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后大典宴请了朝廷上的所有大臣,很久,皇宫之中都没有像今夜这般的那么热闹非凡。
到处一片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坐在高位之上的潘琴,因为脸部的创口还未完全治愈,她只能以一块面纱做遮掩,对外称之患了风寒,大家也不做怀疑。
望着大殿之上的繁华景象,皇贵妃之位上的潘琴心中积了一口怨气,又想起了那年,司徒景岳也是这般风光的把自己带进这宫里的。
而她万万没想到,五年之后,皇后之位还是让那个她一直以为构不成威胁的人给夺走了,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的,竟然不是自己!
拳头紧握,尖锐的指甲嵌入了掌心结痂的伤口里,一股温热的液体流淌了出来,潘琴双眼紧紧地盯着大殿的门口。
与地下熙熙攘攘的氛围比起来,她的身边是一股让人寒颤的阴冷。
在听到司徒景岳竟然在出去一趟,就带回了一个女子,还如此匆忙地立她为后!太后惊愕之余未免也在担心,可是在得知那女子身边还跟着一个与司徒景岳长相如出一辙的孩子之后,她笑颜逐开,之前的忧虑烟消云散。
管她哪里来的女子了?这么些年了,司徒景岳为了那个龙锦瑟,虽也常到后宫广布恩泽,但一个子嗣也未让后宫那班女人留下,倒让她烦恼不已。
如今不过是带回了一个皇后,自己还多了一个小皇孙,她也不再做太多阻拦了,让身边伺候的嬷嬷为自己妆扮了一番,就来到这大典之上,瞧瞧她那素未谋面的小外甥。
看到太后那带笑的眼眸,嘴角的笑意从未消退,满脸期盼地看着那大殿的正门,潘琴心里头的狠毒更深。
大殿之内,大臣之中都在热闹相论,揣摩着这个新立的皇后到底是怎么一名奇女子,竟然一次出巡就把这空了这么多年的后位,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下了。
正当议论纷攘沸腾的时候,大殿的乐师队奏起了喜庆的音乐,顿时大殿之上回归平静,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大殿门口。
只见两抹身着大红喜袍与嫁衣的人缓缓踱步走进大殿,闯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司徒景岳执子之手,与瑟瑟相望而笑,笑容是那般的幸福甜蜜,那光芒,刺眼得让潘琴满心愤怒。
两人执手走在大殿的中央,往大殿上的帝、后之位走去,大臣们在看到华贵妆容的瑟瑟时,倒没有多么的惊艳,却被她身上那股清雅脱俗的纯净气息所震惊了。
她脸上那抹淡漠如水的笑容,看不出与宫里头那些女人一丝相似的算计与阴谋,表现出来的,是纯粹的小女人的幸福。
在她的身边,跟着一个穿着小红袍子的声音,一双乌黑溜秋的大眼睛,好奇地扫视着大殿,毫不畏惧地打量着殿上每一个人的表情与动作。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在这么隆重而盛大的场景中,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一分一毫的胆怯与不安,那张容颜,与司徒景岳的九分相似,只不过添了几分稚嫩。
小苏晨一出场,在在座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大家都纷纷猜测,这个孩子,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而最后得出来的一个比较靠谱的回答,便是从司徒景岳这些年微服出巡的行为所推敲出来的。
初时,大家都以为司徒景岳之所以要微服出巡,是要去散心,解开来自龙锦瑟的死的郁结,可如今看来,想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看看,孩子都长得这般大了!司徒景岳出巡的意思,想必也已经很明朗了,是佳人有约啊!
大殿一片沉寂,所有人都将目光锁定在了这对幸福的璧人身上,一步一脚印走得甚是稳当。
当走到那最高位的时候,司徒景岳亲密地扶着瑟瑟坐下,那眼眸中,神色中,都是不加掩饰的宠溺与幸福,看得潘琴心头一阵莫名抽痛,握紧的拳头,更加用力了。
待瑟瑟坐稳,司徒景岳才在身旁的龙椅上坐下来,小苏晨掂着小脚,用手抓着瑟瑟的大摆裙褂,小腿蹬啊蹬的,想要爬上去坐在瑟瑟的怀里。
看着自己的儿子以这么滑稽的姿态,那么辛苦地想要爬上自己的大腿,瑟瑟不禁失笑,微微弯下身子,将手伸到他的腋下,用力一举,就将小苏晨抱到了自己的身上,将他身子转到正对大殿大臣们的方向,双手从后边环住他的小腰抱着,以免他乱动摔倒。
“晨儿到爹爹的怀里来?你娘怕是受不住你这体重了。”
目不转睛地将小苏晨爬上瑟瑟大腿的全过程看完,再仔细的观察了小苏晨略显圆润的身子,司徒景岳真怕坐久了,瑟瑟那双腿受不住,便双手伸向前,带着戏谑的语气说道。
“妈咪的怀里香。”听见自己的爹爹拐着弯儿骂自己胖,小苏晨不乐意了,但也没表现得太过孩子气,只是平静地看着司徒景岳,然后也委婉地说出了拒绝的话语。
这话倒是让瑟瑟和司徒景岳哭笑不得了,瑟瑟伸出手来握成拳头放在嘴前,侧过脸去,虽然想忍笑,但还是不免发出窸窸窣窣的笑声。
司徒景岳无奈地摇摇头,不管小苏晨答不答应,事后会不会闹别扭,他伸手就将他抱紧自己的怀里。
出乎意料的,小苏晨没有反抗,反而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他的怀里。
三人家的互动,看在众人的眼中,那是甜蜜四溢,可谓是羡煞旁人啊!把太后都给看得眉开眼笑了。
看到司徒景岳对小苏晨的态度还有小苏晨那传闻之中的容颜,最初太后还存在怀疑的,可此时早就被这眼前铁铮铮的事实给击垮了。
扫视了一眼大殿之下,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闭上嘴不再闲聊,一双双眼眸都注视着坐在最高位之上的这对夫妻,等待司徒景岳下令。
一声令下,乐声响起,沉寂褪去,大殿再次恢复热闹,各人坐在自己的位上与身边的人谈笑风生。
位上的瑟瑟正贤妻良母地为司徒景岳还有他怀里的小苏晨喂菜,周遭一片和乐融融的气息,看得太后满心欢喜,看得潘琴满心愤恨。
一场盛宴一直延续到了深夜,看到大家都已经略略表现出了疲态,而瑟瑟跟小苏晨都一脸昏昏欲睡的模样,司徒景岳也不想他们累着,便下令大典顺利落寞。
太后走到瑟瑟的身边,以慈母的形象配上慈母的笑容,温柔地牵着瑟瑟细腻的小手轻轻抚摸,各种寒碜与慰问之后,才放了她让嬷嬷扶着自己回去了。
非常贤惠地目送了太后离开之后,转身,司徒景岳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怀里抱着的,是熟睡的小苏晨。
对着司徒景岳幸福地微微一笑,没有再多的话语,牵上司徒景岳伸出的那只宽厚的大手,两人走向了锦绣宫的方向。
昏暗处,一双阴冷的眼眸迸发出寒冷刺骨的光芒,那是仇恨的目光,看不清的黑暗之下,是一副嫉妒的丑恶嘴脸。
从今日起,这便是她潘琴与龙锦瑟的战场了!属于女人的战场!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那么多年都走过了,她怎么能在此刻放弃呢?潘琴对自己发誓,她一定一定要成为司徒景岳身边唯一的女人。
轻轻抚摸那已修复完好的脸皮,潘琴嘴角浮现一抹阴险的笑容。
她们之间的游戏,就要开始了!就在近日破晓之后!
回到锦绣宫的三人,静蓉一直在宫内候着,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将床被铺好了,司徒景岳只管将小苏晨往床上一放,便可完事了。
睡梦之中的小苏晨,睡颜香甜,似乎在做着一个美梦,瑟瑟和司徒景岳相继在他光亮的额头上留下轻轻一吻,便走进主室里去了。
一进去,瑟瑟就松开司徒景岳牵住自己的手,迫不及待将自己身上厚重的大红嫁衣给脱下来,然后在自己头上七手八脚一通。
原本是想卸下头上那些分量很重的饰品的,但由于操之过急,手举上去碰到什么饰品就只管乱拔一通,最后把头发弄得乱糟糟的,俨然一个鸡窝头的蓬乱形象,看得司徒景岳大笑不已。
“别笑啦!帮我啦!”瑟瑟伸手娇嗔地推了一下司徒景岳的肩膀,嘴角微微嘟起以表现自己的不悦。
忙了一晚,身子早就被这些华衣华饰给累惨了的瑟瑟,只想快点把身上这重死人的行头给摘下来,谁知道手那么笨,越弄越糟,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就见到司徒景岳毫无形象地在那里大笑起来,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好,坐下,我给你摘下来。”
捏捏她鼓起的脸颊,司徒景岳把她带到梳妆台前,细心地为她卸下头上那些累赘,每一步都细致甚微,为的是不弄痛她。
看着从铜镜反射到她眼中的他认真的表情,瑟瑟甜蜜地微微一笑,一国之君竟然降尊纡贵给自己梳头发,自己真是捡到宝了,能有这么一个男人爱着自己。
抓着她细长柔顺的头发,司徒景岳就像活获得了一份珍宝,他一下一下细致地梳着,一刻也为怠慢,将这及腰的乌黑长发理顺。
等到一切都弄好的时候,司徒景岳放下手中的木梳,从她身后伸手圈住了她的脖子,往后一拉,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低沉的声音在瑟瑟的头顶响起:“瑟瑟,再为我生一个孩子吧!”
说得那般渴望殷切。
瑟瑟两颊微微潮红,但若是为他,她愿意,便羞涩的应了一声。
司徒景岳喜出望外,将她带到了那铺了大红床垫的大床上。
床帘落下,留得一袭春色在那飘隐若现的红帘之后,微微红烛光,衬得一室暧昧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