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间,她卯足了力气,在男人忘情地想要拉扯掉她衣服的时候,一个用力一把推开了身上的男人。跟着——
啪。
那巴掌,带着尤茗鸢莫大的愤怒,直直地朝着醉汉的脸招呼了过去。她还在急促的喘息,苍白着脸色,狠狠地瞪着褚连枭。
“褚连枭,清醒了吗?!你再不清醒,我就真的生气了!”
男人依旧迷蒙着双眼,人未曾清醒,但脸上的刚才挨的那一巴掌,却着实让他觉得疼。他捂着脸,愣愣地瞧着尤茗鸢半晌。忽然身体一软,重新倒了下去。
“连枭?”
男人却从她的身体翻了过来,伸出两只手抱住尤茗鸢。
尤茗鸢一僵。
男人的身体再度靠了过来,他的头埋在尤茗鸢的脖颈里。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努力想要通过在尤茗鸢脖颈里的磨蹭,找到那么一丝丝的安慰。
“你才是不是小尤,”他在她的脖颈里,近乎呢喃一般。
知道男人已经不会乱来,尤茗鸢无奈地抬头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口气里有些好笑。
“是哦?你的小尤,应该不会这么粗鲁。在你喝醉酒的时候,还会打你,对不对?”
他在她的脖颈里轻轻“嗯”了一声,再度惹得尤茗鸢笑了。她伸手去摸男人的脸,那男人的唇间一阵吸气的声音,却并没有躲开尤茗鸢去抚摸的手。
她不由得有些心疼,终于开始觉得不忍。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连枭,你会原谅的对吗?对吧!”
空气里一阵静默,只有男人拂在自己脖颈上热热的呼吸声,异常清晰。
半晌没了声音。
就在尤茗鸢以为身边的醉鬼已经睡了过去的时候,男人抱着她的手忽然收紧。第一次,尤茗鸢听到了男人浓重的鼻音。
“我是不是,快要失去我的小尤了?”
尤茗鸢想要起身查看他的动作一停,心口一疼,人已经再度躺了下去。
脖颈里的男人深深吸吸了一口气,似乎似乎因为醉酒的关心。此刻的褚连枭,终于在尤茗鸢的面前,愿意坦露自己的心扉。
“我爱她。从我十几岁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喜欢她。但我太了解她了,一开始那么温柔的我,她也许根本就不会喜欢。,”即使当时年少,情窦初开的褚连枭已经懂得了想要吸引对方的办法,“但是怎么办好呢?她那么孤单,那么孤僻,除了她的大哥,她甚至不喜欢和任何人接触。”
“于是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反正我们还小,我还有的是时间,把她带到我的身边来。”
只是褚连枭不知道,所谓的他的等待,居然会需要那么久的时间。他喜欢尤茗鸢是事实,但他掌控不了这个女孩子,他拿她没办法也是事实。
“她有了第一个男人,第二个,第三个......一直到她的第一百个男人。那个时候我就想,该是时候了吧。我总觉得,不管她经历过多少个男人,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不介意。那个时候,我总是告诉自己。我会是尤茗鸢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
“呵——你不知道吧,她从小虽然锦衣玉食,但我知道她其实不快乐。我很多个时候,总是会躲在角落里看她。看她和哥哥闹别扭,和父亲吵架。她表面上看起来总是凶巴巴的,但她却经常一个人躲起来哭。那个时候,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未来,一定要给尤茗鸢一个温暖的家。绝对不会,再让她掉一滴眼泪。”
男人说到这里,声音忽然黯淡了下去。
“可不管我做什么,她总是不属于我。她不爱我,她爱上了裴圣擎。”男人抱着尤茗鸢的力道太过用力,甚至勒得尤茗鸢有些喘不气来。
但她没动。
“我一直不明白,那个男人有什么好,哪里好。除了让伤害她,让她哭,让她疼,他什么都给不了她。但她就是爱他。那个时候我想,我不甘心。我希望等到我的小尤,我想给她快乐。”
该是老天觉得这样的褚连枭太过痴情,也太过执迷。情根深种,总是不能自已,不能轻易放弃。
所以,老天在当年给了尤茗鸢最为致命的劫难。
于是,褚连枭得到了生命里尤茗鸢所给自己的最完整而美好的四年。
“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得到她。她忘不了那个男人,他们甚至还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自从回来,我时时刻都在担心。我爱她,却阻止不了她的心落在别的男人身上。我看着他们在一起,看着她重新回到他的身边。甚至看着他们一家人开心地腻在一起。”
说到这儿,脖颈里的男人忽然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这才继续。
“我害怕。那么多年,每时每刻,我都在担心。我是不是会失去她,我还能不能拥有她。我真的害怕,害怕自己会失去她。”他忽然分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那一刻心里的疼痛和空虚,让男人只想要找到一份慰藉。于是他伸出手,一把紧紧地抱住尤茗鸢。
“我不能没有她,我甚至不知道,若是没有了她,我还可以做什么。这么多年,我习惯了看着她,习惯了爱她。若是失去她,我怎么办,怎么办.....”
他忽然像是是一个迷了路不知所措的孩子,双手将尤茗鸢抱的死紧。也许是酒精的驱使,尤茗鸢侧头去看的时候,男人甚至微微红了眼眶。
“连枭......”
她一般翻身,紧紧地抱住身边的男人,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
这么多年以来,若不是今晚这个男人酒后的一番肺腑,尤茗鸢该是一辈子都无法了解到褚连枭真正的心思。她知道他爱她,却不知道,这个一向沉静冷清的男人。心里存有的爱情,会把他折磨的这么辛苦,会让他这么痛苦,这么害怕。
她总是任性,也是自私的。任何事情,她总是一意孤行地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从来未曾真的顾忌到他的心情。这么多年来,她甚至都已经习惯了他跟自己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