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改过来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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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兮,你住在边城,就不怕被人查出来吗?要知道,这里的百姓,都认得你。”焕青不解地问。
他跟着念兮,来到边城最偏僻的山村落花村,落花村距上回念兮所住的毛竹村很近,两村的村民时常有走动,焕青不知道念兮为什么这么冒险。
“天子脚下,皇上想找我,哪里会找不到,还不如来最危险的地方,说不定皇上不会想到我会这么冒险。再说了,就算是找到了,只要你不愿意去,也没人能逼我走。”念兮倒是想得开。
念兮在落花村买下一个偏僻的小木屋,小木屋外带一个土墙围成的小院子,小院子里还有一口井。这在一穷如洗的落花村,算是好的房子了。
念兮还买下了一辆牛车,两头猪,一群鸡鸭,打算在这里,踏踏实实地生活下去。
阿紫与念兮自然是同住的,只是焕青为了不引人猜忌,便住在院子外的木屋子里,那木屋原先是个佛堂,后来被人纵火烧坏了,焕青便改一改,弄成房子的样子。
可是村里有个忌讳,佛堂一定要有的,焕青于是便出了银子,重新改建佛堂,村民们见焕青是个大方的,便不怪他擅自改建佛堂之罪。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苏洛姑娘看在眼里。
苏洛从屋檐上飞下来,阴阴一笑,说:
“不愧是神医皇儿,说不要荣华富贵就不要了,有骨气。这让我怎么忍心下手呢?”
而这时,一个清瘦的人影从他身后闪了过来。
待徐徐贴近,苏洛冷笑道:”不要站在风里,进庙里说话吧。”
山间一座破庙里。
苏洛摘下了他的假发,从衣袖中拿出一张万能纸,往脸上一擦,顿时,脸上的粉便掉下来。细细一看,肤色不但变为健康的古铜色,连眼角也更细长了,再加上高耸的鼻子,薄而冷酷的唇,天生一副帝王相啊!
“参见二王爷。”小蝶上前一揖,虽穿着奴婢的衣服,可体态与举止,俨然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她是二皇子的贴身奴婢小蝶。
原来苏洛姑娘真的是男扮女装,陈国二皇子段天佑则是他的身实身份。那个扶侍苏洛的奴婢正是宫女小蝶。
“小蝶,你近来的武功是越发好了。”段天佑眼中泛着柔光,伸手扶起小蝶。
小蝶脸红了,心跳加快,二皇子总是这样温柔可人,让她紧张。
“那是二王爷教的好。”小蝶喘着粗气说。
段天佑轻轻一笑,便连日月也失了光辉。
一般的男子想要扮女子,本就不易,更何况还是美女。段天佑天生窈窕身段,脸蛋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脸如明月,眼若花蕊,虽然是高大了些,可他擅长遁身术,武功超群,他能将高大的体形伸缩为一半之短,所以,扮女子便不是难事了。
“真想不到,楚国皇后竟是这样一个淡泊明镜之人。”此番,段天佑偷偷潜出皇宫,来到楚国,为的就是抓走楚国皇后,以此来要挟楚帝林温柔,再一举攻克楚国,完成他的统一大业。
皇宫中太子党与大皇子党自然是斗得你死我活,可是他们越是这样斗,皇上越是不喜欢他们。如若此时段天佑再立此大功,皇上一定会重封段天佑为太子,就算皇上不肯,而到那时,段天佑已是最得民心之人,手握重兵,皇上为着江山社稷安危也得听从天命。
所以,此次,他是势在必行。只是,不想,他遇上穆念兮,却发现她是如此一个,与众不同之女子。
“王爷,奴婢有一事未解。”小蝶脸上若有哀怨。
段天佑轻轻一笑,”说吧,说错了,本王不会怪你。”小蝶说:”王爷既然已知穆念兮在何处,何不马上擒住她?那个守着她的穆焕青,根本不是王爷的对手。王爷究竟还在等什么呢?”
“问得好,你有这一问,可见你是忠于本王的。”段天佑赞赏道。可是却不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王爷离宫已有数月,这宫中发生何事王爷岂能猜度?万一……”小蝶却是真心为段天佑着想的。
可惜他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莫非王爷是不舍得了?”小蝶也对念兮一事颇有耳闻,林温柔独宠念兮弃后宫三千于不顾,甚至与太后都发生了矛盾,这事江南已是人人传遍了,凡是女子,没有不对念兮羡慕妒忌恨的。
段天佑微微一笑:”哪里,不过,本王的确是对念兮,非常感兴趣。”
穆念兮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会让林温柔对她,如此痴情,而她,与朱世显又是什么关系,为何林温柔离开皇宫,会将大权交给朱世显管理?
一件一件的疑问,围绕着他,段天佑知道,想要抓走念兮容易,可是,抓走了,就失去了探究真相的可能。
“王爷,你变了。”小蝶忧心忡忡地说,“过去,你从来以天下为重,快刀斩乱麻,非常理性地审视问题,而如今,你变得犹豫不决,竟为了探究一个陌生女子的真相,而放缓了取得天下的脚步。”
“胡说!”段天佑眉毛蹙了一下,似乎有种焦躁。“本王只是认为,没必要这么快就胜利。与其这么快就走完这段路,不如多看一眼路边的风景,本王自有分数。”
话一说完,段天佑就觉得奇怪,他这是怎么了?他从来不会这么焦躁的,难道是被小蝶说中了心事?不然为何……
“下去吧,小蝶,你不能离开花满楼太久的。不然会让人起疑。”
“是,王爷”小蝶却是哀怨万分地退下了。
花满楼经常出现死尸,念兮当初推断出,就是苏洛所杀,其实不然。真正的凶手,却是小蝶。
小蝶对段天佑崇拜如天神,断不能让任何污浊俗物弄脏了他,所以,每当那些慕名前来看苏洛姑娘的男子,靠近苏洛时,只要碰了一下苏洛的手指头,小蝶马上就会飞刀而出,一刀击毙男子。
段天佑不止一次责骂过小蝶,不可随意杀人,可是小蝶却道:“请王爷杀了小蝶吧,小蝶看到有人想要玷污王爷,内心不可忍。”
“算了,这些肮脏男子,本就不应该存于世上,只是,下次断不能如此了,免得打草蛇了。万一楚国官府介入此事,本王的大业就会被泄露了。”段天佑知道小蝶一心为他,怎么会怪罪她呢?
只是,他男扮女装,潜伏于此,已有数月,若是杀人太多,一定会引官府注意的。
为了掩人耳目,段天佑便将这些死者,全都埋于沙土之下,无奈还是被人发现,可惜,世人却是怎么都想不到,他们是因苏洛姑娘而死。
只是,谁也不知道,段天佑的内心,隐藏着一个秘密。
他其实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一缕魂魄。
夜凉如水,他独立破庙,回想起前世的事,内心无不感慨万分……
二十一世纪。
段天佑的名字,叫孔峰阳,是孔氏集团总裁之长子。身份和今生一样地显赫。只是,遭遇却跌宕起伏。
“茜儿,我马上就到了,晚上见!”文茜茜的苹果手机上,发来了孔峰阳的**。
“好的,阳!文茜茜熟练地敲打着手机屏幕,脸上露出了甜蜜又坏坏的笑容。
“各位旅客请注意,由阳色开往A城的列车已经靠站……”广播中,传来了响亮的播报声。
文茜茜将手机塞进了新买的古奇手提包中,戴上粉红色的雷朋墨镜快速地走向了出站口。
因为A城市新设立了开发区,吸引了众多的劳动力,拥挤的火车上,孔峰阳站在过道中,一身欧美风格的衣服与周边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谢你,年轻人,要不是你给我让座,我不知道要站多久了。”临下车的时候,身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笑着对孔峰阳说。
孔峰阳微笑着点了点头,快步地走下了火车。
“才几年没回来,变化真大啊!”孔峰阳站在月台上,环视着崭新的火车站,印象中的绿皮火车,早就没有了踪影。
“请问,你是孔峰阳先生吗?”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甜美清脆的声音。
孔峰阳心头一怔,缓缓地转过身。
眼前,站着一个穿着米黄色雪纺长裙的女子,一顶宝蓝色的帽子将脸都挡住了一大半,墨镜后面,是一双神秘的眼睛。
“请问,你是?”孔峰阳礼貌地点点头,问道。
“怎么,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女人忍不住,用手捂着嘴巴,笑着说。
孔峰阳一惊,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略带责怪地说:“不是让你在家里呆着吗,怎么生病了还到处乱跑。”话没说完,便将文茜茜手中的包拎了过来。
“人家不是想你嘛,”文茜茜靠近孔峰阳的身体,撒娇地说。
走出车站,文茜茜将孔峰阳接到了自己白色的宝马车里。
“你没告诉你爸吧?”文茜茜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杏仁般的双眼。
“没有!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不轻易反悔。”孔峰阳颧骨上的肌肉微微一扬,笑着对文茜茜说。
孔峰阳答应过文茜茜,自己回国的事情,暂时没有告诉家里人。为的就是两个人能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
虽然两个人是一起到美国留学的,但孔峰阳选的经贸专业要五年时间才能毕业,算下来,两人已有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
“说,有没有交新女朋友?”文茜茜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开始盘问着孔峰阳在美国的最后一年生活。
“没有,最后一年的学习压力最重,哪有时间啊。”孔峰阳解释说。
“看你也不敢。”文茜茜偷偷瞄了一眼孔峰阳,嘴角露出了弯弯的甜蜜。终于又可以在一起了。
“知道你在美国吃不惯,今晚,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好地方。”文茜茜微微仰着脖子,得意地说:“你不用谢我,反正我最近也嘴馋,正想去吃一次呢。”
孔峰阳摇下车窗,一阵清风扑来。虽然已经离开了五年时间,但乡土的气息,还是让人心旷神怡。
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楼,让孔峰阳的内心蠢蠢欲动。机会的大门,已经向孔峰阳敞开了宽阔的怀抱。
“到了!下车吧。”文茜茜兴致勃勃地说。
“啊,这里还是没有变啊!”孔峰阳一脸的惊讶,整个城市都在大兴土木,惟独这里,还保留着几十年前的样子。
平整的青石板一路蜿蜒向前,两旁的店铺古色古香,华灯初上,橘黄色的灯光吸引着城市中的男女老少纷纷前来品食美味。只能容得下一辆车通行的巷子,经常被挤得水泄不通。
“这里已经是文化保护区了。”文茜茜指着身边的一块招牌说:“看见没,A城市饮食文化保护一条街。”
孔峰阳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空气中的香味,早就勾起了肚子中的蛔虫。坐了4小时的飞机,再加上火车的颠簸,孔峰阳早就饥肠辘辘了。
“老规矩,今晚,谁吃的少,谁请客!”文茜茜伸出小手指对孔峰阳说。
“谁怕谁!你输定了!”孔峰阳毫不示弱地说:“你不要忘了,我可是饿了一天一夜的人了。”说罢,孔峰阳的小手指,轻轻地点在了文茜茜的手上。温暖又柔软的感觉,顿时充满了两个人的全身。
这饮食文化保护一条街原本就是一条小吃街,是孔峰阳从小吃到大的地方,几乎吃遍了每一家。但每一次来,还是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
说是小吃街,是因为好多商家是没有门店的,食客只能站着吃或者找个边上的小凳子坐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各式小吃美食就这样竞争着八方来客。
“先来点开胃菜吧。”孔峰阳拉着文茜茜的手,径直走进了巷子的深处。
文茜茜清楚地记得,小时候,两个人就是这样走在小吃街上,一路吃,一路笑着过去。只是,原来的小布鞋,换成了现在的七寸高跟鞋。
“老板,来两碗黄瓜。”孔峰阳停在一个小摊前,伸着手急迫地说。这是他每次来小吃街,必点的一道菜。
青白相间的小黄瓜上,点缀着淡黄色的小蒜片。端到鼻子前一闻,一股酸酸的味道顿时让口腔里充满唾液,麻油的香味混合着奔放的辣油,再加上一点点白糖,真是人间美味!
文茜茜习惯性地抓起孔峰阳碗中的牙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吃了一粒黄瓜。紧接着,顺势一个背转身,端起手中的小碗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你少吃了一个!”文茜茜转身,笑着对孔峰阳说:“你输定了!”
“怎么还是老样子?”孔峰阳手中的黄瓜还一动没动,“我又不跟你抢,慌什么。”
“怎么,生气啦?怎么一年不见,心眼变小了。”说罢,文茜茜用牙签叉了一个小黄瓜,塞进了孔峰阳的嘴里。
“我才没那么小气呢。”孔峰阳嚼着黄瓜说:“我是怕你噎着,嘴巴那么小,吃东西却那么快,真有你的。”说罢,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引来路边的几个人好奇又惊讶地看着。
“现在该轮到我了。”文茜茜挽着孔峰阳的手说:“我要吃灌汤包!”
按照两人的规矩,一人点完菜之后,就轮到另外一个人点菜,不论这个人愿不愿意,都必须陪吃。
“又吃灌汤包啊?”孔峰阳微皱着眉头说:“你换点新花样行不行。”
“怎么,只许你点拍黄瓜,就不许我点灌汤包了?”文茜茜毫不示弱,做着鬼脸说。
两人偎依着走到一家三层楼的门店前,这在小吃街上是为数不多的几家有店面的铺子。青灰色的砖石堆砌成的门面,像极了古城楼的样子。二楼的门楼上,随风飘着一面黄褐色的旗子,上面用隶书写着五个字“XX灌汤包”。
文茜茜带着孔峰阳,径直来到了二楼,一间临窗的包厢,早就已经预备好了。
“小二,可以上菜了。”文茜茜熟练地喊了一声,便拉着孔峰阳坐了下来。
中午吃过饭就出来接人,文茜茜的腿确实已经有些累了。
孔峰阳怪笑着看着文茜茜,一言不发。
“干嘛这么看着我!”文茜茜的脸变得绯红,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好久没见了,就多看两眼呗。”孔峰阳忽然一脸不屑地说。可眼睛却还是死死地盯着文茜茜,一刻都不愿离开。
“上菜了……”门外,小二的声音让两人顿时恢复过来。
盘中的灌汤包子皮薄如纸,洁白如景德镇细瓷,晶莹而有透明之感。包子上有细心捏制的绉折三十二道,均匀得不行。搁在白瓷盘上看,灌汤包子似白菊,用筷子夹起来,悬如灯笼。
“来,你先尝一个。”文茜茜小心翼翼地提了一个灌汤包放在孔峰阳的面前,故作疑惑地问。
“当然记得,”孔峰阳用筷子慢慢地掀开灌汤包上的一点面皮,鲜美的汤汁顿时飘香四溢,其中的肉馅也是浑圆剔透。在俯下去之前,孔峰阳慢悠悠地说:“先开窗,后喝汤,再满口香。”
吃完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路上的行人,也比刚才稀少了些。看着孔峰阳一脸的疲倦,文茜茜心疼地说:“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去吧。”
“也好,睡个好觉,明天才有力气陪你一起疯。”孔峰阳点着文茜茜的鼻子说:“老规矩,我送你回家。”
“今天就不用了吧,我送你到酒店后自己回去。”文茜茜一心想让孔峰阳早点休息。
“不行!”孔峰阳一脸严肃地说:“我要亲眼看见你安全回家。”
文茜茜心理顿时一阵暖暖的,便低着头弱弱地说:“好吧。”
汽车开往一个高档小区,小区门口的保安在仔细地检查了文茜茜的证件后,才放行通过。
电梯门口,孔峰阳直到将文茜茜送进电梯后,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是峰阳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你好,你是?”孔峰阳礼貌地点头问道。
“我是茜茜的母亲,”这女子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你是茜茜的男朋友,但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缠着茜茜了!”
“为什么?”孔峰阳一脸的迷茫。都忘了叫对方一声阿姨。
“我不能把茜茜交给一个无法给她幸福未来的人。”茜茜的母亲冷冷地说。
“我可以的,我爸是孔氏集团的董事长啊。”孔峰阳显然有些激动,声音都抬高了不少。
“是,以前是。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了!”茜茜的母亲一脸不屑地说:“我相信你是识趣的人,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家茜茜了。”
孔峰阳赶紧拦下一辆的士,直奔自己的家——玫瑰园别墅,A城市最豪华的别墅。
“这是谁干的?不想活了吗?”孔峰阳看见自己的东西竟然被堆放到了别墅外面的空地上,无名之火顿时直冲头顶。
“是哪个小子啊?竟然敢在这里大呼小叫。”别墅里,缓缓地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叔叔,这是怎么回事啊?谁把我的东西搬出来的?”孔峰阳跨上台阶,想走近一步。
“你往哪里走?这里不是你的家!”孔彪虎用力地将孔峰阳推到在台阶下。
孔峰阳一个踉跄,却没有摔倒。
“孔彪虎,你什么意思!”孔峰阳大喊道:“你不想在孔氏集团干了?”
“孔氏集团?”孔彪虎冷笑道:“林律师,你告诉这小子,现在谁是孔氏集团的董事长。”
留着一小撮胡子的林律师递给孔峰阳一封信,阴着脸说:“现在,孔氏集团已经跟你爸孔仁都毫无干系,而你,现在也不再是孔氏集团的少爷了。”
“你骗人!让我爸出来!”孔峰阳将信一扔,冲着孔彪虎喊道。
“你爸现在很不方便,真要去,我可以让林律师给你带路。”孔彪虎微微地仰着头,冷笑着说。
医院中,孔峰阳半跪在病床前。
“爸,你怎么了?”孔峰阳紧握着孔仁都的手,紧张地问。
病床上,孔仁都的身上,插满了各样的管子,床边的仪器上,红红绿绿的线条,时刻观测着他的生命体征。脸上的呼吸面罩,充满着蒸汽。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见自己的父亲竟然如此凄惨地躺在病床上,孔峰阳的大脑一片混乱,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峰阳,”孔仁都紧紧地握住孔峰阳的手说:“要小心你叔叔,他很危险!”
孔仁都颤抖着双手从床垫下取出一本泛黄的书递给孔峰阳,艰难地说:“一定要好好保管这本书,这是家传之宝……”话没说完,孔仁都的手重重地落在了病床上。
孔峰阳手捧着书,强忍着泪水。但还是有一滴不争气的滴到了书上,有些残破的书面上,清楚地写着“孔氏真经”四个字。
孔氏集团从事中药品研制和销售,业务占据整个G国的一半以上。而孔氏家族的族谱中,赫然列着孔一清、孔仙居等医道名家。
孔峰阳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文茜茜打来的电话却毫无反应,眼角的泪水,早已枯干。
为了集团的事业和自己,父亲在母亲去世后便没有再娶。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让父亲享享清福,却没想到,会这样凄惨的去世。
孔峰阳难以接受这样的突然打击,可事实却是如此残忍地让他必须面对。
孔峰阳不但失去了孔氏集团少爷的位置,也失去了一切经济的来源。
文茜茜的电话又打进来了,可孔峰阳没有勇气去接,他终于明白了文茜茜母亲话中的意思。
孔峰阳的内心,无数次冒出自杀的念头,但窗外繁华的夜景,却时刻提醒着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今夜,孔峰阳彻夜未眠。
简单地处理完父亲的后事之后,孔峰阳换了一个手机号码。只身来到了开发区的一角。
来来往往的工程车4小时不停的跑着,扬起漫天的尘土,使附近的居民,都不敢开窗户。
孔峰阳挽着衣袖,站在一个工地前。
“你这里还要人不?”孔峰阳满脸汗水,眯着眼睛对工头说。头顶,太阳几乎晒裂了工头的安全帽。
“你会什么?”工头问道。
孔峰阳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忙碌的工人们,说:“跟他们一样!”
工头上前捏了捏孔峰阳的手臂,笑着说:“不错,还有点肉!”
水泥推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推,要不是以前练习过散打和拳击,恐怕,一天都撑不下去。
“来,累了吧。”一瓶矿泉水朝孔峰阳飞过来,孔峰阳但是反应快速,稳稳地接住了。
“今天新来的吧,”一个瘦黑的男子朝孔峰阳走过来说,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
“恩,第一天!”孔峰阳拧开矿泉水,哗哗地往肚子里灌。突然发现,矿泉水竟然也可以这么甜。
“我叫阿辉,刚来没多久。”说罢,阿辉便笑着朝孔峰阳伸出了右手。
“哦,我叫阿峰。”孔峰阳并不想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世,只是简单地朝阿辉笑了笑。
“我房间还有一个床位,要不就我们住一起吧。”阿辉友善地说。
看着四周的工友,几乎清一色的三、四十岁,个个都愁苦着脸,没有一丝生机。而眼前的这个瘦黑小伙,却是满脸的阳光。
“好啊!你晚上不打呼噜吧?”孔峰阳终于露出了笑容,甚至笑的比阿辉更灿烂。
如果不是为了解决暂时的生存问题,孔峰阳是绝不会来这里的。但他深知,打工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孔峰阳是要回去,夺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孔氏集团。
黑夜,窗外已经不再是高楼林立,也没有了炫目的都市夜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空荡荡的工地和偶尔发出几声的蟋蟀声。
孔峰阳躺在狭窄的床上,比学校里的单人床更小的床。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天花板。耳边,此起彼伏的是阿辉有节奏的呼噜声。
夜光洒进房间,落在地上,如碎银铺了一地,天空中,皎洁的月亮静静地照着大地。
孔峰阳实在睡不着,一个人孤独地倚在窗前,出神地望着夜空。
突然,孔峰阳想起,自己的怀中,还有一本父亲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
孔峰阳慢慢地从怀中掏出孔氏真经,翻开了第一页——“得此书者,得天下药业!”
孔峰阳的眼睛顿时一亮,这不正是自己在寻找的机会吗,便迫不及待地想翻开第二页。
“阿峰,你怎么还不睡啊?”身后,传来阿辉带着浓厚鼻音的声音,显然,他可能是被吵醒的。
孔峰阳赶紧将书收进了怀里,清咳了两声说:“想女人!”
“噗!”阿辉睡意全无,坐直了身体,笑着对阿峰说:“明天,明天带你去。”
一辆白色的宾利轿车缓缓地驶入了工地,工头小跑到车边,低头将车门打开。
“小姐,您来啦!”
车内,优雅地走下来一个年轻的女子,一身深蓝色的职业套装配上纯白色的衬衫,凹凸有致的身材却端庄大方,颈项上,一抹淡紫色的丝巾,令她顿时鲜活起来。脚上的高跟鞋是那种低跟的,也许,这是为了来工地方便吧。
“张工头,工期进展的如何,能顺利完工吗?”女子面色严肃地问道。
“一定顺利完工,请白小姐放心!”工头满脸堆笑地说。
“这是谁?”孔峰阳盯着女子问身边的阿辉说。虽然见过很多漂亮女孩,但这女子还是第一眼便吸引住了孔峰阳的目光。但不是因为长得漂亮,而是感觉有些特别。
“她啊,就是这个白氏集团的千金小姐。”阿峰指了指正在盖的大楼说,“我们在盖的,是开发区里最高的建筑,白氏集团的新办公楼,这可是政府规划的地标建筑。”
孔峰阳隐约记得,白氏集团也是从事中药品产销的大型集团公司。
“跟孔氏集团一样?”孔峰阳试探地问阿辉。
“是啊!这两个集团加起来,几乎垄断了整个中药品市场。”阿辉的眼睛中流露着无比的羡慕,“有钱真好啊!”
“这女的叫什么名字?”孔峰阳将眼光从这女子身上收回,一脸坏笑地问阿辉。
“你不要发疯了!”看着孔峰阳有点猥琐的表情,阿辉不屑地说:“人家是千金小姐,你就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孔峰阳也毫不示弱,对阿峰说:“如果我能要到她的名字,晚上你请我喝酒!”
“好!”阿峰爽快地说。
“张工头,这么热的天气,怎么不给我们叫点啤酒,你看看大家,都被太阳晒蔫了,还怎么按期完工啊。”孔峰阳挽着裤脚,边说边走到女子的面前。
“哪那么多事,口渴了不是有水吗?喝什么啤酒!”张工头一脸不悦地训斥道。
“光喝水不解渴,如果有冰镇啤酒,我保证,大家都能提升工作量两倍以上!”孔峰阳故意提高声音说。
“他是谁?怎么没见过。”女子好奇地问张工头。
“一个新来的,不懂礼貌,白小姐不要见怪!”张工头陪着笑脸说。
“如果你能让工作效率提升,我请你们喝!”这女子没有理会工头,转身对孔峰阳说。
孔峰阳近距离看着这女子,脸上淡淡的妆容,显得清新自然,一头乌黑的亮发,整整齐齐的扎在脑后,柳絮般的眉毛下,一双眼睛,正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
“你是谁?你有钱买酒吗?”孔峰阳故意套话说。
“我叫白素素,我爸是白氏集团的董事长。”女子微笑着对孔峰阳说。
“哦,这样啊。”孔峰阳朝阿峰的方向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又对女子说:“我叫阿峰。”
晚上,孔峰阳和阿辉躺在工地边的一块空地上,边上,滚满了啤酒空罐子。
“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阿辉又打开了一罐啤酒,满脸熏红地对孔峰阳说:“好久没喝得这么过瘾了,这进口的酒还真是不一样。”
“加上这一次,你欠我两顿酒。”孔峰阳拿起一罐啤酒,仰起头一饮而尽。
孔峰阳第一次想把自己灌醉,为了孔氏集团,也为了心底深处的文茜茜。
“怎么还打不通?”文茜茜还没起床,便给孔峰阳打去了电话。可电话那头,仍旧传来了无情的声音: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睡过头了吗?”文茜茜还是自我安慰地说:“可能太累了,手机又忘记充电了吧。”
文茜茜不愿多想,精心的梳妆打扮一番后,开开心心地直奔自己为孔峰阳预订的酒店,手上,还拎着专门为孔峰阳准备的爱心早餐。
“什么?没有入住?”酒店前台,文茜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再查查,不可能的。”
文茜茜焦急地说。
“没有,小姐。我已经查了三遍了,确实没有孔峰阳的入住记录。”前台服务员略显不满地说。(未完待续)