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情节开始涉及到时空问题和文明问题,请期待……)
突然间云霄笑了:“原来是这样!这小子,有点意思!”
蓝翎奇道:“云哥,英儿怎么了?”
云霄指着战团外正在向中央靠拢的弩车道:“你看看弩箭上都连着什么?”
蓝翎眯着眼睛看了一阵,笑道:“渔网!英儿是想把他们全部活捉!”
蓝翎话音一落,战团中边爆出一声呼哨,应天骑兵忽而四散开来,周围的十几张床弩同时发射,连接在一起的渔网铺天盖地地朝鞑子罩了过去。
鞑子显然没有料到敌人会来这么一手,被渔网当头一罩,顿时人仰马翻。落地的鞑子就地打了个滚,从腰间抽出短剑迅速地割开渔网,刚刚钻出来,一枝枝铁矛就架到了脖子上。不过,这批鞑子倒也干脆,一看到铁矛架到脖子上,也很光棍地扔下兵器,噗通一声坐到地,双手摊开,表示自己不再反抗。
云霄哈哈一笑,回头道:“过去瞧瞧!”
早在跟这批鞑子交手之前,沐英就收到探马的消息:大帅来了。早就想好好表现一下的沐英也就正好碰上了这一支迷路的小股鞑子。在沐英看来,全歼不是能耐,真正的能耐是全数生俘,于是草草准备了几十张渔网便过来捞鱼了。
看到云霄过来,沐英知道自己这回算是露了脸了,笑嘻嘻地迎过去行礼道:“标下见过大帅,见过柳将军,见过蓝夫人!”
云霄拍拍沐英的肩膀道:“小子干得不错!”说罢,朝俘虏走去,因为在云霄看来,这一批俘虏的盔甲武器实在太奇怪了。
俘虏们的上半身的铠甲似乎是板甲,头盔各有各的式样,有的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有的插一两根翎毛,有的干脆就像个雄鸡头。头盔下面连接的是一副完整的面罩,面罩上仅仅有几个透气透光的孔。云霄绕着一个俘虏转了几圈,仔细打量这他身上盔甲,始终看不出什么头绪,低头瞥见俘虏们抛在递上的短兵器。兵器的样子更怪,应该算是短剑,可是却宽得惊人,细长的长剑也有,可那长剑却有一人多高,每个人背后还挂着绘制着各种图案的盾牌,战马身上除了锁子甲,披着五彩纹路的战袍——云霄大奇:这都算什么玩意儿!
弯下腰,云霄捡起了一把短剑仔细研究:好东西啊,上等的乌兹花纹钢锻造的家伙!云霄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俘虏已经叫了起来:“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已经投降,你不可以杀我们!”口音怪异至极。
云霄一愣,旋即一把扯落那人的头盔,应天士卒顿时就是一阵惊叫:鬼!云霄心里也是一紧,旋即便放松下来,开口道:“金发碧眼白皮……你们是色目人还是一赐乐业人?”
那人看着云霄手上的短剑,眼睛里显然露出一丝恐惧,旋即又镇定下来:“那些马木留克的杂种头发是褐色的!信奉摩西的异教徒我们这里倒是有一个,我很想亲手宰了他……”
云霄有些不豫道:“回答我!”
那人清了清嗓门,站起身道:“请你尊重一个俘虏的人格。”
云霄几乎绝倒: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还死要面子!可好奇心驱使下,他暂时没打算杀这些人,转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的?你们的头领是谁?”
那人将身上铠甲扶整齐,朝云霄行了一礼道:“尊敬的征服者,我叫冯·布曼,我的曾祖父是德意志人,是一名光荣的圣殿骑士,在教皇陛下的感召下,参加了收复圣城的东征。很不幸,我的曾祖父被一个叫作怯的不花的鞑靼将领击败,我的曾祖父认为他已经尽到了作为一名骑士应当履行的义务,于是决定投降,从此变成了鞑靼人的奴隶。”(按:怯的不花也信奉耶稣,但那个时期中东太乱,除了宗教矛盾之外还有种族矛盾,掐起来很正常。)
云霄失笑道:“说了半天,你们是奴兵……”
冯·布曼抗议道:“请不要用这个词语侮辱我们!”
云霄又笑了起来,抬起头盯着这个比自己还高出一头的人说道:“这可不是侮辱,在鞑子的军队中,奴兵的日子可比其他兵好许,有些穷牧民想当奴兵还没这个资格呢!你是他们的首领?”
冯·布曼摇头道:“不是,我们的首领孛罗帖木儿在昨天跟我们失散了……”
云霄瞪大眼睛道:“你们是受孛罗帖木儿直接指挥的?亲卫?英儿,立即通知所有部队,全面展开搜索,一旦发现装备精良的小股鞑子不惜一切代价拖住!”沐英神色一凛,连忙领命而去。
云霄扫视了一下俘虏,轻笑道:“这个孛罗帖木儿倒也大气,色目亲卫还能有几百个……”
冯·布曼颇为不满地说道:“尊敬的征服者,我不得不提醒您,您的话里有几处错误。首先,我们不是色目人,我的曾祖父来自德意志!我的战友中,除了那个该死的异教徒,其他人的曾祖父或者祖父都是来自罗马帝国,那是一块叫做欧罗巴的大陆,我们不是那些马木留克杂种也不是塞尔柱混蛋,更不是什么色目人!其次,我们不是什么亲卫,我们正在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成为自由人,我们也希望有一天可以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价值,恢复我们骑士的身份!还有,我们实际上是四十五人,不是您说的几百个……”
云霄摊摊手道:“我不管你们是不是来自那个什么是骡子是马的帝国,也不管你们的国家是什么骡子的爸爸,在这里,你们只有这个称呼!你说你们只有四十五个,那其他人都是木桩子?那直接砍了好了……”
冯·布曼急了,连忙手舞足蹈地解释道:“其他人都是我们的扈从!”
“扈从?”云霄又笑了,“你们这些人还真有意思,自己本身也就是奴兵了,怎么奴兵还有奴隶?他们也跟着你们打仗?”
冯·布曼解释道:“不!是!不!是!”
云霄朗声一笑道:“乱了,全乱了!我算是有点明白了。你说的这个骑士,实际上等于咱们中原的爵位,打仗的时候就是你们冲锋,不过你们身边还带着自己的扈从跟自己作战;这些扈从也就相当于咱们中原人的家丁、亲兵一样,是你们自己出钱养着的,有点像……鞑子的怯薛军,嗯?”
冯·布曼连连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只是,尊敬的征服者,我想请问您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云霄耸耸肩膀道:“按照咱们的规矩,要么都砍了,要么抓回去服苦役,如果手头不紧,也可以放了,不过,老子最近手头很紧……你有什么建议?”
冯·布曼连忙道:“尊敬的征服者,对我们来说,处理战俘的最佳方式是索取赎金,或者将我们作为奴隶转卖,我在上帝面前以人格发誓,杀掉我们是最不划算的事情……当然您如果能杀掉那个奸诈的异教徒,我非常乐意看见……”
云霄皱眉道:“异教徒?你们这么恨一赐乐业(典籍中原词,应该是“以色列”的译音)人?”
冯·布曼立即义愤填膺起来:“是的!这群犹太人,害死了耶稣!上帝一定……”
云霄连忙打断道:“行了行了,这儿是中原,都归三清大帝和如来佛祖管着呢,他们害死你爷爷的叔叔也只能归你们那儿的官府管,你们那个什么上帝暂时管不到这儿,说重点!”
冯·布曼一脸苦相地闭上了嘴巴,人堆里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万能的征服者,摩西一定会祝福您!古拉·尤金向您致敬!”
云霄眉头一皱:怎么又来事儿了?
人堆里一个同样穿着铠甲的骑士钻了出来,费力地取下头盔,朝云霄行了一个礼道:“您是圣明的……”
云霄皱着眉头问道:“你就是那个一赐乐业人?”
古拉·尤金躬身道:“是!但尤金以一个商人的信誉保证,犹太人害死耶稣的事情,完全是个误会……”
“行了行了!”云霄不耐烦道,“老子没兴趣替你们断案子!要喊冤,自己去找你们骡子和马的皇帝去!你们自己有仇,怎么就没见你们火拼?”
冯·布曼尴尬道:“我们还都是奴隶……”
云霄冷声道:“我再重复一遍,你们现在是俘虏!是老子的俘虏,是不是奴隶老子说了算!”
古拉·尤金反应最快,立刻将脸笑成一朵花:“万能的征服者,您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要我们能帮你做些什么事,我们就可以变成自由人?”
冯·布曼的脸色也变化了起来,满脸期待。云霄皱了皱眉头,绕着俘虏们转了起来,古拉·尤金笑眯眯地捧着头盔跟在云霄身后。转了两圈,云霄微笑道:“你们的战马不错!”
古拉·尤金的脸笑意更盛:“万能的征服者,这些大多都是纯血的阿拉伯马!这是我们从该死的阿拉伯人手上缴获的!他们只需要骆驼!这**耐力好,在这里卖,至少价值四百个金币!哦,折算成这里的标准,应该是五百多两黄金!还有还有!这两匹是纯血英格兰马,冲刺速度非常快;这一批是法兰西马,负重和冲刺能力都非常好;啊!价值最高的就是那个德意志后裔的和他扈从的马,野生的阿尔捷金马!我实在无法形容这几匹好马!简直就是上帝的坐骑!如果您喜欢,这些战马我可以打包出售给您,每匹……七百金币……九百两黄金。”
(中东地区这几百年的时间非常不太平,蒙古人、基督教徒的十字军——主要是十三世纪之前、阿拉伯人、塞尔柱人,在这一地区打成一锅粥,这也是犹太人除二战时期以外,最屈辱的时期之一;对这段历史比较陌生的朋友可以百度一下看看,电影《天国王朝》也是不错的扫盲片,要看导演剪辑版的哟,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