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震天的话,安澜已不是惊讶那么简单了,她已经处于惊恐状态。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到感觉眼睛酸涩,她才回过神来。快速地眨着眼睛,努力地在心里回味那句话,并使劲地去理解。她有一种感觉,这话太晦涩难懂了。
“师父,为何您前言不搭后语?”莫名其妙冒出一句孝敬公婆的言论,安澜实在是不敢恭维,皱眉看向凌逸风,问,“凌逸风,你确定师父只是伤到了胸口?”她的潜台词是没伤到脑部,不过这话她没敢说出来,只暗示了一下。
凌逸风有点哭笑不得,有其师必有其徒这话完全可以用在自己的师父和师妹身上。对于这种话,他自然是不言语的。
萧敬轩笑道:“师父只是发现你也是通情达理的,因此才会有次感慨。”这样的话,大家都可以接受了。
自己的夸赞被安澜如此怀疑,江震天愤懑难当,看来他还真是不能对这臭丫头太好。他赌气不说话,连看都不看安澜。
听了萧敬轩的解释,安澜纠结的心忽然明朗起来,又看到师父一脸不快,自知理亏,于是赔笑道:“是我理解失误,师父您别见怪。”
“哼!”江震天冷哼一声,双手抱于胸前,一副我不原谅你的模样。
安澜向萧敬轩和凌逸风投去求助的眼神。
萧敬轩和凌逸风叹息摇头,尔后凌逸风嘴角扬起一个笑容,地对江震天说:“师父,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师妹一回吧。”
安澜木愣愣地看着凌逸风,眼里写着:你这是帮我还是趁机诋毁我?
看到安澜吃瘪,屋里的三个男人都很开心,可是,他们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身上的,而这个别人真是安澜自己。
此时的安澜,终于体会到郁结难消的滋味。
但是这还没有结束,不知何时江震天已经换上笑脸,趁热打铁道:“丫头,你刚刚是如何理解为师的话的?难不成……”
可不能让师父把自己心里所想的话说出来,安澜气恼地站起来,说:“我……你们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我不要跟你们说话啦!”说完之后,她逃也似的跑了。
跑出江震天的房间之后,安澜举起双手捧住自己的有些发烫的脸颊,暗自庆幸自己跑得快。
如今的安澜十分理解为什么以前表姐被长辈“关心”而痛苦无奈唯恐避之不及了。随即又欲哭无泪起来,她又没到奔三的年纪啊,她干嘛要被催?
“怎么了?”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吓了安澜一跳。
转身一看,是萧敬轩,凌逸风也一起,“你们怎么也出来了?”
“难道只有你一人会逃跑?”凌逸风反问道。
安澜语塞,一脸被看穿的窘迫。
萧敬轩笑了笑,说:“我们出去走走吧。”他们三人已经很久没在一起了。
这样的邀约,其余两人都欣然接受。
走在小树林里,脚下踩着干枯的落叶,发出“嚓嚓”的响声。秋风偶尔轻轻拂过,有些凉,不过安澜最近都很乖地加了衣裳。
“这里的冬天冷不冷?”安澜开口问道,虽然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雨竹和秦安,但是,她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嘿嘿。还有就是,三个人都只顾着走路,话都没有一句,多不好哇。
“不冷。”
“有点冷。”
萧敬轩和凌逸风异口不同声。说不冷的是凌逸风,安澜哑然失笑,果然,哈姆雷特很多。
萧敬轩和凌逸风也相视一笑。
“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们这么没有默契。”安澜揶揄道。
萧敬轩笑笑,说:“你为何问这个?”宁国并不是大国,各地的气候差别不是很大,不过安澜不明白也不奇怪,因为她不是宁国人。
“因为我怕冷呀,我要了解情况然后提前做好御寒措施。”安澜一本正经地说。
凌逸风皱眉看她,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但是他也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
萧敬轩关心道:“怕冷的话就少出门,待在屋里烤火就好。”
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安澜回以一个感激的笑容,说:“知道啦。”
“哦,对了,这里的冬天会下雪吗?”这个问题她还没来得及问雨竹他们呢。
“会。”萧敬轩答道。
得到这个答案,安澜立刻兴奋起来,双手一合掌,说:“我还没见过雪呢,下雪了我要去堆雪人。”
安澜的话令萧敬轩和凌逸风都皱起了眉头,没见过雪?就算不是宁国境内而是周边的国家,那些地方的冬季也是会下雪的,那么安澜到底来自何方?
他们原先所想的是,安澜一直与家人隐居山林,他们隐居的地方自成一方,她对于外界之事一无所知。若是冬天不会下雪,那么,那个地方定是离这里很远。还有一个可能是,那个地方是周边神秘的气候与周边不同的地方。
萧敬轩和凌逸风眼神交汇,他们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与自己所差无几。
这些可能性,实在不大。安澜身上的迷,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安澜等不到他们的反应,疑惑道:“怎么了?”他们不是应该说“好”之类的话吗?
“好。”萧敬轩笑着说。
凌逸风没有回话,不过已将自己的疑惑隐藏,不让安澜看出他的异样。
虽然最后得到了自己预期的回话,但是安澜总觉得怪怪的。
安澜也陷入沉思,到底哪里出错了。
三人又变得无话说的境界,不过安澜不再觉得又什么不妥,此时的她也无心找话说。
安澜不笨,不一会儿就明白他们的反应为何如此奇怪了。自己是来历不明之人,他们应该是因为自己的问话而对自己的来历疑惑了吧?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对他人而言是个复杂的神秘的人。
虽然她自认为是个简单的人,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来历很复杂,复杂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可她是来自未来来自异世这件事,不能说出来,至少,现在不能说。
就暂时让他们疑惑着吧,时机成熟了,他们自然就会知道了。
萧敬轩和凌逸风来时已经过了中午,在江震天房里又说了很久的话,他们出来也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此时,太阳已经西沉了。
晚霞很美丽,橙黄的颜色与秋天的落叶相互呼应着,安澜看向走在自己身边的两位俊逸的男子,夕阳照在他们的脸上,温暖的色泽使他们看起来更加帅气。
此时的安澜不花痴,而是真心觉得他们很帅,由内而外的帅。
“我们回去吧。”安澜扬起笑脸说,“也许雨竹已经做好饭等着我们回去吃了呢。”
“嗯。”两位帅哥都同意。
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刚好背着光,影子被拉得很长。最短的影子是安澜的,短了不止一点点。
“那么好高哦。”安澜不由得感慨。
萧敬轩凌逸风都不懂她为何突然说这个。
安澜也不等他们问,就自己老实交代了,“你看,我只道你们的肩膀。”她指着影子说,再转头看了看他们的肩膀。
萧敬轩和凌逸风都无语凝咽,只淡淡地笑。
安澜看他们都不配合,于是跑上前几步,说:“我与你们一样高了。”那样子就像是比赛赢了的小孩似的。
无奈的摇摇头,萧敬轩凌逸风也加快脚步,走到安澜的身边。
好吧,她也觉得自己无聊透顶。不再说话,安澜老老实实地走着。
还为看到木屋,一缕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安澜的一扫郁闷的心情,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其实她刚刚一直为自己的秘密苦恼着,故意找话题又没找好,因此有些郁闷。闻到雨竹炒菜飘来的香味,安澜有种幸福感,因为这里也算是她的家了,有家,就什么都不怕。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萧敬轩和凌逸风都回渝阳城去了。
凌府内。
“爹,您找我有何事?”凌明德的书房里,凌逸风谦恭问道。
一进城,与大哥来到知味轩,就有人向他禀告,说父亲让他回府。
凌明德放下手中的书册,站起身来,从书桌后面走出来。看着与自己长相相似,眉眼间又有诺儿的神韵的儿子,他心里是满足的。
“这几日你把手上的事务处理妥当,或是分配好让手下去做。”凌明德淡淡说道。
凌逸风不解地看着他,问:“爹是不是有事要我去做?”
凌明德沉吟了一下,说:“这几日也许就会收到皇上的书函,你就准备进京吧。”
凌逸风很是惊讶,“为何突然要孩儿进京?”虽然他已经隐隐猜到原因,但是他不愿相信。
“是为父写信给太后的。”凌明德并不打算瞒他,之前不与他商量便自己决定,是怕他不同意,如今也算是先斩后奏了。以前他是不会这样做的,以前也不会担心风儿不同意,可是自打知道有安澜这样一个女子的存在,很多事情,他都不确定了。
“爹!”凌逸风有些不敢相信,父亲居然这样做,“您为何不事先说与我听?”
“我若说了,你会同意吗?”凌明德严肃道。
凌逸风心里有些不快,说:“既然您知道孩儿会不同意,为何还要这样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