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湛没有计划待在这里,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南沐云好好谈一谈,他决定被把顾兰心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
依照她的性格一定会理解自己的。
“怎么,沈将军着急要去哪里?”宁谷松靠着椅背闲闲的说道“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我这塔图的大王还要重要?”
“告辞”沈北湛不计划在这里浪费时间,转身就要迈出帐篷。
“哈哈哈,原来沈将军也是个急性子啊”宁谷松笑道“就是不知道南姑娘要是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沈北湛没有理由不停下来,他转过脸来,冷冷的看着宁谷松。
就是这一眼,让宁谷松心中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这样冰冷的眼神,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仿佛自己现在在他眼中就是一个死人,完全没有一点价值。
没有任何的迟疑,沈北湛直接走了过来,一把掐住宁谷松的喉咙。
“你,干什么?”宁谷松依旧抬仰着脸,强装着镇定。
“干什么?”沈北湛阴测测说道“我要干什么,你最清楚不是吗?”
明明是湿热的口气,但是传到自己的耳膜里却是一片冰凉,没有半点温度。宁谷松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呼吸了,心跳也开始变慢。
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让眼前的人动了怒。
“我可是塔图的大王,你不能这样对我”宁谷松依旧在挣扎着,掐着自己喉咙的手开始慢慢的收紧。
紧一分,自己的呼吸就减弱了一分,宁谷松有些着急了起来,她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人真的敢对自己下手。
“你应该知道,我沈北湛这一辈子,最恨的是什么?啊”沈北湛凑近了到宁谷松的面前,直直的看着她惊恐的眼睛。
“沈北湛”宁谷松艰难的发声,两只手死死的抓住了沈北湛的衣袖,不停的挣扎。
站在屏风之后的南沐云正想着自己要不要走出来。就听见宁谷松喊了一句。
“你可还记得十年前的南山,救你的那个红衣姑娘”宁谷松有些哆嗦的说出了这句话。
果然,沈北湛的手停了下来,站在屏风后的南沐云也停住了脚。
“你怎么知道?”
“你先放开我”宁谷松挣扎道
“说,你怎么会知道?”沈北湛继续掐着宁谷松的喉咙
“你放开,我这样要怎么说?”
沈北湛看着宁谷松已经通红的面孔,终于反手一推,宁谷松立马跌倒在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沈北湛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
现在,整个天下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自己,而另一个就是一一,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哈啊,哈啊”宁谷松满脸通红,眼睛里满是泪花,不停的喘息。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会知道这件事情?”
沈北湛没有回答,但是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两只眼睛依旧锐利的盯着地上的人,恨不得把她盯出一个窟窿来。
“哈”宁谷松剧烈的咳嗽着,挣扎的扶着一边的柱子站了起来,虚弱的靠在上面。
“因为,那是因为我就是那个红衣姑娘”
沈北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宁谷松。
“哈哈”宁谷松大笑了几声,喘着气说道“我就知道你是这幅鬼样子,怎么,是不是以为我在骗你?啊”
“这不可能”沈北湛恢复了一脸的平静,他是看到过那女孩的脸的,那就是南沐云,根本不可能是其他人,更不会是面前的这个人。
“是在怀疑你看的的脸明明就是南沐云,怎么就成了我,是吧?”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沈北湛打断了宁谷松的话“一定是你在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一定是这样的,说,是谁告诉你的?啊”
这一刻的沈北湛是真的愤怒了,每个人都有一块逆鳞,而沈北湛的逆鳞就是南沐云,在南山的那一段时间,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光,他怎么会允许别人来玷污。
“是不是不相信?”宁谷松似乎早就料到了沈北湛会是这个样子,一脸嬉笑的看着他愤怒的脸,又看了看屏风后面的人影。
“我还知道,你在南山躺了七天,就站南山寨后的一个小山洞里,我每天给你送吃的,有一次,我送的晚了一些,你就坐在……”
“不要再说了”沈北湛冷冷的打断了他。
“哈”宁谷松笑了起来“怎么,是不是在后悔,恩?”
“我后悔什么?你到底还知道什么?”沈北湛咬着牙看着面前的人。
“当然是后悔娶了南沐云啊,你难道不是因为知道她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你才娶得她”宁谷松没有给沈北湛半点机会。
“我就是知道,你一定是因为这个才娶得她,但是你错了,救你的人根本不是她,不是,是我才对,是我赶跑了野狼,把你救了起来……”
“这不可能”沈北湛依然不敢相信面前的人,这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分明就是一个男人。
似乎是看出了沈北湛眼中的疑惑,宁谷松解开了自己头发,本来她的脸就是很瘦小的,放在男人堆里显得很是阴柔。
但是现在看成女人的话,似乎刚刚好。
南沐云在屏风后面看着宁谷松把头发拿下来,理在了一边,然后,还对着自己笑了一下,对,确实是对着自己笑了一下。
南沐云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不屑的,或者说是一种可怜。
是啊,自己真的是可怜,到现在一点记忆都没有。还顶着别人的身份在活着,没想到自己爱的人娶自己,也因为是认错了人,把自己当做是别人。
屏风之后的人到底还说了些什么,南沐云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现在只知道自己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不,是被遗弃的小丑一样。
怪不得自己当初问他,为什么要娶自己,是不是因为受到了爹的威胁,现在看来还真的就是一个笑话,仅仅就是因为自己跟前面的这个人长得像了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似乎已经没有了声音,宁谷松走了进来,看着蹲在地上的人,心中有飘过一丝怜悯,但是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自己对于南沐云终究是还是抵不过嫉妒这个词。
“阿爹,她是谁?”
宁谷松忘不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南沐云的情景。
那一天,自己跟着阿爹走了许久,才到达了南山寨,来迎接阿爹的是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男人。
这个人似乎跟阿爹很是熟悉,两人拥抱了很久,她还看见自己的阿爹眼睛里似乎又泪珠,那个满脸胡子的中年男人似乎也红了眼睛。
走进这寨子,扑面而来的不是一种匪气,而是一种温馨之感,这里的人几乎都在笑,每个人都在笑。
其中笑的最开心的就是那个穿着一身红衣服的女孩。
“一一”中年大叔叫了一句,那女孩就像是一只花蝴蝶,不,一只大红的蝴蝶一样的飞了过来。
蝴蝶,那是宁谷松那时候知道的最美的动物了,因为阿爹也曾经称呼自己是一只美丽的花蝴蝶,但是自己到底是比不过这人。
“她真好看,真像是一只浴火的凤凰啊,是吗?大哥”
凤凰是什么?宁谷松那时候还不知道,直到自己被带回了塔图的皇宫之后,她才知道凤凰那是所有鸟类中最高贵,最美丽的,而蝴蝶不过就是荒漠中随处可见的一种虫子罢了。
在南山的那段时间,是阿爹最开心的时间,宁谷松从来没有见他笑的那么开心过,就是以前自己拼命逗他笑,她也只是抬起头微微一笑。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阿爹是不会笑的,直到来到了这里,见到了南沐云,这一切就都变了。
这个火红的姑娘就是南沐云,她是这个山寨的小公主,几乎所有的人都喜欢她,她有哥哥,有爹爹,有那么多叔叔婶婶。
但是她只有一个阿爹,而阿爹也要被他抢了过去。
那段时间,她总是喜欢抢着南沐云的东西,她穿红衣的衣裙,那么自己也要穿,她拿着一条血红色的长鞭,自己就也嚷着要一根。
“阿爹,我也想要一根鞭子,就像一一那样的,好不好”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撒娇,在以前,只要是自己撒娇,阿爹就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请求,但是现在。
“金珠啊,阿爹给你做一根其他的鞭子好不好啊?”
“不好”宁谷松有些生气,她假装自己很生气,因为,以前自己生气的时候,阿爹就会过来哄着自己。
“金珠,你要听话一些”
宁谷松想错了,阿爹并没有来哄自己,而是一脸失望的看着自己,然后起身离开了。
所以当南沐云拿着一根黑色的鞭子来找自己时,宁谷松觉的那是在嘲笑自己,于是她一把推开了南沐云。
把她重重的推倒在了地上,她心里很是畅快,她站起身,把那一截黑色的鞭子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
满脸得意的看着南沐云。
“金珠,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是阿爹第一次对自己动怒,她想如果不是南沐云拦着的话,自己肯定少不了要挨打。
南沐云是在第二天来自己的,她拿着那条火红的鞭子递到了自己面前。
“金珠,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把我的鞭子给你玩好不好?”
年幼时候的小女孩,不知道善良是什么东西,只知道自己的反抗似乎得到了胜利,于是她不但拿走了南沐云的鞭子,还拿走了她的衣服。
她就是穿着这一身衣服救了沈北湛。
回忆这个东西,有时候很是奇妙。你以为根本不会出错的东西,到了某一个时刻,就会给你重重的一击。
沈北湛看着辽阔的天空,看着那点点的繁星,心中茫然了起来,难道救自己的真的不是一一吗?
这一夜,依旧安静的可怕,只是没有人睡得着,都各自在那一张不大的床上翻滚着,想要用一场梦把一切做个了断。
但是这梦终究还是要醒的。
塔图的使节是第二天上午到的,这是塔图的萨满,在塔图的位置相当于是大夏的相国,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的颧骨奇高,身上画着奇怪的纹路,塔图一直都是一个还没有完全开化的民族,这里保留着最原始的信仰和追求。
“将军有礼”萨满冲着沈北湛点了点头,算是见了礼。
“请”沈北湛指了指一边的桌子,示意他坐下。
“多谢”
“不知萨满今次前来是为了什么?”沈北湛客气的问道
“哦”萨满放下了端起一半的茶水“是这样的,我这次前来,无非就是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我们的大王接回去,而第二件事情嘛,则是这墨将军的尸体……”
萨满在最后一句停了下来,似乎在等着沈北湛接话。但是很遗憾,他没有等到沈北湛的话。
沈北湛端起一边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好茶,萨满,这可是从尚阳快马加鞭送来的新茶,快尝一尝。”
似乎刚才萨满提到的事情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一样,沈北湛依旧满脸的微笑,但是站在一边的雷鸣却知道,此刻的沈北湛是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忍得住。
他刚刚喝下去的那一杯茶,是刚上的茶,茶水滚烫,就是喝一小口,也要慢慢的等热气散去。
但是沈北湛一口就喝了下去,眉头都没有皱,就像一个没事人一般。
“好喝,好喝”萨满见这一招没有什么效果,不免有些担忧了起来,急忙敷衍了起来。
“不知道萨满这次是代表谁来接你们大王,我可听说这塔图已经没有大王的人选了”墨子卿突然插了一句,语气中满是不屑和挑衅。
沈北湛竟然也没有制止,甚至笑着在等萨满回答。
“哦。我这次是奉着我们太后的旨意前来的。”
“哦,原来如此”沈北湛帮腔道
“那不知道,这太后可说话算话?”
“这当然是算话的,是算话的”萨满满脸堆笑的回答道。
“哦,那就最好了。”沈北湛冷笑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