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盆星辰花是母后生前最喜欢的,若不是皇兄有心,知道臣弟思念母后,让人寻遍东晏国寻回两盆一模一样的,也让臣弟在有生之年可以睹物思人。"离王虚白绝容的面庞上绽出一抹飘渺的笑。
君烨撇过头去,将沉重的叹息咽回心底,目光在触及到那两盆鲜亮的星辰花时,深眸中渗入了几分晦暗。
"启禀皇上,太后来了。"君烨的随身太监绕过屏风,垂着头轻声说道。
"她来做什么?"君烨瞬即沉下脸,在宫内,迫于辈分关系,他不得不称呼那个女人一声母妃,实则他对那个女人只有深深的厌恶和鄙夷,一个靠狠辣手段上位的村妇,有什么资格得到他的尊重?
何况还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隔三差五往他后宫塞女人,美其名曰为了东晏国的万代千秋必须后继有人,但他心里清楚的很,那些女人个个都心怀鬼胎,要吗就是奔着皇后之位来迷惑她,要吗就是受了摆布来刺探他,他恨透了这种被动的承受。
而那个女人做的一切无非就是让他沉迷后宫女色,让群臣见识他的昏庸,从而有借口废他之位另选他人,而这个他人...
君烨冷笑,有脑子的都知道,必是她自己的儿子湘王,她的司马昭之心,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说离王病重,实在不宜打扰,改天再向她赔罪。"君烨大手一挥,直接命随身太监下逐客令。
"慢。"离王叹了声,缓道:"皇兄,这么做有违礼法,她怎么说也是太后,不宜直接下逐客令,去将太后请进来吧。"
太监迟疑了一会,看看皇上一声不吭默认的神色,这才急急忙忙的奔出去,请了凤太后入内。
"母妃万福。"
"哎哟,别起身,澈儿你都如此病重了,快躺下好好休息。"凤太后急忙上前,匆匆按住离王欲起身的虚弱身子,柔声叹道:"可怜的孩子,竟被病痛折磨的如此憔悴,我真是有愧先皇和姐姐的嘱托。"
凤太后上前,温柔的掩了掩离王身上的被子,眼中盈光四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不知道的看到这副场景,可能真的会误以为这两人是血亲的母子,一个哀伤悲痛,一个沉默听话。
凤太后抽出绣帕抹了抹眼角,随即站了起身,绕过屏风,冲着一屋子的太医喝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群饭桶,澈儿如此病重你们就没有一人有法子吗?赶紧给本宫开最好的药方,务必治好澈儿的病,治不好本宫让你们全部滚回家吃自己。"
一群可怜的老头子本来已经被皇上吓的不轻了,如今又被太后一顿怒吼,个个的心肝都颤个不停,没医好离王之前他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先嗝屁了。
凤太后绕回屏风内,眸色转瞬一柔,坐在床沿上,一副慈母的模样:"唉,可怜的孩子,若是姐姐在天之灵看到你如此病痛模样,该会多么伤心。"
"母妃不必担心,朕就是寻遍天下名医,也定要治好皇弟的病。"君烨眸色一凛,绷着脸沉声说道,假惺惺的女人,最巴不得皇弟出事的就是你。
"唉,可怜澈儿已经二十有四,因为这病弱之躯连娶亲都一直拖下了。"太后说的慈眉善目。
床边的君烨顿时眯起黑眸,浓眉上挑,面沉如水的望着眼前惺惺作态的女人,终于开始切入正题了,这女人,居然将主意打到皇弟身上来。
而床上的离王眸色一跳,一抹狠戾之光乍起乍落,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两人都没有发话,凤太后瞬即柔笑的说道:"本宫前些天去了一趟观音庙为我们东晏国祈福,也顺便帮澈儿保了个平安,这事说来也巧,本宫在庙里碰到了一名得道高僧,他指点本宫说,若想让澈儿身体有所好转,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君烨冷冷一笑:"母妃但说无妨。"看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凤太后的眸光转向床上的离王,掩着绣帕轻笑道:"法子便是冲喜。"
呵,果然,这个毒妇害他还不够,居然还想用女人来害皇弟,如此恶毒心肠,就算死一百次都不足以平他心中之恨,君烨咬牙切齿的吐字:"想必母妃已有合适人选,敢问是谁家千金?"
无论是谁家的女子,敢听从这个毒妇的摆布,就要有粉身碎骨的心理准备,这次他定要先这个毒妇毁了那女子,也不会让她伤害皇弟。
老谋深算的眼珠子转了转,凤太后徐声说道:"正是皇儿前阵子亲封的东晏国第一才女,宫家的嫡长女,宫念之。"
"宫念之?"君烨眸光一震,似乎没有料到从这个毒妇嘴里说出来的名字会是宫念之。
那个温静如水,素雅过人,面对琴弦断裂仍是面不改色甚至还能临危不乱以指尖代替琴弦,震撼全场,连他都有些刮目相看的女子!
而那样的女子竟然会帮助这个毒妇为虎作伥,实在让人有些不可置信,不过,他太了解凤青蓉这个女人了,断不可能如此假好心的献冲喜之计,他宁可相信宫念之被这个女人收买摆布,也不会相信她是真心希望皇弟的病有所好转。
宫念之,枉费朕对你另眼相看,原来你也不过是空有其表的势力女人,既然如此,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亲手将你宫家送上黄泉路。
君烨沉静下来,深睿的大脑立刻开始运转,想找出一个能将宫家定死的罪名。
而一旁的凤太后见君烨迟迟没有做声,只是面无表情的不说话,以为他在考虑她的提议,眉梢下意识的挑起一角,泄露了她诡计就要得逞的得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