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次把烧好了的鱼递给蓝姐说:“蓝姐快吃,冷了无益,我们很快回来!”话一落,次次随即哼出如小鸟般鸣唱的口哨,兄妹五人的眼眸立即闪过一丝警觉,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这时原本在打闹着的双双首首已经不见了终影,而单单立即把手上的鱼丢给了吐拉胡说:“我告诉你,不要把鱼吃光,守护好蓝姐,蓝姐要是少一条汗毛,我会把你的头发剃光光!”单单随即把蓝姐抱到小屋的一角,那里比较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吐拉胡见他们变了脸,而且举动有异,知道必有事情发生了,便焦急地问:“到底发生了何事?何以…”单单眉头紧皱神情如剑,把食指放到嘴前,示意吐拉胡不要作声。
姐弟俩互换了一个眼色,单单跟次次便火速地跃出屋外。吐拉胡双手都拿着鱼,有点不知所措,多跑了两步想追出去,回头看看虚弱的房蓝知,又折返了…
吐拉胡泄气地坐下继续烧鱼,他不习惯这样被动…但看房蓝知一脸悠然自得地吃鱼,大概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吧!房蓝知吃得随意,大口大口的,一点大家闺秀的仪态也没有。最令吐拉胡感到意外的是,房蓝知的食量很是惊人,看来真的能吞下四尾大鱼…
房蓝知见吐拉胡脸有难色,便扯起了嘴角问:“是不是饿了?给你吧…先拿去吃。”她为何明知道有敌人埋伏在外,却仍旧轻松自在?乃是因为她相信弟妹能够应付当下的情况。毕竟他们有的是身手,还懂得幻术。尽管不放心,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只会为他们带来负累,在这里待着,是最理智的。
“房姑娘别客气…吐拉胡要是饿了,会自己来烧。姑娘现在有伤在身,多吃点才能快快回复体力。话说回来,房姑娘的弟妹还真的蛮有趣,行事作风跟我国的孩子是一个天差地别。”吐拉胡把火挑旺了一些,火花飞舞如龙在天上跃游,伴随屋外那深蓝渐黑的天,特别的美…入夜明显更凉了一些,两人坐近了火堆取暖,因此两人的距离也近了。
房蓝知说:“弟妹确实乖巧可爱,他们自小活泼淘气,没有一刻能安静下来…”说到这里,房蓝知随即感到心酸,毕竟弟妹的父母都不在了,单单还是亲眼目睹自己父母被杀害的。他们只是一堆孤儿聚在一起长大,幸好大家能互相取暖,才不致于感怀身世。
房蓝知轻声问:“吐拉胡只有一个妹妹吗?”这时已经吃好了的房蓝知抬头看着火堆旁边的吐拉胡,神情渐渐变得温柔。中原的公子哥儿她见得多,只是没见过如此俊俏不羁的。他现在虽然有点衣衫褴褛,但仍旧夺目如黑夜的流星,眼眸玲珑剔透,一点不沾世俗灰尘。
吐拉胡顿了顿说:“吐拉胡在家中排行第二,有一个兄长,两个弟和三个妹妹…”他竟然没好好思考清楚便把真话直接说了出来,话一落才惊觉自己举动奇怪。
房蓝知笑说:“想不到吐拉胡的家庭挺大的。”他只是苦笑着,没有进一步解释。
“兄弟姊妹是手足,我跟弟妹们一起成长,一同面对困境,再难的,我们也经历过。”房蓝知想起小时候没有足够粮食,每个孩子也骨瘦如柴…都是这些困难让他们一家人紧紧抱在一起,现在面对再大的风浪,也不觉得是什么了!
吐拉胡叹口气回应:“那是你们的福气…吐拉胡虽然有众多兄弟姊妹,但都生分得很。”
房蓝知听后很是吃惊,自小便跟弟妹睡在一处的她整天跟家人聚在一起,吃喝玩乐说说笑笑又是一天。她不解地问:“怎么可能这么多兄弟姊妹在身边却会生分呢?实在不合情理!这刻打闹,回头便和好了。”吐拉胡成长在怎么样的一个家庭?这令房蓝知好奇,只是她好像不便问得过于深入…
吐拉胡没回应,只是苦笑着,房蓝知说:“那你的生活真的很没趣…”
这时吐拉胡想起了司马准,他会心微笑地说:“万幸吐拉胡还有一个能说话的兄长…只可惜兄长自小体弱病重,现在还病入膏肓危在旦夕。吐拉胡听余老先生说过西域有灵丹妙药,或能起死回生,救兄长一命。”他抬头看着房蓝知,期待着她说出他心中想要的答案。
谁知房蓝知的脸色一下子挂了下来说:“假如所有将死之人也能找到另丹妙药续命,这岂不是不会有人路经内河桥喝孟婆的汤?生老病死乃是人必经的阶段,试问谁能避免?我爹年前伤重,那时我也想找到灵丹妙药救他,可惜我爹最终还是撒手人寰…纵然伤心,我们也得接受。爹说他只是到了另一个地方,他的心仍然在我们这里。”说毕她拍拍自己的胸口,闭上眼眸立即看到他爹样子出现,她笑了。
吐拉胡知道留不住兄长,心中难受至极,神色忧伤。房蓝知说:“尽管这样,我们仍然不能放弃,到了红城,找个卖药的问问,或许有合适的药能缓解你兄长的病情。有我们风飞杂技团做保,没人够胆招摇撞骗。再说…吐拉胡不是还有其他家人吗?爹娘跟弟妹…吐拉胡是不会寂寞的,这不是一件很值得欣慰的事吗?”房蓝知试着安慰他。
吐拉胡一听见“家人”二字,只想起他那狠毒的爹,便生起闷气,把柴技投在火堆发泄,火花被溅起来,他扭着眉回应说:“我爹从来没把我看成儿子,他只把我看成工具。”吐拉胡大口大口吃着鱼,神情沮丧而愤怒。
每个人也有故事,房蓝知也不便多加意见了,便沉默了。吐拉胡心里郁闷,实在不吐不快…“我爹是个现实的人,假如我不能为他带来利益,他便会把我一脚踹开!”
吐拉胡沉默了一会,突然笑说:“想想你们的生活,真的令吐拉胡羡慕,每天自由自在说说笑笑打骂随意地过活。饿的时候跳到溪水抓鱼,累的时候互相靠着对方来睡。”
吐拉胡一时之间不知是喜是悲,心情复杂。一直以来除出兄长,好像也没跟人如此这般攀谈过…而房蓝知在不知不觉下,已经把心中的防线全都卸下,全心听他倾诉。
房蓝知点头说:“是的,我们很自由很随意,我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我们一直在西域生活,不知道中原的生活方式如何…很沉闷吗?”她转了转话题。
吐拉胡说:“就是规矩多多,一举手一投足也需要按礼仪而行。吐拉胡从来没看过杂技表演,实在想开开眼界,相信必定十分精彩,听余老先生说过很多人也会慕名而来观看杂技表演!”他现在心里变得轻松多了,脸上再次展露笑容。
房蓝知拍拍吐拉胡的胳膊说:假如拉胡向往西域的生活,本团长自会批准你加入我们杂技团,跟我们一起自由自在地吃喝玩乐,我们四海为家,不受规矩约束…”房蓝知话一出口立即后悔…这是什么样的一个邀请?请他跟自己一起生活吗?她顿时面红耳赤地别转了脸。
吐拉胡尊敬房蓝知是个女中豪杰,并不知道她正为自己的提议而感觉尴尬,他笑着点头说:“房姑娘,假如有一天拉胡真能抛弃家中的牵绊,两袖清风,大概拉胡真的会到西域找你们,那个时候,每天说说笑笑地过活,不再为锁碎事而忧心,多么美好!”房蓝知松口气,脸上展露出的笑意,也夹杂着害羞跟尴尬,这刻的她是个怀春的少女,很美。
吐拉胡不懂房蓝知的心,他看着火堆说:“现在拉胡放不下的事情实在太多,我还得赶回去救兄长!”
房蓝知说:“拉胡不是要先救妹妹吗?”吐拉胡见房蓝知为自己的事情感到着急,自然是十分抱歉,毕竟救妹妹这事并不是真的。
“是的,现在先要救妹妹,接着便需要立即赶回去看望兄长…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弄清楚的,就是蛊毒!”吐拉胡神情严肃地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