一世的自恋像。
“告诉你们一个恒久不变的理论。鬼在哪?相机一照不都出来了?”黄离手中拿着一台相机,得意洋洋。
“是吗?”我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抢过了相机。
都说我八字轻,招鬼,这下我可要好好颠覆一下这个白痴理论。
我嘴里叽里咕噜地念叨着,扫视了一下四周,随随便便找了个方向,啪嗒一声,按下了快门。
啪啦,照片从相机中滑了出来,众人的脑袋一下子全都凑了过来。
我若无其事地往画面上一看。这一看,却让我的脸刷地一下白了。我的表情立即凝固在了那里。
照片中:黑桃,没错,就是那个胖子。他的肩膀上,有一团青灰色的阴影。阴影中,朦朦胧胧透露着一张狰狞的男人的脸。
(同学们,你们会经常感觉到脖子或者肩膀很疼吗?每次去称体重的时候,是不是觉得称上跳动的数字难以置信呢?
想知道吗?
嘘,那是因为你背上趴了一只鬼。)
向前望去,胖子正神态自若地忙乎着什么,他似乎对自己背上压着的那位毫不知情。
“你们看着我干嘛?”胖子一脸疑惑地面对着众人扫射过来的目光。
“啪嗒。”我的手一抖,情不自禁地按下了第下。
冰冷的啪,相片从相机中滑落出来。
胖子背上的那团黑雾变幻开来,黑雾像滴入水里的墨汁一般,飞速地散开,怪异地组合成一个看不出形状的巨大气体。黑雾中,一张男人的脸正裂开嘴,对着我们阴深深地笑。他幻化成雾体的黑灰色胳膊,正一股脑地往胖子的口腔里灌。
下一步,他不就要被……
我心中一急,早就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三步并两步迈了出去。
冷,好冷,刺骨的冷,真彻心扉的冷。寒意一丝丝地,像长了眼睛一般,无孔不入地往我的身子里灌。我的背,像是一根根钢针划过,刺骨的疼痛,似乎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哈哈哈哈。”我狂笑起来,嗓子里发出的却是沙哑的男生,苍老如锯木一般,咯吱咯吱直响。
啪嗒,我的手一软,相机掉在了地上,一瞬间地冲撞,按下了快门。
一张清晰无比的照片从相机的肚子里吐了出来。
画面上,青灰色的脸,惨兮兮的笑容,嘴角还挂着血红色的碎肉。他的阴影已经与我的身躯,诡异地重合在了一起,溶为一体。
我的脸怪异地扭动着,说不出的狰狞,嘶哑的男声从我的嗓子里冒出来
“那胖子八字可不轻,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附身上。没想到啊,没想到。刚想要睡觉,给递来个枕头。”
我死气沉沉的灰色脖子上,青筋一根一根地全蹦了出来。
“不要着急,你们全都得死。”我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特别清晰。
淼函的眼中闪出一道犀利的光芒,她的眼神一点一点地锐利起来,这点雕虫小技,似乎在她的面前不值一提。
“怎么?在我面前你也敢?”淼函戏谑的口吻,仿佛眼中的一切全是囊中之物一般。原先优雅的女人气质早已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女王级的霸气。
“昨晚那个是你老婆,还是?难道你不知道她已经被我收服了?”淼函笑盈盈地,酒窝里似乎能漾出蜜来。
“是你?”我的脸阴沉得可怕,其实光是猜测也能得知,被鬼附身的脸,能好到哪里去吗?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破!依然是熟悉的口诀。
得救了?我身体中仅存的小小意识突然一喜,然后又如石沉大海一般,在黑暗中荡漾开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