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云岚便踏步要出御书房。
三惠赶紧拉住他的金袍,苦苦哀求:"陛下,您就听臣妾一次劝..."
云岚心内愈发烦躁,一挥手,"啪"一声,响彻在光鲜的御书房之内,响彻在宁静的夜色之中。
到底是男人的手劲,再加上之前毫无预兆,三惠毫无防备,竟被生生打得转过了身,书桌一角正狠狠顶上三惠的小腹。
剜心的疼痛撕裂了开来,三惠急急捂住肚子,回眸,满是惊恐:"陛下..."叫太医...
云岚气怒之中,怎会注意三惠的神色,以为三惠又要说什么令自己生气的话,便大踏步得走了出去。
三惠只得眼睁睁得望着云岚的背影。
疼痛叫她跌倒在了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只觉得,腹里有股热流正在慢慢退逝。
孩子...她的孩子...怎能再一次如此对她?
眼泪朦胧。
伤了心,冷了肺...
皇家天牢。
七娴一屁股坐了下来。自己与这天牢还真是有缘呢,竟是第二次进了这里头。
战若水被关进了隔间里头。
七娴对面朝她盘腿坐着,一脸有趣得望她:"你还真是女人那!这么好的皮相,一直装作男人,还真是浪费了!"
"若水有苦衷,欺瞒了王妃,还望王妃见谅!"战若水愧疚低头,若不是自己的失误,又怎会牵连到王妃身上。
"你主子知道吗?"
"只主子一人得知。"
七娴便不再问,既然是她家男人敢用上的人,必定不会出什么问题。
"王妃不问我关于南雨之事?"倒是叫战若水好奇了。若是平常人,出了那么大的事,必定是要先怀疑一番的。
"若水,所谓用人不疑,你是在怀疑你主子的能力还是在怀疑你自己的忠心?"七娴扫她一眼,这人是在钻什么牛角尖?
战若水一愣,瞬间又释然得笑了。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个女人怎能算作普通人之列。
"我确实来自南雨。"既然七娴不问,那她便自己说了,"那些与南雨国的通信确实也是真的,不过只是些家信罢了。"而后蹙起了眉,"确是我疏忽了,那些家信该是一早便毁了的。怎就叫那人抓住这个把柄?"极度后悔。
"算了!"七娴摆摆手,"就算没有你这事,你当他找不到其他缘由来诬陷战家了?"即使找不到,云岚也会编造出来!
"二绝呢?"七娴突然想起,怎就抓住了她一个?以二绝的个性,不会扔下她独个儿逃了才是。况且,云岚并不会因了姬家而对二绝手软。是以,有此一问。
"那天混乱得紧,二绝被他大哥打昏带走了。"战若水道。低了低眉,还好那人没有一起被抓来。若那人见自己被打成这般,必会抓狂。到时,也不过是多牺牲一人罢了。
居然是被姬伊睿打劫走的?七娴挑了挑眉,也好。能走一个是一个。在外头总比在里头来得有主动权得多。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外头,正有几个男人暴跳如雷得要往这里头钻呢。
昭华殿,天子之宫。
"禀陛下,安王求见!"响起宫监的声音。
龙案上,清香冉冉。
云岚正闭目养神,闻言睁开鹰眸,眯了眯,又闭上了,挥手:"寡人今日谁都不见!叫他回去罢!"
"陛下!微臣有要事启奏!"伴随着一贯气弱的咳嗽声,赫连云冰推开了宫监,闯了进来。
云岚再睁眼:"云冰,你越来越放肆了!没有寡人的传唤,你怎能随意进来?"冰冷的话语。
"陛下!"云冰抬眼,"是微臣失礼,望陛下恕罪!只是,微臣确有急事!"
"哦?急事?"云岚坐正了身子,"你便先说来听听!"挥了挥手,叫宫监下去。
"事关翊王妃。"云冰恭腰,"微臣恳请陛下,放了翊王妃。"
云岚气怒再起,刚刚是三惠,现在是云冰,为什么所有人都反对自己的决定?
"荒谬!"云岚拍击龙案,"寡人为何要放了那卖国之人?"
"微臣也是为陛下着想。"云冰捂嘴再咳,眉头轻蹙,"陛下,此时与翊王结敌真真为不明之举。翊王实力,此次之战暴露无疑。陛下要稳坐江山,可慢慢渗透翊王势力。才是上上之道。这般强取豪夺,只会引起众人不满、百姓离心!"
云冰倒是真真是为云岚着想着的,到底是亲手足。虽然云岚对他用毒,叫他成了现在这个病鬼模样。他虽然心冷,但他更为云岚心疼。
云岚从小便要强得很。他们的娘亲不过深宫中一个过气妃子,常年见不到他们父亲的面。他跟云岚自是常常遭人欺辱。
大概是从那时起,才树立起云岚不落人下的决心。
云岚很聪明,几次设计,便叫父皇注意到了他。渐渐获得父皇欢心,最后连天子之位都传给了云岚。
云岚深知这个上位的来之不易,自然比旁人更为看重。他日防夜防,连自己这个亲弟弟都防。却叫自己更加为他难过。
这样的人生,除了皇位之外一无所有的人生,还有什么趣味可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