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风!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来?难道他发现黑衣人了?
安澜很惊讶,赶忙披上外袍,去给凌逸风开门。
开门的那一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如今的模样是衣衫不整,头发也应该是乱糟糟的。可是,门已经开了。
安澜有点尴尬,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安澜的模样的确跟她自知的完全吻合。凌逸风看到她这样,也不甚自然的别过头去,毕竟这是女子的闺房,此时又是夜半三更,按理说他不该来的。可是,看到守卫们从她这里出来,他问明了情况之后,不大放心,于是就上来看看。
“你这里没什么事吧?”凌逸风迟疑问道。
安澜楞了一会儿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猜到他应该是遇到了守卫。她心虚地说:“没事,就是做了一个梦而已,惊扰大家了。”想到凌逸风居然这个时候了还能出现在这里,很意外,于是问:“你怎么那么晚还不休息?”
话题转移开来,凌逸风原本还想多了解一下情况的,他隐约觉得不大对劲,可是看安澜的样子也不像有事,于是暂时放下疑虑,说:“我正要回府。”
“怎么那么晚?”问了之后便立即明白,“你们是在讨论周沛樊的事吗?”
“嗯。”凌逸风没有隐瞒,却又不想安澜担心,“这件事有我们解决,你无需担心。”
不知为何,凌逸风的话总有一种魔力,他说没事,安澜就相信一定会没事。直觉告诉她,凌逸风是说到做到的人。不过越是这样,她便觉得他越是遥不可及。
掩住眼底的苦涩,安澜抿嘴笑着冲凌逸风点头。有他们保护的感觉其实很好。
“你……真的没事?”凌逸风又问,这并不是他的风格。
安澜的笑变得夸张,她故作轻松道:“有事的话我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安澜都这么说了,凌逸风也不再啰嗦,叮嘱安澜好好休息之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安澜起床晚了。萧敬轩已经去店里做事。
吃过早点的安澜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晃悠。
突然而来的闲暇让安澜感慨万千,如今的心境早已不同于初来之时。那个时候,有一些无所适从,有一些约束和拘谨的感觉,而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沉淀了,可以很自如地在这里生活,她在慢慢地融入这个世界。对于这样的变化安澜不知道该喜还是忧。她有些害怕忘记了过往,忘记了她来的那个地方,她已经越来越少地想起在现代的事情。
也是由于最近比较忙,安澜的时间都被填的满满的,也因为她的身边总是有一群人围绕,难道他们渐渐地就会取代她的父母与朋友么?这可如何是好?
思绪万万千的安澜耷拉着脑袋,小翠走了过来问她怎么了。
安澜用哀怨的眼神回望小翠,像个任性的小孩一样,说:“我想回家。”说完之后安澜被自己吓了一跳,回家?她刚刚所想的只是映怀谷而已,竟然将“回家”二字说了出来,难道,这就是天意?难道她的那个现代的家已经不属于她?
小翠一脸木然地看着安澜,也难怪,连安澜都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何况是她。
安澜嘻嘻笑,以掩饰自己的窘迫,她说:“我说的是我师父那里,俗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就相当于父亲,父亲的家就是我的家,嗯,是这样,没错。”与其说是解释给小翠听,倒不如说是解释给自己听。这样一说,连她自己都释怀了。
小翠被安澜的话绕晕了,不过虽然她不是很聪明,但还是很机灵的。可她不舍得安澜呀,好不容易才见上她,昨晚她还没问清楚什么是脑筋急转弯呢。
安澜并不知道小翠心里的不舍,她自顾自地说:“我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我去叫萧敬轩找人送我回去。”决定之后安澜的身体仿佛注满了力量,大步地往大门走去。看来,人,确实不能闲着。这样会变得没劲。
小翠在她身后欲言又止,她家少爷今天似乎特别忙,一大早就看见他急匆匆地出门。她不知道要不要跟安澜说明这一情况。还没等她想清楚,安澜已经走出了大门。
安澜这次什么都没带来,因此走也走得干脆利落。
“秦恒!”一出门安澜就看见秦恒站在门外。
“安姑娘。”秦恒看见安澜并不意外,安澜在渝阳城他是知道的。
安澜赶紧走下台阶,关切问道:“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秦恒用另一只手拂过伤处,再按了两下,表示不痛,然后笑容温暖地对安澜说:“多亏安姑娘的缝合法,如若不然,还要好一段时日才能恢复到如今的模样。”安姑娘真的是很特别,虽然她看起来并不是满腹经纶的才女,可是,每到关键时刻,她总是令人眼前一亮。
安澜只是笑,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从昨晚开始她就知道,一味的谦虚还不如一味的沉默。
秦恒看了看安澜,又道:“安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哦。”安澜差点忘了正事,“我要去找萧敬轩啊,我想回映怀谷。”
秦恒有些为难地说:“大少爷不在城内。”
“他去哪里了?”怎么出城了呢?一般他都会留在城里照顾每一家店铺的,难道出了什么事?最近事情太多,安澜都变得敏感了。
“去了双罗镇,与少爷一起。”秦恒老实回答。
安澜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为什么他们两个一起去双罗镇,难道真的有事情发生?不安的感觉很明显,安澜焦虑地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秦恒皱眉想了一会儿,对于两位少爷的去向他只是听说,并未亲眼看他们离去,因此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不妥。所以他仍然老实道:“秦恒不知。”可是他又不忍让安澜担心着急,因此又补充道,“不过我并未听说有什么大事发生。”如果有大事,少爷们就不会不召集侍卫一起去了。
没听说不代表没发生。可是,就算有事,她又能怎样?哎,安澜再次为自己的一无是处而难过。
对了,不是还有师父吗?师父不是“样样知”吗?回去问他不就得了?
安澜很喜欢这种有了目标的感觉,她坚定又急切地对秦恒说:“秦恒,你帮我找个人驾车送我回映怀谷吧。”
秦恒略加思索,点头道:“就让秦恒送安姑娘回去吧。”虽然少爷没有交代,但是他明白对于安澜,还是映怀谷较为安全。每次她进城,少爷也是不让她久留,而最近又正是多事之秋。
安澜不是很赞同,她盯着秦恒的手臂看了一会儿,才迟疑道:“你的伤还未痊愈,还是算了,你找个人送我就成。”他的伤口那么深,最快也要一个月才会好的吧?驾车看似简单,其实还是很有技术含量的,也很需要力气。安澜架过,她有发言权。
秦恒自信地笑了笑,说:“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安姑娘可别小瞧了我。”
“这……”安澜还是不放心。
“就怎么说定了,由我来送。”秦恒兀自下了决定。
安澜也不再扭扭捏捏的,他说没事就没事吧。
看到安澜不再有异议,秦恒就去将马车牵了过来。
渝阳城到映怀谷的这条路已经被安澜稔熟了。哪个地方有什么,哪个地方是一半的路程,她都如数家珍般提前说与秦恒听。
比如此刻,安澜指着前方对秦恒雀跃地说道:“秦恒,前面有一颗好大的枣树。”虽然还没看到,可是经她预计,此地离那枣树已经不远了。
秦恒看着安澜一脸馋样,很善解人意的说:“要不要去摘一些?”
安澜很同意地嗯嗯嗯。她早就盯上这颗枣树了,奈何那些枣子一直青涩着,如今终于等到它们圆润饱满,她怎能放过。前一天来时她也很想去摘的,可是当时赶着去参加集英会,两者一冲击,她只能舍弃枣子了。
车子行驶了不到两分钟,那颗结满枣子的枣树便出现在秦恒与安澜的眼前。
秦恒将马车停靠在路边,车子刚一停稳,安澜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
枣树离道路大概有十几米的距离,安澜愉快地跑了过去。
站在树下,安澜犯难了,她该怎么摘呢?看了看那树干,最低的枝桠也比她高,以她的本事是爬不上去的。一手横在身前,一手低着横着的手撑着下巴,安澜苦恼着。
秦恒走了过来,也抬头看了一眼满数的枣子,再看了一眼皱着眉头抿紧嘴唇一脸不甘的安澜,不由分说,他运了一股内力,脚尖一点,便一跃而起,落在了一根不粗不细的枝杈上。
安澜一脸崇拜地仰望着树上的秦恒,说:“你小心点哦。”安澜忘了,人家可是有武功的,不是小孩子顽皮去爬树。
秦恒给了安澜一个“你放心”的表情之后便摘起了枣子。
摘果子对于秦恒来说是很容易的事,可是,用什么来装呢。安澜领悟到这一点之后便跟秦恒说她去车上拿布袋,那可是她让雨竹做的。然后她就蹦蹦跳跳地像马车跑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直冲安澜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