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透过繁密的枝叶,印在地上,星星点点。
欧阳嵩早早就和夫人等在门外,北门教的所有弟子也都穿着清一色的教服,分站在长阶梯的两侧。
“爹,为什么大家都站在外面呢?”一个稚嫩的声音,显得和这隆重庄严的气氛有几分不符。
欧阳嵩身边雍容美丽的女子俯下身,对不停在周围跑来跑去的飒儿柔声道,“飒儿乖,别乱跑了,师叔马上就要到了。”
“可是,我们都等了这么久,师叔都没来。”飒儿不满地嘟起嘴抱怨道,“娘,飒儿的腿都酸了。”
“来,娘帮你揉揉。”
欧阳嵩看看一旁的妻儿,又看看空荡荡的长阶,心里也不免焦急。但还是端起了做父亲的架势,对小欧阳飒说道:“你是习武之人,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就累了?一点都不象我欧阳嵩的儿子。”
“娘……”小欧阳飒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向娘亲。
“干吗对孩子这么凶,他不是你儿子还能有谁是。”一向宠爱儿子的秦柳马上为儿子辩驳道,“我们都等了快一个时辰了,连我都觉得有些累,何况飒儿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唉,欧阳嵩无奈地叹口气。别看他平时管理北门教是井井有条,对待弟子严肃苛刻。可唯独对这对母子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会儿师叔来了,你可要有礼貌,知道么?”欧阳还是不放心地又交代了句。
“是,爹!”欧阳飒得逞似的,调皮地冲着娘亲眨眨眼。
“公孙大人到!”
几分钟后,一个期盼以久声音终于响彻山林。
“快,快,站好。”欧阳嵩小声地说着,满脸是激动和欣喜。
长阶梯上一行人正缓步向上。
毕竟,亲如手足的同门师兄弟已有十年未见,这种心情恐怕不是旁人所能了解。
自从师傅决定将掌门之位传于欧阳嵩,公孙申便离开师门另寻出路。如今,晃眼十年,公孙申能再次回来,欧阳嵩自然是百感交集。
“师兄!”
“师弟!”
两个都已三十来岁的大男人都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以男人的方式互相拥抱。
“已经十年了啊!”欧阳嵩感慨。
“就是啊,时间过的真快。”
“这十年你过的可好?”
“做了个小官,三餐温饱不成问题。”公孙申笑着说。
“那就好。”欧阳嵩这才注意到,公孙申的身后还跟着个可爱小女孩,“她是?”
“哦,这是我的女儿嫣儿。总是喜欢赖着我,没办法只好带来了。”
“哇,好可爱喔!”秦柳忍不住赞叹道,小女孩又害羞的躲到了自己爹爹身后。
“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我的夫人。”欧阳嵩又牵过站在身后的飒儿,“这是小儿欧阳飒。飒儿,还不向师叔问好。”
“师叔好。”
“好,好,我们飒儿长得真俊。”
“师弟一路劳累,不如先到里屋再慢慢聊。”秦柳说道。
“恩,也好。”
“飒儿,你带嫣儿四处玩玩。”秦柳说着,又补充一句,“不过别走太远了。”
“知道了,娘。”飒儿爽快地答应了。这样,又可以逃过一天的练剑了。
可是,嫣儿开始却不大情情愿,死死地扯着公孙申的长袍,不肯放手。
“爹有事要和师伯谈,嫣儿先和哥哥去玩,好么?”
嫣儿咬着下唇用力地要了几下脑袋。
“那爹下次就不带嫣儿出来了。”公孙申假装生气的威胁道。
这招果然很见效,公孙嫣儿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了自己的爹许久,最终是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小手。
秦柳适时地把飒儿牵了过去,“飒儿要好好陪妹妹玩喔。”
“好。”
于是,俩人目送一行人渐行渐远。
“不如,我们定个儿女亲吧。”秦柳笑着提议。
公孙申也扬起嘴角,笑容很深。
一棵梨花树下,两个孩子奔跑的身影。
正值梨花盛开之际,满眼是雪白的梨花独领枝丫。
纯白的朵朵梨花,在枝头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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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贞八年
深秋已悄然而至,百花走到了生命的终结,都已凋零。然而,街道上却依旧热闹非凡。
广陵城近两年变的异常的繁华,各地有名望的豪门贵族都争先恐后地在这里占领了一席之地。
唐初穿着易安书院的长袍,一脸得意地从一家赌馆里出来。
“我回来了!”还没进家门,他就在石阶上喊道。
奇怪,今天怎么连个应门的都没有?而且大门敞开着,门口却连一个侍卫也没有。
他警觉地往里走去。
“二少爷,你回来了!”终于打扫院子的老徐看见他进来,热情地向他打了声招呼。
唐初向他走去,问道:“大家都去哪了?”
“大少爷回来了,大家都在大堂的。”老徐解释道:“大少爷被封了广陵长史,连知府也要听他三分。”
唐初的脸色一沉,没有了先前的好心情,独自绕过大堂回到自己的屋里。
老徐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息。
唐轩这次是奉了靖王爷的命令来到广陵城任职,而他的父亲正好是广陵城里一个小县的县令一家人终于得以团圆。
不大的房间内挤满了人,大家都想来见见这位进宫多年的唐家大公子。
“唐初这家伙又跑哪去了,现在还没到!”唐家唯一的夫人冷言道。
唐轩笑了笑,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就对他充满敌意,就算已经回来了,也不见得他会来这儿看自己。
“别这么说,初儿上了一天的学很累了,也许已经在休息了。”作为父亲的唐奉刀为小儿子辩护道。
“你就知道护着他,他要能有我们轩儿一半的出息我就知足了!”柯芹不满地说。
唐轩无奈地看着陷入争吵中的爹娘。
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因为他们两兄弟而争吵一番,这么多年也没能分出胜负来。
唐初侧身站在窗户边上,看着一屋的热闹却与他无关。
他默默地离开,独自一个人走到易安书院旁的一个树林深处。
这里有一棵很漂亮的梨花树,虽然它现在没有开花,但在唐初的心里它依旧是整片树林之中最美的一棵。
而且,这棵梨花树和北门教上的那一棵好像。那棵被他他亲生爹娘用鲜血染红的——梨花树。
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会一个人躲到这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然而每次到这里,他都会抑止不住想哭的冲动。
太阳落山后,静寂的树林就被黑暗笼罩,唐初靠着梨花树正无所顾忌的宣泄自己情绪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向这边走来。
天呐,这到底是哪吖?公孙嫣儿越走越害怕,她本来见黄昏下的树林美丽异常就想进来走走,没想到越走越远,结果迷路了。
唐初从梨树后猛的蒙住了公孙嫣儿的嘴。
“呜呜……”公孙嫣儿害怕地挣扎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唐初沉着声问道。
“呜呜……”被捂着嘴的公孙嫣儿根本无法说话。
唐初也发现自己这样让她说不话来,他见四周也没有别的人了,就松开了她。
“呼!”被放开的公孙嫣儿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黑暗中唐初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白皙的脸颊因为被捂得太久,透着淡淡的粉色,显得楚楚动人。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唐初还是警惕地问道。
“我只是迷路了。”嫣儿抚着胸口说道。
迷路又不是她的错,干嘛像审犯人一样审问她?嫣儿不满地想着,难道他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这里是易安书院,你一个女人家来这里做什么?”唐初继续问道。
“我……”公孙嫣儿一时语塞。
这都要怪她的哥哥,为了能逃脱爹爹的管束,竟然让她顶替他女扮男装来这里上学。
“你怎样?”
“我是来找我哥哥的!”嫣儿想了一会儿,脱口而出。
“你哥哥?”唐初怀疑地看着她,“是谁?”
“公孙殷。”
“没听过。”
“他明天才会来。”公孙嫣儿说道。
废话,她才刚刚报的名,唐初怎么会有听过。
公孙嫣儿过了一会儿,气息才平复了下来。
她抬头看向这个戒备心十足的男人,他穿的黑色的夜行服和昏暗的天色融合在一起,不过却长了一张十分清俊的脸。
唐初侧过头,月光下脸上有明显的泪痕。
“你在哭么?”嫣儿小心地问道。
“胡说什么!”唐初用手背往脸上随意一抹,“我要走了,你不走的话就等着喂老虎吧!”
唐初说完就绕过她,往前走去了。
“等等我!”公孙嫣儿连忙跟上。
唐初对这条路再熟悉不过了,不一会儿就已经到了出口。
“多谢!后会有期!”公孙嫣儿说完不等唐初反应就匆匆跑走了。她明天还要扮男装,万一被认出来可就不好了。
唐初俯下身,将地上一个翡翠的葫芦配饰捡起。看来是她走太急掉的,唐初想要叫住她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盘山小路的尽头了。
后会有期?唐初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