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神秘邪少 > 救命啊全文阅读

韩晓笑的后面一句话让凌东萧瞬间红了眼眶,心里就又沉又软,说话也开始轻微的喘息,他慢慢的说道:“笑笑,现在,慢慢的挪开,后边那个背包,找到,里面有手电。”

韩晓笑听了就用手去摸索车椅,抓到可以支撑她重量的椅背,又爬去后面去摸索背包,摸到以后打开,半天了才摸到手电,按亮手电筒以后整个车子空间被照亮,她看清了车子此刻严重倾斜,后车座几乎竖了起来,前挡风玻璃已经完全是蛛网一样的裂纹,她伸过去看凌东萧,他仰卧在一侧的车窗上,车头变形方向盘挤压住分的腿,不知道是否手电筒的光线有问题,他的脸在黑色衣服的衬托下看起来很苍白,他的手在抖额头上却满是汗。

他有些虚弱的笑笑说:“你没事,还好。”

以前一看到他的笑韩晓笑的心里就恨恨的,可此时却忽然感到很难过,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凌东萧这样笑,他一直都是又可恶又强硬又霸道不讲理的样子,可他现在看起来虚弱仿佛是个对任何事都无能为力的小孩子,她不觉得流下眼泪放轻声音问:“凌东萧,你还好么?”

他轻微点点头:“好,我很好,只是,被卡住不能动,而已,没事……我口渴,帮我拿瓶水,……后面。”

韩晓笑用入电找着滚在一边的几瓶矿泉水,打开一瓶给他递过去,他就颤巍巍的接过,艰难的仰起脖子竖起瓶子喝水,只喝了两口就呛住了,没来及拿开瓶子就咳嗽了一声,一口水被他喷了出来,却惊掉了韩晓笑手中的手电。

她呆傻的半蹲在那里,不能动弹。

凌东萧咳出的那口水是红色的,瓶子里的水忽然被染红,像是染了红颜色的糖浆,唇角边都是一道道儿的红色水渍,韩晓笑哽咽着爬过去,却不敢触碰他,她只能哭着颤着声儿问:“快跟我说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凌东萧还在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音听着更是虚弱:“我,怎么会,我没事。”

韩晓笑知道他肯定是受伤了,那会儿她虽然吓傻了看不见,却知道最危急的那一刻扑向自己,压在他的身下或许是翻车时受到重物碰撞内伤了?可这天灾人祸的受伤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大事儿,怎么还是嘴硬的要面子?面子比命还重要么?

她又去摸索着拾起手电,照向他的身体,哭着说:“我要看看,你不要动。”

就算他想动这会儿他也动不了了,他虚弱的仰躺着任韩晓笑小心翼翼的查看,她掀起他敞开着拉链的黑色羽绒服,前面挺好,看不出有什么不好,她抖着手摸他胸前的羊毛衫,一边轻轻的按压,问:“这里呢?疼么?不舒服么?”

“……不疼。”

韩晓笑摸向他怀里的左侧,刚想问疼么却忽然定在哪里,她慢慢抬起眼睛对上他的,凌东萧正在看着她,额头上有汗,脸色惨白,唇边却还含着笑,车厢里忽然散发出另一和味道,血腥气。从他怀里抽出自己的手,个手掌都是红的。

韩晓笑哽咽的更厉害,极小心的拔开他的羽绒服,一个手掌大小的车窗碎玻璃片就惊疼了她的眼睛。

那块下班穿透他的羽绒服、羊毛衫,深深的刺进凌东萧左侧肋下,随着他轻微的呼吸一下,就有鲜红的血液,顺民着玻璃流淌出来。

他左边腰下的那片重色牛仔裤,已经被血染成了紫黑色。

可他却还笑着说,我没事。

韩晓笑惊魂未定,盯着那片玻璃用手捂住自个儿嘴巴,像只失去母亲的小兽,哀哀地呜咽,却不能发出完整的声音。

她尽量控制住自个儿的手不要抖,把羽绒服从玻璃片上拨开,露出那个可怕的伤口。

在学校的时候他们都有学过,发生紧急情况的时候应该怎样自救,她努力想,现在,第一步是什么?先止血?还是先拔出玻璃?要是拔了止不住血怎么办?他会不会……不敢想下去她想冷静,却止不住颤抖,看着脸色苍白的凌东萧问:“我该怎么办?”

凌东萧颤巍巍地往车后指了指:“包……”

她就去拽过大包,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往外倒,翻出急救用的小药箱,里面有止血绷带还有一些小小的瓶子,一个瓶子上贴着止血粉几个字,她就拧开盖子,把粉末倒在伤口上,伤口宽出血量大,她刚倒上的粉末就被血冲开了,她就把一整瓶都倒上去,白的的粉末迅速变成红色的,凝在一起,打开绷带尽量小心的避开玻璃盖住止血粉,缠在他的肋下,她抬眼看他,凌东萧的脸上下巴上还有血,神情很狼狈,她又笨手笨脚的,在包扎过程中已经把他疼得满头大汗,可他却死死的咬着牙,连呻吟一声都不肯,虽然他看起来虚弱,躺在那里困难地一点点喘息,但韩晓笑知道这个男人在骨子里仍旧跟以前一样,疼成这样还是一样的硬气。

韩晓笑看得心里发软,这个男人不远千里的跑来,却因为自己的缘故伤成这样,他们目前是不是安全还不知道,黑雾又这么可怕,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噩梦一样,凌东萧的伤势看起来很严重,他需要去医院,可是现在他们到底是在哪里韩晓笑却不知道,只知道他们走了好久才来到这里,她应该去找人求救,可是,一路上都没瞧见个人影子,去哪里求救?这么一想她就更感到内疚,用手去擦他唇角的血渍,流着眼泪小声说:“对不起……”

他蹙起眉头挤出笑容,软软地说:“别傻了,谁都不希望,是这种结果。”

凌东萧一说话唇角就又有血缓缓流出,韩晓笑忽然就感到很心酸,很烦躁,短短几个月以来,她的人生颠覆,发生这么多事,那些美好的快乐就像璀璨的流星一样,转眼即逝,幸福随着父母的离异止步不前,早已夭折在襁褓里,她再也回不去从前,如今却跟她的仇人同命天涯,眼泪又涌上来,继续擦他口边的血,又不敢用力,摇着头说:“不要说话。”

“没关系,可能,是肋骨折了。”他还在疼痛中痉挛,却抬起右手,指尖冰凉,去触碰她的脸颊,“疼不疼?”

她明白他问的是什么,轻轻地摇摇头。

“我不后悔,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还要这么做。”

车子在翻滚下来的时候已经熄火了,此刻车厢里开始冷飕飕的,韩晓笑把身上的大袄脱下来盖在凌东萧的身上,听了他的话她也不再跟他跟他犟了,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抬起手用夹袄的袖子抹掉眼泪,轻轻说:“现在不要说话休息一会吧,等雾散了我就去看看附近能不能找着人,你需要去医院。”

他掀开身上的衣服轻声说:“过来。”

她小心翼翼地俯身过去,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隔着衣服就听到他胸膛里传来有节奏的心跳声,就像几个月来每天晚上都能听到的那样熟悉似是不曾分开过,一直过了很久她就一个姿势不敢动一动,只怕动了一下,就增加了他的痛苦,他的胸膛很暖和,而他们只是默默地偎依在一起,都不愿打破这份难得的静谧,最后不只是心境上渐渐放松还是精疲力竭,她竟然睡着了。

凌东萧想,他要是能睡着就好了,最起码稍微减轻一点痛苦,可睡眠往往像女人一样,当你想要的时候,它就躲得远远地,他侧脸去看韩晓笑闭着的眼睛,睫毛还湿漉漉的,一缕一缕的,让他想起有那么一次她就在住满水的鱼缸里睡着的情景,就弯起唇角笑了笑,这个女人好像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能极快地睡着,没心没肺的,就像现在,这么糟糕的处境,她也能睡得如此安心。

有时候他就奇了怪了,韩晓笑本来属于懦弱胆小类的女孩子,跟个小傻帽儿一样,可有时候却又沉默而倔强,说的话做的事也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知道韩晓笑一直都是抗拒他的,他们之间也不曾想现在这样有一种无言的甜蜜,只有索取与挣扎。

空间的静谧,很适合回忆,凌东萧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认认真真地想起自个儿的以前,以前他总是很忙,忙学业忙事业,后来忙纸醉金迷,迄小家庭环境上的优越,骄傲自大的个性,养就了他“顺我昌”的脾气,名誉地位、光辉荣耀、金钱女人,一切都是那么的手到擒来有顺理成章的容易事,身边得人和事,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他早就看腻歪了,认为这几年除了钱就真的别的一切都是虚的,特别是什么狗屁爱情,那只是诗人们醉酒后实在无聊就顺诌出来的产物,那些个整天把爱情挂在嘴上的身边人,哪个不是今儿还念念不忘,赶明儿了就另结新欢了,就连他的那些有本事的哥哥们,也曾轰轰烈烈地谈过恋爱,可他们的婚姻却与爱情不搭边儿,都是政治斗争下的牺牲品,以前凌东萧就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的,甚至想到他以后身边也会有那么一个他不爱的,但是能让凌家锦上添花的老婆。

他曾嗤笑向佐口中的爱情,特别是他认真地跟他说,你没遇上,遇上了你就懂了,当时他觉得荒谬可笑嗤之以鼻,年少时谁不曾做过梦,谁不曾憧憬爱情,可看多了名利场里的逢场作戏,不免厌倦,他遇上的女人太多了,只要你够大方哪个不是寥寥一笔钱就打发了,这年头,有什么能敌得过金钱物欲的诱惑,至死不渝的爱情是拿来哄骗那些爱做白日梦的痴人的,直到他再次遇上韩晓笑,还在奇怪居然还有她这种傻帽儿,固执地相信爱情,任他如何打击,就是不肯相忘,就算向佐遂了他的意跟宁楠水订婚了,她还是要整些汤事儿出来把他气个半死。

有时候他就想了,难道真有这回事?真是他没遇上么?

后来看到韩晓笑总是在哭,眼睛里都是伤心,他不明白这个女人的眼泪怎么就那么多呢,哭得他烦,哭得他嫌累得慌,可他也没想过要放手,从一开始的不忿,不甘心,到最后不得不承认,自个儿真是没遇上,而已。

韩晓笑的嘴巴撇了撇,似是在梦里也想起了伤心事,这个倔强的姑娘像只柔软的鸽子窝在他的怀里,他渐渐收紧手臂揽着她的肩,用力得就像未曾拥有过。

他抬抬眼,就看到一侧的车窗外,依然是黑漆漆的静谧的,隐约中他似乎听到一种“哗哗”的响声,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他忽然就镇静下来,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眼光虚浮,盯着某处默默地出神。

韩晓笑是被凌东萧叫醒的,醒过来后觉得很不好意思,她怎么能在这种境况下睡着呢,她赶紧去看他的伤口,她的包扎技术不怎么样,绷带上也是血,也看不出来伤口是不是暂时止住出血了,正在懊恼就听见凌东萧说:“天亮了。”

她随着他的目光去瞧窗外,果然是朦胧的白色,难道黑雾散了?她一阵惊喜,想爬过去确认一下,却发现自己的腿蜷缩得已经麻痹,这会儿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她的脚踝,一点一点地往上爬,她狼狈地用手去揉,听见凌东萧又说:“笑笑,包里夹层有个不大的盒子,你找找。”

她去翻出来打开,是个子弹头形状像个钥匙扣一样的东西,尾巴处还带一个拉环,可以套在手指上。

“这是激光笔,可以穿雾定线,背包里还有一些野外用得着的东西,现在,你听我说,我听到有流水声,或许不远就有一条山溪,我要你把这些都带上,去找水源,找到后沿着上游走。”凌东萧讲话明显得有些喘了,听他说这些韩晓笑的眼睛又模糊了,他的唇像脸色一样苍白,说话吃力,可还要给她讲那些工具都要怎么用,最后他又说:“除了那只笔跟笔记本儿,你都带上,记得我说的话,按照激光笔的点线沿直线走,到了空阔点的地方,有信号了打电话求救,现在,你走吧。”

韩晓笑默默地把一些压缩饼干矿泉水放到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又把背包整理一下,打开那把多功能的工兵铲,捣碎前窗玻璃,一股冷风夹杂着浅雾钻进车厢里,她扭身去把凌东萧羽绒服的帽子给他戴上,又把自己那件大袄仔细地给他裹好,才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而坚定地说:“等着我。”

他笑了笑,也小声说:“能亲亲我么?”

韩晓笑闭上眼睛,两串眼泪滑下脸颊,俯头吻在他冰凉的唇上,离开时她说:“我一定会找到人来的,你等我。”

“好,我等你。”凌东萧的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即将钻出车外,又轻轻说:“韩晓笑。”

她回头,他笑着说:“其实,我一点也不讨厌你。”

~~~

凌东萧虽然在笑,韩晓笑却觉得他的笑有点莫名地悲恸,冷风从外面钻进来,耳边的碎发就飘到脸颊上,痒痒的,她沉默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喃喃地说:“凌东萧,你要好好的才行。”

凌东萧点了点头:“行了,赶紧的,走吧。”

她不放心又叮嘱:“饿了就先吃点东西,还有水,补充能量。”

他轻轻笑了笑:“你真是啰嗦。”

“那,我先走了,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

凌东萧亮亮的眼神紧盯着她,仿佛贪婪地要把她的样子深刻在心底,低声说:“祝你好运,保重!”

韩晓笑低头从破口处小心地钻出,昨晚上那铺天盖地可怕的黑雾已经变成灰白色,有些能见度了,她仔细查看脚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岩石上,岩石的下方是几棵有着两人能合抱那么粗的枯树,他们的车子从上方滑下来,原来是被这几颗救命树给挡着了,她抬头看,雾气弥漫,上面不知道有多高,低头,沟壑里的云雾像一片白色的大海一样汹涌。

韩晓笑把激光笔打开,一条细细的强绿色的激光就钻进了雾里,她把激光笔含在嘴里,手脚并用慢慢向下找到落脚的地方,试了试有承重力才敢迈出另一只脚。

雾气里依然存在臭皮蛋的味道,韩晓笑把自个儿的大袄裹在了凌东萧的身上,这会儿直冷得想抽筋,把脖子上的那条大眼妈的大围巾包住头脸,没地儿下脚处就用工兵铲挖个小坑,越往下走路就越不好,脚下湿滑,一丛丛的箭竹叶子上一层白露,却是枝叶锋利,一把把像长剑一样,凌东萧的手套很大,她就用手拨开,继续沿着直线向沟壑深处一步一滑艰难地走下去。

越往下走箭竹丛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她举起手,箭竹的高度超出她的想象,比她一人一手还要高,挡住了前方的视线,韩晓笑只记得凌东萧的话,按照激光笔的点线直走,不敢绕开,脚下的本来湿滑的泥土地忽然变得松软,雾里还含着瘴气,虽然淡了可依然让韩晓笑感觉气喘心虚,头晕眼花的,工兵铲一侧是锋利的砍刀,韩晓笑用尽力气避开碍事儿的箭竹,她也得做个记号才行,不然出去了进不来,那个男人还在等着救命。

劈开容身而过的一小段路已经把韩晓笑累得不成样子了,也不冷了,感觉着出汗了,刚跨出一步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头栽进箭竹里,还好她及时地用胳膊护着脸,只有额头上被箭竹划了几下,手腕处露出的皮肤被割伤,细细地溢出血来,她心里急,这会儿又摔了一跤,看着那几道儿小伤口又不禁开始伤心,只想要号啕大哭,可想到还在车子里惨兮兮的凌东萧,掉了几滴眼泪后,使劲力气爬起来,找到掉在松软植被上的激光笔,扭头看看,原来绊倒自己的是一横倒在地的枯木,树干上也是布满了茂盛的苔藓,一丛丛可爱的小蘑菇像是壁灯一样,她也顾不得欣赏了,拾起工兵铲继续砍,此时她的眼里心里什么也没有,只想着要快,快点穿出这片箭竹林,找到山溪救人,怕耽搁一点时间就会耽搁那个男人的性命。

前面似乎到了一个大沼泽的底部,因为气味更浓重难闻,脚下的植被也是越来越软,脚下一踩,就会冒泡泡,韩晓笑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身上的夹袄被雾气打湿了,跌了一跤后这件夹袄就分不清是什么颜色了,抹了把汗瘫在地上准备休息一下,平复了喘息,她按了按额头,印堂处隐隐地疼痛,箭竹林里静谧得让人毛骨悚然,连虫鸣都没有,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她忽然就听到一阵淙淙的流水声,她不敢确定是不是自个儿耳鸣,侧耳仔细地听后辨别出的确是流水声,果然有山溪!

惊喜伴着砰砰的心跳,韩晓笑顿时又有了精神,可惜此时此刻她早已累得不成人形狼狈不堪,由于体力严重不足,加上瘴气让她昏昏迷迷的,她居然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身,费了好大的劲儿她才把背包揽在肩上,只好伏在地上摸索着往前爬去,今儿就算爬也要爬出去。不能砍开箭竹做记号,她就把护着头脸的围巾解下来,用砍刀划破,撕下一条儿侧着身子拉弯一根箭竹绑在尖儿上,再多的箭竹刺条也顾不得了,从刺丛中爬过去,箭竹锋利的叶子划破了她的脸颊,也没有疼痛的感觉了,麻木了,只剩下一个念头,赶紧的找着人,赶紧的求救人。

流水声越来越清晰,韩晓笑的眼睛却越来越发花,好像看到了凌东萧悲恸的眼睛,她摇摇头逼迫自个儿一定要坚持,当她感觉夹袄的袖子湿了,眼前隔着几丛箭竹的缝隙也忽然开阔了,她找到山溪啦,她激动地用铲子支撑着身子费力地抖着腿站起来,不顾一切踉踉跄跄地往前冲下去,脚下一片冰凉,她低头,发现自个儿正站在一条两米多宽的小溪里,她回头把整条围巾都系在溪水边的箭竹上,又用冻死人的溪水洗洗脸,才感觉不那么眼花了。

四周还是雾蒙蒙一片,能见度却已经达到十几米远,她不顾溪水深浅疾步顺着小溪流水方向向上游走去。

小溪两侧都是有米有高大的箭竹,韩晓笑吃尽了它的苦头不敢再走近,此刻脸上手背上到处都是细细长长的血口子,往外浸着小血珠子,只能咬着牙忍着寒冷趟在冰死人不偿命的溪水里,小溪里又满是长年积累的岩石块儿,被溪水冲刷得光滑无比,落脚一个不稳就摞倒了,爬起来身上的衣服里外都湿透了,夹袄的外层还有她散在脸颊边的头发居然都结冰了,她摇摇头就能听见“哗啦哗啦”响,可什么苦难都比不过那个男人的性命来得重要,栽倒了爬起,没多久又栽倒,韩晓笑用这辈子最大的忍耐力支持自己不要停下,她知道也暗暗祈祷凌东萧千万不要有个任何好歹,别的不说光是他的身份都不允许他有事,如果他因为自己有个好歹,下面的她也不敢想了,咬着牙喃喃着自语:“人呢,赶紧来个人啊,救命啊。”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她走得筋疲力竭没有力气,勉强转过一个小山包,前面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哗哗”声,她停下脚步,勉力地抬头看去,前方依然有雾,却能模糊地看到竟然是一个雄壮而美丽的瀑布!

瀑布虽然落水的声音不大,但经过可怕的黑雾、翻车后,这在韩晓笑眼里它却是天下最美的景致,她的眼光随着瀑布的水流渐渐地往下落,心里突然一紧,瀑布的一角朦朦胧胧地看到一个黑影,好像还在移动,有人!

韩晓笑顿时激动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不顾脚下踉跄快速冲过去,怕那人走开在雾里消失不见,一边使出全力大喊:“等一下,快救人哪!”

黑影没有走开,韩晓笑的心里顿时狂喜一片,可等到她冲到离那个黑影只有几十步远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雾气变薄了,那个黑影的影子骤然显现,却是一匹马,一匹世界上任何角落都能瞧见的普普通通的马,她愣住,用手揉揉眼,仔细一看还是一匹马,不是白色的也没有翅膀,不是她眼花,那匹马正伸长了脖子在溪边汲水,看到韩晓笑也不惊不怕,抬起骄傲的头颅侧着长长地马脸,用一边的大眼睛瞧着这个深山里的不速之客,还讽刺地朝她打个响鼻。

韩晓笑一下子就愤怒了,只觉得嘴巴里苦得要命,失望透了,悬着的那颗心就从云端直落崖底,大喜大悲加上心力憔悴,一口气憋在喉头出不来,翻翻眼,“咚”的一声一头栽倒在小溪里,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