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图人的信是在一日后的清晨,被一支羽箭钉在了城墙上,箭入墙壁的深度很大,一看就知道射箭之人的武功十分深厚。
沈北湛看着这箭上的内容,脸上倒是没有多大的波澜,甚至可以说在这之前他已经猜到了这信上的内容。
“三日后,砚山城东鬼子林下,单刀赴会。”
塔图人劫走南沐云的目的最终还是要逼沈北湛出现,要知道虽然现在大夏依旧是称霸一方的大国,但是基本已经算是外强中干。
放眼整个朝廷,能拉出来打仗的能有几个,能真正领导大夏的军民去战斗的又有几个,除掉沈北湛就是除掉了大夏的一条臂膀。
“将军,还是让我去吧”墨子卿看着信上的内容,没有任何犹豫的开了口,凭借自己的易容术,就是最亲近之人都难以辨认,所以去对付区区一个塔图人,墨子卿觉得自己绰绰有余。
“不,我要自己去”
沈北湛几乎是立即就拒绝了,他可以让墨子卿代替自己去做任何事情,唯独涉及到一一,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将军,你要三思啊”
雷鸣也着急了起来,虽然他现在对于南沐云已经没有的偏见,反而有一点喜欢她,但是毕竟她就是她,将军才是最重要的人。
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将军去冒险。
“雷将军,不要再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军营里的事情由你们和顾澜明顾公子一起商议”
顾澜明就站在一边,他是没有想到为什么沈北湛要把自己拉到这里,但是看现在,这分明就是要自己负起整个大夏的责任。
“沈北湛”顾澜明咬牙切齿道“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明知道一一现在身处险境,我是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是啊”沈北湛淡淡的开口,斜斜的看了顾澜明一眼“既然你不要袖手旁观,那么就请你……”
“沈北湛……”
顾澜明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凭什么一一要先遇到他,如果遇到的是自己,她现在也不会陷入险境。
不管底下的人怎么反对,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沈北湛临走前,重新部署了布防,把夏生撤回,让雷鸣去守旧城门处,经过这几次,沈北湛很是敏锐的感觉到这旧城门的危险程度,一点都不亚于新城门,甚至更加严重。
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已经转了好几圈了,就这样不停的在一处打转。
南沐云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开始花了,她抬着头试图看了看远方,很好这帐篷还留着一条缝,透过这窄窄的一条线。
一丝蔚蓝透了进来,这外面应该是个大晴天,只是自己被关在这里,似乎很久了,人无所事事的时候,时间总是会变得很长,很长。
宁谷松在那晚看过自己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南沐云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觉得塔图的这个大王,自己曾经见过。
尤其是他在看自己的时候,完全不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倒是给了自己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即使是没有真正行军打仗,南沐云也是能猜得透这群人把自己带到这里的原因是什么,无非就是逼着沈北湛出现。
然后,杀掉或者俘虏他,削减大夏的兵力。
这样卑劣的手法,自己倒是没有想到有人会用。
带自己离开的是塔图人,但是如果里面没有内鬼,里应外合,怎么会这么顺利,南沐云再次想起了小鱼。
那碗粥是王金莲送过来的,而经过王金莲手的只有小鱼,但是这下药的人,只可能就是顾兰心手下的人,还有小鱼。
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两个人很可能已经串通好了,串通这个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只是南沐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小鱼会害自己,难道就是仅仅因为自己上次没有立刻把她就出去吗?
女人的心思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捉摸的,想到这里,南沐云自嘲的笑了笑,何况自己身边还有沈北湛这么一尊大佛。
果然,男人长得好看也是一种罪。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除了开始的虐待后,南沐云没有收到任何的鞭打或者凌辱,顶多就是来这个帐篷边的人似乎总是很多。
总有人藏在那条缝隙里偷偷往里面看,
果然,女人长得好看也是一种罪。
大夏在边关是什么处境,朝堂上的人自然是报喜不报忧,太轩帝已经开始上朝了,只是依旧没有精神。
“启禀皇上,边关传来战报,这塔图的大军已经包围了我砚山。我边关危……”
“顾尚书”
皇上听了这番言论,只是抬了抬眼皮,淡淡的喊了一句。
顾仲一脸正色的走了出来,跪在地上行礼。
“微臣参见皇上。”
“恩,顾尚书,你怎么看?”
“回皇上,微臣以为边关尚有沈将军坐镇,大可不必担心。”
“哦,既然顾尚书这样认为,那就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顾尚书来决定。”
“皇上,……”刚才提议的大臣惊讶的看着坐在上位的皇上,又看了看顾尚书。
“这、这……”
这满朝的文武大臣,面面相觑,有几个胆大的想要发声,但是被顾仲冷冷的看了一眼后,就都闭上了嘴。
“微臣领旨”
“好,既然众爱卿无事,那就退朝吧”
太轩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一边的伺候着的人急忙小跑过去,扶着皇上离开了。
顾南芳喝了一口杯中的清茶,感觉味道有点涩。
一双涂满红色凤尾花汁的手端在这青色的茶杯上打转。
“皇上,最近可还找你解过梦吗?”
樱桃小嘴轻轻一碰,婉转的嗓音就流了出来,就像泉水叮咚一般悦耳,只是跪在地上的北方朔却不这样觉得。
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全身颤抖的跪在地面上。
“没有,没有……”
“哦,是吗?”那一双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嘴角扯着一个僵硬的笑,慢慢的转过身来。
“北方大人,这说谎可是死罪啊”
感觉到地上的人颤抖的更加厉害,顾南芳掩着嘴轻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一连串的音符从这女人的嘴里传了出来,就像是最恶毒的诅咒一般。
“北方大人,我不过是跟您开个玩笑罢了,看把您吓得……哈哈”
这是一间很大的宫殿,宫殿里的地板上铺满了细细的羊毛,顾南芳赤脚站在那上面,竟然一时间找不到这脚的踪迹。
直到那一点殷红的指甲微微颤动,北方朔才慢慢拉回了自己的视线,这女人究竟是有多白,就是这羊皮……,不知道她身上……
宫殿的火盆燃烧的很是旺盛,一股股暖流在这宫殿里盘旋,因为烧的热,倒是让人忘了这外面依旧还是寒冬。
北方朔感觉到自己身后已经湿了一大块,有细密的汗珠从自己的脖颈处、额头处渗出。
饱暖思**,这样的环境,就是自己是柳下惠,怕是也会动了点歪心思,可是上面坐着的人似乎没有自觉,反而嘤咛了一声。
“哎呀,这炉火太热了,给我换一件薄的衫子来”
“是”
一件透明的薄纱被拿了过来,北方朔觉得自己现在口干舌燥,这地方似乎待不下去了。
“娘娘,下官告退”
看着这人似乎完全没有一点要避开自己的意愿,北方朔只好硬着眉头开了口。
“哈哈哈……”
又是一阵轻笑,北方朔觉得自己上面的人是不是疯了,这好端端的这是要干什么?
“北方大人真是好笑,该不是在心中有了什么不该想的想法了吧”
原先还是轻佻的笑声在最后一句后开始转冷。
“下官不敢”
原先已经湿透了的后背,现在却变得冰凉了起来,北方朔不得不僵直起身子,极力去摆脱这种不适的感觉。
“不敢?”顾南芳狠狠的捏住了北方朔的下颚,使劲的抬了起来,逼的北方朔跟自己对视。
“下官不敢”
北方朔艰难的发声。
“不敢!”顾南芳收紧了手指,那血红的指甲已经陷进北方朔的皮肉中,有血丝渗了出来,看起来很是可怖。
顾南芳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不然的话,她一个区区的顾家庶女,即使后面有顾仲撑腰,也不会这么快就当上皇后。
而且在沈北湛的母亲正是得宠的时候。
脸上的疼痛感越来越清晰,北方朔颤抖着嘴唇,眼皮低垂,不敢看着上方的脸,即使很美,但是现在看来就是蛇蝎面庞。
顾南芳很是享受这人在自己手下痛苦的表情,她觉得不敢,这一切还不够,这些臭男人嘴里永远没有一句实话。
永远都是心里想着一套,嘴里说的一套,做起来又是一套。
“娘娘,顾尚书求见”
一声低呼在门外响起,北方朔觉得脸上收紧的手指开始放松,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真的是要感谢顾尚书。
“让他进来”顾南芳扔开了北方朔的脸。
北方朔急忙告退,出门的时候正好与顾仲打了个照面。
他举着袖子微微示意后,就匆匆离开了,自己的脸现在一定看起来很是狰狞,北方朔匆忙逃跑了。
顾仲大概是看出了什么,微微还礼后,就跨了进来。
“拜见皇后娘娘”顾仲老实的跪拜行礼。
“顾尚书,快快请起”
顾南芳端着那一杯旧茶水,一饮而尽,果然还是涩,甚至比之前更甚。
“谢娘娘”
这句话后,顾南芳又倒了一杯茶,静静的放在手心,细细端详,也没有理会这地上还站着一个人。
顾仲也不觉得尴尬,微微挥了挥手,一众奴婢就都退下了。
“哟,顾尚书真是好大的脾气啊,就连我这清芳园的奴婢也都听您的话了”
“娘娘这是哪里的话,这里毕竟是您的地盘,我只不过是替娘娘做一些事情罢了”
“替?哈哈”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顾南芳笑了起来,而且上气不接下气,就这样一直不停的大笑,直到自己的眼泪也被笑了出来,才堪堪停了下来。
“娘娘真是好雅兴啊”
顾仲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顾南芳一个人笑的花枝乱坠,然后自己坐到了茶桌的另一边,自己到了一杯茶。
喝了一口。
“茶不错”
“这宫中的茶再好,怎么能比得过顾大人家里的茶好呢?”
“当然还是宫中的茶好,不然的话,妹妹喝了那么多年顾家的茶,也不会着急进宫来喝这碗茶”
“你……”顾南芳颤抖的站了起来。
“唉”顾仲挥开了顾南芳的手指“娘娘还是不要动怒的好。”
“顾仲,你究竟想要怎么样?”这一声喊得毫无章法,一点礼数都不顾,完全就是一个被逼急了的人。
“我想要什么?”顾仲端起那杯茶细细把玩着“妹妹,你不是最清楚吗?”
顾仲抬起眼看着顾南芳,那眼神中更多的是一种轻蔑。
“你……”
“好了”顾仲似乎也不再想继续这样无聊的话题,干脆站了起来。“皇后娘娘,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需要一个皇帝,一个听我们话的皇帝”
“你休想……”顾南芳颤抖的大喊,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眼前的人会是这么可怕,可能是自己太肤浅,其实早在开始的时候,自己就应该知道的。
“我觉得大皇子就很合适,你说呢?我亲爱的妹妹?”
顾仲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两只手很自然的摆在了身后。
“顾仲,你一定不得好死”
顾南芳绝望的大喊,就像是一个濒死的人,在发出最后的喊声。
“不得好死?”顾仲想要走出去的脚停了下来,眼光中全是冷硬的刀锋。
“对,我诅咒你一定下十八层地狱”
顾南芳不计形象的大喊着,两只眼睛惊恐的看着顾仲,真是恨不得扒皮抽筋,把面前的人大卸八块。
“我的好妹妹”顾仲走了过来,抬起了顾南芳的下巴,就和刚才北方朔一般。“顾南芳,你竟然诅咒我?谁给你的胆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