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
初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这句母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保姆是觉得这个女人跟初夏有些相似但是没有想到真的是,便笑着说"您快请进。"
"初夏小姐"
初夏转过头去,看到了许久不见的自己的母亲,脸上没有一点欣喜,两个人就那么对望着,不说一句话。初玉莲看到女儿消瘦了许多的小脸,只是蹙了蹙眉,便想四处张望着。
初夏的心一下子就像是掉进了寒冰里一样。她猜不透妈妈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但是她知道,她一定不会是因为想她,或者是来看看她有没有受了什么委屈。
保姆没有见过这样冷情相对的母女,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请初玉莲坐下,去厨房沏茶了。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吗?"她环视了一圈之后开口问初夏的第一句话。若是不知道的,不会多想她话里的意思,可是了解她的初夏知道她这是想要打探什么信息。
"还有他。跟刚才的保姆。"初夏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妈妈回答道,她的视线只在自己的身上流连了刚才的那一瞬,就再不曾看过自己一眼。
"他的家人不跟他住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初夏冷冷的语气,让初玉莲转过了脸来看着她"不知道?你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初夏的胸口起伏着,自己为了什么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对面的女人再清楚不过,她来这里,只是问幕易寒家人的情况,似乎之前她也问过自己一次,他的家人跟她有什么干系?
这个受了太多委屈跟屈辱的女儿怎么就一句都不问?这个人她有心吗?
"妈妈?您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初玉莲撇了一眼正要端茶过来的保姆,面上划过尴尬,看着初夏道"我不过是来看看,你都跟什么人住在一起,你那是什么语气?更何况你跟他那么久了,怎么什么也不知道?"
初夏,胸前憋着一口气,那口闷气,几乎都要把她憋死了。她垂下眼眸吸了吸鼻子"妈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关心他的家人是不是跟我住在一起,我才是你的女儿,你有没有关心过我一次?从外婆走了之后,你有没有问过一句我吃饱没吃饱,穿暖没穿暖?我是靠什么才活到今天的,你有没有关心过?我知道我的存在是你不愿意的,可是你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生下我又不管我,你当时为什么不掐死我?啊?"初夏这是第一次这样失控般的质问自己的母亲,她永远也想不明白,就是个陌生人,就是只小猫小狗,也不该受到这样的漠视。
当着保姆的面,初玉莲被这样质问,面上过不去,沉着脸道"你这是发什么疯?你以为我愿意生下你?哼,看来我这一趟是来错了。"她站起身来,作势要走。
初夏看着妈妈因为她的那句话心脏的部位几乎都停止了跳动,艰难的开口"你是说,你的本意也不愿意有我的出现是不是?"
初玉莲心里也憋着一口怒气,初夏是她一辈子的人生污点,因为这个意外,她错失了这一辈子及想要追求的生活。她极肯定的答道"是"
初夏闭上眼睛,心里的那一道已经破损不已的城墙彻底倒塌,心里一震,她跌坐在沙发上"好,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要再见了,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妈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他给我的那套房子跟我这些年来为你做的那些事,当做你生了我的回报吧,我们就此断绝关系,以后你我成为陌生人,永不再相见。"天知道她说粗这番话的时候心里有多痛,而且也有些后悔,这毕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可是这个亲人却伤害她最深。如果母亲肯回头跟她说一句软话,她或许会收回刚才的决定,可是初玉莲回头了,确实冷冷的一笑"如果真的没有你那该有多好。"
...
初玉莲离开这里,初夏抱着自己蜷缩起来的双腿嚎啕大哭,那种被冷落怨恨,被无视的感觉无比的凄凉,连保姆都对初玉莲的行为深感不解,没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这个母亲怎么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初夏跟着幕易寒的原因也是因为她的母亲,她委屈自己救了母亲,可是这个母亲不但不感激,还说出这样绝情的话,这是怎样的怨恨才会这样的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初夏对抹着眼泪的阿姨说"我没事了,您做饭吧,我想回房间休息一下。"
被亲生妈妈这样对待, 怎么会没事,不过她只是个保姆也不好多说什么,拍拍她的手"初夏小姐,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别想不开,好好休息一下,我给你做你爱吃的冬菇炒肉丝。"
初夏勉强的勾起一个浅笑,算是回应,上了楼。
幕易寒赶到军总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幕君今天在视察的时候突然晕倒,被送到了这里,外公已经看过他回去了,这里只有他的一个秘书跟保姆照顾他。
幕易寒进来的时候,幕君正在吃晚饭。看到幕易寒,眼里闪过喜色,他不禁叹息,今天自己倒下的那一刹那真怕再也见不到儿子了,幸好,老天还舍不得让他死。
"易寒"他有些嘶哑的声音传出来,幕易寒的心咯噔一下,点点头,看向一旁的秘书问道"医生怎么说?"
"易少,幕局只是疲劳过度,低血糖引起的昏迷。稍加休息就没事了。"秘书言简意赅,眼神有些飘忽,幕易寒知道父亲的身体并不像秘书说得这般简单。
沉着脸道"你都多大岁数了,那么拼命做什么,那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做好的,这次是晕倒,下次就是翘辫子了。"幕易寒对父亲说话从来就没有过好语气。幕君倒是也不在意,笑笑"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你还没给我生孙子,我怎么能闭的上眼睛。"
幕易寒眉头一簇"孙子?"他轻声呢喃了一句,脑海里浮现出初夏躺在医院里那张苍白的小脸。
看他面前还有一半的饭没有吃完,抬起头说"既然没事,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口,秘书摇摇头劝道"幕局,您别动气,易少就是这么个脾气。"
"没有,这小子,就是嘴硬心软,看他刚才额头上都是汗,就知道跑的多急。呵呵,好了,你也回去吧,这里有保姆跟护士们照顾我就够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幕君让秘书也回去休息一下,看到儿子他觉得好了许多。虽然他的语气恶略可是他的神情出卖了他对自己的紧张。他的心里还有自己这个父亲,就够了。
医生的办公室里,幕易寒看着幕君的病例蹙起眉头"怎么会这样?有什么比较好的治疗方法吗?"
"易少,你不用担心,随着人的年龄增长,一些病状伴随着发生也属于正常,只要注意休息,劳逸结合,饮食上多加注意一般情况下不有事,还有就是要保持好情绪,不易动怒,虽然情况不是很严重,但要是一旦爆发这种病情的威力也绝对不容小窥。"
医生的话让幕易寒的心里沉甸甸的,站在门口,等到了父亲的秘书出来,叫住他"王秘书,他的工作量那么大,您多帮忙分担一下,我会找找关系,让他尽快办理内退,专心养身体。"
"易少,这些话,您亲自跟幕局说会好得多吧。"王秘书真的是看不透这对父子,儿子明明关心父亲却总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有时还恶语相向。现在这担心的样子倒是难得见到。
幕易寒挑眉"就这样,我先走了。"
车上他一路都在想父亲的话,孙子,他苦笑出声,身边的女人,唯一一个有过他孩子的女人,偏偏他们的孩子还不能生出来,自己也是得有个孩子,不然自己创造的这些事业将来交给谁?
只是想到孩子的妈妈,他实在是没有兴趣再认识任何女人,家里那一个就够烦的了,而且似乎除了这个令他烦躁的女人,其他的都提不起来一点兴趣。
这几天他看着她也不能碰,她敏感恐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让他自己觉得要是动了她就跟禽兽没有什么区别,以前的幕易寒才不会顾虑这些,只要自己痛快了,会管别人的死活?可是那天在衣柜里看到她惊恐的样子真的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心疼一个女人是什么滋味,虽然到现在,他都不太想愿意承认自己对初夏有了不该有的感情。
车子停在路边给荣景坤打了一个电话,代理孕母,人工受孕,在初夏的肚子里放一个他跟别的女人的孩子,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挂了电话,他觉得自己的行为真的是可笑变态到了极点,不过这件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
回到家里,冷清清的,平时的时候初夏这个时候都会在客厅里看看电视,虽然很安静,但是也不显得那么冷清。阿姨见他回来便问要不要吃饭。
幕易寒脱下西装交到她手里问"初夏呢?吃饭了没有?"
"初夏小姐,整个下午都在房间里,还没有吃晚饭,说要等你回来再吃。"初夏确实是这么说的,但是阿姨知道她是心里苦,根本就吃不下。
幕易寒一听脸上勾起一个笑容对保姆说"您把饭菜准备一下吧,我去叫她。"说完径自向楼上走去。
卧室里,初夏没有拉上窗帘,窗外的月光洒在地面上,闪着银色的个亮光,她坐在床上,看着那亮光,眼泪一滴滴的落下,回顾自己活着的这二十年,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值得眷恋的。
唯一给过自己温暖的外婆早早的离她而去,只有一个素素还会给她一些温暖,可是她也有自己的生活,不饿能时常被在自己的左右,要是自己一个人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也许还有活下去的愿望,身边的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让她每每看到都会想起那些屈辱的画面,想到要在他身边她就觉得日子好难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