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一寒,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把关心你的人都不当一回事,外头的人刚才都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卫昊然站在他身后,表情凝峻。虽然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关键时候,还是一能压住场的主。
施一寒打着领结的手没停,漠然的表情因为听到卫昊然严肃的语气而好笑地说,“我难道还能在他们面前说,因为昨晚孙少国那乱七八糟的补汤而虚不受补了?”
“那外头办公室垃圾桶里的药盒是什么东西?你要没事能天天加剂量?咱俩捧着奶瓶那会儿就认识了,几十年兄弟,我能不知道你?”他说到激动处脖子上的青筋都若隐若现,难得认真。
“没你想的严重。”施一寒拿过手杖率先走出更衣室了,走到门口时又顿住了脚步,低声说了句,“先不要和那边说,省得我妈又一惊一乍的。”
卫昊然看着他倔强而僵硬的步伐,终还是叹了口气。
“Bertha,人家真的好舍不得你嗳。”Je
y趴在桌子上看她收拾东西,一副被抛弃的小可怜状。
“乖乖,我还是会回来的啊!”她摸摸Je
y的头,表示同样舍不得她,却被Je
y一把拍下了她沾了灰的爪子,还附带了一句,“可别弄乱了我的发型。”韩小欣终是忍不住了,笑得连拿着文件的手也在抖。
“Bertha,别说我不提醒你,Vincent对你是怎么样的,瞎子也能看出来。去了美国,可别放过这么个极品了。”Je
y难得一本正经。
韩小欣往箱子里塞东西的手顿了顿,“我们不可能的,我已经有男朋友了。”目光放到桌子上唯一的东西,那盆小小的薄荷,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忙着交接工作疏于打理,竟然有些发黄了。
“谁知道以后发生些什么事呢?一天没结婚,大家也有重新选择的权利。相信我,Vincent绝对是个潜力股。”
“我不会离开他的。”她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丝毫的动摇,把薄荷放到箱子里面。抬头看向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还飘着丝丝细雨,上海的春天总是淅淅沥沥,细雨飘零没完没了。
走出公司的时候雨势渐大,正遇上Vincent,他摇下车窗探头出来说,“上车吧,雨天难打车的。”
她一手抱着箱子一手撑伞,笑了笑说,“没关系,我坐地铁就好了。明天机场见。”看见了绿灯,赶紧往前走了。
Vincent看见那穿着高跟鞋一蹦一跳避开水洼的纤瘦身影,始终猜不透这个女人骨子里埋藏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其实他从一开始是没想过她会跟着自己去美国的,施一寒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即使不在同行也有所耳闻,可她却是能放下所有跟着自己走,单是这份勇气就让他不得不佩服。感叹一句,这样的女人,太倔强,太要强了,作为工作伙伴是首选,可不一定是及格情人。
她没回家,坐了一站地铁就下车了。因为才想起有一些旧文件放在他的公寓没来得及拿回去,什么都没想就下车往那赶了。在高高的大楼前站着时才突然想起,其实一个多星期来二人都没怎么联系,只一起吃过一顿心不在焉的晚饭,他的电话很多,似乎挺忙的,往后她就没有去过他家了。
幸好他不常住这公寓,希望今天也不例外。其实也不是要避开他,只是不知道见面是该说些什么。他太冷静了,太强大了,总不像是受伤害的那方,反过来还能若无其事安慰她,以至于她是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去减少自己的负罪感。
房子里静悄悄的,天色灰暗,整个空间笼罩着莫名其妙的压抑。她到书房去收拾,看到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依然亮着,看着屏保呆了好一会儿。
屏保的照片是在北京他家喝酸奶时被他偷亲嘴唇,愣头愣脑的时候用手机偷拍下来的。他的电脑里不知道存了多少不可见人的照片,气得她半死,老想着办法全删掉,整天忧心忡忡着要是流传出去了她还要不要脸见人。可惜他的电脑是指纹锁,各个文件都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密码。
她曾经吹过枕边风哄他把密码说出来,他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名字”。“谁的名字?”她循循善诱。结果他只是又说了一句“我的名字。”就倒头大睡了。施一寒?施旷逸?施二?寒少?寒少?她试遍了所有的名字,甚至是施宝宝都试过了还是不正确,最后不得不做罢。她觉得自己了解他是那么的少,以至于,连他的名字都想不出来是什么。
突然想起主卧里边的衣帽间还有她的衣服,草草收拾好了书房的东西就往主卧走了。门把咔嚓地落下,门一开,看到的是半光着身体的施一寒从浴室出来,拄着单拐,头发还湿漉漉的,看来是刚洗了澡。她是疯了,他的电脑还开着不证明他人还在嘛,干嘛盲头苍蝇似的进来了。如今两人面对面相对无言,一阵尴尬。
“我过来,拿些旧文件和衣服......”还是她先开的口,施一寒只是愣了一阵子,应了一声,披上一件浴袍就出去了。衣帽间和浴室连在一块,和主卧只是一块玻璃幕之隔,他可能是怕她收拾东西不自在,往书房去了。她看着他转身的动作,心头涩苦,硬是忍住了没上前抱着他。以前她赖皮不让他出门的时候,就是站在他身后牢牢地圈着他,可是这次是她主动放手的。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坐在书房的办公椅中,什么都没干,看着屏保发呆,直到脊柱疼得一阵阵发麻侵透四肢百骇时,他才想起原来还有药能舒缓。其实他的耐力很好,不到疼得行动不便时绝不会碰。这几天走动太繁了,天气阴湿阴湿的,才不得不加大了剂量。把药倒在掌心中,右手伸出去拿桌子上的杯子时却听到了敲门声,抬起头时她站在半开的门外,动作没停,杯子到嘴边只抿了小半口,左手不动声息地收紧。
“我收拾好了......明天下午的飞机走......”她的声音很小。
“抱歉,明天早上我要回北京,不能送你了。”
“没关系......”她笑了笑,看着他依旧带着湿气的头发,叮嘱他说,“头发记得吹干,不要感冒了。我要走了,再见。”
“Takecare.”
她鼻子酸酸地出去,玄关的感应灯亮了,映着她眼里粼粼的水光。
大门上锁的声音在空荡的屋子里回响,书房里只亮了书柜上嵌入壁灯,房子里所有的东西只描画了大概的轮廓。他慢慢地呼了口气,手掌心有汗,松开手,包着药片的糖衣已经化开了,粘在一块露出里面褐色的东西。他想,所谓的爱情,就像这些药一样,被漂亮的糖衣包裹着迷惑众生,化开后才发现,苦不堪言。
“欢迎乘坐美国大陆航空公司×××航班......”她看着窗外一架又一架巨大的飞机起飞降落,直到笑容甜美的空姐提醒她扣好安全带,飞机即将起飞了。最后一次查看手机,没有任何的信息和电话,关机,把座椅放下,戴上眼罩。既然决定了,就不要给自己机会后悔。睁开眼睛后,又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
“成功的树上有许多苹果,如果你摘下了纽约这颗苹果,那你便摘下了最大的苹果。”NeYork是个很神奇的城市,五光十色,包罗万象,像港式小吃店里的牛杂煲,千奇百怪的东西都投进去焖炖烧烩,滋味难明。看着桌子上的照片,才发现自己来这里已经快一年了。照片是刚刚来到的时候照的,那时WashingtonD.C的樱花开的如火如荼,Vincent趁着还没正式着手工作带她去了一趟那里。现在看来,在白宫灿烂如斯的樱花前,她的笑容,竟然带着点牵强。
来了美国,韩小欣才发现自己的生活轨迹和大学时代惊人地相似。工作,学习,公寓,周末都藏在学校的图书馆里面。每天在办公室里应对混杂着各国口音的英语,老板偶尔的拍板发飙,回到公寓后还要不停地看书跟上课程的进度,这里的生活节奏太快了,她必须马不停蹄地去加快步伐赶上。
Vincent依然是她的顶头上司,不过经常和她打交道的却是一个印度姑娘,名字叫A
,皮肤黝黑黝黑。其实A
不算是姑娘了,离过两次婚,至今依然决然一身。她对自己的身体管理非常严格,日程里最重要的一项是吃钙片。常常在茶水间叨念着,亚洲女性骨骼中含钙量少,0岁后容易引起骨质疏松,所以年轻时就要开始补钙了。她的口音韩小欣更是不敢恭维,有一段时间里,曾经晚上的噩梦都梦见A
操着一口印式英语向她讨项目进展报告,冷汗连连地乍醒。
生活很充实,偶尔的空闲也会被同事间大大小小的party填满。谁的生日,谁的结婚周年庆,甚至是家里的狗狗生宝宝了也能呼朋唤友大玩一场,不知道这是不是中国人眼里的及时行乐,反正她是弄不大清楚。她不是partyanimal,更不是socialbutterfly,参加聚会时通常都是最被动的,觉得自己更享受的是安安心心地呆在家里,喝喝茶,看看书。想想施一寒那样的人,整天周旋于各大宴会,会不会也是累的。
想起施一寒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只是淡淡地挂在心头的那种想念。偶尔会打电话,依然是话说不上两句就胡扯,但是各有各的忙再加上时差,又不想固定时间通话变成应卯的工作,频率渐渐也少了。
她承认自己已经过了那个把爱情当一切的年纪了,和邬安皓分手时呼天抢地的激动已经不可能再出现在她身上。只是沉在心里的一些小习惯却不知道如何去改,如包里永远放着哮喘喷雾和止痛药,在上海的时候,这是她家里的常备药。晚上睡觉前一定要在床头柜搁一杯水,第二天起来原封不动地又倒掉。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傻,这些东西从来用不着,可是一旦身边没有了它们就觉得空荡荡的,没有安全感。
她以为,生活不过就这样了,偶尔想起,偶尔怀念。直到万圣节那天的化妆舞会,她喝的酩酊大醉,完全不醒人事。
第二天头痛欲裂地回到公司,A
抓着她问,Lizz到底是谁啊?她皱着眉问,Lizz?A
把昨晚上她的丑态声泪俱下地再现,韩小欣尴尬了好一段时间。A
说她化妆舞会的晚上搂着Vincent哭得唏哩哇啦的,一脸乱七八糟的彩妆夹着泪水都蹭在他白色的礼服上了。
还不止这样,Vincent送她回家的时候,把她弄到床上去,她硬是抱着人家的右腿不撒手......看来“白马王子”万圣之夜被“巫婆”害得挺惨的。这么窘的事,也就韩小欣能若无其事厚着脸皮向Vincent道歉,还特意请他吃了一顿饭算“报恩”了。
转眼间已经是将近圣诞了,她最大的一个surprise莫过于收到来自大洋彼岸的消息,水娟说她家的小宝宝快要出生了。她收到讯息时正在图书馆,为了压抑着没尖叫出来,差点没咬断手指头。
水娟一直都把消息藏得很严实,以至于要出生时才告诉她,一时竟没反应过来。预产期是1月5号,让她这个干妈无论如何都得赶回来看看孩子出生。
明天便是圣诞节了,纽约今天下了一场大雪,整个中央公园白茫茫的一片,和蓝色的天相映着,特别好看。
公司放假,同事恨不得飞回家和家人共度平安夜,白日里她都呆在大学的图书馆里奋战,难得放假,她不用争分夺秒地看书。躲在小角落里看小说,最浅显易懂的言情小说,无非是家境贫寒的灰姑娘在Manhattan遇上英俊多金的资本家,然后展开一段绚烂而悲喜交集的故事。书中夹着一张纸条作为书签,兴许是前一任读者留下的,黄色小纸条上手写着一句话,“Whenyoufishforlove,baitithyourheart,notyourbrain.”
她不记得这句话是哪个作家说的,只是久久想着那句“baitithyourheart,notyourbrain”......走出图书馆时天已经黑透了,夜里的空气冷得一塌糊涂,连打了几个喷嚏。她今天只穿了一件羊毛打底衫外加风衣,略显单薄。远远看去帝国大厦外墙,圣诞的红绿交相辉映,一片乐也融融的景象。
第五大道绚丽的广告牌下,她觉得自己是被那些流光溢彩给晃得有点犯傻了,竟然走了进去。其实她在这里逛街,有时只是很纯粹的indoshopping,有一次竟然在这店门口站着凝望了许久,其实按A
的话说,她这样的女人正是被奢侈品迷得晕头转向的年纪,哪可能不动心呢。
她的确没到完全不动心的年纪,愣住了却是因为施一寒有一件这个牌子的手工定制大衣,米白色的。
店员是个年轻的白人女孩,看样子不过是0出头,五官很漂亮,非常殷勤地给她介绍。她只看中了一条男款的白色围巾,打了7.5折,价格却还是有点小贵,1500刀,她没犹豫刷了卡。包装非常的精致漂亮,那小姑娘还问她是不是送给男朋友的。她笑了笑,没有说话。是送给他的,却不知道应该怎么送出手。
回到公寓时已经挺晚了的,隐约能听到社区唱诗班的声音。整幢公寓楼都静得有些出奇,可能大家平安夜都寻到节目了。她趴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飘进阳台的雪花拨了他的电话,电话里传来暂时无法接通请留言的提示。她握着话筒,良久才说,“施一寒,圣诞快乐......”
洗澡出来后才发现肚子饿得打鼓,把昨天从Costco买的南瓜派弄热吃掉,吃到最后,她舔了舔嘴角,又咸又苦。她笑了笑,以为自己是幻觉了,却没想到越来越多的苦涩滑落嘴边,不想竟是真的哭了。
还有一刻钟便是十二点了,她手里拿着那份包装精美的礼物发呆,却不料门铃的响声骤至......
还有一刻钟便是十二点了,她手里拿着那份包装精美的礼物发呆,却不料门铃的响声骤至,她的手不自觉地紧捏了一下那个小小的礼物盒。室内的暖气温度不高,她握着门把的手却捂出了汗来,开门时的一瞬间却是愣着了,脸上的情绪有着微妙的变化,嘴角掀了掀。
“Hi,Vincent,你怎么来了?”还是她先开口的,扯着嘴角笑了笑,欠着身子让他进屋里去。
他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却没停留目光,“带了点吃的,刚才打算是让你过来我家吃的,可是电话一直打不通,所以就过来了。”扬了扬手中的饭盒,他家只离这里一个街口,还是挺近的,说起来这个房子还是他帮忙找的,到了这边以后,他的确帮了不少忙,让她心存感激。他瞥见她桌子上的南瓜派盒子问,“平安夜你就吃这个啊?”
“嗯,今天上图书馆去了,也懒得再去Costco,不吃也是浪费掉的。”她收拾了一下小桌,笑着给他端来茶,“你还会做饭啊?真看不出来。”
“留学生,能有谁不会做饭呢?我在加拿大读的中学,然后又在美国念大学,一开始还能忍受外边的食物,后来久而久之也开始自己动手做饭了。”Vincent把饭盒打开,尚带着余温。
可是某个人在外面这么多年,不但不会做饭,还是一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模样啊!她盯着饭盒发愣,一时间竟没接上他的话。
“你下个月初的请假已经批下来了,听说一回来就要迎来课程的第一次考试了,不会紧张吗?”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问。
“还好吧,一个姐妹下个月就要生孩子了,怎么样都得回去看一下。”她拿起批萨就往嘴里塞,Vincent看着她嘴边的肉酱,用手指示意了下,她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他干脆抽了一张纸巾去给她擦,她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一动不动。她的脑子里面却是另一个人的声音,“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啊?”好像他那绣着ML的手帕又晃在他的眼前了......Vincent手指差点触碰到她脸颊,低头凑近她的脸,她的眼睛慢慢闭上等待着,Vincent却是突然抽离了。
“对不起......”她突然站了起来,坐立不安地说,“已经很晚了,你要不要先回去?”
“为什么说对不起呢?”他看着说不出话的韩小欣,“你的眼里明明只有一个人的影子,为什么要强迫着自己去倔强?万圣节那天我送醉得一塌糊涂的你回家,你抱着我的腿要给我按摩......韩小欣,其实你是个特别傻的女人,假装着理性,假装着不在乎,可是做梦都在喊他的名字。虽然我承认自己一直对你有好感,但我却没办法说出口让你和我在一起的话。其实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Vincent走了之后,她把屋子里的灯全都关上了,躲在被窝里咬着枕头大哭了一场。
一月份的上海依然冷得让人打颤,浦东机场被薄薄的一层雾笼罩着,能见度还可以。早上就开始塞车,一路上陈伟喋喋不休地说着水娟怀孕了以后有多难伺候,她只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手中握着的手机,下机时给他打了电话,电话还是在关机状态,本想打到办公室里去,想了想,还是没打,只是发了一条短信。短信内容简单,但她等待回复的心情却是无比的忐忑。
陈伟本来打算先带她回家,她却说没关系,一定要先去医院看看准妈妈。医院大早就很多人了,这个时候流行感冒特别肆虐,圣诞过后她在纽约也感冒了一个多星期。电梯里人满为患,她站在最外围,感觉待会儿门关上时要贴着自己的脸了。可是在电梯门要关上的一瞬间,她的瞳孔瞬间收缩,大门外摇着轮椅离开的身影,那么的熟悉......门已经关上了,她的思绪还没恢复过来。她不确定那人是不是施一寒,只是看到个后脑勺就觉得相似了。她觉得自己是魔怔了,那个人怎么可能是他,还是坐在轮椅上的......
陈伟看她脸色不太对劲低头问,“怎么了?”
她牵动着嘴角挤出笑容说,“没什么,认错人了......”眼睛却是失焦一般无神。
“当初不是嚷嚷着一定要自然分娩吗?说什么一辈子才生这么一回,怎么着都得好好体验。怎么一到关头上这么容易就投降了?”韩小欣抱着怀里五官还皱在一起的小家伙,一边嘻嘻地笑着逗她,一边对躺在床上指挥着老公干活的水娟说。
“你都不知道有多疼,当然说得轻松啊。我都疼了一晚上了,她才姗姗来迟,嘶吼得都没力气了......不过说实话,还是剖宫来得痛快,反正也是一胎,用得着这么折腾吗?再说,你是坐着说话腰不疼,往后你生的时候就能好好体验下什么是撕心裂肺了。”水娟嘟起嘴不屑地看着她,气色还是不错的,哪像刚生完孩子啊。有个任劳任怨的老公也真是好处。
“要是我,怎么都得自然分娩......”韩小欣喃喃自语地放下怀抱中的小家伙到婴儿床上,恬静的睡颜惹得谁都想上前亲一口,肉肉的小手轻轻地握紧,还真是女生男相。放轻脚步走出房间掏出手机,依然没有任何的回复。想了想,终究是把电话打到了他的办公室,秘书的声音很公式化,“您好,施先生这段时间都在国外。您可以留下口讯,我会尽快帮您转达的......”她松了口气,虽然人不在国内,但也证明了刚才在医院大堂见到的人不是他,幸好不是。
水娟住的是三人房,各家亲戚出出入入好不热闹,她睡了以后,陈伟送两家父母回家去休息。
小鱼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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