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又是一道闪电,雨声立刻响成了一片。照在窗户上的树影肆意摇晃,屋内的烛火都在大幅度的摇摆。
“湛哥哥”兰心扬起脸看着一直看着外面出神的沈北湛,总觉得他眼里有了一些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湛哥哥,湛哥哥……”
“兰心”沈北湛被兰心推得摇晃了一把,笑着转过脸来。“怎么,害怕吗?”
沈北湛依旧笑着看着兰心,火光有些摇晃,隔着桌子,兰心看不清楚他的眼睛,他的语气是温柔的,嘴角也是向上的,但是不知为何,兰心觉得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从自己的心底慢慢的升了起来。
“湛哥哥,只要你在,我就不害怕”兰心虽然心底有一些不安,但还是笑着回答。
雨声,风声越来越大,窗户开始吱吱作响。两人没有在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这桌子前,放在沈北湛面前的茶早已没有了热气,但依旧是刚刚倒满的样子,他的手一直放在茶杯的边沿,眼睛也在看着茶水,但是始终没有拿起来。
六儿站在正房侧边的屋檐下,有些烦闷的看着这大雨,墨子战则略显悠闲的靠在一边,把玩着自己手中的剑。
“这雨怎么这么大?”六儿有一丝烦躁
没有人回答他,但雨似乎听见了,又狠狠地摔下了一道闪电,真的是摔下来,天空瞬间就被撕开了一道明晃晃的大口子,接着就是一声惊雷砸了下来,墨子战终于在雷声响起的那一刻有了新的动作,拿起自己的手轻轻的捂上了耳朵。
“是啊,是有些大”
“墨子战,你还会说话啊,我以为你哑巴了”六儿有些生气的嘟囔了几句。
“六儿,你不该生气的”墨子战又轻轻的说了一句,就继续把玩着自己的剑,刚才的雷声还在远处继续,闪电也在继续一道一道的在天空划开,像是要劈开什么。
“哗啦”一声,旁边的门被拉开,沈北湛径直走了出来,就这样直直的走到了大雨中,他身上依旧是那身红衣,大雨浇灌之后就只剩下有些颓废的褶皱。
“爷”六儿在看到沈北湛的那一刻立马冲了过来,“你要去哪?”雨水已经顺着脸冲了下来,六儿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沈北湛没有回答,依旧继续向大门处走去。
“爷”站在屋檐下的墨子战已经站直了身子,冲着沈北湛大喊了一声。
沈北湛停了下来。
“爷,你知道的,不能去”墨子战的声音有一丝奇怪,像是在命令,又像是在祈求。
沈北湛握了握自己手中的剑,没有说一句话,转身冲进了雨幕,不一会儿,就听见外面的马一声长嘶。
“哥”六儿站在院门前,有些着急的看着墨子战。
墨子战在沈北湛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就知道了结果。这次顾兰心并不是单纯的来看望爷,六儿只以为自己是不想让爷娶南一一,但是六儿他不知道的是,在离这座院子三百米处,那位派下的人就守在哪里。
“哥”六儿又高声喊了一句。
其他屋子里的罗山等人立时跑了出来,有些疑惑的看着站在雨中的六儿和屋檐下有些看不清神色的墨子战。
“上甲军何在?”墨子战慢慢的站直了身子,大步跨进雨中,冲着院门大喊。
“在”在这一声怒喊后,所有的人脸上都换上了一种神色,没有人犹豫,也没有人后退,都立即冲进了雨中,站在墨子战面前。
“上甲军听令”墨子战厉声大喊“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誓死追随将军”所有的人站在肆虐的暴雨中,像是在宣誓,更像是在已经做好的赴死的决定。
大雨依旧在继续,也许这雨要下一整夜,只是原先站在院子里的人都已经不见了踪影,风穿过没有关进的房门,慢慢的吹了进来。
房中的烛火已经被摇晃了几下,终于坚持不住倒下了,一缕烟气迅速的消失在空气里。屋子里静悄悄的,仔细听,似乎又微弱的呼吸声。
借着闪电的余光,顾兰心躺在鲜红的被褥里,看起来睡的十分安详,但是靠近一点,就能看见那眼角处似乎有泪痕。
南一一依旧在这暴雨中狂奔,刚才的闪电帮了自己大忙,那饿狼正站在一颗大树下,闪电恰好击中的大树,那饿狼正好也被击中。
但是南一一还没有高兴了几秒,稍远处几声兴奋的尖叫就让她再次陷入了恐惧。更多的敌人已经出现了。
南一一的全身早已经被这雨水击打的失去的知觉,她好像忘记了什么叫疼,也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她只知道自己必须拼命的往前跑,只能跑。
就在南一一狂奔的时刻,沈北湛骑着马已经来到了一处树林前,他就这样静静的停在原地,胯下的马跟了自己许久,大概是已经知道接下来要有一场恶战,所以呼吸声都小了一些。
一把长刀从一边斜飞出来,沈北湛没有躲,那刀就擦着他的脸颊直直的插到了面前的雨水里。
“沈将军”一道声音慢慢的响起。“你该回去了”
沈北湛依旧没有说话,胯下的马也依旧没有动。
“沈将军,我们大人有令,南索天……”
扑通一声响,刚才喊话的人已经捂着脖子倒在雨水中,瞬间从四处的树上冲下了一大批黑衣人。紧紧把沈北湛围住。
“沈将军,我最后再说一次”当头的黑衣人语气显然强忍着怒气“你若再向前一步……”
喊话的人只觉得自己眼前亮光一闪,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脖子处喷了出来。“你”那人指着沈北湛,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杀,黑衣人立时冲了上来,沈北湛抽出腰间的长剑在电光中狠狠地刺向正面扑过来的人胸膛,一股热血溅满了沈北湛全身。
又一人从侧面袭击而来,沈北湛翻身下马,剑花一挽,就缠斗起来。雨似乎小了一些,但又似乎才刚刚开始。
沈北湛又一剑劈开对面人的头颅,那人满眼惊恐的倒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