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早朝的夏理在正惠殿接见内臣。几个皇子也分坐两侧。夏理坐在主席,悠闲地品着茶点。皇太子夏炎銮坐在左列的第一个席位上,脸色阴沉。
宫门外的公公用尖锐的声音传道:“靖王爷,周太尉到!”
夏炎銮端茶的手颤动了下。夏理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又把注意力转到了刚走进来的三个人上。
“臣拜见皇上!”
“儿臣拜见父皇!”
夏炎烬、周伯渊、季同三人恭敬地在皇帝席前行跪拜礼。
“平身吧。”
“谢皇上。”
“朕派人去王府接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夏理赞许地看着已经就坐的三儿子,又问:“朕听说你在尚林院遇到埋伏了?”
“是。”夏炎烬抬眼漠视一眼对面的夏炎銮。
夏炎銮心虚地躲开他的眼神,额间早已渗出细汗。
夏理阴沉的声音问道:“是什么人这么胆大妄为,连王爷也敢暗算?”
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启禀皇上,臣在寻找靖王的时候,发现那些被杀的刺客身上有中尉府的腰牌和大内侍卫的腰牌。”季同向皇帝汇报。
“传孙中尉。”皇帝冷声下令。
群臣们静若寒蝉,各个心里都明白了七八分。太子和靖王的矛盾也不是一两天了。
“大人有话就直说吧!”单熏声音清脆。
两个人穿过曲径长廊避开了闲人,到了清幽的鱼池边。秋风萧瑟,水面亦泛着微波。鱼儿还是像初见时自由自在的戏嬉追逐。
“如果王府内没有搜出毒药,故然最好。”于淳任停顿一下继续说:“倘若搜到毒药,姑娘恐怕就难辞其咎了。”
单熏出神地望着水中鱼游虾嬉,含笑说:“那就请大人在这儿小坐一会儿,等你手下人的结果了。”
“孙中尉到!”正惠殿公公的声音又传到正殿,夏炎銮握紧了拳头,青筋暴露。
孙中尉此时完全没了围捕夏炎烬时的嚣张气焰。低着头唯唯喏喏地走到皇帝席前,扑通跪下:“臣……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孙中尉近来胆子见长啊!”夏理冷冷说道:“说,是谁让你刺杀靖王的。”
“微臣不敢。”孙中尉吓得两腿直颤抖,他窥视了坐在席上的夏炎銮,夏炎銮还在强装镇定,两只眼睛却死死盯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用不高的声音为自己辩解:“皇上,其实这是场误会。臣误以为王爷被刺客跟上了,护王爷心切,于是跟了上去。岂料手下办事不力,伤了王爷。臣罪该万死!”
夏炎烬脸色依然沉静,他并不抬眼看他,也不做任何辩驳,仿佛他们是在谈论别人的事。
“一派胡言,皇上,他这是欺君。”季同激动地站出来指着孙中尉骂道。
夏炎銮也逮着机会高声道:“皇上问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你……”
夏理不耐烦的摆摆手,继续问:“那个箭侍呢?”
“救我死了。”夏炎烬淡淡开口。
“孙中尉,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夏理继续问着。
“臣工失职,皇上恕罪。”孙中尉惶惶的连连磕头谢罪。
席间的朝臣都忐忑不安,害怕皇上发怒,一不小心牵扯到自己。满朝文武只有一个人还悠然自若,品着皇帝赐的茶水,混然不担心跪在中央的正是自己的部下。
夏理也注意到他的与众不同,于是唤他出席:“袁冽。”
“臣在。”袁冽放下茶杯,恭身站起。
“孙中尉官居御史中尉,而你身为御史大夫,出了这种事你怎么看?”
“皇上,孙中尉负责保卫的是太子东宫”袁冽神色镇定的说:“您英明盖世,又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做臣子的。”
此话一出,满朝皆惊。袁冽说出大臣们想说又不敢说的话,有些胆大的还点头赞许。
夏炎銮一听急红了眼,跳起来斥骂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孙中尉是我派去的了?”
“够了!”夏理一拍桌案,心中早就明白了七八分,“夏炎銮,你身为太子,当着朝臣的面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夏理的火儿一下就上来了,怒骂着:“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真以为朕都不知道么?”
夏炎銮没想到会让父皇如此动怒,心里一颤,瘫软地坐回席位上,他的贴身太监小全子手快地扶住他。
门外的公公也知道皇帝在发怒,连喧到的声音也小了许多,“于大人到。”
夏炎烬冷淡的脸上总算有了些细微变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