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乔绿衣丢进浴桶后,江木端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水里的她,淡淡地道:“乔绿衣,劝你不要再闹了,因为闹来闹去,吃亏的永远是你自己。”
乔绿衣从水中慢慢探出头来,眼睛里的水润顺着头上、脸上的水珠一同滴落,落在温热的水里不见踪迹。水墨分明的眼珠子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她抚着胸口,动了动嘴唇,开口,沙沙地道:“只当这一切都是我自做自受,你杀了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江木端低眉望着她,听着这样绝望的话语,他却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睫都不曾颤动一下。
乔绿衣见他不说话,眼睛里的泪水很快地涌了出来,一串串地落着,她颤抖着嘴唇死死盯着他,就连泪珠往下落时,也不愿意眨动一下眼睫,她只是绝望又固执地望着他。过了许久,她忽然捏拳,重重地击打在了水面上,击出一片水花,带着哭腔喊了一声:“你是不是非要活活折磨死我才肯罢休!”激起的水花溅在她的脸上,他的身上。
这一声哭喊似乎是突然惊醒了江木端,他上前一步,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满是悲伤的眉眼。
他突然的这一怜惜一般的举动,似乎是激起了乔绿衣最后的冲动,她哗地自水中站起身来,她合身扑到他的身上,揽住他的脖颈,凑唇吻住他的唇,毫无章法地在他的嘴唇上乱啃乱咬。
江木端的嘴唇被她咬得微微有些痛,在她的嘴唇下溢出一声叹息,捧住着她脸,引着她的唇,深深地亲吻。
乔绿衣似乎是被他亲吻得全身无力,身体慢慢地往水下沉,但是揽着他的脖子的手臂却丝毫不肯放松,揽着他的上身往浴桶里带。她往浴桶里沉,渐渐只余一颗脑袋在水外,而他的身子越低越低,嘴唇却不曾离开她分毫。
忽然他含着她的唇微笑,“你是想将我溺死在这浴桶里吗?”
乔绿衣本来紧闭着的双眼随着这句话忽然睁开,双手用力,死死钳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往水中拉。
江木端被她嵌住了脖子,双手使不上力,脸浸在了水里,双手按住乔绿衣的双肩,却忽然脚下一点,借力倒栽,反身跌进了浴桶中,然后抓住她的双手手腕,扣住她的脉门,用力一扯,硬生生将她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扯了下来。
“想溺死我,你的功夫还不到家。”
乔绿衣脉门被制,全身立刻酸软无力,双腿一软,倒在了他身上。
浴桶本是供单人沐浴的,乔绿衣一人在里面刚刚好,但是再加一个江木端立刻就显得狭小了。小衣已经全然被浸透的乔绿衣就这样靠在他的身上,玲珑有致的身体,只消他低下眉眼,就能尽收眼底。
很快,他的眼眸变得幽深,眼睛里沾染上了情欲的色彩。京城医馆中的那惊鸿一瞥、崇真寺里八角琉璃亭中的心猿意马、亲吻她时的蠢蠢欲动,在这一刻,那些在心底隐忍多时的欲念倾刻化作了决堤的河水,再也止不住地汹涌而出。
目光晦色,气息骤急。他低下头,隔着衣襟,在她没有裹棉布条的胸前咬了一口。
乔绿衣咬着牙挣扎。江木端一手扣着她的脉门将她的手反剪在背后,死死箍着她的腰身,一只手伸进她的衣襟,握住她胸前的春光,或轻或重地抚弄,“我一直想要保留你最后的这点尊严,可是是你自己不肯要。既然如此……”他的唇流连在她的胸脯,“那我收回。”
乔绿衣挣扎不开他的禁锢,感觉到他的唇舌在自己胸前流连,但是另一只手却探向了自己的下肢,她的眼泪再次落下,“江木端……你别……”
江木端抬眸看了她一眼,低低地笑,“乔绿衣,我说过,事不过三。你的眼泪打动过我三次,每一次都能达到你想要的目的。但是这一回,怕是你不能如愿了,”唇舌在她的胸前吞吐,但说出来的话,却如刮骨的钢刀,残忍地将她最后一层的皮肉剥下,“你是个不轻易流泪的女人,一回两回,确实能引起我的怜惜。但是多了,珍珠变成了鱼目,就讨人嫌了。”
这样的话一说出口,乔绿衣全身震颤,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咬着嘴唇,低哑地:“我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
“爱恨同根,喜怒同门,我不介意你一辈子恨我。”
衣衫被剥落,欣长白皙的身子簌簌发抖,她低低地抽泣着,感觉到他翻转着她的身子,前胸后背皆尽被他的唇舌流连。忽然再也忍不住,她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哭着求饶:“江木端,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胡闹了,我再也不乱来了,你不要碰我好不好,你不要碰我……”
江木端低喘着望着她哭红的眼,知道她这一回是真的怕了,是真的在求饶,只是他却已经是箭在弦上了,由不得她说不碰,就不碰,“不让我碰你,你想把你的身子留给谁?”他揉着她的纤腰,低低地问。
乔绿衣却没有回答他,她只是一径哭求着,“你不要碰我,江木端,你不要碰我……”
江木端黝黑的双眸越发的深沉,他制住她的后脑,强迫她与他对视,一字一句地问:“你不许我碰你的身子,是想留给何林蒲,是不是?”
乔绿衣哭着摇头,她用手拍打着他,试图将他推离,“谁都不留……谁都不留……”
谁也不留?依着乔、何两家的关系,和何林蒲对乔绿衣的关心,只要她回了京城,就必然要嫁给何林蒲的。怀里这具细腻玲珑又柔若无骨的身子,他忍着不碰,却要将她留给何林蒲?怎么可能。
江木端手伸到她的下肢,抵着她的腿根靠近他,找到湿润的入口,重重的一挺,在乔绿衣惊恐的惨叫声中吻住了她的嘴唇,低低地说了一句:“跟我回南朝,乔绿衣。”
浴桶里的水由温热变成了温凉,直至最后变成了冰凉。江木端一手搂着瘫软着,似是昏迷过去的乔绿衣,拿帕子帮她粗粗清洗身子。看到她胸前点点殷红,皆是她在他身下承欢过的痕迹,他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以后不要再逃了,我会好好待你。”
穿好衣服好,将她用被子严严实实地裹了打横抱着她来到成双的房间,对成双吩咐道:“我睡你这房间,你睡那边去。”
成双看了看他神清气爽的模样,又看了看被他裹在被子里的乔绿衣,眼睛里露出了了悟的神色,点点头,拎着自己的被子转去了被他们弄得狼籍不堪的那间房。
江木端抱着乔绿衣上了床,为她掖好了被角,将她半抱在怀里,闭上眼睛睡觉。过了许久,他怀里的乔绿衣慢慢睁开了眼睛,越过他的胸膛,看着因天色发暗,而变得昏黑的房间,眼神无意识地望着虚无处,呆滞,又无神。
过了许久,天色全然黑了下来,房间里变得漆黑一片。
而江木端,却仍旧在沉睡。
她慢慢地从被子里伸出手,越过他的肩膀,摸向他的枕边。果然,那里放着他从不离身的配剑。悄悄地拿起,按着弹簧,慢慢打开,如一泓清泉,寒光杀意,扑面而来。
这时,身下沉睡的人,忽然开口:“还是不死心的想杀我?”
乔绿衣拨剑的手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笑了笑,沙沙地道:“真是辛苦你了,睡着了也要这样提防。”
江木端道:“守着你这么个女人,换谁都辛苦。”
乔绿衣在黑暗中扯了扯嘴角,“不过可惜这一回你猜错了,我知道我杀不死你,这一回,我替你解决了我自己。”
江木端探手将她手中的剑夺走,送剑回鞘,放回到枕边。然后揽她进怀,用被子包好,“再重复一遍,我现在不想解决你。”
乔绿衣一动不动地伏在他胸前,“你能从我身上得到的,已经全部得到。我对你来说,仅剩的一点利用价值,也只是将你平安送过江了。”
江木端不说话。
稍顿,乔绿衣忽然问他:“江木端,你曾爱过人吗?”
江木端沉默,黑暗中,他淡淡地答:“没有。”
“那就好,”乔绿衣点了点头,“以后不要轻易爱上一个人。”
“为什么?”江木端问。
“因为我怕你会遭报应。被你所爱的人羞辱,被他一层层剥掉你的尊严,被他踩进尘土里,毁掉你的一切,”她微沙的声音响在安静的室内,“我怕你今日的所做所为,它日也会有人加诸在你身上,让你尝一尝这被人羞辱的滋味;我怕你也会像我一样,承受不了。”
沉默了一时,江木端忽然笑,“你这不是好心劝告,而是在诅咒我吧?”
乔绿衣并不否认,“如果诅咒你有用的话。”
江木端抚着她的头发,嘴唇在她的额头上寻找着,待找到那个被乔老公爷砸出来的伤疤后,凑唇亲了亲,“恨也好,诅咒也罢,你是不可能再嫁给旁人了。不如跟我回南朝?”
乔绿衣冷漠地笑,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与不屑,“我的国,我的家,在天朝。你算什么?”
江木端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霸道,又冷硬地,“我是不算什么,但我可以决定你的去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