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打是我欠你的。”所以刚才他都没有还手。区行倾只手撑地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往地上啐了一口。
“小夏在哪?”辛珂然伸手揪住他的衣领,眼神凶狠渗人。
可区行倾只是笑:“然,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和我有什么两样?现在的你,还有什么资格从我手里要回路小夏?别忘了,路小夏爱的是曾经拉小提琴的辛珂然,你说,她如果知道你的身份变成了亚洲最大黑帮的掌权者,她还会要你吗?”
辛珂然也笑了,他笑若胜券在握:“当然。”
区行倾看着他的笑,心陡然揪痛,也陡然生出想要撕破他笑容的愤怒,他凭什么能这么肯定?!对了,不只是他,其实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吧?不然不会一听到他到X市,就迫不及待地把路小夏藏起来。
还有,路小夏那个女人之前是怎么说的?
她梗着脑袋,脸上还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对!我爱他!我这辈子只爱他一个!我爱他,活着嫁人了生孩子了爱他,死了埋了化成灰了也只爱他!
辛珂然握着拳又狠狠地打了过来,这次,区行倾不遑多让,两人你来我往,全都打红了眼。
不多一会儿,两人脸上身上都挂了彩。辛珂然率先站起来,他走到酒柜边,拎出一瓶威士忌仰头灌了一口。
区行倾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笑说:“没想到你打架的本事也长进了不少。”
“哥,我最后问你一遍,小夏在哪里?”辛珂然一挥手,房间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堵了两排黑衣人。
区行倾理了理衣裳,施施然地站起身,嘴角扬着自若的笑:“然,你不会想跟我作对的。”
他从辛珂然手里接过酒瓶,仰头也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渗进嘴角的伤口,他皱起眉“嘶”了一声。
这时,张通从门口跑进来,跑到辛珂然耳边耳语了一番,辛珂然脸色沉静:“放他走。”
“然,在X市我也算是地头蛇了,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你懂的。另外,任泽默是我要护的人,以后还请你手下的人长点心眼。”他耸一耸肩,把酒瓶摆上桌:“还有,你嫂子那边我会代你跟她问声好的。”他说完转出了房子,门口围了一堆他的手下,见他出来,忙分道鞠躬。
“区爷,先回家?”
“不,先去趟医院。”
-------------------------------分割线君--------------------------------------------
“……这么说,老头子的计划是要掏空任远,留给我一个空壳子了。”这日的太阳,难得的明媚,任泽默坐在病房的阳台上,听着电话那头的人的报告。
不出他意料,任君浩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只是他这一次次大数额的调动金额,也不怕引人侧目?
任泽默的嘴角扬起一丝鄙夷的笑意,既然他这么想往自己手里送,那何不成全他。
任泽默交待了几句,正要挂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犹豫:“任总,还有一件事……”
“说。”
“今天有个小女孩到公司来找您,她拿了一张支票……她说她叫莫妮……让我把支票退给您。”女人隐瞒了大部分过程,事实上那个女孩子来任远大吵大闹,让任泽默“滚”出来见她。她好不容易把人从公司拉出来,本想好问清楚是什么事。没想到那女孩毫不客气,一听说她可以帮忙给任泽默带话,就认定她与任泽默关系亲密,脸色陡然就变了,不仅言语上不客气,还把支票揉成团扔到她脚下,让她转告任泽默“滚的远远的”。
“莫妮?”那不是莫瑾旖的妹妹吗?对了,他确实签过一张支票给她们:“我把她的地址给你,你找个理由给她送回去。”
“好的。”女人顿了一下:“这位莫小姐是?”
“你不需要知道。”任泽默径自收了电话。
恰在此时,漾歌提了午饭进来。
“阿默!”她声音愉悦:“今天好一些了吗?中午我炖了猪蹄汤,王嫂说这个养骨头最好了!”漾歌摆好菜肴,给任泽默舀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一时间,整个病房都溢满了饭菜的香味。
任泽默看了眼垂着头给他布菜的漾歌,柔软的发丝在阳光下跳动着黑褐色的光辉。他眸子一软,没再说话。
午间有医生查房,看到两人安静地坐着吃饭,不由出声打趣:“任先生,您太太真贤惠,现在会做菜的年轻人不多了哟。”
漾歌抓着筷子的手微紧,她眼睛偷偷地看了眼任泽默,见他对医生的话没有反弹,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她抬头对医生灿然一笑,心头像浸了蜜一般。
吃过午饭后,漾歌照往常一样坐下替任泽默按摩。
医生说每天按摩有助于疏通经络,这傻丫头就一天都没落下。她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了。任泽默眯起眼,阳光洒在两人身上,照得人浑身暖洋洋的。
漾歌结束按摩后,抬头发现任泽默竟撑着头睡着了。她嘴角抿笑,进房间给他拿了条毯子盖上,又搬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她把手塞进他的手心,笑得如同一只偷腥的小猫。
漾歌走的时候,任泽默还没有醒。她沿着树荫闲步走出医院,医院门口早就等着任泽默的司机,准备送她回公司。漾歌跟司机打过招呼后,坐上车,看着医院的建筑从视线里淡出,突然觉得近来她与任泽默的渐渐改善关系美好得令人觉得不真实。这么想着,她心里不由浮现了淡淡的隐忧,会不会这只是个虚幻的梦罢了,梦醒了,他又将视她如同陌路。
白色的轿车驶出谧静的林**,与一辆黑色的轿车擦肩而过。
区行倾和L并肩走进医院,两人俊帅的外表引得不少人侧目。
“来了。”区行倾和L推进房门时,任泽默正坐在沙发上看任远的公司财报。早在漾歌给他盖毯子的时候他就醒了。不过他也想不通当时为什么自己不睁开眼,平白陪着她坐了大半天,浪费了约莫半小时的时间。
L环视了下四周,吹了声口哨:“老任,你是要把公司搬过来吗?”任泽默住的自然是头等病房,本来就豪华,各项基本设备都齐全,甚至还有厨房。而他住进来后,还把电脑、传真机、办公桌都搬进来了。桌上堆了厚厚的一沓公司文件,俨然就是个办公室。
“生病了就好好养病嘛,这么拼命干吗,真是的。”L摇了摇头,大摇大摆地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双手双脚懒懒的瘫在椅子上舒展开。
“这点我赞同L。你腿呢,真瘸了?”区行倾紧跟着L坐下,用手指了指任泽默的腿:“腿瘸了倒是小事,不能人道就惨了。”他暧昧地眨了眨眼:“过来的路上看到你的车里,车里坐着那女孩,是你老婆?”
任泽默瞪了他一眼,合上财报:“L,我托你问的事结果怎样?”
“国外的医生说腿部中枪导致肌腱断裂的案例虽然不多,但也是存在的。那个什么李所长倒真是这方面的权威,他动手术你倒不用担心。”
“怎么,你怀疑是你家老头做了手脚?”区行倾听出了不对劲,眉毛微抬:“我看如果他有这本事打通医院的各个关节,那恐怕不是让你瘸了这么简单了。”
任泽默沉下眸子,区行倾的推断很有道理,如果是任君浩动了手脚,自己这会儿就不能安然地坐在这里了。
“不过更蹊跷的是,你家老头拿一千万买你的命,可目前这情况应该算是任务失败了。如果说上次是失手,那应该还会有人善后才对。可到现在也没音讯。”L插话道:“除了老区,会不会还有其他人在中斡旋?”
秋以人!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第一个闪入他们脑海的是秋以人的名字。
“秋二与辛珂然关系熟识,辛珂然接到任君浩的委托会通知他也不是没有道理。”区行倾分析道:“这么说,秋二对你这个妹夫算不错了。”
不错?任泽默冷笑,若说他以前对秋以人不了解,那这段时间下来他却是看明白了,那人不会无缘无故施手做这种事,就算真是秋以人从辛珂然手里讨了他一条命,必然还有其他原因。
L一抬眼看到了任泽默嘴角的冷笑,他做的就是侦探性调查的工作,一时也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任,你以为秋二不是简单纯粹地帮你?”
“你帮我查下去,他究竟意图何在。”
“你想怎么做?”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可是你老婆和他……”L接触到任泽默的目光,已经了然。不知怎么的,他对漾歌心起同情,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日夜同眠的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已经联系了警察局的陈局长,这起枪击案他会继续压下去,暂时不会有人跟进调查。”
-------------------------------分割线君--------------------------------------------
漾歌跟叶梓桦约在市中心广场见面,漾歌先到的,坐在咖啡厅里等了小一会儿,叶梓桦很快就到了。
她由远及近,走到漾歌座位前的时候,愣了一愣:“漾歌,你最近……好像有哪里不一样哦。”
漾歌对她毫不隐瞒,她之前与任泽默的关系叶梓桦也是知道大半的,所以漾歌跟叶梓桦说出她的担心时,叶梓桦点头表示理解。
“叶子,你说我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漾歌皱着眉,捏着小勺子搅动着咖啡:“我总担心这是一场梦,下一秒梦就会醒,阿默对我的态度又会变回以前的样子。”
“不是有句话叫日久生情吗?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老公是因为最近发现了你的好,你的体贴,慢慢地喜欢上你了,才会有这一系列的变化呢?”
“是吗?”漾歌的心“突突”地一跳,叶梓桦说的“日久生情”她以前或许想过,但后来,是渐渐地不敢奢望了。
“别太担心,顺其自然吧。”叶梓桦伸手覆在漾歌的手背上,轻轻地拍着安慰她。
漾歌觉得眼前有亮光闪过,低头一看,叶梓桦的左手的中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一枚华丽的钻戒。她惊喜地拉着叶梓桦的手:“叶子,这!”
“这……这是我男朋友送给我的。”叶梓桦抽回手,摸着戒指,笑容娇羞:“他硬是要我戴在这只手上。”
“男朋友?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是谁是谁呀?”漾歌连连追问。
“是……我的上司。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有公开,有机会会让你见到的。”叶梓桦笑得一脸神秘。
真幸福诶。漾歌撑着头感叹,由衷地替叶梓桦感到高兴。
“对了,煊少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问我最近有没有见你。你跟他,出什么事了吗?”叶梓桦转了话题,敏锐的察觉到自己替到任煊的时候漾歌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
“没,没有啊,就是漏接了他几个电话嘛。”漾歌讪笑道。其实是因为任君浩的事,她刻意不去跟任煊接触。她知道这么做是有些偏颇,可是她在知道任君浩做了那么可怕的事之后,实在做不到若无其事地面对任煊。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叶梓桦突然起身,朝刚进门口的人招了招手:“煊少,这边。”
-------------------------------分割线君--------------------------------------------
晚上应该还有一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