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偶遇故人,所以多说了几句,望殿下体谅。”萧十一郎被这假太女当着眉儿的面拉扯,不由面上一窘,趁着施礼之际脱出手来。
那女孩儿却并不知道眼前这位戴着桃花木面具的少年才是正牌大楚太女,而自己只不过是个替代品。犹自撒娇似地嘟了嘟小嘴,有些不依地踱了跺小脚:“太傅大人,轻媛不是说了吗,出了京城咱们就以师徒相称。”
“臣,不敢。”
轻媛?这假太女竟然叫着轻媛?不是假冒自己吗?怎么不叫南轻眉?
萧十一郎起身的瞬间,温润的目子又禁不住落在眉儿的身上,见一边的眉儿眼目中露出冷冽的笑意,不由想起当年那个小小的人儿孤零零走出皇宫的一幕,上前温柔地牵了眉儿手道:“船头风凉,还是进舱中去坐吧。”
“大人,你牵错了手吧?”眉儿唇角含笑,目子中却依然冷冽如冰,显然是对萧十一郎当年的背叛不肯原谅。见船上众人都向这边望过来,瞬然将身子往一边退了几步。
“师弟,还不赶紧过来拜见雷破大人。”上官兆华已看出眉儿神态不对劲,漂亮的眼目中禁不住流露出些许担心。
眉儿对着雷破抱了抱拳道:“小可梅轻见过雷大人!”
“梅轻?”雷破望着那双异于常人的紫玉眼目,总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我总感觉似乎在那里见过你。”
雷破目中精光一闪,似乎捕捉到脑海中的那个难以磨灭的印记,在引着眉儿往船舱中行去的时候,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世子什么时候又改姓梅了?”
娘地,化妆成这样你也能认出来?
接连被两个人认出来,眉儿心中大骇,抬头却瞥见雷破眼中的不确定,不由朗声笑道:“哈哈哈,今日真是有缘,梅轻竟然接连被两位大人误认作故人!”
“哦,呵呵,梅兄弟勿怪,梅兄弟的这双眼睛的确像极了一位故人。”雷破见这位死不认账,急忙打了个哈哈,伸手突然故作热情地拍向眉儿的肩膀。
啊哟!这王八蛋竟然敢对自己下黑手!
眉儿肩上突遭重击,吃痛下刚要反击,却见那雷破迅即后退,对跟在后面的萧十一郎抱拳道:“老师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快请入座。”
“还好。只是这前面真不能行船了吗?”萧十一郎见眉儿大大咧咧往舱中摆满了水果的案几后一坐,不由捡了眉儿下手对面不远的一个位置也坐了下来。
“是这位梅少侠所言,前方水量不足,大船强行有可能搁浅。”雷破见老师屈居到那小子的下座不由愣了一愣,心道就算这小子是相王世子,老师可是太子太傅,大不应该给这小子陪末席。
“请老师移驾上座。”雷破毕恭毕敬拱了拱手。
“不必,我在这里坐很好,可以看到窗外景色。”萧十一郎淡淡一笑,温言拒绝雷破好意。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这窗外的风景果然好过窗内。”眉儿探头将大半个身子挤在窗前,挡住萧十一郎看向窗外的视线。心中却琢磨着如何报方才雷破那一掌之仇。
话说等会敬酒,在酒中下点什么佐料好呢?
“眉儿,他也是无心试探,你就不要捉弄他了。”不见人说话,耳边却传来萧十一郎的密语传音。眉儿撇了撇嘴,心道你是他们的老师又不是我的老师,我干吗要听你的。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南轻眉什么时候让别人占过便宜,敢下狠手拍我肩膀,我就让你烂手烂脚。
“师兄,可有能让人烂手烂脚的毒药?”眉儿瞅见上官兆华亦坐到身旁来,不由哧溜一声钻过去,手臂一伸,揽住上官兆华的脖子亲亲热热地压低声音问。
“有。”上官兆华脸上微赫,急忙自手中变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来,用众人能听得到的声音道:“这药可让人全身溃烂至骨而不亡,俗名叫着‘小鬼难缠’”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眉儿恶狠狠在上官兆华大腿上拧了一把。眼珠子转了转,正想趁人不注意将那瓶儿抓到手中,却听对面主座上坐着的雷破“噗”地一声笑出声来。
“上官兄所言极是,这世间小鬼最是难缠,想当年不才一时大意就曾中过一个小鬼设下的圈套,害得不才被家父鞭笞一顿后,又给关了三个月的禁闭。那教训真是深刻啊。”雷破眼似热情地望着对面的上官兆华,全部心神却关注着旁边那桃花面具少年的反应。
果然眉儿被激起了愤怒,手臂一扬,咻得一拳直击雷破面门。
雷破一见对面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自己出招,急忙闪身避过,反手锁向眉儿的尺关穴,哪想眉儿忽然变拳为勾,霍地勾住雷破胸前,生生将那一身紫色袍子给撕去了大半。
“呵呵,几年不见,脾气还是一样的坏。”雷破似认定眼前少年就是传说中被贼人掳掠,实际上却是跟随燕绝进药王谷学艺的舒家那小子。
他是谁?他父亲是谁?虽然当年燕绝劫持人时遮着面目,一路行去也算掩饰的好,可只要留下蛛丝马迹,就足以让这对精于刑侦工作的父子找出真相。
“大胆狂贼竟敢向雷大人动手!来人哪!给本殿下将这狂徒擒住!”到三楼换了一身鹅黄裙装的假太女,刚由侍女搀扶自后面走进,一见那戴桃花木面具的少年一副凶狠的架势向雷破出手,而雷破明显已经处于劣势,不由娇喝出声。
却不知这银袍少年却根本就没把她这个“殿下”放在眼里,只一味泄恨般将雷破整了个手忙脚乱。
船外中的侍卫听到太女殿下的命令刚要冲进来擒人,却被两人拳脚间带起的旋风迫得不能近前。
只听一片杯破盘碎声,萧十一郎在一边本待阻止,可又想看看眉儿这几年到底学得了什么武艺,不由凝神做了看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