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纠缠下去,弄不好陈晓菱一急就说出所有的实情。如果陈晓菱不说,朱敏说下去,也一定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卓玉鸣,既不想听陈晓菱说,也不想朱敏说类似的话伤害陈晓菱。阻止,就是最好的方法。
朱敏得意地笑了笑:“笨女人,你可听清楚了。我才是他的未婚妻,想勾引玉鸣,先掂掂自己的份量。”
前几分钟,他还对她满怀感激,而现在居然和他的未婚妻说出这些话,一起欺负她。
“卓玉鸣,你给我说清楚了,我什么时候想……想勾……引你了?一直以来,那个被算计、利用的人是我。”
她才是苦主,却被这个朱敏说成是坏女人,说成一个为了求得权势、金钱就用尽心机的女人。如果她陈晓菱真有这等本事,当年就不会莫名其妙的“被结婚”!
“陈晓菱,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卓玉鸣的话像一盆冰水。
陈晓菱一急,顾不得一边的宝宝,从宝宝的小手中收回了自己的手。
“妈咪!妈咪……”
她想离开,可是看到昏迷中的宝宝声声轻唤,心被揪得紧紧的,仿佛有一把刀子要将她的心生生地划成两半,一半是她的尊严,不容再留下;一半却为宝宝牵绊,不得离开。
她是走?还是留下?
卓老太走到床前,将自己的手指头塞入宝宝的小手里。
宝宝只捏了一下便快速地放开,仿佛已经分辩出不是晓菱的手,嘴里继续呢喃着:“妈咪,妈咪……”
她的心,就要碎了。
陈晓菱忆起自己小时候的情景,无数个儿时的梦里,她梦见自己和所有的小朋友一样,有爱她的爸爸,有疼她的妈妈,有妈妈亲手织的毛衣,有爸爸买的糖果……
酸楚的潮水在心底飞涨,眼泪蓄在眶中,离不是,留不是,让她好为难。
“宝宝。”卓玉鸣唤了一声,将自己的手递过去,宝宝的睫毛如同扑闪的蝶翼,眸光一掠,嘴里唤着:“妈咪!”他根本都不抓卓玉鸣的手。
陈晓菱回过身来,走到床前,伸手握住了宝宝的小手,暖声说:“宝宝,妈咪在!”
这样熟悉的手感,如此熟悉的声音像春风拂面,宝宝不再呢喃,而是乖乖的抓住陈晓菱的手指头。
就算留下,她也会表明自己的立场和观点:“无论信还是不信,我都没有要高攀你们卓家的意思。我留下,是我对宝宝的感情。我疼惜他,和其他任何人和事都没有关系。”
朱敏可不会相信这样的话,利用孩子来达到目的,比直接勾引男人更让人可恶。原本,她只有陈晓菱一个对手,可因孩子站在陈晓菱那边,她就有两个对手。“如果你真没有这种意思,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宝宝输了一会儿液,又恢复了些神智和体力,微眯的眼睛缓缓地睁开,看着面前的陈晓菱,带着委屈和难过地说:“妈咪,我找到你了……”
卓老太见宝宝醒来,欢喜万分,离了病房去找医生。
朱敏恨得牙痒痒,很想将陈晓菱赶走,可是现在宝宝醒了,一醒来就要找她。
“妈咪,你答应过我,以后都不离开我的。”
“我答应过你。我的心和宝宝在一起。”
朱敏听到这儿,这是明摆着的诱惑宝宝,让宝宝深陷其中,甚至让宝宝以为她就是他的亲妈。再看卓玉鸣,他居然好像很享受的样子,看着面对的假妻子和真儿子,眼神迷离,满是享受。
陈晓菱必须和宝宝分开,她和卓玉鸣离婚了,无论是法律的、形式的,还是现实的,他们都不会在一起了。也没法和宝宝朝夕相处,但她可以把宝宝放在心里。宝宝分不清人,卓玉鸣应该知道的,居然这样看她,貌似在看她,实则看到的是爱婷。
陈晓菱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宝宝的额头,已经没有那么烫了,看着宝宝带着病容的小脸蛋,心头不忍,不想再继续骗宝宝,只是他太小了,才三、四岁,要怎么才能像他解释得清楚。
“妈咪,我好想妈咪。妈咪和爹地离婚了吗?”
上次,她去看宝宝,宝宝就曾问过她这个问题。
束住她五年的是一纸结婚证,终于解脱,获得了自由,可她却看不到灿烂的阳光。
“爹地……”宝宝眸光一转,看着一边的卓玉鸣,“你们离婚了吗?”
卓玉鸣哭笑不得。严肃的问题,从他三岁多的儿子口里出来,让人不是滋味。
朱敏说:“宝宝,她不是你……”(妈咪)不等话说完,卓玉鸣拽了一下,狠狠地看着朱敏,仿佛在说:你伤害我儿子试试?她可是什么也没说,干嘛这样看她。
朱敏用力一挥,极是不悦:“懒得管你们的事。”不看就不用着急,也不用去想陈晓菱和卓玉鸣之间的事儿。宝宝太喜欢陈晓菱,喜欢到让朱敏嫉妒。就像她嫉妒被卓玉鸣爱上的爱婷一样。
陈晓菱捧着宝宝的小手,温和地笑着,看他醒来,就连之前朱敏对她的奚落都忘掉,就过去的日子虽然忙碌,却因宝宝那甜甜的“妈咪”而烦恼、疲惫皆去。
“宝宝,你怎么能从幼儿园溜走?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上学,要学会坚强,会做一个小小男子汉。”
宝宝扁了扁嘴,正要用扎有输液管的小手擦眼睛,卓玉鸣反应极快,一把将他的小手压住,宝宝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小手上套着管子,随着管子,就看到了上面挂着的输液瓶,那水滴一滴一滴缓缓的滴落。
陈晓菱掏出餐巾纸,轻柔地替他拭去眼里的泪水:“宝宝,为什么要离开幼儿园?”
“我想妈咪了……”宝宝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小嘴扁着,很伤心、委屈,“妈咪很久没和我打电话。妈咪好久没来看我……呜呜……我想妈咪,我要出去找妈咪,呜呜……爹地不要妈咪了,可我要和妈咪在一起。”
陈晓菱的心被宝宝的话搅得天翻地覆。将脸转向一边,泪按捺不住地往下滑落。原来,宝宝离开幼儿园竟然是为了找她。
这只是一个三岁多的孩子,他渴望得到母爱,渴望着有一个爱他的妈妈。
渴望得到爱,是人对情感最基本的愿望。
“妈咪,如果你和爹地离婚了,你带我一起走。”
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她并不是宝宝的亲妈。如果是她生的,可以理直气壮地向卓玉鸣争取孩子的哺养权。到底不是啊,将来她也是要嫁夫生子。
朱敏因为不想见到母子亲近的画面,好几次都想点破,可卓玉鸣却在那边对她瞪眼睛。呆着也不是滋味,干脆远远地避开了,将病房留给他们三个。
“妈咪!妈咪……”宝宝的声声轻唤,让陈晓菱习惯了他这样和称呼。可是她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面对现实,说:“宝宝,其实……我不是你的妈咪。”
卓老太见宝宝醒转,就去找医生。刚到病房外,听到的就是陈晓菱的这句话。
“妈咪不要我了?妈咪不要我了吗?”宝宝嘟着小嘴,可怜巴巴,用会说话一样的眼睛看着她。
“不!我爱宝宝,永远都爱宝宝,永远都不会变。”
小时候,她最喜欢听的也是这样一句话,而姥姥总是这样告诉她,所以陈晓菱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孤儿。虽然她没有父母,可有姥姥的爱、舅舅、舅妈和哥哥的爱,还有那么多的亲人爱她。
陈晓菱抬头望着卓玉鸣,一脸无奈:“希望有一天,你能向他解释清楚,现在我实在没法和他解释了。”
卓玉鸣想了一会儿,说:“解释不了,就别解释。”
既然宝宝认定陈晓菱就是他的妈咪,卓玉鸣也不想再解释,他想:等宝宝再大些,他再慢慢解释给他听。
医生给宝宝再检查了一遍,三个人围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宝宝的小眼睛一直望着陈晓菱,不经意间的目光相遇,陈晓菱温和浅笑,那一笑的灿烂如花,深深地印在宝宝的心里。
医生不过是捏了捏点输液瓶上面的管子,宝宝就直叫嚷:“妈咪,手手痛,痛痛哦……”
陈晓菱也明白,这其实宝宝在向她撒娇,希望得到一份盼望的母爱,俯下身子,吹着他输液的手背:“还痛吗?”
“妈咪吹吹不痛了。”
陈晓菱笑着,用手摸着他的额头。
宝宝看着一边的卓老太:“奶奶,不要赶走我妈咪,不要赶她走,我和妈咪在一起……”这样一说,那乌黑的小眼珠水雾氤氲,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泪来。
卓老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孩子。
卓玉鸣说:“乖,爹地不赶走妈咪。这些天,爹地让妈咪留下来陪你。”
“爹地不可以不要妈咪。爹地不要妈咪,我不要爹地。”
卓玉鸣皱了皱眉,想他好歹也是绿都市瞩目的人物,现在居然被三岁多的儿子要胁,还说如果他要赶陈晓菱,儿子就不要他。找一个让儿子满意的女人做后妈,这不是他所盼望的吗,为什么这个女人出现了,他却一时措手不及。
卓老太见卓玉鸣答应了宝宝,也不愿再返悔,毕竟很久没有见到宝宝这么开心了,虽然眼里有泪,可那小脸上却带着笑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既然宝宝喜欢你,这几天就多来陪陪他。”
陈晓菱说:“这段时间,单位的工作很忙,我只能每天下午下班后来看他。”
她既不能做到完全不管宝宝,也不想与宝宝太过亲近,以前被迫接受宝宝,照顾他,是因为卓玉鸣说了那些霸道的话,让陈晓菱摸不到底。如今,再无关系,她照顾宝宝,仅仅是出于单纯的同情和怜悯。可是,为什么她和宝宝间,好像不是她自己以为的那样,她居然对宝宝产生的感情,而宝宝对她的依赖和贴心,更让她无法放手。
卓玉鸣没开口,卓老太却带着几分命令地说:“孩子正病着呢,不想他不开心。从明儿开始,你请几天假来照顾他吧。”
“我看卓伯母是误会了。我……”
陈晓菱努力想与卓玉鸣父子划清界限,朱敏是他的未婚妻,自己的身份尴尬,不想再平添风波。
卓老太打断陈晓菱的话:“好了,回头我会给市委老王打招呼的。不就是请几天假,又丢不了你的工作,推托什么?”她有些不高兴了。让这丫头有自知之明,不是自己所期望的吗,可就在她和医生要进来时,听她说出那句“我不是你妈咪”时,竟并不那么讨厌她。
卓老太自个儿也说不清楚,究竟是讨厌还是喜欢陈晓菱。看到陈晓菱,总会让她想到过世的爱婷。就算是猫儿、狗儿处的时日久了,都会有感情,何况是她当年从福利院里收养的爱婷。见到陈晓菱,尤其是看陈晓菱并没有要缠卓玉鸣的意思,她不讨厌,反而有些欣赏。可想到朱敏,人是她带到绿都市的,卓玉鸣不理就算了,但她不能对不住朱敏。
就这样,因为卓老太的一句话,陈晓菱又请了两天假,留在医院里陪宝宝治病。
第二天,实验双语幼儿园的园长、书记及宝宝的两个老师就到医院来探望。卓老太让陈晓菱回避一边,也免去了向众人介绍的麻烦。
不光是幼儿园来人要她回避,就算是卓玉鸣工作的市政府同事来医院探望,卓老太也要求陈晓菱回避。
直至后来,只要有人探望,不用卓老太要求,陈晓菱一律回避。总是在人来之后,悄悄地离开。当卓老太向众人介绍朱敏时,她便静默地站在病房长廊里。像一个局外人,看着别人的戏码。只是心头的伤感和无奈也逾来逾重。
卓玉鸣儿子在幼儿园弄丢的事,动静闹得很大,惊动的人也很多,一找到孩子,孩子就直接住进了医院,这让知情的人陆陆续续过来探望,从名牌玩具到最好的儿童补品堆放在病房,像两座小小的山。
朱敏以卓玉鸣未婚妻的身份陪在病房,与其说她在照顾孩子,不如她终于得到了一个卓老太向众人介绍的机会。无论卓玉鸣喜不喜欢她,她才是卓家未来的儿媳。卓老太不无骄傲地向来访的介绍说:“我是孩子的奶奶,这位是孩子的妈妈、玉鸣的未婚妻……”来访的人笑着问好。
这一刻,陈晓菱觉得在自己是这里多余的人,无数次想要离开,可每次看到宝宝那明亮的眼睛,近乎哀求的眼神,可怜得像只受伤的小猫,她就狠不下心。不就是在医院里陪孩子两天吗,她却觉得度过了漫长的两个月、两年,陪在宝宝身边,从未有过的尴尬和无地自容,让她一次次想要逃离。最终因为宝宝,还是坚持了下来。
照顾孩子,领孩子去洗手间,给孩子喂饭、擦洗身子、换洗衣服……这些事都落在陈晓菱的身上。卓老太就站在一边,一会儿指挥陈晓菱干这儿,一会儿又让陈晓菱干那儿。
现在,陈晓菱总算弄明白卓玉鸣为什么如此有“领导范儿”,这一块还真和卓老太如出一辙。
每次她手忙足乱时,朱敏和卓老太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原来,在卓家人的眼里,她就是一个保姆。
陈晓菱努力地压抑着,如果不是宝宝声声甜美的“妈咪”,可爱的笑颜,她真想甩门而去,再也不用面对卓老太和那个高傲的朱敏。
陈晓菱从药房取药回来,刚近病房,就见朱敏昂首挺胸地站在病房门口,病房里已然收拾干净,没了小山一样的慰问品,也没了卓老太的影子。
朱敏手一摊,不待陈晓菱递过来,一把夺过陈晓菱手里的塑料袋:“给我!”
朱敏将药放到自己的挎包里:“陈小姐可有时间,我想请你喝咖啡!”
看似在邀请,实则是朱敏不容拒绝的强硬口吻:你去得去。不去,还是得和她谈。不等陈晓菱回答,朱敏走在了前面,说了句:“走吧!”
陈晓菱小心地望着病房,“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这句真可以淋漓用在她身上。她努力想挣扎、摆脱这种困境,却无法将自己与他们隔离开来。宝宝不在,看样子是已经出院了。她是知道这两天会出院的,可她没想到他们根本都不告诉她,对于出院的事,她就像个局外人。可她却不停地被卓老太、朱敏命令着、指挥着,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但她却不能发作。
朱敏冷声说:“不用看了。就在你去药房取药前,我们就替孩子办了出院手续。医生说,明天他就可以上幼儿园了。今天,我得和你好好谈谈!”
朱敏开着租来的轿车,载着陈晓菱往绿都市最奢华的咖啡厅去。
这家咖啡厅是外国人开的,朱敏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冲服务生说了一串,陈晓菱倒还听得明白,朱敏说的是:“要你们这儿最贵、最好的咖啡一杯,给她一杯中等价位的。”
原来,在朱敏的心里,她陈晓菱就是让对方瞧不起。就算是请客,都要分出等级来。从来都没有见人请客的,自己喝好的,别人喝差的。
待服务生捧来两杯咖啡时,依旧说的是英语,问:这是最好的?
朱敏接过最贵的咖啡,将中等价位的给了陈晓菱。
这一刻,陈晓菱紧握拳头。努力地忍耐、克制,这是朱敏对她的变相羞辱。
她知道朱敏的背景,如果不是为了保住工作,也许会和朱敏大吵一架。可她不能,她得保住饭碗,甚至还得承受对方的奚落。
“朱小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好,爽快!”既然对方这么干脆,朱敏就直切主题,也不需要讲那些大道理了,可是道理还是要讲的,只不过要简短、干练:“你配不上玉鸣。我知道你这样的女人在想什么,像玉鸣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太有吸引力了,做不了他的妻子,就是做他情人也要最好。”朱敏斜睨着目光,神情里的鄙夷横生,在她看来陈晓菱连做卓玉鸣情人的资格都没有,停了一会儿,继续说:“像你这样的女人,有了玉鸣这个靠山,副科、正科、副县、正县,可以步步高升。”
陈晓菱心下苦笑,在心里早就把对方给打了稀巴烂,她幻想着朱敏就是一个木偶人,她一拳落下,打烂她张妖艳的脸蛋;再一拳落下,打断她的腰;第三拳落下,打碎那块木偶……
她,也只能幻想。
陈晓菱太明白现实中对方的身份,只要对方动动手指头,足可以让自己粉身碎骨。
“这里是两万块钱,这是我给你的。感谢你这些天对宝宝的照顾!”朱敏递过一只牛皮信封,随后又从包里拿出另一只信封:“听玉鸣说,在我来绿都前,你做了两个月的保姆,他许诺每月给你六千块的工资,这是一万二,是你该得的。”
保姆!之前在医院的两三天里,她自我感觉像是保姆,可到底不是,因为宝宝唤她一声“妈咪“,现在朱敏张扬而肯定地称呼她是“保姆”。她与宝宝朝夕相处两月,她尽心照顾宝宝,甚至还要忍受卓玉鸣那个大霸主,在他们的眼里,她居然是宝宝的保姆!
卓玉鸣当她是保姆!
陈晓菱的拳头又紧了几分,她要爆炸了,而朱敏的每句话都是导火索,欲发却不得发,直气得拳头微擅,却只能努力地、再努力地强忍。
见陈晓菱气得不轻,朱敏优雅一笑,她的用意达到了。卓玉鸣说这是上交给她的生活费,怎么用“上交”这个词,“上交”应该是丈夫对妻子,下级对上级。陈晓菱是不配卓玉鸣用到这个词。那天,她在宝宝的病房里都看到了,虽然卓老太说,是陈晓菱缠着卓玉鸣,可在朱敏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必须要将这个麻烦除掉,不要再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隐患。
“你都收下。记住了,你付出的,我们都结清,往后不许再和玉鸣、宝宝有任何的关联?我是朱敏,不是普通女人,你若敢招惹玉鸣,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丢了工作。我想,像陈小姐这样的聪明人,不会笨到拿自己的工作来冒险吧,哈!哈——”
她要气疯了!
不带这样的,陈晓菱倏地起身:“如果朱小姐说完了,我就告辞。”
“等等!”朱敏不紧不慢,一直在观察陈晓菱的面容,看她的小脸一阵白、一阵红,甚是有趣,指了指桌上的两个牛皮信封:“别忘了你的酬劳!”
根本就是对她的羞辱!
她还不能拒绝,因为朱敏并不隐讳。朱敏是不能招惹的,更是不能得罪的,而她不能丢掉自己的工作。寒窗苦读,她的身上寄托了姥姥太多的希望,她也好不容易才考上公务员,可是现在就因为与卓玉鸣的亡妻长得像,莫名在被扯入到他们的生活圈子里。
陈晓菱像只落荒而逃的受伤小兔,快速离了咖啡厅,闷头快奔着,手里捧着那两只牛皮信封。
钱!有钱他妈的就了不起,就可以这样?
卓玉鸣也一定是这样以为的吧,她为宝宝付出两个月的心血照顾,却被他看成是保姆。是啊,她够软弱了,以为在爆怒之下揍了卓玉鸣,就会让他有所改观,原来她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面人!一个彻头彻底的面人,他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她要把这该死的钱丢了。
陈晓菱走近街旁垃圾桶,这可是三万二啊,这是人民币,丢了也怪可惜的。可是拿了这钱,更让她觉得窝火,让她觉得难以忍受!
一抬头,就看到对面街上的汽车销售公司,她刚学会开车,也领了驾照,虽然这驾照到手的时间很快,但有了总比没有强。
不如……
就拿这钱去买辆车。
就在陈晓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
一看号码,是她完全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了通话键。
“老妹……”
“哥!”
手机那头传来表哥赵楷的声音,欢喜里带着一些兴奋。
“老妹,我到花城出差了,等公司公事办结,我就过来看你。”
他哥要来?
不,她现在还不能让赵楷过来。
她的生活现在乱成了一团,怎么也不能让赵楷知道她的近况。还有,她现在住在落霞园,家里也还没收拾好。
“哥,我这几天的工作不忙,我过来找你。我们兄妹在花城好好聚聚!”
“老妹,不用的,你先上班,我过来看你!”
“哥,你住哪儿,把地址给我,我过来找你。呵呵,我……我买了一个新车哦,我开车过来。”
“到花城,你就打这个手机联系。”
“哦——”
陈晓菱走到汽车公司的大展厅里,左看右选一阵,就相中了一辆奇瑞QQ,心里计算了一下,自己再添上六千多块,索性就买下那辆大红色的QQ。
不过半个小时,就顺当地买下了一辆车。朱敏和卓玉鸣给的钱全花完了,自己还贴进去六千多块。她才不要留着他们给的钱,可是又不能丢,又不能不收,如果不收朱敏指不定还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总之,她就是忍耐到极限。
陈晓菱买了车,顺带着去汽车销售公司里领了两张贴纸。前面贴着“新手上路,请多关照!”后面是一张“新手上路,我怕吻!”所有的新手都是这样的,如此在市区繁华地段时,也许能让司机师傅们多多关照吧。
尽管买了一辆她盼望已久的车,虽然车的价格不高,可好歹她也算是有车一族。陈晓菱的心情还是很差,心情沉了到谷底,想到朱敏说的那些话,就郁闷到了极点。
可恶的卓玉鸣!
该死的卓玉鸣!
当她陈晓菱是什么人了?
朱敏一次又一次地羞辱她就算了,连他也要来羞辱她。
不,她咽不下这口气。
陈晓菱将车停到落霞园里,拨通了卓玉鸣的电话,她还真是衰到了极点,居然没有信号,联系不上,“你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南海省是发达城市,就算是在老鼠洞里都会有讯号,居然不在服务区,摆明了就是卓玉鸣设了限制,要么将她拉入黑名单,要么就是设了他的手机权限。
这一回,她要去花城,要去花城找人好好倾诉,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明天就该是周末了,去花城玩一圈,也许心情会有所改观。
陈晓菱打开衣厨,挑出一套上次和林虹去买的衣服,还化了个淡妆,站在镜子跟前,左看右看,心情不好,即便是化了妆还是觉得不顺眼,她的化妆技术还真不是一般的烂,洗了再化,如此反复了三次,才勉强算是过关了,这样的淡妆出去,她是一个妍丽的女子。她要出去吓人,不,应该说要出去吸引男人。
卓玉鸣都有未婚妻了,她陈晓菱也不要再单身,她急切地需要一个男朋友,一个能喜欢上她的男人。
下了楼,拎着小挎包回到车上,开车出发。
心情有些紧张,最初从汽车销售公司回来还不觉得,这会儿还真有些紧张起来,陈晓菱东绕西绕,总算是出了城,上了高速公路,
看着一辆又一辆的车超越了她,陈晓菱一看不是丰田就是奔驰、宝马,个顶个全都是价值不菲的名车。就她开着一辆大红色的奇瑞QQ走在绿都通往花城的高速公路上。
“他妈的,有高级车就了不起,还开那么快!”一辆又一辆的车从她的身边呼啸而过,更有人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陈晓菱,南海省什么不缺,富翁多、美女多、钱多,而像陈晓菱的这辆QQ走在高速路上,无疑是个另类,太显眼,不是因为它有多好,而是因为它的档次实在是一个“差”字了得。
“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老娘就喜欢开慢车!”
一路上,陈晓菱骂骂咧咧。
“呼——”一辆大红色的汽车呼啸而过,那颜色绚得耀眼,虽然都是红色,却不知要比陈晓菱这辆车的红要漂亮多少倍,陈晓菱眼前一亮,那车在她的前面停下了“哇靠,有辆法拉利的跑车就了不起!”她又开始骂了起来,“停哪里不好,偏停老娘的前面,还让不让人走了?”
陈晓菱一探头,却看路边有几个警察!
这一停车不要紧,陈晓菱打不燃火了,汽车叫嚷了一阵,又熄了。
后面的人开始按嗽叭,那声音,此起彼伏,足比任何一场交响乐还震耳欲聋。她陈晓菱其实已经做惯乖乖女,被催得烦死了。只得下了车,求助似地往路边的警察奔去。
那辆超耀眼的法拉利进入高速公路附近的加油站。人倒霉没办法,只有认命,还是自我安慰。陈晓菱快奔几步,几乎都快要哭了:“警察大哥,帮帮忙吧,我的车……我的车开不动了。”
警察望了一眼,指着红色的QQ,问:“那是我的车?”
“是啊!我今天刚买的,为了表现自己爱国,特意买了国产车,哪里晓得还没用多久居然就坏了。”
明明就是舍不得花大钱,而且她也拿不出更多钱来,她存折里的积蓄从来都不超过两万块,多余的钱都被她寄回老家孝敬姥姥和舅舅了,还有一部分她慰劳自己,或买上一套名牌换季的衣服,或者去吃顿平时舍不得的大餐。说是大餐,不过就是下馆子,一个人点上三个菜,在她看来就是奢侈了。
警察看了一眼,很快就望见她贴在车首的那张告示“新手上路,请多多关照!“一边还贴着卡通米老鼠。
警察上了车,一眼就看到上面的油门指示灯亮着:“小姐,你的车没油了。”
“没油了?”
陈晓菱看着那亮着的指示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警察大哥,能不能帮帮忙,帮我把车拖到加油站去!”
红色法拉利里,坐着一个瓜子脸、中分发式,穿着国际名牌悠闲服的清瘦男子,脸上架着一幅墨镜,身边坐着一位超性感的丰满美女。男子透过墨镜,左望右看,目光就落在那个推车的美女身上,猛一看,觉得很眼熟,他用手托了托眼镜,再细看,更觉眼熟。
天下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相似的女人!
最后,索性摘下了眼镜,那美女推着红色的QQ正过来。
“傅总,我们的油加满了。”
他不说话,只看着陈晓菱,她终于将车推到了加油站,转身去交费。
“傅总……”
男子抬了抬手,指了指陈晓菱:“给你半个小时,替我查清楚她的身份、名字、联系方式……”
他又犯了老毛病,看到美女就要让人查身份。
丰满美女有些不高兴,可谁让她是他的秘书,只得听他的吩咐。
“半个小时后,我要知道她的身份!否则,你滚蛋!”
“哦!”丰满美女从包里掏出电话本,开始认真的寻觅起来,眯着眼睛,想看清那辆红色QQ的车牌号,可上面居然是空的。
油,终于加满了。陈晓菱试了一下,一点火就着。还以为国产车就这么的差劲,原来还真没油了。买车就上路,买车就开车,而且她还是一个刚领到驾照不久的新手。
她继续龟速前进,在她带着怒意的骂声中,一辆又一辆地车超越了她。
她是安全第一,这些人都开飞车。
啊,终于要到花城市了!
陈晓菱很兴奋,掏出电话来,一看时间,什么?她开了四个小时。
晕啊,如果坐大巴,从绿都到花城也就两个半小时的高速路。
好在,她顺顺畅畅地到了花城,再过一会儿,她就能见到分别多年的哥哥赵楷了,高兴啊,不,在见到赵楷前,她一定要让他看到自己快乐的一面,不能把在绿都的不顺和坏心情都带到花城去。
陈晓菱下了车,准备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理理令她郁闷的心情。
高速路上就飞驰一辆红色的香车。就在几分钟前,秘书满是歉意地说:“对不起,傅总,没有查到她的身份。她的车是新买的,只有一张临时牌照。”
姓傅的男子踩住刹车,车嘎然而停,望着前方的红色QQ,突然一个主意在心头涌起。看他和她之间还是有缘份的,这南海省这么大,这条路上的人也很多,却偏偏让他在一个多小时内遇到她两次。他在百花区都视察一圈回来,那丫头还在路边。姓傅的男子冷声说:“下去,自己打的回公司!”
女秘书满是委屈,半是撒娇是喊了声:“傅总……”
“下、去!”男子不容对方争辩一个字。
女秘书只得拧着小包下了车,好在这里离花城不过三四里的路程,又时有出租车出入。她用了十几分钟才拦到一辆的士。
陈晓菱在附近站了一会儿,发现树干上有一块标示牌,上面写着“有洗手间”,她也憋了一阵了,顺道去上上洗手间。
男子就这样追寻着陈晓菱的背影,越看越觉得相似:“婷婷……”他失神呼出一个名字,手落在方向盘上,不多会儿,便见陈晓菱貌似轻松地从树林里出来,一边走还一边蹦跳着。男子踩住油门,呼啸而去。
“砰!”一声碰撞,陈晓菱吓了一跳,望向自己的车,快速奔近:“喂!你怎么开车的?我车停在路边,这样你也能撞上。”
陈晓菱跑到后屁股后面一看,好大一个坑啊。
她的车屁股上面贴着另一张告示:“新手上路,我怕吻!”米老鼠的可爱提示,依旧未能免去这一吻。
再看那辆法拉利,车头不过是擦破了一点漆,她可怜的小QQ啊,哪里是那超级车的对手。
“你怕吻,就不会被吻了?”男子下了车,看着一脸怒容的陈晓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怕吻已经吻了,你说怎么办?”
“这样还是吻吗?你看清楚,你把我车撞成什么样了?你开车技术不过关,就别出来丢人显眼。”
根本就不是吻,有一吻就把人的车给吻出个大坑的吗,分明就是故意造成的。事故好像不可预知,可看这人,分明就是有意要撞她的车。
“说吧,要多少钱,我开支票给你!”
钱,又是钱!
这男人一说钱,陈晓菱就来气,想到今儿怎样被朱敏讥讽、奚落,想到五年前就是因为钱,结果被人算计……
她的拳头紧紧地握着。
敢情有钱的人就这么猖狂,这回她想好了,偏不为钱折腰。一定要好好教训一回面前这个自以为是又猖狂的男人。
“有钱就了不起?有钱就可以随便撞人的车?”
“小姐,不吻都已经接、吻了。我看小姐还是不如接受现实,你开个价,我开支票给你。”男子说到“接吻”两个字时,带着戏谑,带着异样,虽然戴着墨镜,可那样子全是玩世不恭。他的动作怪异,站就站着,那身子还不停的得瑟摇晃,前后摇啊晃的,陈晓菱怎么看,都是故意在挑逗。
这人不是流氓,就是色狼,更准备的说像个疯子。陈晓菱怒气冲 冲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个头儿约有一米七五的样子,要论帅气,比卓玉鸣可差上一截。
男子往陈晓菱跟前走了几步,在离她只有两步之遥时,身子又蹭了蹭,陈晓菱连连后退,他从怀里取一支笔,又拿出一张支票:“车都吻了,不介意再吻一下你。如果你让我吻一下,我就赔你二十万。”
“你说什么?”陈晓菱觉得这人是在公然欺负她,拳头紧紧地握着。
男子没有弄清形势,纵横商场多年,驰骋情海数载,在他看来天下的女子里十一个就有十个都是爱钱的,还有一个不爱钱,那也不属于地球上的女人,应该呆在火星。听陈晓菱这反应,分明带着几分不可思议,更是信心在握。
男子又逼近一步:“你让我吻一下,就像我的车吻你的车那样深吻一下,我……赔你二十万?”
“再说一遍!”
他步步紧逼,她连连后退,她这车也就三万八千多块,可这人却说要赔二十万。这种生意,看起来貌似她得了大便宜,可陈晓菱上了一回当,便不能在同样的事上再跌倒一次,天下没有这种掉馅饼的事。
“我说,你让我吻一下,我就给你开张二十万的支票。”
“离我远点,和我保持五步以上的距离,如果你再靠近,本姑娘可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你想怎样?”
“我会揍人。”
男子大笑起来,这只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一个长得漂亮,打扮也很得体、青春的女孩子:“呵呵!被你这样的美女揍,那一定、一定很舒服!”他闭着眼睛,一副很投入的样子,舌头伸出来乱舔着嘴唇。
陈晓菱冷笑了一声:“敢情本姑娘今天还不算倒霉,原来有人送上门挨揍的。”
“好啊,那你揍我呀!”
陈晓菱紧握的拳头,挥起一拳就击在对方的腹部,转身又是一足,狠踹在男子的臀部,男子惊呼一声,这一切太突然了,她不过是个纤纤小女子,可下起手来,那个重啊!陈晓菱勾了勾拳头,又是一拳,一阵手舞足蹈,嘴里传出震动人心的“呵!哈!嘿!”等的怪音,像是李小龙的鬼叫,却又带着女子的柔媚。
“别!别打了!别打了……”
“对不起,本姑娘今儿停不下来,就专打你的屁股!”陈晓菱一个翻身,一脚飞踹在他的屁股上,男子跳了几下,想闪避,可陈晓菱双腿并用,一下又一下无情地袭来,“这可是你自找的!我警告过你,本姑娘不好惹!我踹,我踹,我就踹你的屁股!丫的,你不是有钱吗,怎么瘦得跟猴子一样,屁股没肉会很疼的,不怪我啊,要怪就怪你不该跟女人一样学减肥。”
最讨厌这个像竹杆样的男人,一点都不帅,瘦巴巴,再看这家伙,一定就是太过风流,弹尽精亡的原因,所以才瘦成这个副模样。
他今天是倒了什么大霉,她那车连四万块都不到,他撞了,赔她二十万,结果还被人给揍了一顿。
她,揍得很过瘾啊,嘴里发出像鬼叫一样的怪音,拳头飞舞,脚头乱踹……
敢打他,他一定给她厉害瞧不可。
男子抱头蜷缩在一边,腹部痛过,臀部又痛,他今儿遇到的美女,是个超级野蛮女,给钱不要,就只揍人,他护着头部,可正好遂了她的意。陈晓菱从来都明白“打人不打脸”的道理,与这道理一块的,还有打人不打其他地方,就专击腹部和臀部,当然直击臀部是最好的,踹了左边踹右边。
“你个疯婆子!”
她容易吗,自从遇上卓玉鸣,就憋屈了整整三个多月的委屈,可今天还被那个朱敏欺负。就连点咖啡,都要分成两个档次,她就只配喝一般的,呸,她才不要喝那破咖啡,她陈晓菱就爱中国的豆浆了,豆浆喝了又营养又美味,还可以养颜美白,这辈子她都不要喝那破咖啡。一想起来就火大,早就想找人发泄,正好有个不怕揍的送上门来。
她秀眉一挑,大声说:“你再骂,再骂一句,姑奶奶我就不客气了。”
她已经不客气了,把人家给猛揍了一顿。陈晓菱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掳了掳额上的流苏。长得清秀水灵,文文弱弱,可下起手来一点都不含糊。
男子蹲在地上,衣服上满是尘土,屁股上就是她留下的脚印。
“我要报警!我要告你侵犯他人身体,我要告你非法攻击……”
“瘦猴子,你没搞错吧,是你撞了我的车,你还告我?我没让你修车就算好的了?”
“我就告你!告你性侵犯。”
“什么?”
是她遇上一个大色狼,被人吃豆腐,她忍无可忍这才动了手。可这家伙还好意思说,要告她性侵犯,她陈晓菱可不是花痴女,而且这男子也不是超级大帅哥,不过,她承认长得还算可以。
陈晓菱以为他就是说说,男子掏出怀里的手机,快速地拨了一个号码:“我要报警!有人在高速公路上对我进行性骚扰!”
这女子脑子有问题,给钱不要,却把他狠K了一顿。
这男人,是不是神经病,故意开车撞她的车。现在还好意思告她性骚扰,还有模有样的拨通了报警电话。
不,她现在弄清楚,这绝对是喝白开都能塞牙的狗屎运!
惹不起,她躲开总可以了吧。
“喂!你不是要赔我钱吗?这样吧,我直个亏,你赔我六千块怎么样?”
陈晓菱想到朱敏给的三万二,心头就堵得慌,就像又一次出卖了自己什么。可是这次出卖的是什么,她又说不清楚,是委屈吧,她委屈了那么久,换来的就是三万二,如果委屈可以卖成钱,她宁可不要,她只想快乐地生活。
为了买这奇瑞QQ,她可是自己添了六千多块,现在真亏,给对方要六千块钱就行。
“臭丫头,人都打了,你还想要钱。”
“你撞了我车,我揍你一顿,这很公平!”
貌似,卓玉鸣喜欢以这种方式来行事。
她怎么变得和他一样了。
“如果我出五十万,让你陪我上床你愿意吗?”
这都是什么人,居然在高速路边和他说这种话,如果她答应,她和那样三陪小姐有什么差别。陈晓菱自认不是眼无钱财的人,只是她的钱得通过正当渠道所得,而不是这样来的。
“你他妈个神经病!”
陈晓菱懒得和他纠缠,难道要她呆在这儿等警察来抓人。她转身打开车门,上了QQ,正要发车,男子奔了过来,双臂一张,拦在路中央。
“让开!”
“揍了人,就想跑,你以为这么容易,我要警察来抓你。丫头,人可不是白揍的。”
陈晓菱的技术不过关啊,她前不是,后也不是,前面那不知死活的家伙拦在前面,后面又是他的红色法拉利。
今天是什么日子,难不成是诸事不宜。
她不惹人,还有事送上门来。
“让开!”
“不让!”
男子站着不动,还真是吃准她不敢冲了,陈晓菱将脚踩在油门上,只要她用力一踩,就能冲过去,可那男子不知死活地站在她的车前。
“你让开行不行?我不让你赔钱了。”
“现在知道了,我可告诉你,本大爷不好惹!”
开着法拉利,一定是家里超有钱的。还开着法拉利撞她的奇瑞QQ,这种事,一般人不干啊,可他就是干这种不是人干的事。钱多得没处花,专干这种事找揍。
“让、开!”她快要急得疯了,现在必须脱身,如果真被警察抓住,这回她陈晓菱可就真的出名了,更重要的是赵楷还在花城公办,要是让家里人知道,姥姥一大把年纪还得为她操心。
他不让,那她就弃车离开,就当是那六千块钱被扒手偷了,被强盗抢了……
陈晓菱这样想着,拧包下了车,看了一下不可一世的家伙,不远处过来一辆的士,她快走几步,伸手拦了一辆的士。
男子想要阻止,可他的屁股太疼了,走路一摇一晃,等他走近的士,陈晓菱已经绝尘而去。
“臭丫头,打了人就想跑,没这么容易!”男子看着的士车牌号,快速记下号码:“喂,那女色狼上出租车了,车牌号是南AB65,我把女色狼的照片发给你,你帮我把人抓住。”
“傅总,哈哈……就是一个姑娘,好男不和女斗,你就放过她这回。”
“放过?没这么容易,本大爷纵横情场几十年,还从没在小沟里翻过船。”男子想到之前被人揍,传扬出去,他这脸面可就丢大了,居然被人丫头给揍了一顿,不好好地收拾一下这丫头,他就不姓傅。
陈晓菱惊魂未定,刚才是揍得过瘾,可心里却越来越不踏实。连连吐了口气,过了前面的收费站,就进入花城市城区了。
一名警察拦住了的士,手里拿着手机,看了一眼陈晓菱:“小姐,请你下车!”
“为什么?”
“十五分钟前,我们接到报案,有人告你性骚扰!”
陈晓菱不想下去,可是出租车司机急了,拼车的另一位乘客也急了:“姑娘,你就帮帮忙,我们还赶时间呢。”
她气馁地下了车,那家伙是什么人啊,明明是他自找的,居然还好意思告她性骚扰。这一回的麻烦大了,想她陈晓菱一直都是乖乖女,居然因为一桩性骚扰案子进了派出所,估计一定会闹得沸沸扬扬。
陈晓菱上了路边的交通巡警警车,刚坐下不久,后面就奔来那辆红色的法拉利。
男子探出头来,看着警车里的陈晓菱:“何队,这个女色狼就交给你了,我这就随你们去派出所做笔录。”
陈晓菱低垂着头,之前再猖狂,这会儿也只有后悔的份,早知道就不动手打人了。告她打人还好,最多,她出点医药费,可是现在居然告她性骚扰……
不到二十分钟就进入花城市的一家派出所,警车和法拉利都停驻在派出所门口。
陈晓菱下了车,一进入派出所便见那男子坐在办公桌前,一副得意洋洋地样子,对和她同行的警察说:“何队,你是大忙人,这是小案子,就不劳你亲自过问。肖警官,可以开始了。”
姓肖的年轻警察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冲陈晓菱板着脸:“坐下!请配合我们做笔录!”
“姓名。”
陈晓菱怎么感觉这派出所快成那瘦猴男自己家里的了,不会是走错了地方了吧,她抬头看了看,就看到墙上贴着的照片,上面是五六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她进来的时候也看见了,警徵、牌子都是对的。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怎么就被人告进了派出所。
“姓名!”肖警察拍了拍桌子。
陈晓菱抬起头来,扫过瘦猴男,说:“我怀疑司法公正,拒绝配合,因为你们和他太熟了,我要求换派出所。”
瘦猴男和肖警官的脸色微微一变。
“呵呵,丫头,高速路上发生的刑事案件,通常都是归我们派出所管。姓、名……”
陈晓菱已经拿定主意了,就是打死都不说。“既然你们认为是性骚扰案件,他是被害人,先由他说,然后再进行调查,他都没说事情经过,就让我老实交代,难道你们就不怀疑我可能是被冤枉的……”
“丫头,这里是派出所,不是自由市场。姓名、年龄、工作单位、职务……”肖警官想笑,和傅总认识多年,他是什么样这派出所,恐怕整个花城市公安局上上下下都是了解的,他居然告人家一个大姑娘性骚扰,只怕是想欺负人不成,惹恼了他,所以才想到这一出。
瘦猴男睨了一眼,说:“她不说,我说!”他离开椅子,自个儿倒了一杯白开水,一边喝水,一边比划着:“我开车去乐明县巡视路桥工程进展情况,回来的途中,走到花绿高速路段花城顺风收费站附近,看到她站在高速路边,挥着一只手,我以为是她车坏了,就停下了车。这位小姐,走到我的车前,用小手轻轻地抚摸我的法拉利,一脸陶醉地样子说:哇,好漂亮的车呀……她的小手就这样摸呀摸……”
居然把她说成贪财女、超级大花痴。分明就是颠倒黑白,居然描黑。
陈晓菱两眼发直:“我哪有这样啊……”还是直接告她揍人好了,也不带这样胡说八道的。
“她的手摸呀摸的,就摸到我的手上,然后……”
“警官,不是这样的。”陈晓菱大叫起来,陡然起身,“我去洗手间方便,一走到路边,就看见这家伙开车撞我的车,然后我就跑了过去,他……他居然非礼我,说……”
肖警官看了一眼瘦猴男,说人家大姑娘骚扰,肖警官打死也不信,恐怕说出去也没人信。如果说傅总非礼大姑娘,这倒是在情理之中。
瘦猴男说:“小姐,这话可不是乱说的。”
陈晓菱怎么这场面变得和港片电影情节差不多,她一直想不明白,这家伙吃饱了饭撑得慌,居然平白的开车撞她的车,这恐怕说出去也没人相信。但是,看这年轻警官的样子,好像是相信自己的话。
“他非礼我,说让我给他亲一下,就给二十万。”
“你让他亲了?”肖警官两眼闪光,亲一下就给二十万,这回傅总喜欢新花样了,以前可都是将美女骗上床才给钱的。
“我……我不肯,然后他又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我气不过……就……就把他……”
瘦猴男说:“肖警官,你都听见了,她气不过就把我给吃了,你说这算不算性骚扰……”
“胡说八道!”陈晓菱一急,也顾不得是不是在派出所了,扬起一腿就踹了过去,瘦猴男想闪,可还是晚了一步,她的脚重重地踹在屁股上,“我气不过,就把他给揍了一顿。”
里面姓何的交通支队队长一听,探出头来,顿时大笑起来。
肖警官也是忍俊不住。
难怪刚才见傅总进来时,一摇一晃的,坐在凳子上都显得一脸痛苦,如果陈晓菱刚才不踹一脚,他们还真难相信,这姑娘会揍人,而且揍的还是整个南海省最大的路桥公司年轻有为的老总。
“我承认揍了他,可是,我并没有骚扰他。如果不是他撞我车,然后又想非礼我,你们看我……我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将他怎么样?”
瘦猴男大叫起来:“肖警官,听到了吧,听到了吧,她自己都承认对我进行了人身攻击。”
“不,我是自卫!如果不是你非礼我,我根本不会出手伤人。”
瘦猴男手一伸,用手击着办公桌:“姓名!姓名……”
这不是警察们干的事儿,她再细看,发现肖警官翻到的那一页始终是空白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根本就没有心思管这案子,倒更像是乐得看戏,一会儿看她,一会儿看瘦猴男。
丫的,根本就是走过场嘛!
肖警官被瘦猴男催得急了,说:“姓名、年龄……”
“还有联系方式!”瘦猴男最初被揍,觉得很窝火,这会儿对面前这个看似文弱,实则野蛮的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陈晓菱冷哼一声:“为民服务的派出所警官,不会是为了替这种爆发户做追女孩的无聊事吧?瘦猴子,别以为我是傻子看不出来,你根本就是狐假虎威,想要知道我的姓名、联系方式,然后再进一步对我实施骚扰和非礼计划。”
她说得好像对方有一件图谋已久的阴谋。现在,她可不要被人欺负,豁出去了,如果她再保持沉默,指不定被这家伙欺负成什么样子。
“你说什么?本大爷英俊潇洒,才华超群,需要看得上你这种野丫头?”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撞我车?为什么设陷井将我引到派出所来?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可以胡作非为。对不起,本姑娘对你的身份、对你的钱……统统不感兴趣!”
陈晓菱提着包就想走,还没走到门口,从外面进来一个中年警官,厉喝一声:“你以为派出所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个中等个头的男人,语调严肃,面无表情,指了指肖警官:“小肖,她要是不肯配合,就别让她出派出所。”
“你……”
“既然我们接受了报警,授理了此案,就必须公事公办。如果姑娘对我们的公正性表示怀疑,你可以向法院起诉……”
等她起诉完毕,这黄花菜早就凉了、烂了。
肖警官应了一声:“是!姑娘,还是坐下,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瘦猴男越发地得意起来:“臭丫头,你不说,我就让你走不出这派出所。”
“你们……蛇鼠一窝!”
瘦猴男更猖狂:“不妨明白地告诉你,我和所长是老熟人,你要怀疑司法公正就起诉吧,哈哈,我等着!”
“啊——”陈晓菱大叫一声。
中年警察厉呼一声:“安静!再不安静,我就把你送到拘留室!”
这个,陈晓菱是绝对相信的。
她这都是倒了什么大霉,谁说处处都是司法公正,现在她明明是受害者,却被人诬告。看来,她对瘦猴男用意的猜测是说对了。
他就是想知道她的名字、年龄和联系方式,这一回她还就是拗上了,偏不说。
瘦猴男坐了半个多小时,见陈晓菱大摇大摆地去接了一杯白开水,放在面前,悠闲自得地喝水。而肖警官开始在一边工作,根本就没有把做笔录的事放在心上。
她坐得住,可他还真坐不住,屁股疼啊,这丫头下手可真狠!
瘦猴男起身走到肖警官身边:“这事儿就劳驾你了,我今晚还有一个应酬,先回去。”
“傅总,慢走!”
陈晓菱喝完水,又接了一杯,估计那家伙已经走得远了,问:“肖警官,我可以走了吗?”
“你还不能走!得做完笔录才行。”
陈晓菱想了一下:“这件事在你看来,是不是有些胡闹。你和他是朋友,所以你一定要了解关于我的信息?”
肖警官本想拿笔,听她这么一问:“是你做笔录还是我做笔录?”
“当然是你啊,只是这件事儿这么小,有必要当成案件处理吗?不如警官大哥先放我走。”
“得做完笔录才行。”
真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陈晓菱见对方不让她走:“不走就不走,也不需要这么凶,正好,我就今儿就呆派出所,还免了酒店住宿费。”
静静坐着的感觉很不好,而且很无聊,没有电视可看,又不能上网。又是夜里,容易感冒。
肖警官离开后,接班的是另一位警官,两个人在一边小声地说了一阵,新接班的警官不由得笑起来,也许是觉得好玩吧。
他来之后,也在一边折腾着电脑,不理陈晓菱。
陈晓菱想站就站,想坐就坐,就是不让她离开,说什么也要做笔录。
一个个都是些公办私事的家伙,摆明了就是那个瘦猴想知道她的名字和信息,这一回她还就不说了。
真是困呢,陈晓菱打着哈欠,肚子好饿,今天中午就没吃东西,晚上又不吃,只能一个劲地灌白开水。全都是些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陈晓菱实在有些熬不住了,当下半夜时,新接班的两名值班警察过来,她已经扒在桌上睡熟了……
朱队长带着两名助手进入顺风派出所,刚进来就看到一个女子扒在桌上睡觉。冬天的夜里,即便是在屋子里也是冷的,可她扒在桌上还睡得那样香,面容里掠过一丝倦意。
肖警官正从外面进来接班,手里提着早点,见到朱队长笑说:“朱队来了!”
“到你们这儿了解点犯罪嫌疑人孟发财的情况。”
朱队长一细看,这不是那个和卓玉鸣离婚的女子吗,怎么又在这派出所里,问:“她……是怎么回事?”
肖警官放下早点,将他拉到一边,低低地将她与傅总的事儿说了一遍。
“她把傅豪给揍了?”
那可是南海省出名的花花公子、小霸王,谁敢惹他,可这回招惹上他居然是个年轻的姑娘。
肖警官笑:“傅总发了话,说是无论如何也要摸清她的底,这不,这丫头也倔犟得很,熬了一晚上,硬是一个字都不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又不能搜她的包,她呢,好像没事人一样,喝水、睡觉。瞧着也挺可怜的,我过来时就随道买了些早点给她。”
朱队说:“算了,你们几个大男人,何必为难一个年轻女孩子,让人走吧!”
肖警官有些为难。
“如果傅豪问起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是。”肖警官走近陈晓菱:“醒醒!醒醒。”
陈晓菱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挥动双臂,窗外天气正好:“天亮了?”
“有人保你,先回去吧!”
她回头,看到门口站着的朱队,他穿着得体的制服,气宇不凡,英武之中透出一股浩然正气。陈晓菱看了看:“是他吗?”
她确定自己并不认识那人。
“那是省厅刑警队的朱队长。”
陈晓菱站起身,提起挎包,冲朱队礼貌地点了点头:“你好!谢谢你,朱队长。”
朱队笑了笑:“不客气!”
她伸出手来,两手相握,陈晓菱自我介绍着:“陈晓菱!”
他微微一愣,她的名字,在她和卓玉鸣进入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便已经知道了。“朱锐!”
她笑,这样轻柔而灿烂,明朗得没有一丝阴暗,就像昨儿被人为难的事儿早就抛诸脑后了。
朱锐看着身后两人,说:“你们去了解情况,我先到附近转转。”
跟来的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应了一声。
陈晓菱出了派出所,仰头看了看天空:“六千块啊!”
“什么?”朱锐不明白她话的意思。
陈晓菱笑说:“饿死了!昨天中午、晚上都没吃,朱队长吃过了没,如果没有,我很荣幸,想请你共进早餐。”
“没吃!”
两名助理听朱锐说没吃,面露异色,低声说:“刚才吃了那么多,还说没吃,他吃得下吗?”另一个用手一推,“队长今儿有点奇怪,可从未见他对哪个女的献殷勤,好像是对那女孩一见钟情啊。”
两人笑了起来。
“请!”朱锐礼貌地请陈晓菱上了自己的警车。
不多会儿,两人就到了附近的一家快餐店,陈晓菱按照自己的喜好取了早点,捧到朱队长面前。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招惹了傅豪?”
“富豪?”陈晓菱却听成了这个富豪,不屑地说:“有钱就了不起啊,最看不过他那个有钱就是第一的样子。你说他是不是吃饱撑的,我的车明明停在路边,他开法拉利去撞,被我正好看到……”
傅豪做得有多离谱,朱锐都不会觉得奇怪。为了追上女孩子,他可谓是花样百出。送花、送珠宝、送名车……这些早就被他用烂了,倒是开车撞女孩子的车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最近几个月,我算是倒霉到家了……”反正对方在花城市,陈晓菱也没打算告诉他太多,不知为什么,自她第一次看到朱锐,就觉得这人很可靠,是因为他身上的制服,还是因为他身上有一股正气,总之,她就是莫名的相信他。
“派出所的人说,他给你二十万,想……亲你一下,你就把人给揍了?”
“二十万?”陈晓菱认真地想着,“好像有不少的钱吧。”
朱锐笑,二十万是不少呢,有些人十年都挣不了这么多。朱锐捧着一碗菜粥喝起来,肚子并不饿呀,他怎么就答应共进早餐了。这会儿想说没吃,也不可能了,只得继续再吃。“二十万不是小数目。”
“只是……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最好别沾,天晓得是怎么回事啊。而那种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只是可惜我的六千块啊!”
“刚才从派出所出来,你就一直在说六千块。”
“我的那辆车啊!我自己花掉了六千块嘛。那个富豪报警,我丢下车就跑了嘛。谁知道那家伙能耐不小,居然报警找熟人把我给截住了。”
“什么车,才六千块?”
“本来买成三万八千多块,可我自己只掏了六千块嘛。”
“说来听听。”
“昨天早上,有个女人找到我,感谢我帮忙照顾孩子,给了我三万二千块的酬劳。其实我很不想收那钱的,可是不收还不行,一气之下就去买了辆车,可那钱又不够,只好自己再拿出六千多块来……现在车被我抛下不要了,我这不是丢了六千块钱吗?唉……其实我也不想丢下的,可是富豪太过份了,我要走,他又不许,居然拦在车前面,为了脱身,我也只好丢下了……”
陈晓菱喝着稀粥,吃得有些慢,想到近月来遇到的事,心情郁闷:“你说现在这些有权、有钱的人,真是太不可一世了,可以随便将我们小老百姓把捏在手里,让你不得不忍,也让你不得不发火……就像昨天,富豪惹得我忍无可忍,我只好动手打他了。明明是他欠揍,那家伙还真是厚颜无耻,居然告我骚扰……多亏了你,否则我还不能从派出所里出来呢。朱队长,谢谢你!”
“早知还是会被拦住,我还不如开上那车。你说那车停在高速公路旁边,我走的时候居然都没锁……指不定会被谁拣走啦!也许旁人还觉得哪个有钱人的呢?”
可她,明明就是一个很节俭的人,现在倒好,一丢就丢了辆车。陈晓菱絮絮叨叨地向朱锐说话,按理他其实是很讨厌女人这样的,可听她说来,他觉得很好听。
“你既然舍不得,为什么当初不接受傅豪给你的二十万?”
“就是不喜欢。他说亲一下就给二十万,如果我同意了,他一定会提更过份的要求。”
“那时,你可以再拒绝。”
“不,我不想出卖自己。哪怕……只是一个亲吻。”
五年了,一切都已经过去。她和卓玉鸣没有关系了,可五年前的往事还是成为陈晓菱心上的阴影。她忘不了那一幕,虽然是得了钱,可是她却也为此付出了远比五万块更重的代价。没有恋爱,未经人事,却已经变成离异女子。
“我离过婚!”
“啊——”朱锐故作惊讶,不是为她的话,而是为她的态度,他与她初次相识,她竟然向他和盘托出。
“你信吗?我没谈过恋爱,甚至都没和异性牵手逛过街、看过电影……却成了离婚的女人。”有过婚史,却没有恋爱史;有过丈夫,却从未真正做过一天的妻子。呵呵,想起来,她总觉得像是一场梦。“当我想要恋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结了婚。当想要踏实生活的时候,却又离了婚。总之,我的生活是一团糟。”
陈晓菱喃喃地向这个初次见面的男子说着自己的心事,说完之后,苦涩一笑。
手机响了,陈晓菱接通手机。
“老妹,把你的具体地址给我,我准备一会儿去绿都看你。”
“哥,我到花城了。”陈晓菱咬了咬唇,眸子闪动着,“我是坐今早的公务车到的,正在吃早点,你在哪儿,一会儿我过来找你。”
陈晓菱看着面前的朱锐,用手比划了一下,朱锐一看就明白,掏出纸和笔递给了她,“红玫瑰大酒店东边巴西豆咖啡屋,好,好,我记下了,上午九点见!”
合上手机,看着纸上的一行字,陈晓菱淡淡地笑了,还以为是多复杂的地址呢。
“我哥在上海一家工程设计公司上班,最近到花城出差。我已经好几年没见他了,我到这边来,就是见我哥。不敢让他去绿都,我害怕……”陈晓菱用手捂住脸,神色中掠过一丝挥之不去的恐惧,“我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关于我在这边的事儿,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只有这样骗他们。”
陈晓菱说完,觉得自己今儿的话太多了:“对不起,你不会厌烦这些吧?”
朱锐摇头,笑得温和。他知道她和卓玉鸣之间的事,以他的职业,他也或多或少也能推测出来。如果不是知道她的事,恐怕会误会这姑娘夜场特殊职业者。
他一直都在好奇,是什么原因让她爽快地与卓玉鸣离婚,虽然她没有细说,可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
吃过早餐,两人离了快餐店。
站在街口,陈晓菱面带感激地说:“朱队长,谢谢你!”
就今晨的事儿,她已经说了很多次谢谢。
但对于朱锐来说,确实举手之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